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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重生遭遇失忆,你这是在坑我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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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哭了?”

“以后……你可不能让我再哭了……”

“嗯,好。” 安梓落伸手为她擦干泪,温柔的拂过她的眼角眉梢,虽然他看不到,可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缠着他的小姑娘的模样一直被他妥贴的放在心底,无论再过多少年,她都是年少时那般明艳动人的模样。

在本该与纪澜生成亲的那一天,司马嫣与安梓落互表心意互诉衷肠,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个圈,还是把他们绕到了一起。然而,对他们而言圆满的结局,带给纪澜生的却是背叛和耻辱。

那日纪澜生穿着鲜红的喜袍,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看不到边际的迎亲队伍,缓缓穿过陵安城最繁华的街道,去迎接他的新娘。

他幻想着她穿嫁衣时的模样,一路走一路笑,那嘴角就像不受控制般一直向上咧,露出他洁白整齐的牙齿。他不禁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纪澜生啊纪澜生,看你高兴的!想归想,那笑容却一路没停。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接到他的新娘。

纪澜生赶到她呆过的闺房时,那里空无一人,到处都是喜庆的红,阳光透过窗扇照到扔了一地的凤冠霞帔上,鲜艳的刺眼。他几乎要站不稳,从来没有过的心痛绝望像噩梦一般彻底笼罩了他。

她走了,不要他了……这个认知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事情。 他却哈哈大笑起来,角落里的铜镜中映出了他有些狰狞的面孔。他伸手捡起那袭嫁衣,温柔的拂了拂,自言自语道:“司马嫣,你真是好样的。”言罢将那嫁衣撕得粉碎。

消息像长了腿般奔散开来,短短几日,岭南纪家已经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街头巷尾随便一个百姓都知道:纪家公子成亲那天新娘跑了,逃婚了!

你若是问后续发展,这大家也知道,因为岭南安家的安公子,将要在下个月迎娶纪公子那逃跑的新娘!

坊间的八卦能力不容小觑,女人们都在骂司马嫣是个狐狸精,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好好一个纪公子不要,偏要嫁个瞎子!而男人们都在好奇这司马嫣到底是怎样一个绝代佳人,竟能引得平日里私交甚好的两位公子同时为她倾倒,传闻安梓落与纪澜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现在惹出了这般事端,怕是要反目成仇了。

此时司马嫣也深感自己做的不妥,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再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从没想要伤害谁,故常常暗自懊恼:司马嫣啊司马嫣,你干嘛要去招惹别人。

后来听安梓落说起才知道,那时纪澜生与他相邀同游碧晓,安梓落听闻她很喜欢那家茶楼,便想过去瞧瞧,而司马嫣离开时好巧不巧撞上了想要上楼去寻安梓落的纪澜生。

世上之事有许多死结,就同他们三个一般。

司马嫣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解决办法,纪澜生对她如何她心知肚明,这情债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后来他们曾去找过纪澜生,然而纪澜生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不知所踪。

司马嫣没有办法,只得先把之前收到的聘礼全数退了回去,又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派人送去纪府,希望纪澜生能原谅他们。

此后的日子过得平顺安稳,司马嫣同安梓落日日腻在一起,企图弥补过去缺失的时光。唯一的波澜就是,有一日遇到了纪澜生。

那时他们正乘了一条画舫泛舟湖上,司马嫣一转头就看到了纪澜生站在自己身后,神色有些耐人寻味,见司马嫣回了头,先落落大方的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安兄,司马小姐。”他笑的一脸温和,就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安梓落灰蒙蒙的眸子里满是愧疚:“澜生,对不起,我……”

纪澜生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我兄弟二人,不必这样生分。”说罢看向了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司马嫣:“倒是司马小姐,还欠我一样东西。”

司马嫣不敢看他:“纪澜生,我欠你许多,你若……”

“一张喜帖。”他打断了她。

“什么?”

“你还欠我,你们成亲时的喜帖。”纪澜生毫无芥蒂的冲她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司马嫣也笑:“谢谢你,纪澜生。”

他们成亲那日纪澜生果然如约到场,还带了许多贵重的礼物,在场宾客无不瞠目结舌,明里暗里的偷瞧纪澜生,可纪澜生一脸云淡风轻行事滴水不漏,只是在新郎新娘敬酒时说了一句令人唏嘘不已的话:“唔,原来你穿嫁衣是这副模样。”除此之外再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成亲后的日子很是圆满,他们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原以为能够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然而上天从来不会厚待谁,在他们成亲的一年后,安梓落死在了西山的乱葬岗上,被人剜了双眼。

司马家的往事:因果报应

那一日是乞巧节,司马嫣同安梓落相约去买红线。

整个街道人潮汹涌灯火通明,路边有许多摊贩在叫卖各色吃食、面具和好看的花灯,司马嫣凑热闹的买了两个面具,跟安梓落一人戴了一个。

不一会儿安梓落的手里就提满了零零散散各种物件,司马嫣一手拿了串糖葫芦,另一手挽着安梓落,悠闲的散着步。倒不是她欺负安梓落,在她眼里安梓落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安梓落也享受着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若是事事都要照顾他,反倒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不一会司马嫣就解决了那串糖葫芦,又陆陆续续吃了一块枣糕,一碗阳春面,并一串肉丸子……她还想再买些吃的,安梓落已经一脸严肃的把钱袋抓了过去:“今天吃的够多了,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司马嫣面上一红,上次他们去一家新开的酒楼吃饭,那家厨子的手艺实在是好,司马嫣胃口大开吃的很是尽兴。只是离开的时候,她是被安梓落扶回去的。

当时安梓落一手扶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取笑道:“娘子莫不是有了身孕?”气的司马嫣狠狠拧了他一把。

到了晚上,司马嫣哼哼唧唧的撑得睡不着,安梓落好脾气的坐起来给她揉了一个时辰的肚子,只是揉到最后,又顺便滚了回床单。

司马嫣摇了摇头打断了即将要出现少儿不宜场景的回忆,凶巴巴道:“安梓落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欺负我了。”

安梓落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唔,喜欢我那样欺负你吗?”

“咝……”疼,真疼,安梓落摸了摸被狠狠拧了一把的胳膊,这回估计要留淤青了。

司马嫣已经一把将钱袋抢了回去:“哼,我要去买糖人。” 她伸手向后一捞想要牵住安梓落,不成想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姑娘,你抓我做什么?”这一回头才发现是个陌生男子。

那么,安梓落在哪呢?

司马嫣拨开人群四处寻他,然而从街头找到巷尾,她也没有看到一个与他相像的身影。她一遍遍的大声呼喊他的名字,直到月上中梢人群散去,大街上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影子被拖得老长。

司马嫣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府,又派了许多人出去,她呆呆的坐在安府门前的台阶上,脸上湿了一片,明明嗓子已经沙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她还是自言自语道:“安梓落啊安梓落,我这辈子的泪几乎都是为你流的,你答应过以后不会让我再哭的。”

她把头埋在膝盖上,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三天,整整三天,安梓落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司马嫣在这三天不眠不休,固执的等待着她的夫君回来。

没有人知道哪一次的离开将是永别,司马嫣还陷在无望的等待中。

她双手环膝,尖尖的下巴抵在小臂上,短短几天就消瘦的厉害,仿佛随着安梓落的消失,她的命也跟着逐渐流失了。

为什么找不到他?是谁带走了他?

司马嫣呆滞的眼睛突然有了焦距,她猛地站了起来,身形晃了晃,待眩晕的感觉过去后,又疯了般跑了起来。

似乎在与安梓落相遇的日子里,她总是会义无返顾的奔向他。

司马嫣冲进纪府时惊得几个下人目瞪口呆,他们都识得这个曾经的“准少夫人”,此时见她这幅模皆指着她议论纷纷,司马嫣也不理,只说要见纪澜生。

找到纪澜生时他正揽着一个姑娘聊天,见到她有些惊奇道:“司马姑娘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司马嫣这几天几乎没吃东西,又加上跑了好大一会儿,此时虚弱的几乎站不住,“啪嗒”一下就狠狠撞在身后的桌子上,纪澜生只管揽着那个姑娘笑,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倒是那姑娘银铃般的笑声一直没停,嘲笑道:“传闻中倾国倾城的司马姑娘,现今儿怎么跟个疯婆子一样。”

缓了好大一会,司马嫣才勉强站了起来,直直看着纪澜生道:“安梓落是不是在你这里?”

记忆中司马嫣明艳如花,可现在那花就像是要败了般,一身衣服松松垮垮的罩在她身上,看上去憔悴的可怜。

纪澜生敛了笑,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嘲讽道:“司马嫣,你以为你是谁?”

如来时一般,司马嫣又风一般的从他面前消失了。

纪澜生阴沉着一张脸,那姑娘娇笑着缠上他:“公子别生气了嘛。”

“滚!”

司马嫣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府,就有官府的人找上门来,说是有了安梓落的消息。

天仿佛一下就阴了下来。

那是一间破败的义庄,安梓落安静地躺在那儿,脸上还有些早已干涸的血迹,他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因着死去多时,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七月的天气十分闷热,可司马嫣只觉得冷,冷的浑身都在抖。

她一边摇头一边喃喃道:“这不是安梓落,你们别想骗我,我不信!

四周有许多人在哭,那哭声像是索命的厉鬼般勒住了她的脖子。

“都不许哭!安梓落没死,他没死!”司马嫣又哭又笑,伴着滚滚惊雷,迎来了七月第一场暴雨。

发现安梓落尸体的是一个农妇,那日她正去西山上坟,走着走着踢到了一个东西,这一看差点吓破胆。当时安梓落的死状十分可怕,空荡荡的眼眶里爬进了些虫子,满脸是血的被人随意扔在了草丛里,吓得那个农妇屁滚尿流的跑下山报了官。

安梓落被迎回安家的那天,司马嫣穿了条鲜亮的新裙子,她既不相信安梓落死了,也不让他入土为安,整日整日的守着安梓落的尸体,不让任何人靠近。

因是夏天,那尸体严重腐烂臭气熏天,司马嫣却仿佛闻不到看不到,时常对他轻声说着什么。

安家大抵都觉得她疯了,派人敲晕了司马嫣,这才让安梓落下了葬。司马嫣醒来看不到安梓落便又哭又闹,逮到什么砸什么,等到她神智恢复,已经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那天是司马嫣同安梓落成亲整整一年的日子,司马嫣醒来后没有同往常一样发疯,异常平静的问了下人安梓落下葬的地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司马嫣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她的头很疼,浑身绵软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自己坐在安梓落的陵墓旁,揽着他的墓碑。之后发生了什么?她这是怎么了?

随着感官的恢复,司马嫣清晰地闻到了一股酒味,以及喝酒时细微的吞咽声。

“谁?”司马嫣沙哑道。

那人没理她,连喝酒的声音都消失了,四周陷在一片诡异的沉默里。

司马嫣重新闭上眼睛,她的脑子还有些迷糊,只觉得这是在梦里。

周围突然亮了起来,她费劲的睁开眼,还没适应这许久未见的光亮,就被人一把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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