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卖房的这时机倒是掐得挺准的,刚好在拆迁消息出来前就卖了,那他们拿到的钱,比起拆迁补偿金来,是赚了还是赔了?”陈潇佯装不知,边喝白水,边察颜观色。
老人迟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赚了点,谁让我们这边的拆迁补偿金那么低呢,我快入土了,钱多钱少没区别,只要有个落脚地就行,可不少街坊都在为这事烦。”
“原先大全……”老人指着对面,道:“就原先对面那户的屋主,叫周大全,他本来让我一块挂给房产中介卖的,偷偷跟我说回头这得到的拆迁补偿金不多,早卖还能赚些来,我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真给他说中了。”
夏子衿芳心骤紧,问道:“那老大爷,除了周大全先生提前卖了房,最近这两个月,您这小区还有其他人一起卖了么?”
她虽然生性怯弱,但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对事物的细节很是敏感。
老人凝眉思索道:“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在拆迁消息出来前,就搬走了几户人家,比如原先住一楼的那户,就是在一个月前搬走的。”
陈潇旁敲侧击道:“给他们处理买卖的房产中介商,和给周大全先生代理销售的中介商,是同一家吗?”
“同一家,还跟我打过交道呢。”老人不假思索,矮下身在茶几下方找了找,翻出一张名片,道:“这是他们留的名片,让我有意向就联系,我现在想想啊,如果按照地段行情,我这差不多也能卖个好价钱,可这样一来,对那些买主就太不厚道了,像买了大全那屋子的买主,不晓得现在知道亏本了,会是什么心情,哎……”
陈潇接过名片,看到上面赫然无误印刻着“红日置业”四个鲜红大字,和探过头来的夏子衿相视一眼,双双露出了笑容。
…………
当从陈潇口中得知孔祥春爬上高压电塔寻短见的事后,老人亦是惊怒交集,直叹周大全为了一己私欲、作孽害了这俩夫妻,随后在夏子衿袒明身份后,干脆答应会出庭作证,把情况开诚布公说出来。
对此,陈潇无甚高兴,也压根没心思帮这对投机取巧的夫妻,只是看着自家小姨子喜不自禁,自然不会说什么扫兴话。
“姐夫,你说得很对,细节果然是魔鬼呢。”
夏子衿扬起好看的唇角,步履轻盈的踏在阶梯上:“原先黄律师已经找过这位老爷爷了,问他知不知道周大全一家的下落,可却疏忽了老爷爷可能知晓的隐情,这下好了,只要他肯作证,这官司就稳操胜券了。”
这官司想一锤定音,归根结底还得证明匡经理的红日置业早已得知拆迁消息,眼下有这证人,虽然不能直接将矛头指向红日置业,但至少可以证明周大全一家早已获知拆迁内情,意图从中牟利!
拆迁内情的提前泄露,关系甚大,只要被证实,几乎铁定要追究负责拆迁的当事领导和机关的责任,换言之,也能顺理成章由公安机关追查周大全的下落了,到时水落石出,红日置业保准脱不了关系!
陈潇头次见她如此由衷的喜笑颜开,探手刮了下她的挺翘瑶鼻,笑道:“官司都没开打,就洋洋得意,又犯了一个大忌。”
夏子衿面若涂脂,红润从鼻尖蔓延而开,月眉星眼间的修长睫毛扑扇了下,鹅蛋脸上的娇羞颜色一时丽色夺人,剪水双瞳熠熠闪烁,不见丝毫的愠恼,反而缓缓绽放出娴熟婉柔的笑意,轻轻嗯了声,温顺乖巧的可人姿态,令人心痒不已。
陈潇看得略有心动,可很快就抛诸脑后,叮嘱夏子衿立刻把线索告知黄律师知晓后,再次陷入了沉思中。
经此收获,匡经理的红日置业几乎可以预见,很快就会被纪检系统盯上,进而抽丝剥茧把城南区住建委给揪出来,可如果只是这样的结局,显然不是陈潇乐意看到的。
如今东风已齐,惟独还欠缺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置文家父子于绝地的契机!
蓦地,铃声大作,陈潇接通后放在耳畔,听了几句,眉宇不禁扬起。
第两百五十四章 只会锦上添花
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陈潇来到贵宾房,敲响门扉后,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满脸戒备道:“你找谁?”
“宋达梁先生在这吗?”
陈潇的话音刚落,里边响来回应:“小李,让人进来吧。”
小李让开了道,陈潇进去后,一眼就看到躺在病榻上的宋达梁正身着病号服,脑门上缠绕着红红的绷带,隐约可见血色渗出!
“是你呀。”宋达梁咧嘴一笑,颔首道:“小李,你去门口守着,我说两句话。”
待门被关上,陈潇坐到椅子上,扫了眼宋达梁,道:“没伤得太深吧?”
“脑门够硬,就出了些血,回头吃点猪肝补补血就行了。”
宋达梁摩挲了下脑袋,笑道:“倒是兄弟你得到消息挺快的,我才刚被砸进医院来,你就收到消息了,是曹局长通知的吧?”
陈潇哂笑道:“你运气也够衰的,走在大街上都能被砸得脑瓢开裂,找到嫌疑人了没?”
“嗨,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宋达梁掏出一盒黄鹤楼1916,递了根过去,自顾点燃道:“我知道你这趟来的目的,我也不跟你打马虎眼,现在为了宾馆拆迁款的事儿,我和文朔闹得水火不容,砸我脑门的那龟孙子,不用多猜,**不离十也是他文朔指使的,好让我知难而退!”
陈潇冷冷一晒,利益在前,往日至交亲密的盟友竟到了这种生死相逼的田地,“看你现在这样子,似乎想得挺开的,想好应付对策了?”
“应付对策?”宋达梁嗤笑了声:“哪有什么对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就一个小商贾,哪敢跟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宦子弟对干呐,尤其现在我的命根还在城南区,他文家的地盘上,这口窝囊气要撒也撒不了。”
“那你是打算主动把拆迁款让给文朔了?”
“没法子喽,要怪就怪我当初为了好做生意找靠山,分了三成干股给他,现在引狼入室,赶都赶不跑了,事情闹到这田地,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和他对半分了拆迁款,不吃这眼前亏。”
宋达梁睨了眼陈潇,笑道:“我知道你想通过我拾掇文朔,说实话,我挺希望看到这局面的,可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实在没胆多掺和,现在就想拿到拆迁款,然后离开这是非地了。”
“你就这么怕文家?”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在商言商,我是个商人,明哲保身永远排头位,雪中送炭做不到,顶多干点锦上添花的漂亮事。”
宋达梁慨然叹道:“再有,说真的,我真玩不起,文家在城南区的势力我就不多说了,曹局长哪怕通过上回的事,树立了些威信,可碰上文海琛,照样得夹起尾巴做人,更何况是我这小虾米呢?”
陈潇深以为然,虽然没正面打过交道,可也清楚文海琛不仅在区委是名副其实的强势一把手,在市常委里,同样是个硬角色!
在云江的部委机关里,私底下甚至把文海琛比作成土皇帝,由于扎根年久,他对城南区的把控程度固若金汤,市委想插手一些人员、政策方面的事务都尤显棘手,更别说城南区委里,根本无人敢触及锋芒,想当初程玮池的父亲程齐睿,在城南区委副书记位置一呆数载、毫无建树,根源性的问题,还是由于被文海琛压得死死的,发挥余地极少!
文海琛的集权之重,由此可见一斑!
“兄弟,你的底细,我大致清楚了,坑你手下的事,虽然是文朔指使的,可我还得赔个罪,你别一般见识,另外有句话我絮叨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文朔还没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与其再闹腾下去,倒不如各走各的,没必要多生事端,要知道,文朔敢在云江这一亩三分地任意妄为,可不仅仅是他爸在撑腰。”
宋达梁悠悠一叹,那天宾馆的纠纷后,他跟文朔旁敲侧击了下,得知陈潇竟是市委书记陈元鼎的公子,立时心有余悸,同时也不再指盼这两大衙内会全面爆发冲突,毕竟市里的两大权官,绝不可能因为子嗣间的矛盾而彻底撕破脸皮。
政治的利害,远不是儿辈间的关系可以权衡的!
陈潇知道他的这番规劝是出自好意,也明白到了省城这层面,厅局级以上官吏的关系网大多盘根错节,文海琛能久立不倒,想来也是由于靠近省里的某个派系或大佬的缘故。
和文家,陈潇从未想过闹到不死干休的地步,只是随着黑幕一桩桩的浮出水面,他愈发感觉到这个“土皇帝”在城南区乃至云江市的滔天权势,如果持续任由这潭黑水浑浊下去,贻害的可不绝对只是宋达梁、孔祥春等若干民众了,甚至对父亲接下来的主政都将埋下一颗炸弹,威胁性比起殷绍立、顾太华有过之而不及!
如今看宋达梁不愿反戈文朔,陈潇也不做多谈,寒暄了两句,就起身告辞了。
“小李,你帮我送送陈先生。”宋达梁招呼下属进来,微不可察的眨了眨眼。
小李会意,把陈潇送出房门后,见四下无人,压低声腔道:“陈先生,我刚刚听见宋总打电话,貌似文公子晚上会来看他。”
陈潇刚走到电梯前,听闻这话,手上停下了按钮的动作,问道:“那宋总是什么反应?”
小李支支吾吾道:“他、他当时很生气,还摔了电话,说什么逼人太甚。”
陈潇沉吟片刻,道:“宝尊宾馆的拆迁补偿款批下来了没?”
“批下来了。”小李回头看了眼虚掩的病房门,拧起眉头道:“似乎比预期的金额,高了不少,听说很大程度是由于文公子帮忙活动,才会这么顺利。”
陈潇点点头,等电梯门开了后,正要迈步进去,忽然小李塞了张卡片过来,道:“陈先生,宋总说他上回跟着你赌赢了一把,希望下回还能有这样的机会。”
看着小李转头就走,陈潇瞥了眼手里的卡片,发现是上回在酒吧宋达梁赌球用的那张酒卡,不由哑然失笑,这宋达梁,果真只会干锦上添花的事儿。
……
陈潇明白宋达梁的意思,他知会下属给自己的暗示,无疑阐明文朔在宾馆拆迁上面动了手脚,获得了大于实际情况的拆迁补偿款,而宋达梁手里很可能捏有证据,只是生怕石沉大海、甚至引火烧身,这才讳莫如深。
而晚上,文朔说来医院探望,怕是最后的摊牌了,看样子,爆发冲突的可能性很大,宋达梁提前吐露给自己知道,估计也是想争取一张保命底牌,让文朔不敢肆无忌惮,至于把上回赌球的酒卡给自己,发出的信号不言而喻,假设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他大约就会选择跟自己赌一把了!
看来,现在想扳倒文朔,唯一欠缺的就是导火线了!
驾着车子回到广电台后,在地下停车场里,陈潇给曹勇拨了电话,道:“文朔犯过的事情,你有没有把握揪出一两件出来。”
曹勇一点就透,知道陈潇还是下决心要对付文家了,说真的,他也正翘首以盼着,如今文海琛早把他视为了眼中刺,绵里藏针的几次打压,搞得他每日都得紧绷神经,生怕被逮到把柄,只能指望着陈潇能影响到陈书记,进而把这土皇帝给铲了!
“这家伙犯过的事,集起来能装一麻袋,可大多都被这边的人给压下去填平了,一时间想搜集齐切实可行的证据有些周折,我尽量试试,找出个能让这混犊子立马栽倒的案子,只是……”
曹勇欲言又止道:“就怕我这边刚有动作,就传到文海琛耳朵里,自从上回的事后,文海琛对我防贼似的,全局上下都布满了他的耳目,一旦被他发现风吹草动,我就真顶不住了。”
曹勇说的是肺腑之言,虽然他确实想联手整垮文家,可这土皇帝的势力着实太过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