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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没有……”一听这话,张毅城倒吹上了,而且越说越没边,“要是有人比我爸本事大,人家香港大老板干嘛千里迢迢的来天津找他啊?全中国来讲,我爸应该排第一,其次是我大爷……”
“我知道了……”柳东升狠狠嘬了口烟,站起身,“毅城啊,那……我就等你爸回来……”
“哎,柳叔叔,不再坐会儿啦?”看柳东升要走,张毅城心里挺高兴的,但还得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改天吧……你写作业吧毅城……”柳东升走出屋,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矛盾,高兴是高兴在这个张毅城的父亲,也就是张国忠,在目前看来有一定的嫌疑;而矛盾却是因为张毅城是自己女儿、老丈人甚至自己的救命恩人。万一张国忠真是罪犯,这个案子究竟该不该管?还是故意放水,让案子烂在档案袋里?真要硬着头皮查吧?万一这张国忠真是罪犯,抓住就是枪毙,如果抓他的人真是自己,以后怎么面对家里人?怎么面对救过自己全家性命的张毅城?不查吧?自己是警察啊!几千万大案在自己手里放了,要怎么面对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领导?怎么面对天天把自己当大神供着的二嘎和小朱?“柳东升啊柳东升,天下三百六十行,你怎么非得干警察呢?”张毅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而柳东升却只能苦笑。
张毅城家在居民区深处,天晚了不好打车,下楼后,柳东升边想边溜达,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抬头一看,眼前是一家小饭馆,店面不大,人也不多。看见饭馆,柳东升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索性进了饭馆找了张小桌子坐下了。
饭馆面积不大,充其量二十来平米,柜台收钱的是个少说也有七十岁的老太太,精神头还不错,此外还有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厨房掌勺,服务员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像一家子开的店。
“老板娘,您给拍两条黄瓜,来盘宫爆鸡丁,两瓶啤酒,一碗米饭……”柳东升看着菜单,都有点不好意思点菜,太便宜了,拍黄瓜一块钱一份,啤酒八毛钱一瓶,跟外边小卖店一个价。
两瓶凉啤酒下肚,柳东升感觉舒服多了,脑袋晕乎乎的,刚才的那些烦心事也懒得想了,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三四个彪形大汉,径直走到了柜台,站柜台的老太太也挺从容,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打子钱递给了为首的大汉。
柳东升斜眼看着着这几个人,一阵的纳闷,连手腕子上都是刺青,明摆着不是好东西啊,莫非是收保护费的?这也太没人性了吧,老太太的钱也好意思要?
这时只见为首的大汉点了点钱,啪的一下把钱又拍在柜台上,斜眼盯着老太太。
“今天就这么多……”老太太也没看他,边说边忙手里的活儿。
“得……算我倒霉……”大汉仿佛也拿老太太没辙,揣起钱往外就走,刚走到柳东升这张桌子边上,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下就是一个大马趴,这一下可把这哥们差点摔残废了,其他几个人也傻了,刚要上去扶,只见这个被摔的哥们又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柳东升。
“哎……对不起几位……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笑着把横在过道的腿抽了回来。
“你他妈想死啊?”挨摔的人没说话,旁边一个跟着的倒来劲了,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柳东升对面。
“实在是不好意思……腿撂错地方了……”柳东升假模假式的赔不是,“要不,请您几位喝一杯?”
“喝你妈B!!”对面这位哗啦一下就把拍黄瓜的盘子掀翻了,菜汤弄了柳东升一衬衣。
“哎……?”柳东升看看自己的衬衣,“唉呀,这衬衣一百多块钱呢……几位兄弟你们得赔我一件啊……”
“我赔你妈B……”刚才挨摔的大汉也来劲了,从桌子上抄起啤酒瓶刚要砸,手忽然停在了空中,只见一把手枪顶在了自己的裤裆处,而刚才绊自己的这位哥哥却仍然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干吗的?”柳东升把为首的大汉铐在了屋角的暖气管线上,其他几个人双手抱头,挨着为首的大汉在饭馆里蹲了一排。
“收……收房租的……”为首的大汉也软了,“警察大哥,刚才对不住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收房租……?”柳东升四处看了看,这个饭馆俨然属于“街道建筑”,不像是私人盖的,“这房子你的?”
“哎……是啊是啊!”为首的大汉一脸的堆笑。
“你也能有房子?”柳东升哼哼一笑,径直走到了柜台老太太的跟前嘀咕,“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警察!这几个人要是敲诈您,保证他们没好果子吃!”
“警察同志,您饶了我们吧……”老太太道,“这房子是他的……”
“大妈,您不用害怕,我是分局的刑警队长!这几块料要是还敢找您麻烦,管保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分局的……?哪个分局?”老太太的表情骤然间有了变化,眼神很怪异。
“就这的分局啊!”柳东升道。
“我儿子叫钱尚贵,你认识不?”老太太这么一说,连那个妇女眼圈都红了。
一听钱尚贵这个名字,柳东升也是一愣,这个人是缉毒科的,三年前在广州办案时牺牲了,追悼会时自己还随过二十块的份子钱,只不过当时自己有任务,钱是让同事带过去的。
“老人家……您是钱尚贵的母亲?”
“嗯,这是我儿媳妇,尚贵过去以后,我们就开了这间饭馆,这是我孙子……”老太太指了指下厨的小伙子。
“那您……给他们钱……这是……”柳东升此刻简直是怒发冲冠,莫非民警的遗孀会被地痞流氓勒索……?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二章 马阳的报复
打发掌勺的小伙子去打电话报警后,柳东升开始询问老太太,为什么要给这些人钱。
“你别提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原来钱尚贵牺牲的时候,局里倒是给了一笔抚恤金,至少够把孩子供到中专毕业,再给他买套单元房结婚(当时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房子便宜得很,位置稍微偏点的平房两间才一千多块钱,单元房也不贵,上学也是公费,自己掏伙食费就行),但没想到祸不单行,丧事刚办完连一个月都没有,钱家就让小偷给偷了,上万块的抚恤金一分没剩都给卷走了,案子虽然不大,但却惊动了局里的领导,连烈士家都偷,就算当小偷也得讲点职业道德吧?案发后,局党委下了死命令,限期半个月破案,否则这笔钱就从包括局长在内所有人的工资里扣,当时办案民警也怒了,联系其他分局及下辖派出所的同志把整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阵势不亚于抓全国通缉的重犯。
作案的小偷叫马涛,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偷的到底是谁家,作完案后不到一个礼拜就把钱挥霍光了,后来马涛的狐朋狗党被叫去局里问话,这马涛才知道如此大规模的全市排查是冲自己来的,当时就吓尿了,既后悔自己不长眼偷了不该偷的人家,又后悔自己花钱太快,现在想跑连路费都没了。
不过后悔归后悔,逃跑是必须的,但这一跑不要紧,让埋伏在火车站的干警扑了个正着,经审讯,民警得知,马涛作案之后除了花两千多块钱给女朋友买了块电子表以外,其他的不是赌博输了就是请朋友吃喝,全挥霍了。
出于私人感情把马涛修理了一顿以后,民警便押着他找他女朋友要手表,能追回点是点啊,但没想到,其女朋友已经失踪了,找了几天没见动静,民警也便放弃了寻找,直接把马涛移交给了检察院。当时正值全国严打,马涛的案子由于性质恶劣,一审判了十五年,这小子不服,结果上诉很快就被驳回了,按当时看守所民警的话说:烈士家都敢偷你还好意思上诉?没给你加两年就不错了……
后来,由局长带头,全局的民警又给钱家捐了几千块钱(当时一个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孤儿寡母啊,老头子工伤瘫痪在床,还有心脏病,一个月六十多块钱退休金还不够吃药的,老太太没工作没退休金,媳妇是合同工,孩子上学,抚恤金还没了,局里要是再不管,这一家人以后怎办?
“后来,我们用大伙给捐的钱开了这家饭馆……报国(钱尚贵的儿子)上的是厨师技校,正好掌勺……”老太太无奈道……
“那他们……”刘东生指了指墙根蹲着的一窝子人,“干吗给他们钱?”
“以前我们不在这,在鞍山道……当时那个房东忽然死了,新房东就是他……”老太太指了指刚才拿钱的大汉,“死活也不租给我们房子……非让我们搬家,没辙,我们就搬这来了……我儿媳妇说这附近饭馆少,正好这有房子出租,租金也低,就在这了……后来……后来……”老太太看了看墙根的几个人,好像有点难言之隐。
就在这时,门外两辆警车开到,几个民警一进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押上这几个大汉就往外走。“哎?你们抓我干吗啊!?我是房东!你们就是袒护你们警察自己!你们是官官相护!不租房子也犯法啊!收房租也犯法啊?我怎么了我?”为首的大汉刚才一言不发,此刻反倒来劲了。
“少废话!马上你就知道你怎么了!”柳东升转头道。
“您是……柳队长吧?”一个民警上前握手,“我叫王正,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一听抓住四五个人,我们所全部警力都过来啦……”
“呃……你好!是这样的,这几个人好像在勒索这家饭馆,你们先把人带回去审审,我在这了解一下情况……”柳东升道,“这老位太太的儿子以前也是警察,牺牲了,这是烈士遗孤……以后你得多照顾照顾啊……!”
“噢!好!好!没问题……哎呀老人家你怎么不早找我啊……”王所长一挥手,几个大汉被如数押上警车。
“老人家,他们都抓起来了,您接着说吧……”看着警车开走了,柳东升继续和老太太聊了起来。
“我们家就是扫帚星啊……”老太太无奈道,“我们搬到这来没几个月,这间房的房东也忽然死了,然后这帮人就又窜出来了,不过这回倒是没轰我们走……而是把房租涨了一倍……原来一个月一百八包水电费,现在一个月三百五啥也不包……”
“这家房主也死了?叫什么名字?”一听这房主离奇死亡的事,柳东升忽然想起了那个张悦(刘常有家隔壁的前任房主,也是离奇死亡,房子被陈俊生低价买走)。
“叫王百福……他一死,弄得我们也不敢再搬了,自己苦点就苦点吧……别再方死谁家人啊……”说到这,老太太眼泪下来了,“你说我们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这么倒霉啊!”
“老太太,您别着急,房租的事我想法解决!”柳东升叹了口气,拉开手包看了看,还有一百多块钱,干脆全掏出来了。
“哎……同志,您这是……”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扔在柜台上的一百多块钱,“这钱我们不能要!”
“这是他刚才勒索您的钱!”柳东升道,“一个月就一百八!这房子敢租三百五……要疯啊他……”
“可是……”老太太还是犹豫。
“老太太,他的工作我来做!您先忙吧……”说话间柳东升拉开了饭馆门,“对了,派出所怎么走?”
“出门右拐,见口再左拐就到了……”虽说老太太不好意思,但钱尚贵的媳妇倒是满脸的感激。
派出所内,为首的那个大汉正在跟民警扯皮,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