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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个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二嘎道,“他母亲已经死了,我们到养老院走访过他父亲,他家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他的妻子死于文革,现在就他一个人住!”
“我……我真的没有说谎啊!”张涛一着急竟然哭出来了,鼻涕眼泪横流,“警察大哥,我求求你们,别再吓我了……他肯定有孪生兄弟啊……”
“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沉默了一会,冲二嘎使了个眼色。
“柳队,你……你真信他说的!?”二嘎急了。
“我说……带他回号儿里!”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也瘪了,乖乖的把张涛押了出去,屋里只剩了柳东升和老陈两个人。
“老陈,你怎么看?”柳东升递上一根烟。
沉默了片刻,老陈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说死人短暂复活,我倒是听导师说过,可以解释为细胞静电的缘故,但如果说死人能花钱雇别人去偷自行车,还懂得讨价还价,这是绝对的不可能!要么那个人有孪生兄弟,要么那孩子在撒谎!但是……”
“但是什么?”听老陈一说但是,柳东升仿佛看见了一点希望。
“这个死者跟上一个不大一样……”老陈道,“这个死者的胃内残留物中有重金属成分,大概是汞和少量的铬,但并未进入肠道……也就是说,重金属成分很可能是其死后到达胃里的……我现在就纳闷……死者并没有被解剖过的迹象,这东西是怎么进到他胃里的……”老陈喃喃道。
“唉……!”柳东升喘了口粗气,心说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老整这歪的邪的呢?事到如今,恐怕又得去骚扰张毅城了……
张毅城仍然在屋里偷玩电子游戏,还是那个游戏,还是那个“大鬼”,前来骚扰的人还是柳东升。
“柳叔叔你好……”张毅城已经忍无可忍了,但还是得再忍,“又怎么了?”
“毅城啊,叔叔还得请教你个事……”柳东升也不好意思了,“这两天,蒙蒙给你补习功课没有啊……”
“您就请教这事儿?”张毅城一斜眼,差点当场晕倒。
“不不……呵呵……”柳东升没话找话,“叔叔就是怕老来打搅你学习,影响你成绩啊……”其实张毅城的成绩影响不影响都那样,全班倒数,影响玩游戏倒是真的……
“对了毅城,最近叔叔又碰到难题了……”柳东升把白天张涛的供词与陈俊生被杀时间之间的矛盾说了一遍,“我就想问问你,以你看,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发生?死人有没有可能跟活人一样说话?”
“这……”张毅城拍了拍脑袋,“没有!”
“你确定?”柳东升问道。
“也……不能确定……”张毅城道,“叔叔,中国古代有很多邪乎玩意,你让我确定我可真确定不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可以去帮您去查查……但您得帮忙跟我妈说说,跟学校请个假……”其实张毅城热心帮忙调查是假,想借机不去上课才是真……
“好!这没问题!”柳东升答应得挺痛快,“但是……受害者已经火化了……”
“关键问题不在受害者!”张毅城道,“上次您不是拿来个瓦吗?”
“对啊!”柳东升似乎有点开窍了,“你是说,陈俊生死的地方,应该也有那东西?”
“理论上讲……应该有……”张毅城跟个小大人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二十七章 又见李树林
和李二丫打过招呼后,柳东升第二天还真到学校给张毅城请假了,理由是“这孩子训练的一只鹞子对破案有重要意义”。一时间,消息在学校老师间算是传开了,甚至还真有几个好热闹的老师一时兴起也养起了鹞子,只不过养了就后悔了……
刘常有家隔壁,张毅城和柳东升进了屋子。
“当时尸体就在这里……”柳东升指着两个躺柜之间的一个空缺位置,“箱子已经被抬回局里检查了,似乎没什么特别……”
“哦……尸体里有东西吗?”张毅城问道。
“没有……”柳东升道,“根据上次的经验,法医把尸体身上所有不容易注意的地方都检查了,不光是肛门,还有鼻腔、耳腔和咽喉,没有任何发现……”
“哦……”张毅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马观花的四处瞅了瞅(毕竟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不上课啊,赶紧把柳东升打发了赶紧回家玩游戏啊),“好像没什么问题,柳叔叔,这个人好像没下什么道道……”
“没下道道?那他们把尸体弄到这来干嘛?向我们示威?”柳东升一皱眉,心想莫非真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刘常有,让其守口如瓶?没道理啊,凭那些人的手腕,想吓唬刘常有那号人难道还用两具尸体?光杀亮子一个难道还不够?
“不好说……”张毅城扑啦一下放了手中的鹞子,只见鹞子围着房间飞了几圈,落在了窗台上,嘎的叫了一下。
“这……?”张毅城走到窗台前,在墙上仔细找了找,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大惊小怪……”张毅城一把又将鹞子抓了回来。
“怎么回事?”柳东升也走到了窗台前。
“好像窗台上有问题,但好像又没问题,很少看它这么叫……”张毅城道。
“我看看……”柳东升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墙面,只见雪白的墙面平整异常,没有任何东西,“怪了……”柳东升就是这毛病,越是正常得过份的东西,就越觉得有问题,跟三国里的司马懿一个毛病,此刻这个墙面白得离谱,显然像是不久前新刷的浆,也让其起了疑心(发现陈俊生尸体的时候由于事发突然,现场混乱,柳东升并没注意这点),“毅城,你看这墙……怎么这么白?”
“哎……?”张毅城差点晕倒,人家墙白也犯法啊?
“不……毅城,你听我说,院门的锁已经锈死了,至少半年没打开过,根据这里的陈设,我推测这个房子的唯一用途就是被犯罪分子用来藏匿脏物!难道藏脏物,有必要粉刷墙壁吗?”柳东升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了手绢,到院子里打开水龙头蘸了点水,进屋就开始擦墙,手绢上腻的涂料多了,就再去外面冲一冲,三四次折腾下来,窗台下墙壁上雪白的涂料硬是被擦掉了脸盆大一大片,涂料下的白灰露了出来。
“毅城,你看这里……”柳东升指着白灰上的几丝稍微深一点的痕迹道,“这里本是有裂纹的,但被腻子腻上了……看来窗台下面果然有东西……”
“哦……原来是这样……”张毅城并不懂柳东升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象征性的装作大彻大悟状态。
掏出钥匙,柳东升轻轻的刮了一下用腻子腻上的裂缝,“毅城,你看,这里有裂缝,这里没有……这说明什么?”
“可能……这块的白灰质量不如旁边的……?”张毅城也觉得眼下商品质量问题比较让人担忧,自己这老丈杆子身为人民警察,调查案件之余可能也比较关心假冒伪劣产品的事……
“错……有裂纹的白灰是后贴上去的……”柳东升道(其实稍微有点物理常识的人便不难理解,如果在一片已经干透的白灰中间挖个窟窿,再用湿的白灰浆贴上去,肯定会起裂纹,因为新旧白灰的干湿程度不一样,受热胀冷缩原理影响,开裂是难免的,不仅是白灰,水泥也有同样现象),“真狡猾啊……竟然还用腻子腻上了……”
到院子四处找了找,柳东升就地取材,拣了半块砖头,直接用办公室钥匙当凿子就凿上了,不一会,白灰被凿掉了一大片,只见一个形状不是很规则的小玉片从白灰内部露了出来。“果然有东西……”柳东升从白灰中抠出了玉片,用指甲抠了抠粘在表面的白灰,“毅城,你看这个……”
张毅城接过玉片,迎着太阳光仔细的看了看,只见玉片上横着刻了一排东西,仿佛是文字或符号,周围还有一圈花纹,但刻得实在是太小了,看不大清,“应该……就是这个……”张毅城道,“这就对了,理论上讲……对面的墙上应该也有……”
听张毅城这么一说,柳东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抄起砖头到对面的墙上又是一通砸,但直到把钥匙都砸弯了,整个窗台下的白灰差不多都被砸掉了也没砸出什么东西来,“他妈的……藏得还真隐蔽啊……回头找个工人,他妈的把这房子拆了我就不信找不到!”柳东升砸得手指发麻,胳膊都木了,气得一个劲的骂街,“对了,毅城,照你的分析,这东西应该是干什么用的?莫非……那陈俊生到了半夜也会复活?”
“不清楚……上次从那个尸体屁股里弄出来的东西千万不要扔……等我爸回来让他看看吧……这个东西也留着……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柳东升擦了把汗,“毅城,今天谢谢你!先送你回去吧!这个房子我会找人来处理!”……
带着张毅城吃了饭后,柳东升把张毅城送回了家(本来柳东升想将张毅城送回学校,但其一再借口要“研究研究”,非回家不可,柳东升无奈,只能送他回家),此时才中午一点左右,李二丫去上班了家里没人啊,张毅城可算是如鱼得水了,可算把那个“大鬼”过去了……
回到局里后,柳东升刚想去找后勤的李师傅帮自己再配把钥匙,忽然二嘎又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了,“柳……柳队……找你一上午了,你干嘛去啦?”
“我干嘛还得通知你啊……?”柳东升一撇嘴,“看你的警服穿的,把领子弄好了!跟个逃兵似的!”
“哎……柳队,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二嘎瞪着眼,好像挺高兴似的。
“少跟我臭屁!”柳东升一瞪眼,“好消息是什么?”
“那辆白色拉达,河北那边查到啦!”二嘎道,“3打头0结尾的白拉达,全河北一共有三辆,根据咱们提供的案情介绍,那边锁定了其中的一辆,并对车主进行了走访!”
“哦?”柳东升也挺高兴,河北的同志工作效率挺高啊,“那边怎么说?”
“这辆车注册地是河北省黄骅县,车主叫李树林,天津小站人,上午我给咸水沽分局打过电话确认过这件事,发现确有其人,文革中期曾因流氓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曾先后减刑三年,前几年刚放出来,出狱后,此人也不知道哪来的钱,在河北岐口村盖了房子,还承包了三艘渔船做水产生意,干得还不错,据周围村民反映,此人很怪,平时从来也不和别人交往,总有一些神头鬼脸的外乡人找他,河北警方觉得此人比较可疑。”
“好!干得好!”柳东升一听岐口,心里可有谱了,那可是临海渔村啊,出海走私简直就是得天独厚啊,“别跟我说周围村民的反应,那个李树林本人,河北的同志审出什么没有……?”
“呃……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二嘎抿了抿嘴,一副理亏样,“李树林他……他……”
“怎么了?不承认?”柳东升皱眉道。
“李树林已经外逃了……”二嘎一翻白眼无奈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柳东升这个郁闷啊,这帮人简直太狡猾了,为什么公安局每次行动都晚一步啊……
“不知道,根据周围村民反映,半个月前就已经看不见他了……”二嘎道。
“他妈的……真是狡猾……”柳东升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少废话,快说!”柳东升没好气的点上一根烟。
“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