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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足足持续了三个半小时,但结果却跟昨天没什么区别,基本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刘常有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老奸巨滑的劲儿,一会要烟一会喝水一会要上厕所,简直就跟个多动症一样,问他民族的时候,其就说了“汉族”两个字,单就说这两个字的语气都像是在骗人,就更别提和案情有关的问题了……
“二嘎……醒醒!跟我去刘常有家!”走出审讯室,柳东升直奔办公室,只见二嘎靠在椅子上鼻涕泡都睡出来了……
“哦……”二嘎睁开眼,“审出什么来了?”
“屁都没审出来……”柳东升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绝不像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有问题!”
“你还觉得人是他杀的?”二嘎伸了个懒腰,“柳队,这个人不像敢动手杀人的
……看他昨天晚上吓成那个德行,你见过尿裤子的杀人犯吗?”
“我不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柳东升拿起手包,“我说的是文物案!少废话!赶紧穿衣服……”
河西区贵州路,刘常有家。
进屋后,柳东升四处看了看,和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一束太阳光从房顶上那个被自己凿出的洞透下来,正打在床上。
打开大衣柜,几件皮夹克和一件呢子大衣挂在里面,衣服下面叠着一床棉褥子,衣柜中间的抽屉是放日常药品的,有好几瓶降糖的药,但已经过期了。
“那个刘常有有糖尿病?”柳东升问二嘎。
“他自己没说过啊……”二嘎也凑了过来,“唉呀这哪年的药啊……药片都粘瓶子上了……”
走到屋外的过道中,柳东升看了看窗户上的栏杆,用力拽了拽,非常结实,“二嘎,你翻翻屋里有什么值钱东西没有!”说罢,柳东升自己又走进了正对面的厨房。厨房门并没上锁,里面空空荡荡的,正对着门有一个灶台,上面放了一蒸一炒两个锅和几瓶调料,靠着门边的位置则放了一个挺大的碗柜,足有两米高,宽少说也得一米五六,七八十厘米厚,背面贴墙很紧。
“什么!?”二嘎以为自己听差了,翻值钱东西,这不成入室盗窃了吗……
“你把地方找着就行,等会我进去看!”也正因为厨房太空荡了,这个大碗柜反而引起了柳东升的注意,用手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仿佛挺沉的,打开柜子,只见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东西,什么米面袋子、盘子碗筷、和面用的瓷盆、电炉子、大铁锅、甚至还有一台破电风扇……全是压份量的东西,不过都是放在最下一层,上面四层只是象征性的放了点笼屉、筛子、尼龙编织袋一类的轻东西,“怪了……”柳东升叨咕,按一般人拿放东西的习惯,像电炉子瓷盆这种不常用的东西,放在最底层还说得过去,但碗筷这种常用的东西绝对是放在二三层拿着方便啊,怎么也放在了最下面一层呢?反而笼屉和筛子跑上面去了?
“柳队!你来看这!”屋里二嘎喊道,“历史博物馆啊简直……”
“哦?”柳东升进了屋,只见二嘎打开了屋里的一个立柜,旁边五斗柜的五个抽屉也都被打开了,抽屉里放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木头盒子,从盒子的讲究程度看,里面装的应该都是值钱东西,而立柜里放的则都是一些雕刻精美的大件玉器。
走到抽屉边,柳东升随手拿起个制作精美的楠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个表面磨损严重的玉如意,而后柳东升又打开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木头盒子,不禁一笑,“这抽屉里的东西八成都是假的……”
“哟?柳队你还懂这个啊?”二嘎见柳东升动手拿了,自己架不住好奇也打开了一个盒子。
“单个给我一个我可不懂……但你要给我看这个抽屉,我就懂了……”柳东升一笑,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来,打开一看,里面也有一个玉如意,与柳东升手里的相比,虽说玉的成色有点区别,但外观与磨损程度都差不多,“你看,古代人又不兴流水作业线,这要真是古货,哪来这么多一样的?”
“哟!柳队,高,实在是高!我真服了你了!”二嘎把盒子放回了抽屉,马屁追尾而至,“刘常有这个奸商!等他出来我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工商局查他个王八蛋!”
“把这个带上!”柳东升没理会二嘎的马屁,而是走到了立柜边上,看都没看就直接从立柜里拿了一尊一尺多高的玉观音递给二嘎。
“柳队……你这是……”二嘎的手犹犹豫豫没往前伸,“这是违纪啊柳队……这东西和命案无关啊……”
“我不跟你说了,咱这次来是为了文物案吗!拿着!”柳东升一瞪眼,二嘎乖乖的把玉观音接了过去。
“来!”柳东升带着二嘎来到了厨房,“帮我把这个柜子搬开!”
“哎?”二嘎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地面,“柳队,你怀疑有地道?”
“差不多!”柳东升把柜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都拿到了地上,“咱俩把它往外搭
……我数一二三!”
不较劲还好,这一较劲差点把两个人腰闪了,硕大一个碗柜,竟然没什么份量!
“怎么这么轻啊……?假冒伪劣……”看这个碗柜的个头,二嘎觉得怎么着也得有个百八十斤的,但这一搬才发现,这个比人都高的大碗柜最多也就三十斤不到,打开碗柜仔细观察,才发现所有隔层全是两层三合板夹着龙骨钉的,看着挺厚,其实中间都是空的,而搭龙骨所用的木料竟然是用一种近似于杨木的木材,用指甲一按一个坑,又松又软,根本经不住压,怪不得有份量的东西都放在最下面一层。
“柳队,这个刘常有可真会过日子啊……用这种糟木料打家具……”小朱打开碗柜仔细观察四外隔板。
“我看他可不只‘会过日子’那么简单……”柳东升也没想到这个碗柜竟然这么轻,但更让柳东升没想到的,却是碗柜的后面……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十九章 冰山一角
“我就知道这个柜子后面八成有问题……”柳东升脸上露出微笑,只见柜子后面有一扇小窗户,大小比楼房的厕所窗户还要小一圈,窗框四周用不干胶贴得严严实实的,窗户里面钉了两根防盗的铁条,看不干胶的新旧程度,似乎贴上去时间并不是很久。
“窗户?”二嘎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到外面过道里看了一眼,并没有小窗户,看来这个窗户开在了隔壁的院里,“这么个小窗户都装栏杆,这个刘常有真是守财奴啊
……那么一屋子假货也怕偷?”
“错!”柳东升仔细观察着窗户四周的不干胶,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剪,开始顺着不干胶带侧面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往下揭,“有些东西伪装得太好,反而会露馅……”
“柳队,你的话什么意思啊?”二嘎目不转睛的盯着柳东升手里正在刮不干胶的折叠剪,不一会,足有三四层厚的不干胶被整条整条的揭了下来,胶条下面,两个小号的合叶渐渐露了出来,原来这两条铁栏杆并不是直接固定在窗框上的,而是被焊在了窗框内一个单独的铁框子里,铁框子则由合叶装在窗户一边,也就是说,铁栏杆可以像窗户或门一样开合,铁框子连带着铁栏杆“关”上的时候,不仔细看还真会以为是窗户的防盗栏杆。
“嗯?这是什么意思?”二嘎一时没反应过来,“铁栏杆能拉开?莫非这刘常有计划着偷隔壁?”
“嘿嘿!我看这隔壁才是刘常有真正的仓库!”柳东升冷冷道,“来,把东西先给他放回去!你回去立即查查刘常有家隔壁房主是谁!然后申请搜查令!我得去趟文物局!”
“是!”二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兴奋,立正敬了个礼,“头儿!今天我真是服你了!这都能让你看出来!”
“你个小兔崽子……今天真服我,这么说以前是假服我了?”柳东升笑呵呵的把不干胶又粘了回去,然后把碗柜拉回原处,一件一件又把东西摆回了碗柜底层,“记着!这件事回去一定要保密,绝不能打草惊蛇!搜查令下来以前,给我派两个人秘密监视这个房子,有可疑人员立即汇报!”
“是!”二嘎又敬了个礼,“柳队,你说咱们现在会不会已经被别人监视了?”
“我哪知道?”柳东升一耸肩膀,“不过,不管咱们被没被监视,这件事都能证明这个刘常有没那么简单!如果这个小窗户的事他解释不了,那就证明他有问题!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高!实在是高!”马屁拍罢,二嘎夹着包便出了屋……
上司和下属的最大区别就是:如果两个人只有一辆车,且两个人必须兵分两路的话,那开车的肯定是上司,坐公车的肯定是下属,这次也不例外,在文物局门口把车停好后,柳东升直奔李江办公室。
“哟?柳队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接过柳东升递过来的玉观音,李江还挺意外。
“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柳东升没说实话,“让我托人帮着瞧瞧……这不……我就想起你来了……”
“哦……是这样啊……”顺着太阳光仔细看了看玉观音,李江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多少钱买的?”
“哦!?”柳东升一愣,没想到李江问这个,“哦……这个没花钱……别人送给我朋友的……”
“送的啊……送的还行……”李江嘬嘬牙花子,“手艺倒是挺细的……但细过头了,像机器琢的,尤其是这圈花边……你看……不但花纹一样,连深浅都一模一样,要是手工做怎么可能做这么细?”
“呃……李老弟……你说这个我没听明白啊……什么叫‘送的还行’?这机器做
……跟人做,有什么区别吗?人做……比机器做贵吗?”柳东升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窍不通。
“哎?你朋友难道没和你说这玩意的来历?”李江一脸惊愕,“柳大哥,这个玉观音,很明显是仿明代的观音,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照着造假骗人那个方向仿的,惟妙惟肖啊!这跟那些个直接就按赝品卖的仿货可不一样!倘若摆到个台面大点的铺子里,再碰上个外行的话,宰个六七万不成问题啊!柳大哥,要真是你或者你朋友花大钱买的,你可别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现在就跟你一块退货去!”李江还挺实在,说着话就要穿衣服。
“不用不用……真是送的,真是送的,对了,李老弟,这东西……应该值多少钱啊?”柳东升继续问道。
“嗯……这个……”李江想了一会,“按普通玉器卖的话……这个玉成色不错,应该也不便宜……出厂价怎么说也得一千块钱往上吧……”
说到这,柳东升心理算彻底有谱了,那个刘常有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全是假货,至于窗户上的铁栏杆合墙上的铁丝网,很可能也是障眼法,为的就是万一警察哪天抄他家,单凭着墙上的铁丝网也怀疑不到隔壁,而那个由开着“铁栏杆门”的小窗户通着的隔壁,很可能藏着很大的秘密。
回到局里,柳东升发现二嘎已经拿着一打子材料在办公室等了半天了,原来民警走访确认“亮子”身份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结果:根据沈阳道的一些店主透露,死者好像叫张小亮,外号亮子,几年前曾在沈阳道周围蹬三轮拉过活儿,但时间不是很长,根据管片民警调出的资料,死者姓名左洪斌,曾用名张小亮,今年二十六岁,其母名叫左慧兰,是个赌徒,因聚众赌博被拘留过,其父名叫张健,因倒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