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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李秃子的交代,白蟒仙是李秃子他爸的拜把子铁哥们,因为懂得阴阳五行还会看风水,所以李秃子在接手他爸留下的产业后一直都依仗白蟒仙。医学院烧楼那次就是白蟒仙主动找上李秃子提出的建议。
但真正动手烧楼的并不是白蟒仙,而是李秃子派的自己的手下。不过,纵火的人使用的却是白蟒仙给提供的傻瓜式引火符咒,说是用这个符咒不仅可以放一把大火,还不会留下任何助燃剂的痕迹。
我又问了李秃子在医学院的楼被烧了之后,那个白蟒仙有没有露过面。
李秃子摇头说之后的事情白蟒仙并没有参与,只是单纯提供线索和技术上的帮助而已,很明显,白蟒仙并没有把他的目的告诉李秃子。
医学院放火的事李秃子也只能提供这点线索了,于是乔伟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就是工地鬼火袭人的事,白蟒仙是从什么时候参与进来的。
李秃子说开发区那块地就是白蟒仙让他买的。然后在正月初八的那天,白蟒仙打电话过来说他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开发区那边的工地第二天会着火,所以叮嘱李秃子要小心应付。于是第二天李秃子特意安排了比平时更多的夜班员工,结果就出了第一次鬼火袭人的事件。
事后李秃子向白蟒仙求助,白蟒仙过来看了两天,然后就说自己有急事必须要去办,不能一直待在这边,最后只给李秃子出了个主意叫他对外宣称是钉子户放的火。另外白蟒仙还让李秃子把所有跟鬼火有关的监控录像都藏好,如果警察或者消防队要看,就给他们看另一份录像。
白蟒仙在鬼火事件发生之前就露头了,再结合他出主意火烧医学院的事,我已经可以确定之前做出了推论绝对没有错——幕后的主使人就是这个白蟒仙。
另外,李秃子口中的另一份录像也让我十分在意。
在乔伟的命令下,李秃子很快从书房里拿出来个笔记本电话,并将那“另一份录像”放给我和乔伟看。
录像上显示的时间是二月十八号晚上九点,一个穿着黑色帽兜服、鬼鬼祟祟的男人在工地里到处转悠,然后就消失了。这个黑帽兜也就是那纵火钉子户的由来。
黑帽兜的画面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虽然完全看不到脸,但从动作上大概可以判断出那是个年轻人,而从瘦肖的体现上则可以肯定那人绝对不是白蟒仙。
录像只有二月十八号这一段,于是我问李秃子这个黑帽兜之后这几个月里有没有再出现过。
李秃子点头回答说:“也出现过,来来回回一共出现过十多次,每次也就是露头几十秒就不见了。感觉这人好像知道所有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然后只是离开工地的时候才故意露头的。”
我并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重要线索,就连李秃子这么二的人都看出来这个黑帽兜是故意露头的了,他的目的显然也就是给鬼火袭人打掩护。
18、遗物
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完了,乔伟就让李秃子去换一套黑色的正装,再让他备足了钱,然后一起发出去火葬场。
秦老头的丧事是学校出钱简简单单给办的,骨灰盒用的最简单的,灵位也租的最便宜的。不过那即将成为过去式了,因为秦老头现在有了李秃子这个儿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没错,李秃子甩了五万块钱就把火葬场已经下班的人给叫了回来,然后就在半夜三点多开始办理骨灰的外迁手续。
李秃子表现得不错,在秦老头的灵位那又哭又嚎地喊爸爸,把火葬场上班的人都哭得一愣一愣的。我跟工作人员解释说李秃子是秦老头的私生子,随的是他妈后找的老公的姓,过了这么多年这才刚刚知道自己亲爹已经死了,所以连夜赶过来,一时也拿不出关系认定的书面文件来。
李秃子哭的实在太逼真了,而且一个无亲无故老头的骨灰也没有什么保存价值,再加上上贡的钱也足,所以火葬场的人根本没难为我们,只留了李秃子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联系方式就痛快地把手续给我们办了。
骨灰顺利迁出,李秃子又花了两万块给秦老头换了个高级的檀香木骨灰盒,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北山公墓。
到公墓那边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们用同样的方法把墓地这边的管理人员给找来,然后由乔伟给秦老头选了个好地方,李秃子花钱给老头的骨灰安排下葬并立碑。上午八点的时候一切都完成了。
李秃子这次不用演戏了,他跪在秦老头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向秦老头谢罪。
离开公墓以后,乔伟威胁李秃子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如果走漏的半点风声就收拾了他。
李秃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管频频点头。
随后乔伟要了李秃子的电话,并要求他二十四小时开机待命,然后才终于放他走了。
从昨天早晨去开发区,再到现在站在北山外直通市区的公路口,我已经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可是我这时候却感觉出奇的精神,或许这跟李秃子这孙子终于跪地磕头向秦老头谢罪有着直接的关系。
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己开车回去是个明智的选择,所以我向最后一天假期的舒鑫求了救,她也很快打车来到北山,再开我的车把乔伟和我接回市里。
我十七、八岁的时候经常是在网吧玩一个通宵,然后白天还能继续奋战到中午!可现在岁数大了,精力也明显不足了,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躺回到家里床上的,反正再睁眼起床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
虽然感觉还有点头重脚轻,不过我还是摸过电话给乔伟打了过去。
第一遍电话无人接听,第二遍乔伟那头才终于接起来“喂”了一声,听声音乔伟明显还处在睡得稀里糊涂的状态。
在好多电影里都有类似的情节,人在半梦半醒稀里糊涂的状态下只要被提问就会实话回答,于是我就试这问乔伟昨天晚上他到底给李秃子看到了什么东西——这个问题在北山公路口等舒鑫的时候我就问过乔伟,但他却笑嘻嘻地跟我打哈哈,就是不告诉我。
我以为接下来我会听到一个惊爆的回答,但结果却让我失望了,乔伟竟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告诉我那是他三年前收的一个恶鬼护身仙,堂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而且控鬼吓人这种事本身也是堂里的禁忌,所以他希望昨天晚上的事就到此为止,谁也别再提起了。
我记得乔伟跟我说过,在八斋堂里控鬼行凶的人要遭私刑,好像还有什么五雷轰顶咒之类的。这事确实是重要的事了,所以我决定听乔伟的不再多问,昨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大概是乔伟一下子把话题转得太过严肃了,我的脑袋也跟着清醒了过来。于是我问乔伟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让李秃子做中间人,然后跟白蟒仙正面交涉一下。
乔伟觉得我俩手里还没有能跟白蟒仙叫板的筹码,如果现在急着跟他正面交锋,他完全可以脑袋一摇来个全盘否认。
最后,我俩决定还是再去安俊良那看一看,因为我有了个新想法需要去那验证一下。
下午四点,我和乔伟直接在安俊良的店里碰了头。和几天前相比,安俊良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脸上总算也有了笑模样。不用问就能知道,肯定是他的小伙伴又恢复活力了。
简单打了招呼寒暄一句后我就直接转入正题,问安俊良知不知道六零年在黑龙江这边闹过一场瘟疫。
安俊良几乎没经任何思考就点头回答道:“知道啊!我再清楚不过了,我爷那时候是大夫。”
听到这个回答我几乎兴奋得要跳起来了!
从五月一号开始我和乔伟就一直在从一个误区钻到另一个误区里。最开始我俩以为安俊良是怪事的起始点,随后我俩又认为安俊良只是一个无关的信息传递者,但是经过了昨天一夜之后,我觉得安俊良很可能与火坑焚尸有着某种内在关联,而安俊良的回答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立刻又问安俊良,他的爷爷现在如何了。
安俊良回答说:“我爷爷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那留下过什么遗物吗?给你的?”乔伟问道。
“有!这个有!是一个护身符。”安俊良一边点头一边从领口翻出来一条项链,在那项链的一头系着一个小指大小的黑色长条项坠,看起来像是木头的。
“能摘下来给我看看吗?”乔伟已经迫不及待了。
“当然能。”安俊良答应了一声,便将项链摘下来递给乔伟。
乔伟把项坠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分钟,然后又让安俊良给他找个放大镜来。
在足足研究了十分钟后,乔伟兴奋地朝着挥着吊坠道:“这是萨满巫术里用的图腾!上面还有一些特别微小的动物刻痕,做这东西的是个高手,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这图腾上面还有特别裂痕,感觉很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尸毒骨粉就是从这裂痕里出来的!”
这个新发现也将我和乔伟的调查引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我相信只要找到这个萨满巫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19、狼张子
我对萨满这个职业的认识仅限于电子游戏,在我的印象里萨满不是牛头人就是德莱尼人,但从现实情况来看,我们接下来要找的萨满应该是个人类,而且还跟安俊良家有着某些渊源。
安俊良给他老爸打了个电话,去询问那护身符的由来。
他爸说,在安俊良的爷爷将护身符交给安俊良保管时曾经交代过两件事,第一个事就是让安俊良别在老家待着,而是到我家这边的城市里找活干,最好还是在市西边;第二件事就是一旦护身符莫名其妙地坏了,就立刻去依兰县找一个叫张直的人。
这两件事是老爷子临终时交代的话,安俊良他爸自然照办,安俊良在市西开店也是他爸给出的主意。但是第二件事他爸却并没有着急跟安俊良提,因为二十来年过去了,那护身符一直好好的挂在安俊良脖子上,安俊良他爸也不想让儿子以为这护身符是个什么危险东西。
除了“张直”这个名字之外,安俊良他爸还提供了一个几十年前的住址。我并不觉得在这个住址上还能找到张直这个人,甚至张直是不是还活着都是未知数,但我和乔伟还是打算过去找找看。
开车去依兰的话稍微快一点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上。还不到下午五点,我和乔伟就到了安俊良他爸提供的那个住址——那里现在是一所小学。
我看到门房那有个老大爷,就下车过去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张直的人。
我本没抱多大希望,但让我意外的是那门房大爷居然冲我一点头,然后给我指了个方向,并告诉给我一个新地址。他还说如果我实在找不到了,就随便找个岁数大点的人打听一下狼张子的家,一般都能知道。
老大爷口中的狼张子明显就是张直的外号——游戏里萨满是能变狼的,现实里的这个萨满貌似也跟狼有着某种关联。
我向门房大爷道了谢,然后开车前往新住址。
依兰我只来过一次,想准确找到某个地点还是比较吃力的,于是我就随便找了个路边棋摊下棋的老头打听狼张子,结果棋摊那所有看热闹的老头都知道地方,还有一个好心的给我引了一小段路。
就这样边打听边走,十来分钟后我俩就到了狼张子的家。
那是一个黑瓦房四合大院,虽然样式复古,但墙壁砖瓦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感觉似乎是为了迎合依兰这座古城特有的人文气质而建的。院子四周已经可以看到绿意了,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