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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脸部被痛殴,左眼失明。下柳先生特别惨,受伤一阵子后入院治疗,再度失去了意识,在十一月时去世,非常令人遗憾。他们遇袭后的生活以及家人的负担,着实令人同情。而且三个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抓到犯人。基于这两人难以计数的其他罪行,以及为防止更多不幸发生,我采取了紧急处置。”
亚矢子的语调如机械人般,毫无抑扬顿挫。
龙彦实在按捺不住,终于开口了。
“你这家伙,这种情报,哪里来的?”
亚矢子看着龙彦,嘴角微扬笑了笑。看到她那种似乎什么事都知道的泰然表情,龙彦一肚子火。
“死老太婆!我们没有一次是因为想杀人而袭击对方!根本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他命不好死掉了,就这样而已嘛!那些人自己运气不好,是运气的问题!我说你呀,又有什么权利突然干这种事?”
亚矢子点了好几次头,然后把身子转向全班同学。
“你说‘没有那样的意思’?这种说法我早就听烦了。犯人在犯案后都会这样讲,这根本不能算理由。被害人可是以为你要杀他们的呀!这叫他们怎么受得了呢?运气不好?什么都用运气来解释,往生者可是会死不瞑目的哟。知道吗?不管有没有杀人的意思,但都是因为加害者任性且愚蠢的行为,才害别人死掉。如果你要和我讲权利,那我也要问:你们又有什么权利扭曲别人的人生,或是中途斩断别人的人生呢?被杀害的人都死了,现在就算要主张‘自己有活着的权利’,也都不可能了!”
讲完这番话,她举起手枪,下了命令:
“儿玉同学、藤井同学、安齐同学、宫本同学、佐佐同学。现在有久我同学、土屋同学、吉元同学、加纳同学、梨田老师等五具尸体,你们一人去处理掉一具。”
五个人一时没法马上站起来。亚矢子单手拿着枪,往前跨出一步,语气猛烈强硬地说道:
“给我弄!”
有四个人反射性地站了起来,还撞到桌椅,发出巨大声响。只有儿玉秀之眼神空洞,还坐在座位上。
“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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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走廊那头最前面、也是秀之右手边的宫本浩明,抓着秀之的肩头,使劲摇着。秀之依然故我。亚矢子慢慢走过来。
浩明一面注意亚矢子手中的枪,一面抓住秀之的手,急着想把他拉起来。
“你在做什么啦!秀之!喂,快站起来!”
“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这样。”
秀之的声音有气无力。
“反正很无趣,我本来就对未来的日子不抱什么特别的——”
亚矢子一句话也没说,毫不犹豫,直接开枪打穿秀之的额头。坐在后面的安齐史生桌子上,零散地撒着鲜血与头颅里面的东西。浩明抱着横倒下来的秀之尸体。
“啊——啊!”
浩明几乎要抓狂,失声大叫。
“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亚矢子用手枪握把底部敲击浩明的侧脸。秀之的尸体掉到地上,浩明的背也重重撞上墙壁。
教室再次回复宁静。亚矢子回到讲桌前,再次操作电脑,眼睛盯着屏幕。
“八月二十九日,有人在私营电车信王上冢线上行的铁轨上摆设石子,造成电车翻覆,导致七人死亡、六十八人轻重伤。那时碰巧是暑假,又刚好是八点左右的回家尖峰时段。许多家庭原本全家快快乐乐坐车旅行去,结果演变为这次的惨剧……”
讲到这里,亚矢子看着浩明。浩明,还有其他学生的脸,全变得苍白。
亚矢子像是想要征求同意,一字一句强调着:
“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绝望,那是自己的自由。可是,不能因为人生很无趣,没有好玩的事,就去践踏别人的人生。儿玉同学的行为,不过是用来满足自己的一种游戏而已,但多少人却因为他的游戏而死去。这种愚不可及的行为,他不知道已经做过多少次,这样应该不能再放他进入社会了吧?基于级任老师的职责,我有义务阻止他毕业。采取紧急处置,自是理所当然。”
亚矢子讲到这里突然停下,口气强硬地问道:
“有人有异议吗?”
浩明看着已经殒命的秀之,怅然若失地回答道:
“证据呢?你有吗?能证明是秀之干的吗?”
“你不是和他很要好吗?应该听他讲过什么吧?不是吗?”
亚矢子平静地说道,语气中带有哀怜。
浩明叹了口气,看着亚矢子。她说的是真的。虽然已不记得时间和地点,但平常一副扑克脸的秀之,有次确实快活地拉他闲扯淡,这种情形相当少见。秀之那一脸满足的表情,到现在都还牢牢刻在浩明的某个记忆角落里,包括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在内——
“你还好像与有荣焉似的,臭屁的向后藤同学、三原同学以及熊谷同学讲过这事吧?你们一面在体育器材室抽大麻,一面轻率地谈着。隔墙有耳、隔门有眼啊!根本不知道有人正在某个地方听着呢!更何况人都是喜欢搬弄是非的……总之,秀之就像是你杀死的一样。”
亚矢子斩钉截铁地说着,浩明终于无言以对。他的举动已清楚说明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教室里的其他人,也对亚矢子一件件揭发事实,感到茫茫然。出于偶然的缘分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也都交谈过的同学,本来以为彼此已经有些熟了,但实际上自己完全不了解对方。就这样,学生们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自己到底会怎么样。亚矢子到底掌握了自己的什么秘密?讲白一点儿,下一个会是谁?大家都是等待判决的囚犯。每个人就像是走在狭窄的道路上,不知道埋着的地雷何时会爆炸——
“宫本同学,宫本同学!”
浩明终于把脸转过去,看着亚矢子。亚矢子冷静地把枪指向他,用原本那种严肃的口吻命令着:
“你来搬儿玉同学的尸体。”
一会儿,浩明把秀之的手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站了起来。亚矢子又看了看靠走廊那一排的学生。
“小泽同学、堀野同学,你们也来帮忙。”
她每念一个名字,枪口就跟着移动。这两个人无法拒绝,一脸消沉地站了起来。
“所有的尸体都从最后面的窗户丢出去。”语气很不耐烦。
不过大家却停止了动作——丢出去?
“快一点儿!”
根本没有回嘴的余地。但只见亚矢子一脸悲伤,脸上的表情和所讲的话,实在不搭轧。另一方面,即使再怎么觉得残酷,只要敢反抗,毫无疑问,只有一死。
安齐史生与藤井洁相互看了看,瞄瞄梨田的尸体后,再次对望。他们只用眼神沟通。从距离上来说,史生的位置比较靠近。他垂头丧气,跨过久我丰的尸体,朝梨田走去。
通道上的三具尸体通通堆在一起,只有加纳雅行的头朝着黑板。最上面的,是额头被子弹开了一个洞的土屋广幸。
小泽康郎抓住广幸的手臂,将雅行与广幸两具尸体分开。失去气力的广幸,眼白上翻,盯着天花板,软趴趴在地板上滑行。
堀野聪看着广幸的双腿往后滑去,才抓起雅行的双脚。他告诉自己,不必看到雅行的伤口与死去的表情,算是不错的了。雅行充满怨念的脸在地板上滑着,他的双手高举过头,身体在地上拉出一条粗粗的红线。
藤井洁看着久我丰,踌躇了一下,毅然决然抓住丰的手腕,拉离讲桌。他出血的程度不输给雅行,重重的身体很难拉得动。走走停停,他那带有脂肪的血液,在地板上印出一层层有浓有淡的膜。
扛着秀之的浩明为了不让自己滑倒,小心地走在后面。史生则继续拖着梨田的脚踝。佐佐义博也把座位上的吉元茂扛在自己肩上,往后头搬。本来是相互敌对的团体,甚至还几度发生冲突,现在这些事却一点儿都不重要了。因为,亚矢子监视的眼神,正目不转睛地发着光。
沉默的教室里,只听得见布的摩擦声与脚步声。
最先到达窗边的康郎回头看看亚矢子。亚矢子什么也没说,只有对准了他的枪口,对他加诸无言的压力。
进太郎略为转头朝后,与康郎对看了一下。在这种状态下,已经不分什么敌我了。
现在马上抵抗,只会以失败收场。康郎扳开窗栓,拉开窗户。三月中的风还是蛮冷的。窗户一打开,应该在避难的其他学生,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骚动声。眼前是无人的旧校舍,但往地上一瞧,却发现建筑物前面有十几个围成一圈、朝这里观看的学生。其中还有人出于看热闹的诡异心态,举起手发出欢呼声。焦虑的康郎,看着脚边的广幸双眼张开着,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似的。康郎伸出手,帮他合上了眼。后面还有一排人正等着。十分凄惨的送葬队伍。康郎抱起广幸的尸体,往窗下一丢。就像穿着制服的娃娃从高处往下掉,咚的一声,正下方的水泥地上,躺着不自然弯曲着手脚的“前广幸”。
看热闹的那群人发出了“喔——”的呻吟声,也有人没品地拍手,好像自己在参加什么活动一样。前来把学生拉回去的老师们大声叫骂,要他们离开。
康郎一脸凄惨地看着亚矢子,质问道:
“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亚矢子的脸色完全没有变化。
“那他又为什么对别人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呢?”
康郎没有回答。
亚矢子似乎并不期待康郎会说什么,冷漠地继续命令:
“快点弄。”
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把尸体往地面丢。久我丰的尸体一个人无法扛动,还是由两个人合力搬的。在全无温度的灰色水泥地上,深蓝色夹克的制服堆得像山一样。
一有尸体往下掉,远处学校师生聚集的地方,就会传出叫声。不过随着次数的增加,声音也越来越小。肉压碎的声音、骨头折断的声音。体会到真实事态的严重性,他们连话也讲不出来了。
就在史生准备把最后一具尸体——梨田——往下丢时,仿佛幻听似的,从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就在同一时间,亚矢子大声叫了起来:
“安齐同学,快点!”
焦急的史生把梨田的尸体往窗框那头推了下去,从底下传来掉落时小小的撞击声。
“回到座位坐好!”
只剩史生一个人留在窗边,他小跑步回到座位上。亚矢子跑到靠近窗户的那一排,下了命令:
“你们这一排,把窗户牢牢闩好,拉上窗帘!彼此确认一下别人的动作!如果到时被我发现有任何一扇窗户没锁好,全员一起负连带责任!”
靠窗这排有五个人慌张地站了起来,急忙把窗户闩好。不过,最后一个座位的进太郎却动也不动。
“喂,奥村同学!”
“干什么啦!”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现在不是耍帅的时候了吧!”
小小的责难声刺穿了他的胸口,其他人也都死盯着他看。像是要给他最后一击,亚矢子拿起枪,瞄准进太郎。
警笛声已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那种警笛声。不过它越是大声,越是让人陷入某种错觉,仿佛警笛声正催促着他们,赶快把手边的事情做完一样。
进太郎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一共六个人,确认过窗闩确实闩好后,拉上了窗帘。这样外面就看不到教室里的情形了。
——她打算据守在这里吗?
进太郎一面拼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