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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嘛!”
“那回头你得了姐的好处,也甭给姐客气啊!”
“嘿嘿…”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4)
夏夏以为寐姬说说而已,却不想寐姬真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来。
是一块翡翠玉佩,莹亮通透,一端用红穗系着。夏夏也不懂玉,具体好赖也看不出来。
“拿着。”寐姬把玉往夏夏手里一塞。
“啊?”夏夏有点懵,要不要这么客气的啊…
“这是我幼时,一个朋友送的,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后来我一直再没见过他了…”
【文】这么多年寻寻觅觅,逃婚,离家出走,天涯漂泊,可是为了寻找那一颗失落的心?
【人】夏夏一看寐姬那神色,就笑道:“不会是姐的情郎送的吧?那我可不敢收。”
【书】寐姬嗔她一眼,再次软软靠倒在石壁上,几乎闭上了眼睛。
【屋】“我不想它跟我陪葬在这里啊…”
夏夏一听,蔫了:“给我还不是一样…”
寐姬捶她:“说好不给姐客气的啊,叫你收下你就收下。”
“哦…”
两个女人百无聊赖地说着悄悄话,两个男人却没有闲着。
先是借着轻功查探了一下密室顶部。
说来也奇怪。
他们明明是从流沙里掉下来的,可再去查探,却发现顶部也是坚硬的岩石。
太诡异了!
好在,他们已经不把这个地方作常理想,只是一番搜索以后,仍是无果。
两人落到地面,公子陌靠近一座石壁,把哼哼唧唧的林细路踢到一边。
敲着那道石壁,对钟离说:“只有这边,是空的。”
可是,找不到机关所在。
钟离烦躁地扒拉几下头发,怨气道:“难道要饿死在这个鬼地方?可是你说下面有古怪大家才跟着你跳下来的啊!”
公子陌收回手,转身。
“所以呢?若我不说,你就看着她掉下去?”
钟离脸色一黯,阴晴不定。
“从八卦阵出来你就经常这副表情,幻境里,不只是看到一个假的她吧?”
钟离抬头,看见公子陌的眼神深邃透亮,仿佛能穿透人心。
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看得比别人细,想得比别人深,当然,作为冥幽宫宫主,他还有一条,就是做得比别人绝。
钟离恍然一笑,一副玩世不恭样:“要是我说,我看见她拿着一把匕首要杀我,你信不信?”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5)
公子陌沉默,只是盯着钟离的眼睛。
“诺,就是你送的那把‘金焱’,差一点就扎到这里,”钟离手指到心脏的位置,“你倒是舍得,那边匕首,本该属于暗幽堂第一杀手继承吧?”
“那不过是幻境。”公子冷然道。
“嗯,是啊!”钟离薄唇微抿,细长的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可是,疼啊…”
幻境里的一刀,现实里同样是一刀,那八卦阵,在他神思最恍惚的时候发动进攻,几乎在同一位置留下了一道伤口。
于是,幻境里的痛苦,愈发地铭心刻骨。
不是刻意放手。
只是,那样拉着她的时候,肩膀上的伤就撕裂开来,钻心得疼,疼到心眼里去。
尤其她说,不许放手。
那一刻,伤口,心里,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地疼啊…
“陌啊,那个小坏蛋,本质上其实和你我一样,无心无血啊…”
公子陌一怔,看着钟离捏成拳的左手张开,一只手掌鲜血淋漓,那是左肩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而重新撕裂开来,以至于到现在,鲜血还没止住。
公子陌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暗红色的血点点凝固在指尖,那是救夏夏的时候,印到他手上的。
你看,那个小家伙其实多么冷血无情,多么没心没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掌上染满别人的鲜血。
她满心满眼,只是那个人松开了他的手,满心满眼,只是对他放手的指责。
她呀,宁可大家一起死,也不要自己孤零零的死去。
试问,若你心里有他,你能那样坚决地要他陪你无辜赴死?
公子陌无声叹息。
他和钟离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最是了解彼此。
钟离这个人,表面上和善开朗,其实内心里,是最疏离冷漠的一个。
他很小的时候,就因流言遭人嫌弃,被丢到流玥城自身自灭。
没有爹娘,没有至亲好友,全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之辈,所受过的苦也非常人能想像的。
宫廷,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从小就教会了他猜忌和多疑。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绝不会有信任这样的字眼出现。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6)
若是,真正要他放一个人在心上。
那么,那个人必须先将他放在心底。
可惜,夏夏显然没有。
钟离豁然笑道:“这样也好,懂得保护自己的人,通常才活得长久。”
公子陌不置可否。
他心里明白,钟离不过是眼里揉不得一粒沙罢了。
像他那样的人,要求自己下属的第一准则,就是绝对的忠诚,何况其他。
“哼,你少在那装一副世外高人样。”钟离不满意了,眯着眼对公子陌说:“对我指三道四的,那你自己呢?”
公子陌睫毛一颤,漠然不动。
钟离继续说:“公子陌啊,你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你。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那一套说辞,忽悠夏夏还行,忽悠我就差了点。说说看,忽然这么积极,为了什么?”
公子陌依然不语,可这并不妨碍钟离继续猜测。
“很巧嘛,也是从八卦阵的幻境以后?”钟离忽然起了极大的好奇心,“咦,你这个冷血动物,幻境会拿什么迷惑你?”
公子陌眉目不动,忽然开口问:“你说,那些幻境会不会成真?”
钟离哈哈一笑:“我可不想再被扎一刀。”
公子陌斜他一眼。
“你该不是说真的吧?”钟离意外地看着他。
“你说呢?”
钟离摇头,苦笑:“你不是信鬼神的人。”
他不是,他们都不是。
不管那感觉多么让人迷惑,多么逼真刻骨,他们都不会信。
一番搜索查探下来,众人均是无功而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地方不似暗藏机关,众人暂时不用担忧生命安危。
几个人身上还有一点存余的干粮,一些烤好腌好的野猪肉,暂时没有饿死的危险。
可是,这些仍然不能让人心安。
毕竟,如果一直找不到出口,饿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众人究竟寻觅了多久,许是一路来神经一直紧绷着,到了此处,暂时停歇下来,竟然都觉得困乏。
于是商议下,就决定先吃些东西,再稍事歇息,回头再来想办法。
毕竟,没了力气,脑子也很容易跟着不灵光不是?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7)
于是,夏夏和寐姬一堆,公子陌和钟离背靠背,两个黑衣人一堆,晚夕盘腿坐在林细路最近处,时刻保持着警惕,众人就这么睡下了。
四下无声,仿佛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寐姬悄悄起身,无声无息地绕过众人,停在一处石壁前。
伸手,抚摸一排排凹陷的字符,苦涩的笑溢满嘴边。
她无法入睡,心里一个沉重的秘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八卦阵,幻境,鲜红的刻字,与现实境遇冥冥中重叠起来。
你信是不信?
你认不认命?
寐姬从来不是认命的人,若不然,她不会为了那一份缺失感,执意离家,天涯奔走。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过去,家里小妹妹的样子,也是记不清了。
只隐隐地,和夏夏那张时而灵动活泼,时而张扬跋扈的小脸重叠起来。
她说,姐,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找到爹娘…
淡淡的笑意笼罩在她脸上,几乎产生一种温暖的错觉。
只是,就好像她说的那样,出来混,迟早要还啊…
决绝的目光一闪而过,寐姬咬破手指,鲜红的血液流淌而下,描摹过每一个深陷的字符。
一双眼睛,在她背后,无声无息睁开,看着她,用生命的红色,涂抹下血字的第一笔。
夏夏昏迷醒来没多久,并不觉得十分困累,休息了一小会儿,就自然醒来。
只是,她一睁开眼,就被那触目惊心的红刺得骇然不已。
大片大片的石壁,镶嵌着大片大片的血红字符,铺天盖地,仿佛来自幽冥的彼岸花,悲伤到让人窒息。
寐姬颤巍巍地站在石壁前,一手扶墙,一手描字,血液的流逝让她脸色苍白,几近透明。
一双素手被粗砺墙壁折损得血肉模糊,指尖微颤,仿佛每描一个字,都耗尽了她生命里最后一点力气。
夏夏的心脏一阵一阵收缩,要失声惊叫,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要挣扎,立刻胸口一麻,被点上了穴道。
她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那紫红的身影摇摇欲坠,恐慌在心里一点一点扩散,如毒药,腐蚀着她的心。
☆、蜕变(1)
忽然,寐姬身子一歪,几乎跌倒。
手掌从夏夏嘴上迅速撤走,白影闪过,公子陌已经掠到寐姬身边,稳住她的身形。
他的手掌翻飞,朝寐姬头顶轻轻一拍,三根细长的银针就落在她的脑后。
寐姬恍惚的眼神忽然一明,会意地点点头,只是已经虚脱得说不出谢字。
公子陌本不懂医,只是从小体质关系,又嫉妒憎恶医者,也算是久病成医。
他这三针,意在刺激寐姬的中枢神经,不让她因力竭而昏迷过去。
如同透支生命。
那一刻,寐姬觉得自己无比执着,仿佛把此生所有未拼掉的信念,都加注在了这一件事上。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一个幻象深信不疑。
血液凝固了,就再咬破手指继续写。
精神涣散了,就将脑后的银针扎得更深。
直到最后一笔勾勒完成。
她瘫坐在地上,朝着夏夏粲然一笑,仿佛一朵开到极致的芍药花,妩媚多姿又深情款款。
只是,她很快移开了目光,看向公子陌,嘴唇一翕一动,却没有声音。
她说,带她走。
然后,把血红的掌贴上最后那个掌形凹陷处。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在石室里波及开来。
众人都惊跳而起,警惕地望着四周,只有两个黑衣人依然一动不动靠在墙上。
晚夕过去一看,发现两人早已断了气,箭伤处的肉也早已溃烂不成形。
原来,那铁箭,竟是有毒的,在沉睡间,就要了人的性命。
轰轰轰,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轰鸣,石室的一侧墙壁动了。
正是原先公子陌和钟离判断的方位,一道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同时,无数沙砾簌簌落下,以掩埋之势向石洞扑来。
公子陌比所有人反应都快,迅速移动,一把捞起夏夏,就往开启的石洞外窜,其他人也立即反应过来,紧跟其后。
只有夏夏一阵麻木,心里一片冰凉。
脑子里满满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们要丢下寐儿姐姐,他们要丢下寐儿姐姐!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倒流而上,一种近乎疯狂的情绪席卷了她的理智。
☆、蜕变(2)
穴道忽然被冲开了,夏夏挣扎着就下跳下公子陌的怀抱。
公子陌也大为诧异,明明点了小丫头的穴道,怎么忽然能动了?
可是他来没有时间多想,穴道也诡异地再也点不住了,只能用蛮力去制服夏夏。
夏夏心里焦急万分,怒极又痛极,如受伤的小野兽般,抵死挣扎。
“别去。”
公子陌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夏夏的脑袋好像轰地就炸裂开来,熊熊怒火在脏腑间火烧火燎,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