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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是酷爱白衣,和钟离仍旧钟爱红衣一样,仿佛是烙印进了生命里的颜色。
眉眼间的轮廓虽然有一些细小的变化,不过整体气质还是如往日一般,清冷疏离,透着一股子与世隔绝的气息。
倒是脸色,不再像过去那般病态的苍白。
夏夏这么无心地一打量,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一副如玉如仙的面孔上,嘴角却沾着干涸的血渍,实在太是刺眼了。
她便取了帕子,沾了点水,良心发现地替他擦了擦。可是一擦,又恍然发觉那唇干裂苍白,显然是昏迷太久造成的。
这时,她神经大条的脑袋才后知后觉地考虑到,他就这么一直昏迷着,要不要吃点东西?要不要喝水?不吃不喝的话,会不会饿死渴死?
不知道,没经验,完全没数啊!!!
想来想去,夏夏觉得,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法进食的,强行塞下去搞不好会把他噎死。但是水应该可以灌一点吧?没有水,很容易虚脱来着。
不得不说,夏夏大概是穷极无聊了,所以开始没事找事。
她从自己的水壶里倒了点水,打算喂给公子陌,同时内心的虚荣心迅速膨胀,一时觉得自己不计前嫌,仁厚无比,跟她悬壶济世的娘有的一拼。
可是,她很快就二度抓狂了,因为那些水并没有按她设想乖乖喂进公子陌嘴里,而是全部沿着嘴角淌了下来。
☆、渴死你拉倒
夏夏几乎目眦欲裂,难以置信。
有没有搞错啊!这种情形不该是病入膏肓快死的人才会出现吗?!
好心办不成好事,她一时头大如斗,暴躁得厉害。
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长这么大,还没有干过这么让她抓狂的事,还没有出现过这么让她抓狂的情况!
“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渴死你拉倒!”她恼怒地把水壶盖上,丢回包袱边上,重新坐回她的篝火前烤火。
心里,就跟千百只小虫子爬似的,各种不爽,各种懊恼。
却不曾想,为何如此。
“这么想我死,先前丢下我不管就是了,何必现在才来大动肝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幽幽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平静如水,波澜不起,好像只是平静地诉说,而并非质问。
夏夏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扯怀里的纱巾蒙上脸。
“姑娘的真面目不可示人么?
夏夏猝然转身,立刻看见,刚才还死鱼般躺着的公子陌现在已经半坐而起,手缓缓地按在身上,给自己疏松筋络。
只是那双眸,太过犀利,太过深刻,这一点,倒是和过去的淡漠无波有些不同。
“你你你…你醒了。”夏夏瓮声瓮气,一紧张,还结巴了。
“嗯,多谢姑娘舍身搭救了。”他语气淡淡的,说的虽然是谢辞,却着实听不出什么诚意来。
当然,夏夏这会儿肯定顾不上计较这些,反倒了愣了一愣。
他,没认出自己来?
这一口一个姑娘的,喊得她全身别扭。
不过,似乎也正常,公子陌他们都以为她死了,自然想不到人会死而复生。又何况,她这一年多,变化如此之大,不管是长相,还是内在,都不再是过去那个夏夏了…
连钟离和乐乐,不是也没认得出她来么?
可是,就算这么想着,夏夏心里还是衍生出一点不舒服来,暗暗地直哼气。
传说中他不是那多那什么什么一往情深嘛,现在看来,鬼信!
“没什么舍身不舍身的,我是顺手救你,不费什么大力气,你不用放心上。”夏夏这一句话说得十足的阴阳怪气,都不用刻意变声,也已经不像她了。
☆、卑鄙小人的蹩脚谎言
“哦,是么?”公子陌拖长了声音,忽然意有所指道,“那你跑什么?”
“我…”夏夏被问得一滞,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恼怒道,“你追我我不跑啊!”
“你莫名奇妙闯入我家,又神色仓促地逃跑,我自然要追。”
夏夏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子陌说出这样一段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理所当然至极。
他居然说,她家的小破屋,是他家!!!
有没有搞错啊!!!
夏夏一时就要怒发冲冠,可居然还发现自己还发作不得!怎么说?揭穿这个卑鄙小人的蹩脚谎言,说那是她家?这不等于自曝身份么?
这绕来绕去,怎么倒好像把她绕进了沟里?!
“姑娘似乎心有不服,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好了,憋着做什么?”公子陌似乎是筋络疏通地差不多了,人也缓缓站了起来。
那语气不紧不慢,却自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
夏夏本是要发作的,可他这么一站,霎时像冰山压迫而来,无形的气场萦绕在山洞里,好似火堆也无法再温暖起来。
“我我我…我憋什么了我…你你干嘛…”
眼见着公子陌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过来,夏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啊…”精神太过紧张,竟然退到了火堆边还不自知。
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起,两步轻飘,闪到夏夏身后,托住她倾斜的身体,微微一带,就远离了火堆。
这一带,就把夏夏带入了山洞深处,且让她背对墙壁。逃路,全数封死。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凝视着鹅黄面纱外张皇失措的眼,吐出四个字:“毛手毛脚。”
一时间,夏夏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呼吸都顺畅不起来。强大的气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将她完全包裹了进去。
记忆之弦放佛被不经意地拨动了一下,带着整个人都一阵心颤。
曾经,似乎有人也是这样,救她于危难,却满脸鄙夷不满,教诲般地丢给她一句四字箴言。
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紧张什么?”公子陌死死地盯着她的眼,距离拉近之下,夏夏立刻感受到其中的波涛汹涌,藏在幽深之下的惊天骇浪!
☆、由不得你
“为什么不敢见人?”他步步紧逼,似乎并不想给她喘气的机会,“既然想跑,又何必回头救我?”
夏夏哼了一声,扭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你之前也算救过我一次,我便还你一次,两清了!”
事实上,却是避其锋芒,不敢正面对视公子陌的凌厉目光。
“呵,好气魄。小小年纪,武艺不精,口气倒是不小。”他忽然冷笑一声,“只可惜,我却不是知恩图报之人。”
夏夏惊恐地回过头,盯着那张骤然变冷的脸色:“你什么意思?”
“害怕了?”
“你要干什么?”
公子陌沉默下来,眼神似有一瞬间的恍惚。冰寒之意渐渐卸去,留下的是满脸深凝。
“不是我忘恩负义,是我的恩人太过冷情,不稀罕我的报偿,也没有给我报还的机会…”他悠悠说道,一手微动,竟然又要去揭夏夏的面纱,“很巧,你有一双和她相似的眼睛,只可惜…”
“不行。”夏夏猛然挡住公子陌的手,心中狂跳不已。
公子陌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着全都意有所指?他怀疑了吗?他看出来了吗?
公子陌看见夏夏如此反应,摇摇头,微叹口气:“这一次,由不得你。”
他一只掌钳住她遮挡的手腕,动作蛮横却控制着力道。
他说:“如果要跑,就该跑得彻底一点,不要回头,不要留痕迹。落到我手里,就再没有你跑的余地了。”
夏夏呆呆看着他,那一刻,整个脑海里都充满了那股不可抵挡的气息,一句“由不得你”几乎击溃了她所有招架之力,只剩下心脏在胸腔中不规则地跳动。
那被禁锢了的手一挣扎,就迎来强大的控制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并不将她掐疼。
那力量,就好像一个绝世强横的高手,以绝对的姿态打开了一扇常年禁锢的门。
夏夏挣扎的手越来越力不从心,好像有那么一刻,心背叛了身体。
她忽然蹦出一个念头。
一年多过去了,公子陌,你可还能记得我?
鹅黄面纱轻轻滑落,如思绪飘零。一室寂静。
☆、异数,劫数
冥府地界,黄泉河边,一从蓝焰穿梭在妖异的彼岸花海之间,将无数花瓣焚尽,化作一团鲜红妖力。
“姐,不好了…”泽轩从蓝光中一跃而出,落到彼岸跟前。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三途河边不许用法力,你那该死的冥火是我妖族克星不知道么!”彼岸冷眸微嗔,“终究是个小鬼头,一点事情就乱了方寸,说吧,你家夏夏又怎么了?”
要是平时,遭彼岸这么奚落,泽轩必定要反驳几句,可今天却顾不上了。
“姐,我失去夏夏的行踪了。”
“嗯?怎么回事?”
“不知道,水镜,地镜,甚至冥镜全部被切断了联系。我擅自去了人间一趟,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
彼岸的脸色瞬间也凝重了起来:“怎么可能连冥镜也看不到?天下万物,六道轮回,皆在冥镜监视之下,怎么会出现异数?”
她将一股法力凝聚在指尖,似乎在感应什么。
“怎么可能?连我本命法力凝聚的玉佩也失去了感应!究竟出什么事了?”这一回,彼岸也没法镇定了,“你是怎么发现的,最后看到夏夏她在哪里?”
泽轩的忧色更重:“是月老那里先出现了异数,据说,是公子陌和夏夏的姻缘之线断了…”
“断了!怎么会这样!夏夏来盗彼岸花之时,无意和忘情诅咒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她的姻缘断了,这诅咒便没法解了!那我也…”
彼岸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最后见到夏夏,是看她要回寒山,可是她这次一到寒山地界,感应就似受到了什么干扰。我一着急,就想去借助冥镜。谁知到了那里,就完全和夏夏失去了感应。
“寒山…”彼岸喃喃重复道,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就是泽轩也第一次看到,她有如此失态的表情,“是了…是了…劫数来了,报应来了…六道之外的东西,冥镜也无法感应…”
“姐,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泽轩看着彼岸只顾着自己念念有词,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彼岸望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万千复杂,终于沉声道:“走,陪我去寒山一趟。”
☆、认错人了
朦胧的山洞,火光噼啪作响,烤肉滋滋散发着香气,引人垂涎。
夏夏摇了摇昏荡荡的脑袋,眼前一点紫红人影闪烁不定,一时迷离。
她猛然坐起身来,惊疑不定地打量周身,最终定格在背对而坐的人影身上。
“谁,你是谁?”
印象里,明明只有她和公子陌进了丛林迷阵,在山洞里歇脚。
“啊,公子陌!”恍然发现躺在离自己不远处的白衣人影,一动不动,气息缓慢悠长,夏夏立刻不安起来,“喂,醒醒,你怎么了?”
“别摇了,他醒不来的。”
篝火前,紫红衣衫的少女幽幽开口,气定神闲,漫不经心。
“你是谁?你把他怎么了?”夏夏惊疑不定地开口,一边下意识地给公子陌把脉。
“别担心,他没事。我只是想和你单独聊聊。”
少女缓缓站起身,深深闻了一口自己刚烤好的野兔,慢慢转过头,微笑道:“我的手艺不比你赖,要不要尝尝?”
夏夏震惊地看着眼前人一脸自得的笑意,脱口喊道:“彼岸姐!”
少女神色一顿,眼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明情绪,随即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可是夏夏依然不能回过神来,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认错人了。
两个人,如果容貌长得一模一样也就罢了,可偏偏,连那气质,说话的口气、声音,偶尔的小动作,甚至周身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