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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丫头哪里认得清人,天下比他好的男子到处都是,他的风流名声也是在外的。”赵汣打书房来,无意听到赵婉婉的话搭着话有意望了范素芹一眼。
“那是人家眼瞎不懂他,他不过是再帮那些女子瞧病,他们外人不知事由的乱传。”
赵汣不想和这个不懂事的丫头争辩,想起现在已是亥时赵婉婉还在,那定是有心留在府里过夜,便唤来个丫鬟:“传我的话,让老汪给郡主备间上好的客房。”
赵婉婉起身挪到她身旁,将头依在她的肩头上,举目望着赵汣:“我要和王妃一起睡。”
“素芹有身子,你毛手毛脚的,会压坏的。”赵汣上前捏了捏赵婉婉一侧丰鼓鼓的脸颊发泄着不满。
“王妃睡床,我睡榻上,我还有好多话想和王说呢。”
她包含母亲的关爱抬手轻轻摸着肚腹:“我和郡主说好了。”
“你们怎么能不经我的同意说好了,再多的话明日说不是一样吗。”他不想因此失去夜里与她依偎悄语。
“不一样,不说完,我睡不着,皇叔别吝啬了,把王妃借我一夜。”赵婉婉张着手臂仿若护住心爱东西搬抱住了她。
赵汣看着赵婉婉嘟嘴恳求的样子,将一手背到身后不情愿:“罢了,就一夜,只许一夜。”
赵婉婉看着赵汣即无奈又无处恼地回了书房,噗嗤笑道:“汣皇叔怎么有趣起来了,他以前可稳重了,我父王以前说过汣皇叔是少年老成,不过皇叔笑起来很好看,倒看不出老成,不笑时就难以亲近些。”
她低眸看着赵婉婉由心一笑:“他是这样。”
赵婉婉将双手从她身上松开撅嘴:“对了方才说到哪里了,都怪皇叔,害我忘记了。”
她觉得的赵婉婉实在是个有趣的女孩,便笑道:“你一时说姜医丞不好,一时又非要嫁他,你到底怎么看他?”
赵婉婉将不安分地侧身向她:“不是我怎么看他,是他怎么看我,我一个姑娘家已经没皮没脸地跟着他了,他然道一点也看不出我的心思,他为什么要去,为什么拉勾的事都可以不算,他不知道我会难过吗?”
她坐起靠在榻枕上的身子将双手放在赵婉婉的双肩上安慰:“姜医丞也许不是故意离开,或许他是有事。”
一语道醒梦中人,赵婉婉忽然振作精神握起一直拳头锤在自己另一只手掌上:“我怎么没想到,他也许有事。”那一点精神头的亮光像风头蜡烛一闪而逝,瞬间又颓萎下头:“可是他去喝花酒,他为什么要喝花酒,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我恨死他了。”
范素芹回答不上来赵婉婉的问题,便陪她坐了好一会才让丫鬟们吹灯拔蜡。
不日,一个细雪飘零的午后,姜瑭迈着匆匆脚步从太医院的小门内钻了出来,目光穿过白渺渺若屑雪片瞧见那立在油纸伞下的亭立身影,忙抓起一边袍摆朝她奔了过去,镇住神深深作揖:“不知王妃召见下官有何事?”
他本以为她这回有孕回咸王府,再想见她便难了,忽然听闻小太监的传话道她在外面待他,他是难不心喜张惶。
她穿着件带有貂毛的紫月高襟褙子,半个丰润的下巴浅藏在了高襟内,一张白里透红的脸蛋透着幸福心喜的笑:“我有话找你。”
他难抑制心中的喜悦扶过她的一臂:“王妃请说。”方落话,他见她随着步伐隐落隐现在裙摆下的绣花履嘱咐:“雪天路滑,王妃小心些。”
她含笑点头,转而打趣:“听闻姜医丞去喝花酒了,这事叫人难过。”
只闻“难过”二字他心里一怔忙问:“王妃从何听来?”
她轻轻一笑:“是从小丸郡主那里,她为这事好不伤心。”
“其实不是这样,我……”
她举目望向他难得显慌的神情,伸手掸了掸他肩头的碎雪:“你是该成亲了,小丸郡主倒是个活泼的女子,何必到那样的地方去脏了身子。”
她方要将那掸雪的手放下,他不顾她身后还有撑伞的丫鬟一把抓过她温温凉凉的手:“下官是诓婉婉郡主,她还是个毛丫头,说的话王妃别信。”
她顿然留住脚步,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缓缓将脸转向正前方,不自在浅淡微了下唇角:“姜医丞怎么能诓她,她很当真。”
“下官就是要她当真,她还小,应该去学习合适自己身份的东西,像个大家闺秀一般知书达理,然后找个如意的人,不该为了下官耗尽少女无忧无虑的光阴。”
她微微摇头望他:“不对,不对,她喜欢你,你便是她如意的人,她现在的不快不就是因为你诓她,你无娶,她也无许配的人家,为何?”
姜瑭的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鼻息紊乱:“下官心里有喜欢的人,所以不能接受婉婉郡主。”
她讶异:“喜欢的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成亲。”
他垂眸低头苦笑:“她已经有人家。”
她想起自己和赵汣、官燕三人的纠结,微拢起眉,坚定道:“忘了她,别再想她,不值得了,你是得不到她的,你应该珍惜喜欢你的人,不该让小丸郡主为你难过。”
他沉默凝望她片刻,深叹了口气,那气息在空气中凝成白烟迷蒙了他的眼,他顿然冷冷风流一笑:“呵,王妃天真了,就算下官愿意娶婉婉郡主,丰王也不一定乐意将她许给下官,郡主金枝玉叶,下官实在高攀不起。”
“是这样……”她真的为他的话忧虑起来,踱步向前思道:“姜医丞常在万岁身边做事,难道不能向万岁求个赐婚吗?”
他跟在她身后,没有回她的话,轻轻哼笑过转而:“天越发的冷了,下官很想王妃的鸭肉粥,那粥味道好香好香,好让人难忘。”
她顿住脚步,回身望他:“这简单,改日我做了粥让人送给你。”在她眼中,他一直是恩人,恩人这样的要求自是不在话下。
他松缓地微开风流俊笑,作揖笑言:“岂敢,岂敢,只怕咸王知道了是饶不过下官。”
她多少知道赵汣对他是有些芥蒂,一手扶上自己的肚腹,垂头浅笑缓解着尴尬,一时无语,她和他在洁白冰冷的雪中立了半刻,便浅声道回,临走前她不忘今日来的目的:“不论如何姜医丞不该让小丸郡主难过,她虽是个小丫头,但也是个懵懂的女子。”
“下官明白。”
他无法拒接她的请求,朝她缓缓作过揖,然后目送她渐走渐远,直到眼前只剩一片白渺渺的孤景。
两日后,他在太医院收到了她让人送来的鸭肉粥,粥还是那个味道,鲜咸香软糯,只是再也吃不到那美好的心景。他咽下口粥,闭眼深深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她挽回到自己身边,不管什么办法。
赵婉婉只忍了两日不见他,终还是没出息的憋不住了,今日她一早就守在太医院门外等着他,这一见他出现在侧门内的庭中,便是如往般清脆唤道:“瑭瑭。”
他望见是她,清逸淡笑着走出侧门朝她作揖道了声:“郡主。”顿了下见她不语,便又作揖:“郡主无事,下官先行告辞。”
“瑭瑭。”她见他迈步要走,忙问:“这几日你没见我,不想我吗?”她见他风流俊脸上平静无澜,不甘心:“一点都不想吗?”
他不愿再多伤害她,顾左右而言他:“近两日事多了些。”然后就迈步边下眼前的台阶:“万岁传下官,下官得快些过去。”
她失望“哦”了声,就将他目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子自行跳过吧,没时间抓~。~
75
第七十四话 。。。
转眼至新年,宫内宴请变得频繁,赵汣又忙碌了起来,范素芹则闲在王府内无事,时而应承几位上访的王妃,时而就到福寿宫向太皇太后和瑞太妃请安。
瑞雪兆丰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日,时至大年初四,范素芹予太皇太后请安从福寿宫出来,在两个贴身丫鬟的搀扶下小心地走在堆着皑皑白雪的宫路上,眼眸瞭望见远处行来一顶软轿,轿后隐约还能见着幡旗,看上去像是嫔妃的仪仗,她留住脚步等待着仪仗的靠近。
软轿越来越近,范素芹认出坐在软轿上的人是淑妃,待软轿停在眼前,她便朝轿上那身穿茜红褙子的玲珑女子微微福了□。
“停。”随着淑妃一身令下软轿停在了范素芹身前,待轿子落稳,淑妃望着她:“咸王妃免礼。”然后见她将双腿打直便饶有兴趣看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问:“咸王妃何时生?”
她照实回:“太医说约莫今年四五月。”
淑妃轻微了下小巧的红唇道:“那还有得等。”
“是。”
她两皆不熟,相对无话,淑妃便命起轿。
她忽然想起官燕交代的事忙道:“淑妃娘娘,不知淑妃娘娘现在可有空?”
淑妃高坐在已被太监抬起的轿子上,低望她问:“咸王妃有何事?”
“妾身有事想了淑妃娘娘相道。”
淑妃疑惑:“咸王妃和我有什么话说?”
“淑妃娘娘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淑妃犹豫道:“落轿吧。”淑妃和官燕虽分住在后宫不同处,但对于官燕苑内的动向还是很关注,因此她知道范素芹和官燕有所来往,如今赵澥只要她和官燕两为妃子,后位空着,自然争夺后位便是明争暗斗的事,不过她还是卖给了范素芹这个面子。她知道太皇太后是极喜欢范素芹,说来她进宫一年多来还没见过太皇太后对她和官燕那么慷慨过,一个大年初一就赏了范素芹成堆的东西,她们这些住宫内的人完全比不上范素芹这个御厨家出来的王妃,借这机会能和范素芹走得近些,她觉得方好也能借此讨好太皇太后。
范素芹见淑妃走下轿子,就将身向后退了两步,让出路:“淑妃,能否到附近的小园道话。”
淑妃疑惑地挑了她一眼:“嗯。”便还是和她朝宫路不远的小园走去,直到迈步踏入园门内才问:“咸王妃想说什么?”
她抚着肚子跟在淑妃身旁,整了整思绪:“妾身一直没去向淑妃娘娘请安觉得很失礼。”
淑妃留住步伐,娇柔侧身望她:“我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咸王妃不如直说。”
她被淑妃呛得语塞,镇定了一下:“那回妾身去瞧德妃,见着淑妃做的一些事很让德妃困扰,若淑妃对德妃有误会不如早些化解,德妃也有此意。”
淑妃冷笑三声:“我做了什么让她很困扰?她不让人困扰已是很好。”
“这……”她被淑妃说得为难。
淑妃噌了一下:“我看是她自己说的。”
自她知道自己有孕之后,欣喜过望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此事上,于是忘了官燕的交代,今日恰好单独遇到了淑妃,原觉得不用相告官燕,只要和淑妃一说也就可以了,可没想到自己竟是不知水的深浅,硬是趟到了一滩浑水里,她硬着头皮:“不是德妃所说,是妾身听说德妃那里常有死猫。”
淑妃拢着眉:“死猫又关我什么事。咸王妃不如回府安心养胎,小心被人陷入污泥中。”
“那些死猫不是娘娘放的?”
“哼,上天有好生之德,杀生的,终难免逃过报应,残害无辜的事我才不会做。”
若淑妃没做为何官燕要这么说?
她见淑妃自己下咒,有些相信淑妃的话,但心的疑惑也随知上了心头。
“如果咸王妃没有其他事,那么便到此。”
她见淑妃要走:“淑妃娘娘请留步。”
淑妃回望她,她上前几步:“妾身斗胆请问淑妃娘娘,是不是娘娘和德妃之间有什么误解?”
“我对她不会有误解,是清楚得很。”
她不知官燕那样雍容得体的人怎么会得罪了淑妃,便有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