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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去看路边的小摊。
十一郎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可没忘记当时每到正午的时候,自己便要逮着梅六行那事,连绳子都绑不住。真不明白那奚言家炼的什么蛊,他那时明明旧创复发,经脉损伤严重,那蛊入体后,竟能让他伤势一夕间尽愈。虽没有后来那帝王蛊逆天,但也足够让人趋之若鹜的了,当然,前提是需要排除那诡异的副作用。
“若非你当初不弃不舍,也许我如今仍是那个样子。”他轻声道。
梅六脸上红晕更深,哼了一声,兀自嘴硬:“你以为我是舍不得啊,那是没办法,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怎么甩都甩不掉,气死人了。”
她说的当然也是实情,当时两人身上被下了雌雄蛊,除非解蛊,否则便是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这事她或许不知道,但是曾为帝皇蛊的十一郎却是一清而楚。但是十一郎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梅六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挣脱,便由着他了。
“你身上那蛊……真的已经完全去掉了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迟疑地问。哪怕这一段时日他已经恢复成越者渡初见时的样子,她心中仍有些不安。
十一郎嗯了声,并没多说。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糊涂,他只记得在龙天山那个火口中遭遇到两头火焰异兽攻击时,心脏处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之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便发现那一股一直控制着他的意识竟已消失不在。后来经他反复推敲,应该是蛊性惧火,在那样的高温下被烤融,而其体内的巨大能量爆发出来,不仅护住了他的身体,还有一部分融入了他的经脉当中,这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不仅没被烧伤,反而被锻炼了身体经脉,内力较之前更加浑厚。
梅六看向他,见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并在察觉到她注视的第一时间迎上了她的目光,那双如清潭般的眸子里是满满的包容与温柔,还有淡淡的询问。她回以一笑,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掩下了心里的不自在。
自从他采月色兰回来以后,便恢复了被种蛊前的样子,对她也极好,然而她却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别扭,既不像情侣,又不像朋友,明明比谁都亲近,却总像是隔着层纱,让人摸不着,看不透。
他许是并不喜欢她,却要因为过去的那段经历而不得不接受她吧。她不止一次地猜测,却又没勇气去捅破那层膜,坦坦荡荡地告诉他,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说得容易,可是她很喜欢他,哪怕无数次告诉自己该放弃了,却每每在他表现出一点点温柔时,再次沦落。看着他微笑的脸,温柔的眼,她觉得就算自己拼尽力气也没办法松开手。
所以,就这样吧。她在心中轻叹,回握住十一郎的手,收紧。
第四十章 (3)
客栈离布庄并不远,两人没用多久便走到了。梅六抬头看向布庄暗金色的匾额,想到纪十让人传话说这里相见,心里就不由一紧。
真的就要见到那个小丫头了吗?她停住步伐,心里隐隐有些紧张,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下意识地,她伸手到怀里摸了摸那个已破旧不堪的小荷包,觉得稍好了点,这才提起勇气踏上布庄门口的台阶。
自那日奚言少华和“小汤圆”被赶到这布庄后,就再没能踏出此地一步,奚言少华被闷得天天都在念叨着上了纪十的当,倒是“小汤圆”只要有吃的,在哪里都很自在。
当两人得知梅六到来的那一刻都有些发懵,还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慌了。他们都知道自己这边是假冒的,而始作俑者纪十又不在,哪怕知道早晚都要见这一面,仍不免失了主张。
“要是她看出我是假的,会不会把我送去做大牢啊?”“小汤圆”扯着奚言少华的袖子,忐忑不安地问。
“不会。”直接杀了你的可能性更大。奚言少华抽出袖子,撇唇,突然想起这事跟自己完全无关,跟着紧张个什么劲,于是泰然了。
“少爷,我有点害怕。”“小汤圆”又拽住了想往外走的奚言少华的腰带,磨蹭着不敢出去。
“怕个屁!吃饭时你怎么不怕?吃红烧肘子时你怎么不怕?”奚言少华毫不怜香惜玉地拍开她的手,一想到中午那一盆几乎是全被她消灭掉的红烧肘子就满肚子火气。
“小汤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吃人嘴短,何况以后她还想继续吃别人的,加上卖身契还在纪十那里,她就算再怕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小汤圆!”等在厅中的梅六在看到“小汤圆”那一双与记忆中无二般的纯净双眼时,激动地站起身,差点被绊倒,幸好十一郎在旁边及时扶了一把。
“菜菜。”“小汤圆”看着面前美丽的女子,哪怕心里再紧张,脸上仍然浮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两个可爱的酒窝显露出来,让梅六记忆中小汤圆的形象更加鲜活起来。
两人都傻呆呆地站着,彼此间隔着一段距离,一个是时隔太久不知要怎么将这些年的疏离化解,一个是心虚,竟然没人主动靠近。还是站在后面的奚言少华悄悄在“小汤圆”腰上拧了一把,才把这个想要做缩头乌龟的丫头给逼上前。
“菜菜,你伤好了吗?快坐下!”“小汤圆”硬着头皮拉住梅六的手,将她扶坐下,笑嘻嘻地说。
梅六感觉到握着自己的小手粗砺长满老茧,再看着眼前笑得烂漫无邪的圆脸,心中情绪翻涌,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小汤圆”被她看得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差点没求助地往奚言少华看去,好在她还知道那样更容易漏馅,所以强忍住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隔了好久,梅六才艰涩地开口,却觉得这一句话轻飘飘得连自己都嫌弃。
见她终于肯说话,“小汤圆”心中松了口气,急急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没有吃苦,大家对我都很好呢。还有阿鹤……阿鹤也对我很好。”说起来,在被奚言少华带回山上之前,她虽然力气大,但食量也大,在家不仅吃不饱,还被嫌弃。也只有跟着纪十之后,才吃了饱饭,而且做的活也不重,可以说这一段时间是她十六年来最快活的日子。因此对于纪十她心中是存着感激的,就算没有卖身契,对于她的吩咐也会尽力去做好。
“阿鹤?”梅六一时没反应过来阿鹤是谁。
“小汤圆”眨了下眼,她不知道阿鹤还有另一个名字,所以有些愣,心里还在想你们不是相识吗,不然阿鹤叫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阿鹤就是纪十。”奚言少华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抱着胸靠着墙,唇角带着一丝讽意。
闻言,梅六像被刺了一下,神色微微有些不自在,但也是这时才发现纪十真的不在,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她……纪十怎么不在?”难道讨厌她已经讨厌到连见一面也不愿意了吗?
“阿鹤让我们来这里等她,但是好几天了,她也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汤圆”回答,语中满是担忧。
“哼!明明没了武功,还要逞强,要真有什么事,也是那臭丫头自找。”奚言少华在一旁冷言冷语,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他所说的话那样漠然。怎么说都是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就算对方性格再恶劣,在压迫与反压迫的斗争间彼此多少还是生出了一些感情,哪里能真的就一点也不关心。
没了武功?梅六怔了一下,抛开心中芥蒂,不敢相信地问:“你们说的是纪十?”她怎会没了武功,明明分开前还好好的。
“当然是她。不然还有哪个丫头像她那么狠毒?”对于那日被赶出客栈之事还耿耿于怀,奚言少怀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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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武功?”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恨十二有些意外,“老十她搞什么鬼?”
没有人知道纪十的武功是怎么没的,包括奚言少华和“小汤圆”,因此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难怪巫镜十一非要她跑这一趟。
哪怕已由明转暗,撤走了大部分人手,女儿楼的情报网还是很强大的,没用半天功夫便查出了纪十的去向。
“天彻庄?是什么东西?”得到消息时,天色已经黑了,恨十二坐在桌边用剪刀剪着灯花。
“纪十是天彻庄的少主。”梅六坐在她的对面。在得知纪十被天彻庄的人带回去之后,她便不怎么担心了。在她看来,以纪十在天彻庄的身份,就算没了武功,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房间里只有她们俩人,梅六穿得很清雅,与恨十二的浓艳重彩形成鲜明的对比。
“哦?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油灯亮了许多,恨十二放下剪刀,目光淡淡扫过梅六的脸,金属的面具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青芒。
梅六没有再说话。对于纪十,她想她大约是不恨了,不恨果子山庄的背叛,也不恨对小汤圆的故意隐瞒,甚至以此要挟于她,然姐妹却是再也做不得了。
“我会去一趟天彻山庄,你去不去?”恨十二将她的疏冷看在眼里,便知这两人间定然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却并没开口询问。对于恨十二来说,只要与任务无关,她是不会多去管别人是怎么样的。
“我不去了。你见到她,带我道声谢。”梅六摇头。
恨十二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
第四十章 (4)
天彻庄门口车水马龙,来了许多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都与之有着或深或浅的渊源。不得不说,天彻庄建庄百余年,在江湖中势力早盘根虬结,以纪十的想法,要将之倾覆,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做到的,何况是以一人之力。
纪十的院子全是由巨石筑成,在天彻庄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没有花太多心力在取名上,因此就叫了一个粗俗不过的名字:石头居。
她年余不曾回来,哪怕后来死讯传到庄中,也没人想过打这院子的主意。各人有各人的喜好,纪十这种冰冷压抑简朴的喜好并不是人人都受得了的。
回到院子,里面伺候的还是以前那些人,不知是没动过,还是知道她回来又调过来的。不管如何,纪十是不敢像以前那样放心大胆地用了。
按管事的意思,子万这时是该住到客居去的。不过子万脸皮厚,纪十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最终,他还是跟着住到了石头居里面。
“一个女孩儿的院子不是锦楼绣阁,不种花花草草,到处都是冰冷的石头……啧,你的爱好还是真是与众不同。”在参观完石头居后,子万感慨。
“因为石头厚重可靠。”纪十正蹲在武器房中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根银白色仿似丝缎的腰带,闻言,头也不回地回答。老实说,她是有些意外的,她以为自己会被关进刑堂中,而非回到自己的住所。至于子万,她知道以他的能力想离开轻而易举,却跟着自己回到天彻庄,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结实些而已,跟可靠有什么关系?”子万咂摸着她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风刮不动,雨淋不透,火烧不毁。我住里面,安心。”将腰带系上,关上暗格,纪十这才起身,淡淡瞟了他一眼,往外走去。
如果之前还只是感觉的话,那么这一句话便是赤裸裸的意有所指了。子万愣了愣,跟在她后面,还以为她在是对天彻庄对她下手有感而发呢,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原因。
刚走出兵器房,纪十就站住了,看着院子里站着的窈窕女子,平凡的脸,却长着一双狐媚的眼,不是夏候衡是谁。
“听说你回来了,我来看看。”夏候衡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