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等着看拓也的反应。他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想要把这事给彻底隐瞒住,那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这我知道,我的心里早已有所准备。”
创介的声音中似乎带有着一丝怒火。就算是绅士,有时也会变得歇斯底里的。
我回想起以前看过的某本小说里,似乎就曾出现过这样的一幕。在那本小说里,记得应该是先对尸体做了一番手脚。
“总而言之,必须先把尸体给处理掉才行。”
这句话表现了说话者心中愿意协助的意思。创介沉默了一阵,小声说了句“谢谢”。他似乎稍稍放了点心。
说起来,我看过的那本小说,大致也是讲的一位女家教帮助一家人隐瞒犯罪的故事。
“要把尸体给处理掉,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正树用尖锐的嗓门说。人世间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总喜欢和别人唱反调的人。然而这种人心里,其实一点儿主意都没有。
“不管容不容易,尸体都必须处理掉,麻烦你就安静会儿吧。”
创介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了解。只听他冷冷地说道。
“尸体必须处理掉。”
拓也也重复道,“只不过最好是等到半夜之后再行动。要是搬运的时候让人给撞见了的话,那可就彻底完了。对了,家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装得下尸体的箱子之类的东西?”
“箱子啊……”创介沉吟道。
“杂物间里不是有些硬纸盒吗?”
正树说,“就是买小冰箱时的那个。我记得外边似乎还用木框补过。”
“去把它给拿来吧。”
创介带着正树走出了房间,房门啪地关起时,不知是谁轻叹了一声。是次子隆夫。一个瘦得可以数得清排骨的高中生。
“不行啊,不能这样,这样子……会招来麻烦的,还是去报警吧。”
“说什么傻话呢。这样做的话,就只会让全家人都陷入不幸,刚才你爸不是也说了吗?”
“但这样可不成啊……不要这样啊。”
简直就跟个任性的孩子似的,教他英语的时候,有时真想煽他两耳光。他反而嗲声嗲气地叫我雅美老师时的模样,实在是让我几欲作呕。
“隆夫君还是回屋休息去吧。”
“是啊,还是我带他回屋去吧。”
回房间,自己去不就行了吗?话到嘴边,又让我给咽了回去。太太似乎多一秒也不想再在这屋里待下去似的。
拓也刚说了声“请便”,太太便抱起隆夫的肩走出了房间。
“从客观上来看,”拓也看了我一眼,说道,“估计这世上也找不出哪个家庭教师,能像我们这样倒霉,被卷进这种事里去。”
我本想笑笑,可脸颊的肌肉却只是抽动了一下,我就连笑的精神都打不起来了。
“隐藏尸体这种事一般会判什么罪名?”
“尸体遗弃吧……大致就是这类的罪名。”
“原来如此,尸体遗弃啊……”
拓也点燃香烟猛吸了一口,我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动,他自己其实也挺紧张的。
“你打算怎样搬运那硬纸箱?”
我出声问道,但嗓音却有些尖锐,让人感觉有些丢脸。
“家里的二号车似乎是辆单厢的面包车,估计得用那车来搬运吧。”
我嗯了一声,只觉得喉咙干渴嘶哑。
没过多久,夫人回到了屋里,之后创介和正树也搬着硬纸箱回来了。
“大小正好合适吧?”
听创介说完,拓也回答了句“挺好”。
“那就来动手把尸体给装进去吧。正树,能麻烦你来帮把手吗?”
“我?……那好吧。”
正树一脸不乐意地动手帮忙。
“冷凉。”
将尸体装进箱里之后,正树一脸不快地说。
“人已经死了,”拓也说,“体温自然会逐渐降低。”
“还有……感觉脸上似乎也平平的。”
“那是肌肉松弛造成的。”
“我听说人死后肌肉应该会僵硬才对啊?”
正树在这点上倒是挺清楚的,大概他平常也还是会看点推理小说之类的吧。
“死后僵硬最快也得在死后一两个小时后才会发生,应该还得再过上一会儿。”
“对了,记得你好像是医学院毕业的吧。”
创介一脸放心地对拓也说,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靠不住的缘故吧。
“后来我退学了——这事就暂且先不谈了,还是来考虑一下今后的对策吧。首先是把尸体给处理掉,现在十一点,估计再等上三个小时比较好,在此期间,还有许多事得做。”
“对,比方说还得把房间给打扫一下之类的……”
时枝太太的意见倒也颇有女人的见解。屋里乱得确实很不自然,红黑色的血迹沾满地板,直到这时我才觉察到,整个屋里充斥着血腥味。
“打扫房间固然重要,但还有些事比这更重要。”
拓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有人知道她今天会上这儿来?”
“这就不清楚了。”
创介回答,“或许来之前她曾和别人说过,今天她要到这里来,但我们无从知晓。”
“或许有人知道她今天准备要上这里来。但实际上是否真有人知道她上这里来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能坚称她今天没有来过了。也就是说,她今天在从家到这里来的路上失踪了。”
原来如此啊——我钦佩地说道。拓也从以前起就很擅长撒谎,就连我也曾经被他骗过许多次。
“就我所知道的来看,应该没人知道她今天要来。”
时枝太太慎重地说道,“因为今晚并没有其他的客人要来。”
“此话当真?”
拓也确认道。
“是的。”夫人大声回答。
“既然如此,就当做她今天没到过这里好了。都听清了吧?她今天就没在这个家里出现过。”
拓也已经完全掌握住了现场的主导权。
(现在)
玄关处传来了人声,应该是正树或者创介回来了吧,但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我站起身来,把耳朵贴到客厅的门上。
“……对。我说了,听说她是想来采访我丈夫。”
屋外传来了太太说话的声音,我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看来来人正是安藤由纪子的哥哥,之前他不是说要打电话过来的吗?
“采访啊?那由纪子她到府上来叨扰了吧?”
“不清楚……因为最近来找我丈夫的客人挺多的,所以我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也没多久吧。大概就只是一周前的样子。”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请你找我丈夫详细问问了。”
太太的话让人感觉有些不妥。如果这时创介刚好回来,而之前又没统一口径的话,形势就会变得很不利。
“那您丈夫是否回来了呢?如果他回来了的话,请您让我见一见他。”
安藤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而且纠缠不休,这种男人是最难对付的。我嘁了一声,雅美似乎也看到了我的样子,一脸担心地凑了过来。
“他今天还没回来……今晚可能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是吗?这可真是遗憾啊。那您家的其他人呢?”
“我儿子也还没下班回来的。”
“哦?都挺晚的啊。”
安藤的话音刚落,就听外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我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这下子可糟了。隆夫从厕所里出来了,那公子哥儿对状况没有丝毫临时应对的能力。
“哎?您儿子不是在家吗?”
说话声听起来开心无比,时枝太太此刻的表情可想而知。隆夫那白痴,估计这会儿正一脸哭相地傻站着吧。
“这是我的二儿子,出门未归的是长子。之前我已经问过他了,他说不认识安藤由纪子。”
“是吗?不过还是请他看下这照片吧,这是她的样子……”
安藤刚说到这里,就听有人啪嗒啪嗒地上楼了。夫人叫了声“隆夫”,那白痴,居然逃走。
“对不起,这孩子有点怕生。”
他可是个高中生啊。开什么玩笑,妈的。
“不不,怪我长得吓人,让他起了警戒。”
太太沉默不语,估计她此刻正一脸的苦笑。
然而我却在为创介是否突然回来而忧心不已。他要是这时候回来的话,那可就糟了。
“那我改天再来登门拜访吧。”
安藤终于起身了。
“是吗?那可真是抱歉了。”
“打搅您了。”
关门声,上锁声,之后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太太推开客厅门时我和雅美正站在门旁,把她给吓得惊叫了一声。
“安藤回去了吧?”
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便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
安藤走了五分钟后,正树回来了。又过了十分钟,创介摁响了玄关的门铃,简直就是千钧一发。
除了隆夫之外,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客厅里,开始讨论对策。众人一致认为,目前的状况不容乐观。也就是说,之前对情势的分析有些乐观过头了。
案件发生三天后,我向岸田夫妇报告了情况。经过对安藤由纪子周边的情况展开调查,得出了没有任何人能将她与岸田家联系到一起的结果。基于这情况。众人决定,采取坚决否认有人认识安藤由纪子的策略。
但现在看来,这策略却必须改变了。
“也就是说,你的调查不够充分啊。”
正树这话,真想让人一拳打到他的脸上,但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又没法调查她屋里的情况,这也算不上什么失误。也就是写在住址薄上的事,想一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创介松了松领带,说道。
“与此相较,更重要的还在于,眼下是否还存在有其他会把她和这个家联系到一起的东西。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我们的处境就很困难了。”
“我想这一点应该没问题。”
我对自己的话很有自信,“在她的交际范围中,这个家应该是不会浮出水面来的。如果她的随身物品中存在有这种东西的话,安藤应该会提到的。”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创介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之后他朝着天花板吐出了乳白色的烟雾,雅美轻咳一声。
“我觉得她曾经提出要采访我的这种设定很不错。”创介说,“最近我也常常因为这事与人见面。那么,是不是就假定我曾经见过她呢?”
“可能的话,最好是把话说得暧昧含糊一些,看看对方的反应,之后再见机行事。总而言之,必须先弄清对方究竟都掌握了些什么情报,我们才能灵活地对此做出相应的回应。”
“明白了,那我就试试看吧。正树,要是安藤跑去找你的话,你可要彻底装作不知啊,听到了吗?”
“我知道。”正树一脸不耐烦地回答。
创介看了看我和雅美,在沙发上坐下身来。
“我再次恳求你们二位,千万不要出卖我们。如果你们不帮我们的话,那我们可就彻底完了。还有——这话虽然说起来挺难听的,你们也可以说是我们的共犯。”
“这我知道。”
我回答说,而雅美在我身旁轻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夜里,当我来到岸田门前时,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头。扭头一看,只见身旁站着个脸色灰暗的男子,男子身材不高,体型偏瘦,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脸颊消瘦,目光灵活,让人联想起猴子。就在我感觉不快的瞬间,直觉告诉我此人必定就是安藤和夫。
“您是在这户人家里,给他们家儿子上课的老师吧?”
或许他本意是想冲我笑笑,但看上去却跟撇着嘴说话似的。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安藤。您似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啊。”
“嗯……”
安藤嗤嗤地笑了。
“我找附近的人打听过了。说是家庭教师每天晚上都会到岸田家来,而且据说还不止一个。”
我的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如此说来,这男的已经在调查每天都有些什么人出入于岸田家了。他为何如此执着?
“除了我之外,还有个女的。”
听我说完,安藤不怀好意地笑了。
“对,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