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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外人不能看到)哆来咪:不是,我只是看看,有些好奇。神采飞扬用电脑上的动作参数表示他笑了。神采飞扬:我喜欢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很有乐感,像唱歌。神采飞扬:你是女孩子吧?哆来咪:音乐可是没有性别的。神采飞扬:你肯定是女孩子。神采飞扬:上网时间不长是吗?哆来咪只来得及用动作参数点了点头。
神采飞扬:我不喜欢同时和很多人聊,我喜欢专一。神采飞扬:为什么上网?哆来咪:你的问题很多哦。神采飞扬:你也可以问我。神采飞扬:你喜欢我这个ID(网名)
吗?哆来咪:你打字太快了,我跟不上。
神采飞扬: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很多人会同时开好几个窗口与很多人聊,或者在一个聊天室和几个人聊,我从来不这样做。
哆来咪:这说明你的性格吗?神采飞扬: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自己快乐吗?
我说的对吗?哆来咪: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反正你不知道我是谁。神采飞扬:对,这就是网络最迷人的特点之一。哆来咪: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感觉幸福过。神采飞扬:你是说不幸福,而不是不快乐?哆来咪:幸福是比快乐更深刻的感觉。神采飞扬用动作参数表示赞同。
神采飞扬:说的对,很多时候可以笑,可以为一点儿小事觉得开心,但那只是个短暂的瞬间,之后就会再次陷入内心的痛苦中,或者是麻木。
哆来咪:有的时候情况可能会更复杂一些。神采飞扬:能描述一下吗?哆来咪:有时候,你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痛苦还是麻木,那是一种你没办法定义的感觉。神采飞扬: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觉,你找到原因了吗?神采飞扬:我越来越确信你是个女孩子了。哆来咪:性别并不重要。我们在讨论感觉。神采飞扬:你觉得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哆来咪:我不关心这个。神采飞扬用动作参数笑起来,拍拍哆来咪的头。神采飞扬:你是个固执的女孩子。哆来咪:你还想听我说下去吗?神采飞扬:你说吧,我在认真地听着。
哆来咪:我现在常常觉得,人最可怕的痛苦是找不到根源的痛苦,就像对病人来说,最可怕的疾病就是找不到病因的疾病。
神采飞扬:你是个女医生?
神采飞扬:我发现你的特点了,对于你不想承认的问题,你也不会否认,而只会回避。所以你如果还是采用和刚才的回答方式相近的回答,我还是会知道真正的答案。
坐在电脑前的米朵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名叫“神采飞扬”的名字是米朵一上来就见到的,但米朵很少见他和人交谈。
起初米朵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只喜欢做一个看客,后来对聊天室的各项功能熟悉起来,才想到很可能“神采飞扬”是个喜欢和人悄悄交谈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潜水员”。
一段时间后,“神采飞扬”开始和米朵打招呼了。米朵就像对待其他人的问候一样,只是和对方用动作参数握握手,然后就不再说话。可米朵很快发现,这个“神采飞扬”是个很执着的人,有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个性。对于米朵不失礼貌但显然简单敷衍的回应,他丝毫不能满足,也没有轻易放弃,一次次地和米朵尝试开始交谈。
米朵能够看出,这个人显然是受过教育的,而且绝不是个头脑愚笨的人。渐渐地,米朵开始接受“神采飞扬”的交谈请求,于是有了今天晚上这场谈话。
对于某些相对敏感的问题,米朵本来一直采用了回避的态度,她觉得这些信息对于正常的网上交谈来说,实在没有存在的必要。谈话双方可以完全忽略日常生活中人们常常会考虑的一些现实因素,这正是米朵所认为网络交谈的一个优越性。两个人在网上谈得再深再多,下了网就又会回到各自的真实生活,谈话双方的性别、年龄、职业等方面的内容,不应该影响到双方的交谈。因此,米朵不可能主动询问这些情况,对于“神采飞扬”的询问也是避而不答。
但这个“神采飞扬”却用另一种方式摸到了米朵回答问题的规律。有些问题米朵不想回答,但她又不愿意说谎,在几次含糊其辞之后,“神采飞扬”便明白了,米朵的含糊其辞意味着什么。米朵忍不住笑了,她觉得“神采飞扬”真是个聪明而富有耐心的人,她也第一次地对“神采飞扬”的个人情况产生了好奇。
哆来咪:对不起,明天还要上班,我要下了。神采飞扬:好吧,早点休息,再见。
她关掉电脑,站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长时间坐在电脑前给身体带来一种疲劳,而这个名叫“神采飞扬”的人又让米朵的头脑有些隐隐的兴奋。米朵忽然之间很想给普克打个电话,告诉普克今晚自己在网上和“神采飞扬”的交谈。她想普克对于这种谈话的内容,可能会很感兴趣。但是时间真的太晚了,米朵知道普克一向睡眠不好,白天办案又十分辛苦,她实在不忍心打扰普克了。而且明天白天米朵自己也有手术要做,无论如何也要上床休息了。当米朵洗漱完毕躺到床上以后,想到了明天要做的手术时,忽然又想起了“神采飞扬”的话。“神采飞扬”问米朵,当她面对着手术台上病人的鲜血时,心里是不是会有一种隐隐的兴奋和刺激感呢?米朵的神思渐渐恍惚起来,朦胧中,她看到一片巨大的红光铺天盖地压下来,令她窒息,令她恐惧,令她不可自拔地沉迷……
第八章
雷明华坐在直播间里,头戴耳机对着话筒在主持节目,她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隐忍的厌烦,和耳机里那个喋喋不休的声音相比,雷明华的声音像是偶尔插进去的一个顿号。
“……明华你不知道她这个女人心有多狠,”这个听了就会令人感到烦躁的男声说:“你简直想象不出来这两年我对她有多好。她要什么衣服,不管多贵我都给她买,她要首饰,我眼睛都不眨就给她买,她说在家待烦了,闷了,我给她钱让她出去旅游……可以这么说,她向我提出的任何要求,我没有一个不满足她的。”
雷明华皱着眉听着,实在不想插话。
“喂?喂?明华,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那个男人没有听见雷明华的声音,停下自己的话问雷明华。
雷明华努力克制自己的不耐烦情绪,说:“你请讲,我在听。”
雷明华实在忍不住,把话筒关掉,头扭到一边,对着空气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又把话筒打开,接着听那个男人的热线。
男人又接着唠唠叨叨地说了好几分钟,都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有多好,那个女人对他有多无情,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哀怨起来。
雷明华听见那个男人说:“……以前我对她那么好,现在我没钱了,她就要离开我,明华你说说,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我,我该怎么办啊?”
雷明华说:“这位朋友,听了刚才你说的情况,我想问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俩之间有爱情吗?”
男人叫起来:“当然有,没有爱情我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雷明华问:“那她对你呢?”男人略一迟疑,说:“当然也有,她不爱我的话,我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雷明华听了男人的逻辑,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这种判断,就像一个人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一样。”男人没有听懂雷明华的话,说:“什么运动员裁判员的,我又没跟你说体育比赛。”雷明华无声地叹口气,说:“我想很多正在收听我们节目的朋友们可能也会为你考虑到这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这种单靠物质给予来维持的关系,本来就不会牢固。”男人又叫起来:“我喂一条狗,它还知道报恩呢。”
雷明华抬头对外面的导播做了个手势,示意导播掐断了这个电话,同时对着话筒里说:“喂?喂?哦,很遗憾,这位朋友的电话断掉了。下面我们来听一首歌,如果有哪位朋友想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大家听的话,可以继续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
雷明华选了一首蔡琴的歌放起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钟,离节目结束的时间不远了。雷明华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神不定的表情。
导播接进了最后一个热线,蔡琴的歌还没有放完,雷明华没有把热线的声音切到节目当中,对着话筒说:“喂,你好,我是明华。”
电话里传来一个雷明华已经十分熟悉的男声,他微笑地说:“明华,你终于忍不住了。”雷明华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是谁在说话:“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他说:“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的,今天你把那个男人的电话掐断了。”雷明华笑了,说:“不是,是他自己断掉的。”男人也笑了:“好了,你骗不了我,也用不着骗我,因为我的感觉和你总是完全一样的。”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明华,我告诉过你,我坐在黑暗里听着你和那些人说话,就像体验自己的感觉一样体验着你的感觉,你的任何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当然也能理解。”
雷明华一边听男人说话,一边心神不定地看着机器上的时间,蔡琴的歌已经快唱完了,还有人在打热线进来。雷明华对男人说:“对不起,我还要接一个热线,等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好吗?”男人沉默了一下,说:“等你下节目,我给你的办公室打电话吧。”说完,他的电话马上挂断了,导播又接进来一个热线,一个女人失恋了,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话。雷明华把电话切入节目中,以她一贯被听众认可的风格倾听以及劝慰着电话里那个痛苦不堪的女人,直到节目结束。
从直播间出来,雷明华回到了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她就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桌上照旧堆满了听众来信,雷明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发出微弱的“嘀嗒”声。雷明华睁眼看看墙上的钟,又看看桌上的电话,微微叹了口气,开始拆看桌上的信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雷明华已经处理好几十封听众来信了,在这个过程中,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扫一眼桌上的电话,而电话铃却始终没有响起。一直到凌晨三点,雷明华疲倦地把剩下的信推到一边,用手指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愣愣地盯着电话机发呆。
最后,雷明华下定决心似的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电话本,打开来在里面查看了一会儿,找到了上次导播帮她记下的那个手机号。在拨这个电话之前,雷明华拿着话筒犹豫了好一会儿,几次想把话筒放回原位,却最终还是拨打了那个号码。
听筒里传来电话接通的长音,一声接一声地,对方没有接起。雷明华的神情越来越紧张,手紧紧地抓住话机,听着里面的反应。可直到电话自动切断为止,对方始终没有接听电话。当听筒里传出断线后短促的“嘟嘟”声时,雷明华脸上露出既失望又庆幸的表情,她放下电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放好电话,雷明华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走到门口关掉灯,正准备锁门时,桌上的电话铃却突然响了起来。雷明华在门口愣了一下,没来得及开灯就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接起了电话。“喂?”雷明华说:“哪位?”“你在等我的电话吗?”这个雷明华熟悉的声音慢慢地说:“我知道你会等我电话的。”雷明华手摸到椅子,拖到自己跟前坐下。办公室里的灯没有开,但走廊里的灯光倾泻进来,在房间的地上投射出淡淡的光亮。雷明华坐在椅子上,说话的声音显得很从容。“刚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