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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说:“也是。其实小孩子是最骗不得的,大人爱不爱他们,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雷明华说:“可很多大人都不知道。有的人小时候还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可等他们长大,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就又开始重复他们小时候被别人对待的那一套了。”常远说:“那后来呢,在火车上那么长时间,你就带了两个馒头,怎么办呢?”雷明华又回忆起来,出神地说:“你猜呢?”常远微笑着说:“其实你年龄那么小,真被人发现逃票了也没什么,耍耍赖呗,那些大人能把一个小女孩儿怎么样呢?”
雷明华“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以为他们会那么善良?你以为我年龄小就没有自尊心?其实火车开了不久,列车员一查票我就露馅儿了。那个列车员是个挺凶的小伙子,要赶我下车。我又急又怕,求了他半天,最后我说只要不赶我下车,我就帮他扫地,拖地,送开水……只要他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干。他这才同意了。所以这一趟火车可把我忙坏了,从头到尾一直没怎么歇过,一直在干活。车上人特别多,到处都是垃圾,我个子小,可以钻到座位底下去打扫卫生。所以我们那节车厢保持得最干净。还好,我的两个馒头吃完以后,那人看我干活挺卖力,他吃饭的时候也分给我一份儿。一路下来,倒也没怎么挨饿。最后总算平平安安地到了爷爷奶奶家,可惜到了以后才知道,他们俩都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常远把雷明华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房间里只有闹钟一丝不苟地发出“嘀嗒”声,还有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室内一片安静。
台灯发出的柔黄的光线落在墙上,地上。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形成一些奇形怪状的阴影,像是代表着某些面目不清的秘密。雷明华的哭泣声,常远的嘟哝声,在房间里忽轻忽重地响着,在这些声音的间隙里,还可以听到闹钟发出的一成不变的“嘀嗒”
声。规律和不规律的声响互相交织着,使得这个深夜的房间里,有种令人不安的气息弥散开来。
第十二章
普克在“不再年轻”聊天室的线上挂着,看到“神采飞扬”的名字从名单里消失了,而“哆来咪”仍然在,便用“笑面人”的网名悄悄地上前和“哆来咪”说话。
笑面人:神采飞扬走了么?哆来咪:走了,我们下线吧,我有要紧事想和你说。
笑面人:是关于他的事?好的,我马上下,然后给你打电话。哆来咪:你直接来我家吧,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
从互联网上断掉链接后,普克关了电脑,穿上外套出了宿舍,骑上摩托车直接来到米朵家。米朵也从网上退出来了,正在焦急地等着普克。一见面,普克就看出米朵眼睛里流露出的深深的不安。
“怎么了?”普克很少看到米朵心慌意乱的模样,有些担忧地问。米朵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说:“我总觉得‘神采飞扬’可能会出事。”普克安慰米朵说:“别着急,慢慢讲给我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米朵便把自己今天晚上和“神采飞扬”
的谈话一一告诉了普克,普克听着,眉头紧紧皱起来。等把谈话的内容基本都说完了,米朵看着普克,问:“你看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头?”
普克皱着眉头说:“虽然我也希望我们是神经过敏了,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真是很难说会不会出事儿。”
米朵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说的是真的,那就有可能会出现不小的事情。普克,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很快找到这个人呢?”普克凝神想了一会儿,微微摇着头说:“起码在短时间内是很困难的。”米朵心烦意乱地说:“可我觉得他的语气,好像很快就会做出他所说的破坏和毁灭的事情来,我们不能就这样看着事情发生吧?”
普克说:“别急,让我想想,看最快的办法是什么。”
说完,普克静下来努力思索着,想找到一个合适的途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神采飞扬”这个人。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对于“神采飞扬”所知道的,仅仅是他的网名,以及他在“不再年轻”这个聊天室登陆过,而其他的情况却一无所知。虽然现在公安局已经成立了公共信息网络监察处,专门负责网络信息的管理和监察,但单凭着如此简单的信息,想很快查出“神采飞扬”的情况,却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现在普克米朵对“神采飞扬”的怀疑还只是一种毫无证据的推测和猜想,是否能够交由网络监察处加以监察还很难说。
想到这里,普克也不禁有点儿束手无策,只好坦白地对米朵说:“这件事儿很难处理,我只能尽量想想办法,但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的。”米朵有些失望,说:“你说,这个神采飞扬可能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普克摇摇头,说:“很难说。按照他话里的意思,有可能是要对别人做些破坏性的事情,也有可能会对自己那么做。”米朵忽然想起来刚才在线上的时候,普克可能用“笑面人”的网名和“神采飞扬”聊过一阵子,便问普克:“对了,你是不是用笑面人的名字和他聊过了?”
普克说:“哦,对了,我刚才就想告诉你的。我主动和他打招呼,可能笑面人这个名字比较合他的心意,这次他和我谈了一会儿。不过因为是第一次聊,而且他好像正和你谈得很热烈,对我的态度仍然不冷不淡,也没有谈太多的东西。尽管这样,我还是从中获得了一点儿信息。一是你以前对他性格的描述是很准确的,另一点可能会对我们找到他有一点儿帮助,我发现他对电脑知识了解得非常专业,尤其是软件方面,不像是个外行。我自己以前曾在软件公司做过两年,凭我的感觉,猜测他有可能是在什么软件公司工作的。”米朵听了,回忆了一下,说:“我和他谈话的时候,曾经有一次猜过他的职业。可前两次我都猜错了,最后一次我没猜,但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从事的职业一定需要非常丰富的想象力。”普克听了,点点头说:“虽然还不能肯定,但从综合情况分析,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不过就算知道这个情况,如果不能确定他大致所在的范围,那也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米朵问:“能不能查出他大概在什么地方?比如说他在不在我们这个城市?”
普克说:“今天太晚,有些部门已经联系不上了。等明天一早我会去办这件事,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有可能查到神采飞扬的IP地址,那样就能确定他所在城市了。
不过,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这项工作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假设我能争取到对这个名字进行监察,并且在监察期间他还用这个名字上‘不再年轻’聊天室的话,可能对我们的调查会有些帮助。”米朵说:“我一点儿也不懂这些内容,就问你一句外行话吧。
如果他再上网的话,是不是只需一次就可以查到他了呢?”
普克说:“具体操作起来很复杂,需要大量的排查工作,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想一次就查出来几乎不可能。”米朵不无忧虑地说:“那现在只有这样等下去了?”
普克无奈地点点头,说:“但愿一切都是我们多余的想象,但愿这只是网络跟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他们俩互相看着对方,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深深的不安和隐隐的焦虑。
第十三章
雷明华坐在直播间里,头上戴着耳机和话筒,在接听一名听众的热线电话。
“明华,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很烦,可又不知道该找谁说。”一位女听众说,从电话里的声音来听,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
雷明华习惯性地说着劝导的话:“如果你愿意通过电波,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大家听的话,这里会有很多双耳朵在倾听你的故事。”
女听众的态度有些犹豫,在电话里时断时续地说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听了可能都会觉得不相信,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做什么事情都应该凭着理智了。
我……应该说,在别人眼里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的工作不错,孩子聪明可爱,看起来每样事情都无可挑剔,我实在不该不满足了。可我……半年前我在同事的介绍下开始上网,前两个月,在网上认识了一个人。”
雷明华听女听众停顿下来,便插了一句:“一个男人?”
“对,是个男人。”那个女人说:“我们在网上谈得很多。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没说的那些话,就对这么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说了。而且在说出这些话的过程中,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对于目前这种看起来很幸福的生活,其实有着另外一种想法。怎么说呢……明华,你听了可能会觉得我是庸人自扰,连我自己也觉得没道理。我原来的生活很平静,但我却变得越来越麻木。丈夫有时候出差十天半个月的,我不仅一点儿也不想念,心里反而觉得很轻松。而一看到他又回来了,我虽然总是笑着迎接,可心里却一下子沉了下去。对不起,我说的可能太乱了,也许我是想为自己现在发生的事情辩白一下。”
雷明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明你其实在网上遇见这个男人之前,内心深处对于自己的婚姻已经有所不满了,是吗?”
女人说:“你说的基本上对吧,不过我想,公平地说,要是不在网上遇见他,可能我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心里隐藏的那种情绪。也许我会觉得这就是生活的最佳状态,会一直满足下去了。
可我遇见他了,只是在网上不见面地聊了一个月,我就发现自己陷进去了。明华,这真是件挺可怕的事儿,以前我不知道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会突然间就变得这么狂热,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我真是疯了。”
说到这儿,那个女人又停了下来,雷明华能够感觉出对方心里很挣扎,鼓励地说:“听你的语气,我觉得你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并不会毫无理由地去做什么事情。
你说自己陷进去了,是不是有你的原因呢?”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要说有原因,那就是我在心里把自己的丈夫和他进行了比较。我发现,我和丈夫生活在一起,只是用我的身体;而和他的所有交流,用的是我全部的心灵。我这样说,大概有人听了会觉得我在牵强附会,唉,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其实自己心里早就这么骂过自己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为了让自己恢复到以前那种生活状态,我逼着自己不许再上网,不许再想他了……可骂归骂,逼归逼,那么努力地想退回来,最后还是不行。我……我又上网了,他每天都在等我,再遇见对方时,都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一次我们很快就见面了,他在另一个城市,坐飞机来见我的。我知道自己真的无力自拔了。我们说到结婚的事……”
听到这里,直播间里,雷明华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插进去说:“可你忘了,你是有家有孩子的呀?”
女人的声音显得很痛苦,说:“我没忘,所以我才这么难受……”
雷明华不客气地打断女人的话,说:“那就够了,如果你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难受,就不顾应该对家庭尽到的责任,那我恐怕你就真的走错路了。”
对于雷明华明显不满的态度,女人似乎并不介意,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
这样的话我对自己说得太多,而且比你说得严厉多了。可还是没用。他来看了我三次,我一次比一次更痴迷,最后那次,如果他说一句让我跟他走,我连犹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