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烧了个干净……
☆、125卫婕妤的离开
火光映在她的眼里,凄艳而决绝,那一刻,君泱就像是整个人都麻木了一样,而待得信件烧完之后,她恢复了神色,虽仍是不动不语,看起来却像是较之之前不大一样了。
那个夜晚极为漫长,天上的星月皆可作证。
只可惜星月从来冷然无情,看到什么也都会装作没有看见,哪里能出来做什么证呢?所以,这个夜晚,在很多人的眼里,还是一样的夜。睡过去的人会觉得都是一样的长,对于失眠睡不着的人来说就算这夜不长也会觉得很是漫长,而对于只知作乐的人那便是无所谓长短与否了……毕竟嘛,时间这种东西,对于那样的人来说,除却生死时刻,哪里重要。
在浣衣司里,君泱像是恢复了刘康安排之前的处境,虽然坤姑姑早受了打点,见她如此,也道明了她不需要真的这么辛苦劳累,可君泱听了之后每每只是随意地应着,在那之后却继续着自己的活计。也不是完全没有不同,君泱洗着手中的衣服,想着,至少她还住在那处小院里,那小院是他为她准备的,她并不是想完全独立,并不是想完全摆脱他的安排来考验自己,她只是,只是……
只是从前受着他的照顾太多,多到在这烦累的掖庭里边她都能清闲度日,而那些多出的闲暇时间,那个人总能陪着她。可是,她心知,从今以后,那是再不可能了,她也该习惯这样的日子,习惯这样的感觉。
而要快些习惯如今景况,最好的方法便是把现在的生活状态调回从前的模式,不是要让自己多多忙累到不能想他,因为想念这种事情是做不到忽略的。她在做着活的时候可以想他,吃饭可以想他,梦里可以想他……她并不是要忘记,只是想改掉一些依赖的习惯,因为他的离开,因为她的明白,明白对他的那份依赖太深,可他对她的好却是从此无人可以替代。
这是很矛盾的一种心情,是因为思念才痛苦,却执着的不愿意放弃思念,所以她做着的那些改变,其实也只是无谓的改变。关于这一点,君泱那么聪明,她未必不知道,知道却不舍得,那是傻是笨,更是痴。
人间自是有情痴。
这情痴不止君泱,不止刘康,痴迷二字,可用在所有沉迷情字之中的人身上。
而在这个故事里,尤其还有一个女子,卫婕妤。
她放在刘康身上的情,用在他身上的心,是绝不会比君泱少的。
长定殿中,榻上的女子原是躺着,可躺着躺着,忽然又坐起身子急急咳出来,那用作掩口的帕子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可她的面色却苍白,没有一分颜色。此时的卫婕妤,憔悴的像是不久人世了一般,让人甚至不忍心多看她几眼。自知道刘康的死讯之后,她便日益憔悴起来,不过也是,心底唯一的那份牵挂已经不在了,她哪里还活得下去。
望着那扇掩紧的窗子,卫婕妤淡淡勾出一抹笑。
“那一日,你说与我就此决绝,说了很多让人难过的话,我从没有忘记过,一个字都没有……可是,就算那些字句都让人伤心,那颗被伤了的心也早不在我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只蝶儿扑扇翅膀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随便就能收得回的呢?峋褚,你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咳,咳咳……”
见她这般模样,身侧的宫人慌忙过来扶住她,“婕妤,您怎么样,可还好?”
卫婕妤只觉得头晕晕的,意识也慢慢消退,对外界的感知都变得模糊起来。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强撑着摆摆手,“无碍。”
无碍,简单的两个字,脱口便可以说出来,可以是敷衍,可以是安抚,可以是随口一言,也可以是答案。事到如今,不论在发生什么,与她也没有关系了,连心都早不在这里,身子出了什么事情又算得了什么?无碍,是已无挂碍。
“你们且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卫婕妤开口,声音很轻,却并不显得虚弱,这般模样,就像是真的没什么事了一样。
那些宫人见状,于是轻声应了,随后退下。
在她们退下之后,卫婕妤慢慢张开眼睛,望向的是门口的方向。
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她早就记不清了,可是如今离开,她却将时间记得清楚。她离开,是在他走后半月不到,也算是随了他的脚步,这么短短的时间,他该是还没有走远,只要她快一些,该是能追上的。
念着,她的唇边带上一抹笑,是发自真心的笑,含着无限的满足和期待,像是少女一般澄澈无忧,没有沾上一丝病痛的哀色。
“峋褚,若我追上了你,莫要烦我,可好……”
同是阳朔二年,定陶王逝世半月未至,卫婕妤卫平逝于长定宫,帝平素似是不喜至长定,待得卫婕妤走后,却像是痛极,七日不朝不见,不批不阅,不闻不召,后又于长定内居哀数日,方离去。
掖庭向来是见不着阳光的地方,尤其夜里,更是暗黑无光。
掖庭里边,君泱坐在门槛上,抬眼看着天上星子闪烁,一手微微抬起接住一片飘下的秋叶,一手轻轻抚着腹部。许是时候不久,那里边小小的生命还没有成形,如今也看不出来。
暗夜里,一个深色身影藏在柱后更深的黑暗里边,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说着的是劝君泱离宫的话。
君泱微微沉吟,“我现在不能走,既然马婕妤和苏眉今日特意过来找我,那自然是知道些东西的,既然知道,就不会毫无准备,既然她们有所准备,那我便真是想走也难得顺利。”
黑衣人沉默片刻,“可是你如今带着王爷的孩子,在这宫里哪里能藏得住呢?”
“孩子。”君泱原本抚摸腹部的手微微顿了一顿,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神里边有些复杂。
这个孩子,她想生下来,却怕是生不下来。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当然是知道的,事实上,从遇到灰熊后落胎被打入掖庭之前,那时候,太医便隐晦的同她说过,她的身子受了亏,怕是再难有孩子。前一阵她被查出有了孩子,先是极为兴奋,只是没兴奋多久却又经历了他的离开,那一夜后她心伤欲碎,第二日腹内便传出隐隐绞痛,而去看大夫,那大夫把完脉后立马皱了眉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含糊的说依她如今这模样,这孩子怕是保不住的,便是强行保住了,怕也保不到临产。
原来那个太医说的没错,她是真的再难有孩子,便是有了,也终究要变成没有。
所以,他给她的最后一份回忆,她也留不住。
而既然留不住,那么……便让这个孩子帮自己一把吧。君泱微微垂下眼帘,眸色微凉,带了些许悲戚,现在做的这些事情真是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他们的孩子,但她没有办法。刘康,待得以后与你碰面,我再与你道歉,请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
“你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
黑衣人面露忧色,“可是……”
君泱眸色一凛,“你家王爷说的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闻言微愣,那黑衣人终是抱拳低首。
“王爷遗命,属下不敢或忘。在王爷去世之前属下有诺,从今往后,不论何时,属下的主子只有君姑娘一人,不论主子说什么,属下皆不得不从,不得违背,不得质疑。”
君泱浅浅勾了唇角,“还记得便好。”
“可是……”
“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君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气魄,“你且退下,待得再有何事,我自会唤你。”
顿了顿,那黑衣人终是请礼告退,而君泱的面上仍是没有一分颜色,只静静坐在原位,不声不动。这几日她过得极为安宁,那马婕妤和苏眉都没来找她的麻烦,虽然她并不认为那两位是闲得住忍得了的主儿。
而事实上她们却真是闲得住的,只是闲得住的前提是她们在酝酿着一些什么东西,比如,将眼中钉置于死地的阴谋。
“你是说,那个君泱,她有孕了?”
宣明殿内,马婕妤的眸子里边闪烁着微微的光华,像是看到什么让人兴奋的东西。
那宫人垂首恭敬道,“回婕妤的话,正是。”
“长居掖庭之中的女子,竟会无故怀孕,若不是天意承然,那便是自不检点了。”马婕妤轻轻勾唇,勾出的笑带了些算计,“可要说天意,皇上才是天,皇上如今对她无意,哪来的什么天意呢?啧啧啧……真是个不知羞的女人,她还真以为这宫中是可以任她搅合的地方了?”
“婕妤说的是,那女子看着面相便是狐媚的,又生出了那么多的事端,哪配在这里呆着。”那宫人见状谄媚道,“婕妤正直,不屑于那般人事,更不屑于那苟且之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又不知婕妤打算怎么处置那行事秽乱的小蹄子?”
☆、126计中有计
马婕妤瞥一眼那小宫女,轻哧一声,“你倒是越发会说话了。”
那小宫女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笑。
“不过,就算她真是秽乱后宫,却也不该是我来处置,这些时日皇上的烦忧本就极重,若是挑着这时候冒出来说这等事情,那不是更惹他烦心么?”
马婕食指妤轻点着手臂,像是在想着什么。
怀孕不是一件容易瞒得住的事情,不光是因为要注意的东西着实多得很,而且那肚子也会慢慢大起来,而这种光是看着就能发现变化的东西,就更难得瞒住。可是,瞒不住的东西,在那掖庭之中,也没什么不好瞒,毕竟掖庭深深,一个消息若不是刻意要传出来,那就是真的传不出来。而前一阵子关于君泱的事情早就闹了个不得太平,最后却是那样草草收尾,如今又贸贸然穿出来关于她的事情,那这份针对就真的太明显了,叫人不起疑心都难。
可若真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发现她这身孕一事,那就不能是在掖庭里边被发现,最好也没有什么刻意的痕迹,而那前提么,必须是要她在外边。掖庭传不出来声音,外边传的却快,这样,才是真的想瞒也瞒不住……
眸光一闪,马婕妤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忽然轻笑出声。
“这一次,我真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化险为夷。”
秋深露重,天色阴凉,这般天气很是冻人,尤其那水更是冷的厉害,冰冰冷冷的叫人不愿意去碰一下。可纵是这样,浣衣司内的宫人们却依然面无表情的洗着手上衣物,便是手被冻得发红发肿也像是无事一样。
水池旁边,君泱正洗着手上衣服,却忽然有一个宫人状似无意的走过来,将她身旁洗好的衣物一脚带落到了水池边低处摆着的脏水桶里,溅起的水花湿了君泱的衣服,君泱微愣,抬眼便看到那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顿了顿,她终于还是低下头将那些衣服捡起来,放回木盆里,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身在掖庭,不论如何,哪能不去学会一个忍字呢?
看着君泱捡回那些衣服,那宫女冷哼一声,悠悠向她走近了几步,“你就是前些日子很出风头的那个么?听说你的靠山很硬啊,怎么也要来这里洗衣服?”
君泱一滞,仍是不声不语,只自顾干着自己的活计。
“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么?啧啧……你莫不是聋子?或者,是个哑巴?”那宫女极为嚣张,一双眼睛往下睨着,很是不屑似的,“可是我并没有听说你口不能言或是耳不能听啊,怎么,是不想回答我?哼……原以为不过是个毁容的可怜女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