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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趴着,身上还有几个弹孔,一动不动,毫无生命的迹象。
丁根他竟然被枪弹打死了!
我心神大乱,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边动手去翻这个趴着的尸体,一边招呼张丽恒把手电拿过来照照,不住嘴的哆嗦着嘟哝道:“老丁啊老丁,你可别吓唬我!快点出来!我黄宁不相信别人,唯独相信你你命大福大,没这么容易挂掉的!”
话都说完了,还没有听到张丽恒走过来的动静,我有点着急了,小姑娘磨唧啥呢?
头灯的光线实在太暗,我瞅不清丁根到底咋样了,心头冒火,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张丽恒的声音,很冷静的说道:“黄宁,蹲那儿别动!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张丽恒没有理我,却咔嚓一声,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我脸上的汗珠子顿时渗了出来,这怎么回事儿?丁根刚死,小姑娘也叛变?
我僵硬着脖子说道:“小张同志,你误解了吧?我怎么会是坏人呢?同志的枪口是不能对准自己人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你可要擦亮眼睛再考虑下那个谢上校,分明就是整过容的内奸啊,不是说苏联人已经研究出来换头术了吗?你还是考虑清楚,我相信你…………。”
我信口雌黄的拖延时间,却听张丽恒说道:“别贫嘴了,我没说你是坏人,把你的刀子扔过来,慢慢的扔,身子别动!”
其实我刚才扯到最后,说我相信她的时候,已经打心眼里确实的相信了张丽恒,因为她手上的电筒从背后照着我,把我自己的影子投射在我面前,而我的气瓶已经失落,身上穿的又是紧身潜水衣,所以我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在我的肩膀上,有几条不断蠕动的触角,忽高忽低的摆动,一看就是某种动物!
当我知道张丽恒瞄准的不是我,而是我背上的什么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
人啊,永远都比什么凶猛动物难以对付,尤其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我小心的把刀子向后抛了出去,尽量不让身体摆动,那肩膀上的几根触角依然在摆动,非常的没有规律,我这时也感觉到肩膀上的阵阵刺痛,应该正在拼命的往里钻,不由暗自庆幸穿的这潜水衣结实,否则,这肩膀不成了什么东西的老窝,转瞬又想起水道里那个成为螃蟹窝的士兵遗体,更是一阵恼怒,我这还没死的,就如此大胆,竟敢来占我的老巢!
但这是什么东西呢?
张丽恒逐渐走近了我,我感觉到她也有点无从下手,只是紧张的告诉我:“黄宁你放心,这东西不是从你肉里钻出来的,而是在外边要钻进去,你在哪沾上的,我看很象是一种蚂蟥呢?又肥又大,真恶心啊!”
蚂蟥?水蛭!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肉乎乎、滑腻腻、黏糊糊的丑陋东西,当兵时就恶心这玩意,现在怎么又找上了我?难道我刚才在地上的滚翻动作,打破了老毛子的瓶瓶罐罐?
浑身汗毛麻酥酥的,我强忍住恶心的感觉说道:“这东西怕盐和醋,你千万别硬扯,也别拿刀子割,这东西一旦断了头,钻进血管里剩下半截也死不了,那我可就麻烦大了!这样,你绕过我前边来,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些瓶瓶罐罐的,抓紧去找找有没有盐或者醋之类的东西,蚂蟥就怕这个!”
刚才察看丁根时,我大致瞄了一眼前头的摆设,似乎那边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瓶子,蚂蟥很可能是从里头跑出来的,要是有些盐醋之类的东西,那就好办了,实在没有的话,也只好让张丽恒用刀背使劲拍了,或者用刀尖刺,让蚂蟥脱开吸盘和腭片,因为我感觉到有的蚂蟥,头部已经穿破了潜水衣扎在我皮肤上,这他娘都是什么种啊?咋就这么狠?
很快,张丽恒转回来,手里拿着个大玻璃瓶子说道:“没有盐和醋,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上头是俄文,写着注射用氯化钠,密封的还不错,你蹲好,我撒上去试试!”
运气不错,氯化钠不就是生理盐水吗?
我赶紧低头蹲好,做好了蚂蟥跌落地上后,使劲踩上几脚的准备。
张丽恒一声惊叫:“天啊,黄宁你咋一脊梁都是,这么多啊!”
我头皮都麻了,啥时候招惹了这群活宝啊,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张丽恒动手了,没有一点浪费的,先从肩膀上淋起,顺着脊背整个浇了一遍,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我脊梁沟,连带着我的冷汗一起冲下去。
张丽恒颤抖着说道:“行了,一条都没了!”
我一声大叫,原地蹦了起来,又僵又麻的肌肉给撑的酸痛无比,只好不停的跺脚摔胳膊,发散着心头的恐怖感觉。
吧唧吧唧——我同张丽恒一起出脚,把地上的一团团蚂蟥踩了个稀巴巴烂,这才留意到我刚才确实是打翻了几个玻璃瓶,瞅那里头还有不少没爬出来的蚂蟥。
收拾完这些东西,刚平静下来,张丽恒就紧张的问我:“丁根怎么了?这半天都没有说话,别是出啥事儿了吧?”
我心里一沉,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无言的转过她的手电,一起看向地上的丁根,这一看不打紧,我突然笑了:“这小子,差点上他一个大当!”
地上的人穿的根本不是潜水衣,只有潜水靴是丁根的,这厮脑袋瓜子挺灵活嘛,知道自己腿上有绿幽幽的亮光,马上脱下来摆一空城计,看来他自己是没有受伤,只不过地上这人是哪里来的?丁根又去了哪里?
扭头一看张丽恒,却觉得她脸色非常不好,眼睛瞪的大大,直楞楞的瞅着我不说话。
我有点受不了的说道:“小张同志,能否提个建议,别老是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吗?我都被你看的直发毛,我知道自己很英俊,可你老这样,我受不了。”
身后一个人突兀的说道:“她不是看你,她看的是我!”
我吓了一跳,立马朝前跳开几步远,这把声音非常古怪,象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象是闷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子又出来,再不然就是个重感冒的家伙,故意捏着鼻子说话,总之听起来非常难受。
张丽恒吃惊的说道:“丁根……。。你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一看还真是丁根,只是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装束,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头上戴个毛茸茸的高帽子,中间要没个红五星,就跟一土匪座山雕似的,身上穿的是军绿色棉袄棉裤,外头裹一个黑色毛呢子大披风,只领子处用扣子扣住,脸色冻的苍白,嘴唇都在哆嗦,乌青乌青的。
我吃惊的问道:“老丁你咋了,一会儿不见,你还抽空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丁根费劲的说道:“那边……那边象是个仓库…。。我冷,冷,冷的不行啊………!”
我掀开他的衣服仔细看,潜水衣给剥扔了,只剩下里头的短袖汗衫,还罩了一层呢子军装,哆嗦着身子一个劲裹那个毛呢大衣,这里是有点冷 ,可外头毕竟是夏季,地气没那么凉,不应该啊?再看他浑身发烫,脸色一片潮红,很象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难道是病了,但是说话怎么这么怪,就算是病也需要一个过程啊,哪有这么快?
难道是细菌病毒?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苏联老毛子用来专门研究、生产、保存细菌武器的仓库,看丁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中招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掉进坑里时,虽然有潜水靴阻挡,但还是有些绿幽幽的东西伤了他!
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已经不容我多做考虑,赶紧过去用刀子挑起丁根脱下来的潜水靴,仔细察看,而张丽恒就忙着取出自己携带的饮用水给丁根灌了几口。
潜水靴上几个星星点点的绿色斑痕,此时已经黯淡了不少,这东西看模样不象是长腿的动物,倒是有点象一种植物中的藻类,或者是课本上提到过那种水螅之类的东西。
小指头肚子大小,一端有个小口,伸出好几条小触手,有个比其他的扯出来三四倍长,还是活的,翻着小跟斗在潜水靴表面蠕动,身体含有发光的东西,跟萤火虫一样是没有热量的化学冷光,我可不敢拿手指头去摸,用刀尖轻轻刮了一点下来后,在地板上轻轻研磨,寄希望于找出什么东西在作怪。
可惜,老毛子的手段还是让我茫无头绪,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更找不出破解的方法,只能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肯定是一种细菌,老毛子也太缺德了吧,净留下这么一祸害,难道是故意留下的后手?”当年小日本的七三一部队就是干这个的,不过战败投降后,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细菌武器仓库啊?
第四十二章开灯
我看大伙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于是自嘲的笑笑说道:“小张你那单位这次对这个失事飞机,可是重视的很啊,咱扳着指头查查,已经来了三架飞机,两架都完蛋了,要是老古再使个坏,把最后一架飞机搞下来,那你们单位可亏大了,嘿嘿,先不考虑这些,接着说问题吧,我觉得郑剑不一定知道多少内情,倒是隐藏在咱们背后的另外一股人,我感觉的到,就在附近悄悄的跟着,这伙人才是最危险的,我甚至觉得就是小张你们单位的人!”
我这样说,很有点耸人听闻,丁根和张丽恒都笑嘻嘻的看着我懒得反驳,我只好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自打眼睛出问题后,这感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别说在水下看得清楚,就是在黑暗中的视力也比你们强的多,所以我非常相信自己敏锐的第六感,绝对不是糊弄你们。”
过了一会儿,丁根问道:“几点了?我咋这么犯困呢?老黄你快给我感应一下是不是该到睡觉的点了?”
过了一会儿,丁根问道:“几点了?我咋这么犯困呢?老黄你快给我感应一下是不是该到睡觉的点了?”
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也有点恼怒他这么不相信我的第六感,只好无奈的答道:“让我去干这个就大材小用了,防水的手表我可没有带下来,小张你知道时间不?”
张丽恒掐着指头算了一会,迟疑的说道:“按说不到睡觉的时候,从咱们一路上的行程和耽搁的时间算起来,最多也就八九个小时,到了晚上十点多钟的样子,老丁你是伤还没有彻底好,所以才犯困吧?咱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如何?我看周围还算安全,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说呢?主要是丁根你得快点复原,不然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我听到要吃东西,立刻感觉自己早已饥火中烧,饿的前心贴后皮了,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不说不知道,咱们竟然是徒步走了这么久时间,说不定这会都出了水库吧,头顶上早都不再是水了。”
张丽恒取出自己携带的防水袋,苦恼的说道:“东西不多了,你俩大男人反而丢了包,就我这点不知道够不够吃,省着点吧。”说完,分给我和丁根一些吃的喝的。
丁根摆摆手说道:“我还吃不下,嗓子疼的厉害,你们先吃吧,我来水库前,好好吃了一顿饱的,还顶的住。”
我也不客气,就着水啃了点干粮,跟着就和张丽恒商量,怎么样轮班站岗,才能都换着睡几个小时,丁根就不要放哨了,快点恢复身体要紧。
一切就绪后,我又去装了两盏汽灯,把这一片地方照的白亮亮的,倒头就睡。
实在太疲惫了,吃的也不饱,我睡的很不踏实,躺倒时就预感到自己要做梦,却没想到我的梦境居然和现实的遭遇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这短短一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