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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猜测的一样,这些号称专门给孩子准备的点心,其实也是那种口感如同粉笔的压缩有机物,唯一的不同就是它带着一种古怪的甜味,我敢用自己全部的节操发誓,那味道绝对是用化学物质直接调出来的。
小镇已经进入深沉的夜晚,在这个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世界,这些最底层的体力劳动者们过着仿佛远古时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般的日子,因为明天就要去金属站继续劳动,镇子上的居民都选择了在每天晚上八点左右就上床休息,现在外面已经是寂静一片,为了节约能源,就连镇子上的路灯都只留下广场上的三两个,只有来自天空三千公里之外的聚变反应堆在用暗红色的余热提供着这个世界夜间仅有的一点点照明。
格里克的小屋可能是镇子上唯一一个会在这时候仍然亮着灯光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入夜必须休息的成年人,格里克和水珠也不需要在明天一大早就去金属站集合,他们就好像任何一个没有人管教的小孩子一样,总是喜欢在晚上玩到深夜也不睡觉。
嗯,或许需要修改一下,真正精力无限的只有格里克一个人,水珠已经打着哈欠去自己的小屋休息了,八九岁的小女孩,还是很容易感到疲倦的。
神族条子五人组在这种环境中百无聊赖,于是纷纷以去别的地方休息为名,趁格里克不注意,撕开空间裂缝回飞船上打游戏去了,顺便还带走了几个已经被姐姐大人调教的服服帖帖的小丫头,包括最让人头大的莉莉娜和最娇蛮的水银灯。冴子也回去了,她的战斗力只有5,白天领着她在这里玩还可以,晚上还是让她回飞船上让人放心。
我和珊多拉她们则打算在这里过夜,现在我们正看格里克兴致勃勃地给大家展示自己的收藏品。
“这些都是爸爸留下来的,有些我都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格里克从用来盛放衣物的大铁箱子下面拖出了好几个金属盒,金属盒里面有一部分是机械零件,还有些却是依稀带着点色彩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它们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飞船上用的零部件吧?
姐姐大人随意从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里面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框子,来回摆弄几下却不得要领,珊多拉倒是似乎发现了这个小东西的秘密,她接过框子,手指只是在其边缘抚摸了一下,框子中央便突然跳出了一副淡蓝色的画面。
依稀竟然是个人的影像——这东西原来是个镜框么?
“你怎么弄的?我用了好久都没修好!”
格里克惊讶地叫了起来。
“只是能量耗尽而已,我启动了它的备用电池。”珊多拉笑笑说道,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在忽悠人,你见过哪个电子相框上都要装备用电池的?她多半是用自己的能量给相框充了电,只不过这个说法太过不可思议,就换成了骗小孩子的“备用电池”。
格里克高兴地点点头,摆弄着那个恐怕已经有七十二万年历史的金属相框,在确认它存储的只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半身像之后失望地把它扔回了盒子里:“爸爸说,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珊多拉的眼神不变,但眉毛微微动了一下。
“听说他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巴纳德老爷子这么评价的。”
“他们都这么说,”格里克无所谓地摇摇头,“但爸爸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当然和普通的工人不一样——尽管他只是个管道工,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你们看看这些,相框,数据终端,投影仪,还有这个……”
格里克将一张有韧性的“纸张”似的东西从盒子最底下抽出来,用湿布擦去上面的污迹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幅图画!
“旧帝国时代可没有画家,我们也不用这种介质储存长期信息,”珊多拉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低声说道,当然,没让格里克听到,“这应该是宇宙毁灭之前的土著居民留下的,材料很特殊,七十二万年过去之后仍然能分辨出颜色的画纸,说明他们的文明在被毁灭之前至少在材料学领域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珊多拉是从技术的角度粗略判断了现在废墟世界的土著们在世界末日之前的文明水平,而我和姐姐大人则被那张“纸”上的内容吸引了。
尽管色泽暗淡,图案有很大片的缺损,却仍然能分辨出画面上的云朵,树木,小水潭,甚至还有一只正在树下休息的小动物。
“这上面的东西很让人费解,”格里克嘀咕着,“这幅画可能是在描述一个地区,不过我觉得这些奇怪的颜色加起来可能是一个‘物品’,就好像机器零件那样的东西,只是颜色和形状奇怪了点。”
对格里克而言,这副画面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出现在他世界观中的,于是面对完全无法解释的“颜色堆积”,他将其看成什么都是正常。
“但是我觉得它很舒服,我喜欢这个……爸爸也是,”格里克低声嘟哝着,“虽然看不明白这幅画到底想说什么,可是爸爸觉得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一定是存在这种事物的,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但爸爸觉得在很遥远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和它一样的东西。”
“所以他想去风暴海洋对面,就是想找到梦想中的新世界。”
姐姐大人有些感叹地说道。
“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少,大家都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习以为常了,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格里克呼呼地摇着脑袋,“食物合成机永远能生产出食物,物质生成机可以永远制造十二样基础材质,大星的地下深处有永不停息的工厂,能提供永不枯竭的空气和能源……但是爸爸从小就告诉我和妹妹,情况不对。”
格里克的脸上带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符的忧虑,“爸爸说这个世界太小了,和古代记录的大不一样,从那个时代留下的很多名词现在看来都好奇怪,行星,恒星,物质云,宇宙封闭层,他总是在我和妹妹面前念叨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汇,我从未在其他地方看到过这些词,但爸爸说他们都是在古代记录里有过的东西,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爸爸还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的食物其实不是从机器里出来,而是从地上直接生长起来的,水不仅仅在管道里流淌,而应该在地上的大水槽中流动,天上只有一个发光的聚变堆,每天这个聚变堆都会从大地的一侧升起再从另一侧落下,世界上应该有无数种资源而不应该只有金属和各种合成工厂……不过那些话在我听来都有够傻气的,你们说食物怎么能从地面下面生长出来呢?大地可是一层金属板啊!”
说到这里格里克忍不住想起了什么,打了个哆嗦说道:“不过假如是那个力气非常大的姐姐捏过的食物或许能从地面下生长出来。”
我和珊多拉面面相觑,而姐姐大人则有意无意地感叹了一句:
“不管怎么喜欢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对一个管道工的见识而言,可太夸张了啊。”
第887章 幻景
以一名管道工的见识而言,格里克的老爹绝对是这个世界上的异类,在这个世界,关心世界之外的人肯定会有,试图揭开那片能量风暴背后秘密的人也有,甚至担忧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停止运转的人也是存在的,但在正常情况下,担心这些事情的人多半是见多识广大人物,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他们能接触的知识,就好像“希望号”那位在民间颇有传奇色彩的舰长,据说就是昔日大城元老院的一名高阶修士。
而格里克的父亲却仅仅是一名管道工,在一个叫“冷凝器”的不起眼的小镇子土生土长,一辈子在和金属分拣工作打交道的管道工,那他这份见识就真的只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怪不得就连巴纳德那样看上去宽厚平和的老爷子都会对老格里克做出一个“胡思乱想”的评价,作为一个平民老格里克确实太不合群,或许他在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眼中就属于有严重被害妄想症那波的,当然,他的“妄想症”可百分之百是真的。
格里克向我们展示了很多关于他父亲的东西,有吱吱作响的数据终端,有闪烁不定的全息记录仪,还有破旧的笔记本和画片,经历几十万年光阴,很多东西都被岁月打磨的几乎失去了原貌,即使是理论上能永恒存在的帝国造物,在战争之后的这么多年里也在不断损坏着,而格里克那个喜欢“异想天开”的父亲就是在这些乱七八糟含混不清的记载中推导着世界的真相,并得出了这个世界已经毁灭过一次,现在的一切都终将枯竭这样惊人的事实。
假如就连一个管道工都能发现这样的真相,那这个世界上更有资格发现这一切的那些人究竟在干什么?
我和珊多拉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尽管因为白天的兴奋而迟迟不睡,格里克最终还是没能抗住体力上的不足,他揉着眼睛向我们道声晚安,回自己的小屋了。这孩子倒是想要给客人们安排住所来着,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铁皮房子根本不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他知道我们有自己的空间装备,自然也就有办法解决自己的住宿问题,所以先回去睡觉了。
本来大家是可以传送回帝国上将号,在舒适的皇家休息区过夜的,不过在这样末日之后的世界度过一个萧瑟的夜晚好像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所以浅浅(想必很多人都猜到了,这种时候肯定是浅浅的建议第一个蹦出来)兴致勃勃地拉着我们在镇子外面打了地铺……
幸好珊多拉在周围设置了空间遮蔽和触发装置,以避免可能存在的夜游症患者发现镇子外面的大道旁躺着一排尸体引发恐慌。躺在暖呼呼的睡袋里,我的心情是此起彼伏的,我想到了两个人在野外露宿结果发现帐篷被偷走的经典笑话,想到了睡在荒郊野外的某哥们睡袋里钻进一条蛇的苦逼经历,想到了假如那哥们叫贝尔的话那么那条蛇将拥有多名苦逼的经历,更重要的是,我想到了明明很容易就能去温暖舒适空气清新的飞船居住舱里休息,可自己却要在这个空气污染指数六个骷髅头的废金属星球上打地铺,这是一件多么傻X的事情……
“体验生活啦,体验生活。”
浅浅亮晶晶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间光线中一闪一闪的,她正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这边,因为我们在地上铺了一大片高速聚合凝胶,这几乎就是一张占地面积达到十几平米的大床,所以她干脆地裹着睡袋滚了过来,如同一条毛毛虫般拱到我身上,“以前人家看电影的时候就想象过,要是在这样的世界末日中,裹着一条暖呼呼的睡袋,看着人间最后一次夜幕沉沉睡去,那得是多浪漫的事儿啊,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我:“……”
两米开外传来了林雪嘀嘀咕咕的声音:“木头,有时间真的应该带着浅浅去看看脑子啊,你觉得刚才她那堆话里有几个字符是逻辑正常的!”
好吧,再来一次,我:“……”
和浅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让人无语但到头来却很欢乐的事情,这或许是这丫头奇妙的天赋技能之一,那就是以自己为中心,让附近的所有人都欢乐起来。
我们总是被她拉着干这干那,她一个突发奇想的点子就让所有人鸡飞狗跳,比如兴致勃勃地组建了自己的异能组织,也比如现在三更半夜拉着所有人在这个金属废墟上面打地铺,讨论世界末日是多么浪漫,这听上去简直傻透了,可不得否认,这确实是挺稀罕的经历。
后来我慢慢总结出了一个原因,那就是和浅浅在一起之所以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