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随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你身后,然后突然在你的骨翼上咔擦来上一口的捣鬼孩子……
小泡泡对刀锋女王背后的两对骨翼不知为什么存在着巨大的好奇心,那东西对她的吸引力似乎并不下于一整块闪闪发亮的水晶,或许是因为终于在这个枯燥的地方发现了一点新奇有趣的东西而导致吧……
反正短短两三天时间凯瑞甘的骨翼已经再生不下四次了,而且每次她都只能敢怒不敢言,至于罪魁祸首,除了每天要被强制刷牙好几遍之外,目前仍然在帝国上将号的每一个适合捉迷藏的犄角旮旯里逍遥法外中。
“好吧好吧,现在让我们将注意力从你的倒霉骨翼上离开,”我忍着笑,努力忽视仍然吊在凯瑞甘背后,随着对方身体动作而被甩地左摇右晃的小泡泡,“你对虫族的重新接管完成了多少?”
“基本上已经完成,但是仍然有一小部分虫族在我的控制之外,”刀锋女王果断地放弃了她上午九点半刚刚再生出来的骨翼,认命而牙根抽筋地看着某个小女孩将其卡巴卡巴地扭来扭去,“那个影子产生自我意识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或许是因为虫族激增的数量导致那个超级大脑进化过快,虽然我最终还是成功地同化了那部分本就属于我的精神力量,但‘她’却给我留下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位于伊尔萨那的虫族被‘她’独立了出来,现在它们即将产生一个新的主宰,然后永远脱离我的控制,或许我应该把那颗星球留给你们用来继续彰显帝国的强大,将其扔到太阳里什么的——那是最适合它们的下场。”
“我会毁灭整个虫族的,但不是现在。”我耸耸肩说道,同时回想起了莉莉娜的分析:凯瑞甘的精神状况非常奇怪,她似乎始终处于人类和虫族的夹缝状态左右摇摆,她用人类的逻辑方式进行思考,却用虫族的价值观来为自己最终的行为定位,有时候她将虫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彻底的虫族一样,但更多适合她却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将整个虫族都作为让自己获得利益的筹码。
赶快回复她的人类面吧,身边跟着这么个阴谋家,虽然她成不了什么气候,那也太让人别扭了。
“前面就是圣地的入口,请让您的舰队先停下吧。”
一直保持沉默并和凯瑞甘隐隐拉开距离的泽拉图突然开口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撇了刀锋女王一眼。
规模庞大的帝国舰队以其特有的坐标制动方式迅速静止下来,一部探测器被释放了出去,开始在附近布置空间探针。
“你放心,我对你的圣地没有丝毫兴趣,我会好好担任自己的哨兵职责,”刀锋女王轻蔑地回应了泽拉图隐晦的一瞥,“严格来讲,现在我们两个种族等于都在为希灵帝国效力,至少你应该在这方面拿出点普罗托斯的荣耀感来。”
“不,普罗托斯不是希灵帝国的下属,我仅仅是以个人名义站在这里,而你……反而应该是那最让人无法信任的一个……”
泽拉图的语调低沉有力,虽然缓慢,但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力度。
“哦呵?这是‘神族’最后的尊严在作怪吗?”刀锋女王反唇相讥,“那么为什么整个沙库拉斯都在为了希灵皇帝的一个命令而东奔西走地寻找线索?难道这不是臣服的表现?”
“虫族的脑子里只有命令和服从,但我们却更深谙正义和信念,我们是在为整个星区的正义而行动!”
“够了!”珊多拉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已经逐渐冒出火药味的对话,每当这两个苦大仇深的家伙凑在一起,珊多拉都难免要用自己的威压来让两者乖乖闭嘴,“泽拉图,你们的争端我没兴趣!泽拉图,你说的圣地在哪里?就是这片苍茫的宇宙吗?”
没错,在泽拉图所说的“圣地”方向,我们压根就没看到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宇宙空间,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视觉参考的东西,假如这就是所谓的圣地,那普罗托斯人也太蛋疼了——至少这里也得有个信标吧?
“没错,圣地,但却是黑暗圣地……”泽拉图的声音中竟然带着隐隐的颤抖,“严格来讲我们的圣地已经消失在前方了,那里曾经有一座上古谢尔纳加人建立的神圣飞船,那座巨船在某种我们还不理解的力量推动下维持了数万年的自主移动,我们将其当成了一座移动的圣殿,但就在不久前,那圣地却在这里消失了……前方就是最后的界限——你们的星图比我们精确很多——那里有一个阻断了所有东西的界限,最彻底的暗影领地,常规手段完全无法观察到它的存在……我们在此付出了很大代价,很多优秀的战士在寻找消失圣殿的时候一头冲进了那里,再也没有回来,而其他战士则仅仅是靠近便被突然爆发的‘启示’彻底洗脑,几乎成了仇视任何人的疯子……他们仍然在接受贤者的引导,但很遗憾,恐怕在‘启示’被彻底消除之前,他们是无法摆脱控制了,而直到现在,我们还无法观察到这片空间存在任何异常——我们一开始猜测这里存在一个空间畸变,但后来发现这里的空间十分平滑。”
“不,并不是无法观察,而是你们没有掌握到方法,”珊多拉调出了战舰的扫描结果,“一片被否定的地方,最终极的空虚,甚至仅次于无尽虚空。”
宇宙空间本来就是空虚的,但那片球形空间更加虚无:它不但空无一物,甚至连宇宙中到处存在的背景辐射和各种微波都不存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引力扫描都从中中断。
而更糟糕的是,这种遮断在外部无法观察,它表面有一层古怪的叠加空间,任何观测手段都会被扭曲到它的另一端,因此在常规的扫描系统面前,这里就是一片正常的地区,即使普罗托斯人的雷达再先进也看不到这里的真相——因此很多普罗托斯探测队都被这片看不见的深渊吞噬了。
而希灵战舰的扫描系统则不怕这点,它有个传说中的第三视角……
也就是在更高的维度上进行综合观测,我们的雷达将自己的视角设定到战舰周边半光年内每一个坐标上,从每一个维度观察这里,然后将资料比对,绘制出了那片古怪空间的图景。
“它看上去像个……球……”浅浅好奇地看着全息投影上浮现出的巨大物体,却又有些犹豫,然后,随着那片空间在扫描中逐渐清晰明朗,她突然诧异起来,“等等……阿俊,你看它像不像个……太阳?!”
“不是像,这根本就是个太阳!”
珊多拉皱着眉头肯定了浅浅的猜测。
在扫描系统复原出的空间图景上,一个巨大的圆球凌空悬浮在宇宙之中,那就是被泽拉图称为“黑暗圣地”的古怪空间的模样,当拉近距离之后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黑色的球体边缘正在不断浮动喷涌着火一样的东西,有时候那爆发出来的巨大焰火甚至有数千公里之高,由于这个球体呈现出绝对的“黑色”,我们无法看到它迎向这边的一面是否也在燃烧着火焰,但那几乎是不用想就能确定的事情。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它就好像剪纸一样——太阳的剪纸。
一个燃烧的黑色火球,一个黑暗太阳,它吞噬了普罗托斯的探索队伍,吞噬了一艘谢尔纳加的上古飞船,而在更久远的古代,天知道它还吞噬过什么东西,宇宙空间太广大了,一个太阳在这无边的虚空中甚至不如一粒黄豆起眼。
“黑太阳……”泽拉图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些恐惧,“我曾见证过黑暗恒星的诞生……但是现在,我想我终于面对了宇宙中最终极的黑暗和空虚,它才是真正的黑太阳……”
“不,它不空虚,”珊多拉摇摇头,“它只是无法被这个世界描述而已。”
“珊多拉,你知道这种现象?它是怎么产生的?”
尽管听不懂珊多拉和泽拉图一人一句的神神叨叨是什么东西,但我还是明确了一点:珊多拉知道这种黑太阳(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那片诡异的空间是一颗呈现绝对不可观察性的太阳)是怎么回事。
珊多拉轻轻撩开额前一缕飘落的金发,说道:“这种现象相当罕见,但希灵人早已经接触这种东西,黑太阳仅仅是这种现象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也有可能是一颗黑行星,黑种族,或者……黑星系,它们出现的原因很多,当初我们至少发现了一百一十七种导致黑暗存在产生的条件,每一种原因都不是好事。”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是泽拉图目前迫切想知道的,这种存在,空间中的黑暗剪纸,让他感到发自灵魂的不安。
“我只能说它们的共同点:黑暗存在曾经都是正常的东西,这颗黑太阳在很久之前也有可能是一颗正常的恒星,充满灿烂和热情,它甚至也可能孕育过属于自己的生命,不过它的法则被删改了,拙劣的删改。”
“物质为何存在于现实中?你们普罗托斯的科学家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说到一半,珊多拉突然转移了话题。
泽拉图略微一愣,但还是回答道:“因现实存在于物质周围。”
这真是个新奇的论调,原来普罗托斯人的世界观是这样的吗?
“很接近了,”珊多拉赞许地笑了笑,“但还不全面,物质存在于现实,真正的原因是它可以被现实所知晓,被现实所定义,我们和神都将这种……东西称之为:法则的具体化。”
“法则的存在是界定存在与否的唯一依据,它们被用来描述,定义,规定变化和概念,这些东西交织起来形成了存在,就好像虚拟世界中的一系列参数定义了一个虚拟个体一样,那么现在问题出现了:假如这些参数中的一部分被删除掉,会怎么样?”
泽拉图现在已经被这个神奇的理论深深吸引,就连原本一直和他互相保持距离的刀锋女王也凑过来了一些,恩,后者身上还挂着个小泡泡——看来她不得不在稍后开始另外一只骨翼的再生了。
“从现实中消失吗?在它失去了自身的……法则之后?”泽拉图试探着问道,他眼睛中的光芒就好像一个求知的好奇孩子一样闪动着。
“不,它会变成你们面前的这种东西:黑存在。”
“这颗恒星遭遇了世界上能存在的最大的灾难,它本身或许没有任何损伤,但却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法则的完整性,一个无法被描述的存在将被世界排斥,就好像一个无法识别的挂件会在战斗机的信息屏上变成一个问号一样,世界不能理解这个太阳,但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于是自我保护程序启动了,世界划分出一个精确的数据堆栈区,已经无法被描述的错误数据都被驱逐到这里,那颗恒星仍然在独自燃烧,用一种已经无法被任何手段了解的方式燃烧着,而且我们现在看到的黑太阳其实并不是那颗已经再也无法被描述的恒星本身,而是用来保存这个恒星的安全分区,只不过为了理解上的方便,通常这两者都被认为是重合而等值的——这么说你们应该能理解了吧?”
“我当初应该好好考考计算机三级的……”我相当认真的说着,然后在珊多拉张牙舞爪之前赶紧补救,“不过大致上我还是听懂了——那么那片空间是绝对真空?”
珊多拉慢慢摇头,对我露出微笑:“阿俊,‘真空’也是一种概念,那里没有概念的,严格来讲,那里应该叫做‘不可识别’。”
我将视线投向另外一个全息投影系统上,那里显示的是不经任何处理的外太空景象,一片漆黑,空寂荒凉。
黑太阳就在那里,安静地燃烧着,但谁也无法感知它的存在,在可被描述的任何维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