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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我俩都不再开口说话,屋内的气氛沉默而尴尬。
过了半天,子龙才闷闷的开口说道:“若无事,云先告退了。”
我颤抖着双唇,心里好希望他不要走,可是说出口的却是:“将军慢走,我不送了。”
他看了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我行了个礼,便转身而去。
恰巧清风进来,回头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急急忙忙走到我身边说道:“郡主,您怎么这么快就让他走了?”
一滴泪从我眼中滑落,“不让他走又能如何?我和他……疏远得如同陌生人一般。”
清风见我落泪,也慌了神,急忙一边为我试泪一边问:“他可说什么让郡主伤心的话了?”
我摇摇头,“不说话,更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清风叹了一口气,劝道:“郡主别伤心,今后的日子长着呢,奴婢相信总有一天赵将军会明白您的一片真情。”
我点了点头,可是心情却仍旧阴霾的一如阴雨的天空。
到底……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姐妹
自那日子龙哥哥走后,我便再也没有去找过他。一来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二来见面总觉得有些尴尬。可是越不见面却越思念,所以我只好每日里拼命的练武,以排解心中的烦闷。
“清风,”明月端着托盘走进院子,问道:“郡主还不肯休息?”
“是啊,郡主她又是一天不吃不喝,只是没完没了的舞枪,倒像是跟谁赌气似的。”
倒像是跟谁赌气似的?——我跟谁赌气,我才没赌气呢!我心里的一股火顿时撩了起来。可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用力的舞了起来。舞着舞着,我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虽然拼命的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可是眼泪积在眼眶中,一时间,我的眼前已是模糊一片。看着眼前朦胧的景物,我的头脑也变的一片空白。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体,现在舞动着的,不过是我的躯壳而已……
“郡主——”突然,明月的一声惊叫将我的灵魂又拉了回来,眼前也顿时明朗起来。可是当我回过神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朝着兵器架上的一把利刃扑去……突然间,恐惧遍布全身,我慌忙得想要后退,可是此刻我的身体已经是飞了过去,无法控制了……
“通!”重重的一声,我的身体摔在了地上。睁开眼,满地的血迹,然而我的身体却并未如想象般的疼痛难忍。我迷糊着,努力地让自己的头脑能够重新思考。
“明月!”在弄清楚了事情之后,我惊叫着朝明月扑了过去,惊恐的托起她的手臂。
——明月,是明月及时推开了我,我才捡回了一条命!可是明月的手臂却正正好好划在了刀刃上。
“明月,你怎么样?手还能动吗?你动一动让我看看啊。”我盯着她的手臂,伤口处皮肉裂开,很是狰狞。
明月脸色苍白,额头上因疼痛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是她仍旧强笑着安慰我:“郡主莫急,我的伤不碍事……”
我的眼泪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了,泪珠一滴接一滴地落了下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明月却摇摇头,喘匀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郡主,这不怪您。您心里难受,奴婢看得出来,可是……您心里再不痛快,也别拿自己的身子赌气啊……看您成天这么不吃不喝的,奴婢的心里好难受……”
我哭着使劲的点头:“好好好,我吃饭,我吃饭……可是明月,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我……”
她轻轻笑了笑,打断了我的话:“奴婢姐妹的命都是郡主给的,今天奴婢这条胳膊就是废了,也不够报答郡主大恩的。”
我连连摇头:“你别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给你找军中最好的医官来!”
我守在床边,忐忑不安的看着军医为明月包扎伤口。
一时包扎完毕,军医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她怎么样了?”我拉住军医着急的问。
“明月姑娘的手臂无大碍……”
“真的?太好了!”我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明月,心里终于宽慰了些。
“只是……”军医支吾着,看着我的脸色一时不敢言语。
“只是怎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只是……明月姑娘的伤口引发了高烧,这会儿烧得很严重。姑娘的体质本就虚弱,如今又烧得厉害,只怕……”
“怕什么?”我厉喝一声,声音尖厉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军医浑身一抖,“扑通”跪在地上俯首说道:“若熬过了今晚,则可保无事;否则……臣也无能为力了……”
我没有勃然大怒,只是出奇平静的挥了挥手,让他退了出去。然后自己坐到了床边,凝视着沉睡中的明月,“好姐姐,你……千万要挺过来啊!”
清风站在一旁,一边垂泪一边说道:“郡主,您别难过了,姐姐她若真的……也算圆了她报恩的心愿……”
“她不会有事的!”我一字一顿的说着,既是说给清风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半夜,明月忽然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我急忙跑过去,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竟然烫得吓人!
我慌忙叫明月把军医叫来,自己不安的守在床边,紧握着明月的手,浑身不住地颤抖。
不一会,军医来了。检查一番后,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的心顿时如同掉进了腊月的冰窟里,麻木到失去知觉。
“求您……我求您救救她。”我绝望的瘫软在地,眼神涣散。
许是被我的样子吓到,军医慌了手脚,“郡主,您……您别这样,臣……臣再想办法便是。”
我的眼眸顿时亮了起来,“还有办法?”
“嗯。”军医捋了捋胡子,点头说道:“臣听说西南蛮夷之地有一种‘放血’疗法,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是也只是听说而已。臣行医多年,从未见有人用过。而且此法甚伤元气,若用不好,恐怕……适得其反啊。”
“若不用此法,她是不是就没救了?”
军医看了我一眼,垂首一躬,“是。”
“用!”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挤出了这个字。
殷红的血汩汩流到盆里,床上的人苍白得仿佛透明。我咬着牙别过头,不忍看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突然清风哭着跑过来,挥手拂开了军医,挡在明月前面哭喊道:“不要再放血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放姐姐的血了。”
我轻轻走到清风身边,扳过她的肩,柔声说道:“我也不忍心见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啊……”
“这种办法也不见得能救活姐姐!”清风突然冲我咆哮,“我宁愿姐姐安详的死去,也不愿她受这种罪!”
“我也不愿意!可是我们别无他法!”我也激动起来,冲她大声吼叫。
清风一时呆住,直直看着我,目光与我对峙。
我心里虽然酸涩,可是还是上前硬拉起清风。忽然僵住——
她毫不挣扎,就那么任我拽着,可是却在无声的啜泣着,身体随着哭泣而丝丝颤抖。
强烈的愧疚感袭上心头——清风还只是个孩子,却无父无母,只与姐姐相依为命,可如今,连唯一的姐姐也因为我的过错而命悬一线……
“清风,对不起。”我轻拍她的肩膀。
“郡主……”,她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咳……”明月突然咳了一声。
我和清风急忙跑到床边,紧张的盯着她毫无血色的脸。
忽然——她的睫毛有一丝的颤动,慢慢的,慢慢的,她的眼睛一点点睁开,虽然透着疲倦,但在我看来,却明亮得一如天上的星星。
“明月……”我喜极而泣,抓着她的手,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对不起,对不起……”
她嫣然一笑,用微弱的声音说,“郡主,您不要自责。您一直待我和清风如亲姐妹,姐妹之间还用得着道歉吗?”
“嗯,”我一边试泪一边点头,“我们是姐妹,一生一世的好姐妹……”
华容
建安十三年十一月,曹操倾八十万大军与孙刘联军决战于赤壁。
这些日子,军中上下人人紧张,每日里练兵备战,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战争血腥的气味。
我内心虽也恐慌,可是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每日里陪着病榻上的明月说说笑笑。明月的病虽有好转,可始终是伤了元气,需要细心调养,才不会落下病根,所以我每天亲自煎药,然后喂明月喝下去。一开始明月诚惶诚恐,说什么也不敢让我亲自喂她吃药,可是后来在我的坚持下只得作罢,只是每每吃药时,她总会万分紧张,脸色也更加苍白。
“不是说我们是好姐妹吗?可是你怎么还把我当郡主?”我放下勺子,颇有些嗔怪的看着明月不自然的表情。
“不是……”她低垂了眼睫,不敢看我。
“那是什么?”我嬉笑着,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哪不对劲,我始终想不明白。
“郡主,郡主!”清风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军师回来了!”
“什么?军师回来了?”我喜出望外,一下子站起了身,三两步走到清风身边,着急地问,“那军师现在何在?”
“正在军中大帐发号军令呢。”
已经开战了!我心中一时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匆匆嘱咐了清风让她照顾好明月,便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待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大帐时,帐中只剩下兄长和军师。二人谈笑自若,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兄长回头瞥见了我,轻轻皱了皱眉,嗔道:“湘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兄长面皮动了动,终是没有绷住,看着我宠溺地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既来了,就坐下等着庆功宴吧。”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又没我的战功,我庆得什么功?”言罢,我眼珠一转,看着军师笑道:“军师神机妙算,只可惜不能尽人之才。”
“哦?”军师笑着摇了摇羽扇,问道:“亮未尽何人之才?”
我肃然端坐,正色答道:“我!”
兄长“扑哧”一笑,指着我道:“你莫非要披甲上阵不成?”
“有何不可?”我不满地看了看兄长,“我的武艺最近也精进了不少,上阵杀敌绰绰有余!”
兄长见我一脸严肃,全无半点玩笑之意,脸色大变的斥道:“胡闹!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冲锋陷阵?”
我还要争辩,却见军师轻轻挥了挥羽扇,对兄长说道:“主公,小郡主虽为女子,然武艺、气概皆不输男儿,率军打仗亦无不可……”
我面色一喜,刚要上前拜谢,却见军师转头说道:“只是,乌林、彝陵、华容三路已均由赵、张、关三位将军把守,又立了军令状,亮这里实在再无可守之地给郡主了。”
我听闻此言,顿时惊道:“军师派了二哥去守华容道?”
军师微笑颔首。
我急得站起身来:“曹操对二哥有恩。派二哥守此路,必然走了曹操!”
“哎——湘儿,”兄长止住我,说道:“云长已立了军令状,此去必不负所望。”
我急得跺脚:“兄长,二哥外刚而心善,傲上而不忍下,曹操若乞怜告饶,二哥必定心软……如今又立了军令状……哎!”我一甩袖,顾不得兄长训斥,冲出大帐骑马飞奔而去。
此时已是隆冬季节,四周山上草木枯黄,一派萧索景象。我心中隐隐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难道是二哥……慌乱间,我急忙又用劲抽了几下鞭子,让马儿快跑些。转过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