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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父亲是要对我动刑。
我是背着一猫一狗进门的。父亲喝了一声,给我跪下。我知道父亲不会无故发脾气,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袋子里面的小贱和小猫看着父亲。
父亲抬着棍子密密麻麻地打在身上:“你个混蛋,白供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学了,跟你的死外公……龙游水你个老东西,你干什么拉我儿子干这一行……”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落眼泪,好似她对不起父亲一样。父亲骂了半天,把棍子丢在地上,把用了多年高乐高杯子摔倒在地上,叫了两声,跑回屋里面,坐下来接着生闷气。
母亲上前,用湿布给我擦洗伤口,还给小贱和小猫弄了点吃的,笑着说道:“别怪你爸,昨天三叔家里办心事,大家说了些话,你爸听了生闷气,不高兴,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大早就在院子等你回来。”
我一下子站起来:“说了什么?我找他们理论去。”
母亲一拉拉住我:“嘴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堵住不让人家说话不成,没事的儿子,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有些事情该去做就去做的,人啊,总该有个命的,总该有条路走。”
我嗯了一声:“过几天我就去找一个安稳的工作。”
母亲笑道:“怕啥啊,你还年轻。对了,前天下大雨饿时候,有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来找你,说是你朋友的,叫做虫老五。我说你不在家,要不进来躲躲雨吃个饭,他说自己运气不好,在镇上等你。说要是你回家就去镇子上面找他。”
第十八章虫师老五
我假装认识老五:“是老五啊,大老远跑来看我。他是四川的,那边人喜欢戴斗笠穿蓑衣,我之前说要跟他一起做生意的,没想到他放在心上,找上门邀我。”
母亲道:“别怠慢人家,千里来找你别让人家寒心。”
我答应了下来。
母亲看小贱和小猫把东西吃完了,又去厨房拿剩下的饭菜,边走边嘀咕,居然还有人姓虫的,还真是少见。
小贱舔舔下巴沾着的三粒米饭,来来回回舔了三次,才把三粒米饭全部吃进去,贪婪看着母亲的背影,跟我吃了几天,吃了母亲的饭肯定是觉得好吃。
我把东西拿回自己房间放好,背上面还火辣辣地有点痛,父亲打得声音响,其实并不是很痛,谁让我是他儿子,他哪舍得下手。
我到厨房里面填饱了肚子,边吃边想着如何应对到来的虫老五,想着有点怕,难道他就是那个让白悬消失无影无踪的虫师吗?如果真是他,我又该如何保护家里父母的安全?想着问题的时候,不小心把舌头咬住,疼得直掉眼泪。
还是去见一下他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坐下来谈,实在是不行翻脸的话也算是先礼后兵。
我填饱肚子,回到卧室把抽屉里的一把梅花起子装进口袋,看着镜子里面的我,赶紧脱下了长袍,换上牛仔裤和皮夹克,找了一顶帽子,加上从路边摊上买回来的墨镜。
到了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出门,小贱和小猫还在适应新家,我跟它们打了招呼,让它们要听母亲的话。
母亲站在厨房门前问我:“中午带不带朋友一起吃饭?在镇子里吃也挺花钱的。”
我笑道:“要是回来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不打电话就说明在镇上吃了。”母亲应了一声,嘱咐我小心。
村子里面大多数是老弱妇孺,多半我都不认识,一路上也没有几个人可以打招呼。几个老人见我来了,远远地拉着孩子就往家里走。到了出村的路上,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摩的,干脆走过去。
十五分钟的路到了镇上,我到几家旅店去问。
镇子的主街原本就不大,约莫一里地那样长。很快就探听到了虫老五的住所。
到了旅店门口,虫老五刚才楼上下来,蓑衣倒是没有穿了,戴着一顶斗笠,手上还戴着一双黑手套,拎着一个蛇皮袋子,眼睛放光看了我走来。
我喊道:“你是老五?”
虫老五点点头:“我是。这里说话不方便,咱找个地方谈谈。”
我正有此意也是为此而来,随他一起回到房间里面。我提防有暗器一类的,让他先进门。
一打开房门,里面传来一股檀香的味道,虫老五把斗笠摘下来,皮肤白得吓人,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绿色的血管,脸上的白属于那种病态的白,俊朗的脸上有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沧桑。
虫老五开门见山:“我是来和你和解,要是我大哥王汉来了,你死得连头发都剩不下。只要你把虫子还给我们,一切就算了。”
我暗想,虫子都已经被我吃掉,还还个屁,我便问道:“你们之前要弄死我,这笔账怎么算?死掉的白悬又怎么算?难道不算人命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不用偿命吗?你去把你大哥傻王汉叫来,看谁怕谁?”
虫老五好笑地看着我,有点听不明白我的话,呵呵笑道,法治社会,现在是钱的社会,萧棋,上次没弄死你不代表我们弄不死你,再说弄不死你,还可以弄死别人,会让你更加痛不欲生。
我明白他说别人的意思,他说的别人是指我家里的父母双亲。
我看是谈不下去了,站起来瞪着大眼睛骂道:“你要动我父母一根汗毛,别怪我不客气。”随身带着的梅花起子也拿在手上,我接着说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那五条虫子已经被我吃了,炒了一盘肉菜全部通通吃进肚子里面。吐出来是不可能的,赔你个三五百算对得起你。你要是敢威胁我?大不了闹得尽人皆知,让人知道有你们用虫子杀人。”
虫老五气得抖,白色皮肤变得红扑扑的,骂道:“萧棋,我是你祖宗,吃了……你他妈……你大爷……你居然吃了……你不知道它们价值千金吗?……你赔得起吗?你赔得起吗?就是把你自己卖了,也赔不起。”
虫老五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眼看就要发作,我的手紧紧地握着梅花起子。
虫老五若要动手,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得不说,和黄氏打了一架之后,我的胆子是变大了,冷笑道:“你赶紧滚,白悬的事情我当做没发生,我要是报警让人来抓你,你还能跑吗?你们虫师和我外公的恩怨我还不清楚,谁对谁错我也更不清楚,若是我外公错,我自然承担责任,但你们杀人灭口,老子就是不服。”
虫老五的拳头崩豆一样脆响,咬牙咬的咯吱咯吱地作声,我怕他又把虫子叫出来,把梅花起子拿在手上准备随手戳上去,这种起子不是很锋利,但是要戳进大腿肉里面,也够他喝一壶的。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服务员的招呼声,吴所长,你们怎么来了……
虫老五闻了外面的声音,丢下一句狠话:“萧棋,你别太横,我有一百种方法收拾你!”
艹,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我也说过。
话还没说完,虫老五在床上一滚,顺势一带把斗笠夹在腋下瞬间就到了窗户,推开窗户,整个人就跳了下去,我快步跟着到了窗户口。
刺刺地一声,飞上一条青蛇就要朝我咬来,我眼疾手快往后一躲,伸手就把青蛇抓住,在半空之中抖动了两下,把蛇身上骨头给抖散让它不能咬人,随即往门口扔出。
事有凑巧,房门被猛烈的撞击一下撞开了,吴振带着人冲了进来。
而青蛇正好落在吴振的脸上,吓得那孙子往后一躲,青蛇在他脸上滚了几下,落在地上不能爬动,骨头已经彻底抖散落在地上短时间内动不了。
我趴在窗户上望去,只见虫老五已经下到楼下跑到马路上,跳上了一辆运货的大货车,呼啸绝尘而去消失在国道上。吴振摆脱了青蛇,也跟了上前,站在窗口,骂道,狗日的让他跑了。然后对我说道,萧棋,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我也不知道吴振怎么也来凑热闹。我说道,他和白悬的死有关联,是他约我来的,你们是怎么来的?
吴振用卫生纸擦脸,刚才的青蛇落到脸上,现在有点痒痒的感觉,边擦边说道:“白悬在家中留了一封信,说有一个戴斗笠的人给了他十万块钱,如果他死了就是戴斗笠的人动的手。”
我正想说十万块可能是要我的命,拿回五只虫子的,刚要开口,发现吴振的脸慢慢变青变肿,肿的跟西瓜皮一样,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吴所长,你改行卖西瓜了吗?”
吴振好笑道:“萧棋你还真幽默,我买什么西瓜啊?我抓捕犯人的警察叔叔,等下你帮忙回忆一下虫老五的相貌特征,到时候发到网上追捕。”我说:“吴所长,你还是先找个镜子照一下吧,让你的下属先不要乱动房间里面的东西,青蛇我来抓。”
吴振呵呵笑了两声,再也笑不下去,西瓜越长越大脖子也变青了。看着镜子里面,吴振有点不明白地说道:“哎呀,谁拿西瓜把我脸挡住了?”等明白自己的脸变成西瓜的时候,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萧大师你要救我。
我扶起吴振:“你先把脑袋给套住吧,别把小孩吓到了,我再想办法救你。”
吴振找了一个黑色装垃圾的垃圾袋抠出四个洞,露出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和一个鼻子。让人把房门守着,不要进去也不要让人进来。我把地上骨头抖散的小青蛇也装在塑料袋里面,领着吴振出了旅店门口。
店老板一看,黑头罩那人身形不是所长吗,怎么跟电视里面一样,还自己戴上黑头套,还真是奇怪了,跑旅店来自己抓自己吗?
店老板问道,吴所长中午要不要吃饭?我给安排一桌。
冷老板全名冷诠龙,是外地过来镇上面,老婆是我们镇上的人,两人在东莞打工认识的,后来赚了钱就回镇上开了一家小旅馆,一楼的大厅腾出来办酒宴作饭馆。
吴振心想自己顶个西瓜还吃个屁,打着官腔说道:“冷哥,你什么话啊,我吴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占群众的一点便宜,时刻谨记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有什么理由让你安排饭桌呢?你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吗?”
冷诠龙呵呵笑了两声,赞道:“吴所长高风亮节乃是当代的道德楷模,下次有机会一定要跟吴镇长学习学习,好增强我自己的修养,跟得上时代步伐才好。”
吴振点点头说这样才对,跟我一起出了店门。冷老板的五岁小女儿跑了出来,颠着小屁股走到冷老板面前,托着晒帮子眉头紧蹙眼睛迷糊想着事。
冷老板关爱地摸摸小女儿的脑袋瓜,小声好奇地问道,小公主,怎么今天不高兴了,今天不用上学还不高兴啊?
小女儿眼珠子眨动很快,爸,我看到一个人顶着个大西瓜再走路,一个人脑袋瓜怎么能顶着个大西瓜?
冷诠龙心想女儿一定是看了动画片胡思乱想,笑道,下次你见到西瓜人,你自己问问就是了,爸爸也不知道。
上了警车,我开车,吴振坐在副驾驶上。
吴振嘱咐我不要回所里面,还是到他家里。我心中好笑,你还真是喜欢面子,我按照吴振的指引开车到了他家里。门口系着两只大狼狗,恶犬见了我吠个不停。
院子里面贴上了上好的大理石,两个花坛种上了铁树,三层小楼装潢精致,小家别院盖下来怕是耗费不少钱。
吴振见我忌惮两条狼狗,飞上前连踢两脚,骂道,给我老实一点。
吴振老婆苗晴花飞快地跑了出来,不是说有案子吗,怎么戴头套自己回来。
吴振喝道:“女人家管那么多干什么,给师父倒茶,要上好的普洱。”
我说先别急着喝茶,向嫂子要了一个罐头瓶和一瓶陈年老醋。苗晴花没有多说就把东西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