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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声叫道:“那是甚么鬼地方?”
达宝道:“很遥远,也很难到达,但你们一定要来,那地方在巴西中部,要穿过一些原始森林,和不少印第安人的村落,如果你们不肯来,那也就算了。”
我放凶声音:“哼,达宝,你们的秘密 ”
达宝又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头:“你或许已知道了大部分事实,但是你必须明白,这并不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恐吓我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道:“没有用?不然,你会打电话给我们?”
达宝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你真的一点也不明白,我们完全是两类人 ”
我“啊哈”一声:“讲对了,我体内没有叶绿素,也不怕做石灰水试验。”
白素一听我这样说,忙在我耳际低声道:“卫,别这样说!”
达宝在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才道:“我个人绝不主张和你见面,反正,不论你怎样公布你的发现,不会有人相信你,你自己想想,谁会相信你发现了第二种人?”
我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是的,就算我知道了第二种人的全部秘密,公布出
来,有谁会相信?那也就是说,我的威胁,事实上全无作用。
而在这样的情形下,达宝还和我们联络,那可知他没有甚么恶意。
一时之间,我不禁讲不出话来。
达宝的声音又响起:“我个人的主张是完全不理会你,但是表决的结果,大多数人,表示愿意和你谈谈,卫先生,如果你想见我们,那就请你停止无聊的威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来。”
白素沉声道:“在那里,你们全体和我们见面?”
达宝却没有再回答,只是闷哼了一声! 而且,立刻挂上了电话。我忙按下掣,接总机,追问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当总机告诉我,电话是从酒店的一间房间打出来之际,我几乎撞倒了四五个人,冲回酒店,上电梯,奔到那房间门前,看到房门大开著,服务生正在收拾房间,达宝已经不在了。
在我颓然之际,白素也来了,她望著我,带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摇著头。
我知道她是在嘲弄我这种愚鲁的动作,只好自嘲道:“我希望能够追到他。”
我一面说,一面还挥著手,白素道:“你忘了,就算你和他面对面,他要走,也有他的本事。”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们似乎有特快消失的本领。看来,如果要对他们这种第二种人了解更多的话,只好到那个叫帕拉塔卡的鬼地方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地图,地图上有详细的行进路线,还有几行注解,建议我们,多带些通过原始森林所应有的装备。
我和白素都知道,达宝曾说到那地方去,要“经过一些原始森林”,转来轻描淡写,其中可能包括了不知多少凶险。
所以,对于达宝的提议,我们不敢轻视,花了两天时间准备,然后出发。
我和白素,对于南美洲的森林,并不陌生,曾经进入过好多次,可是每一次所经的地方都不同,遭遇自然也不尽相同。
不过,描叙在路上的经过,没有多大意义。帕拉塔卡是一个小地方,经过的原始森林也不是“一些” 而是延绵几百公里。
当我们历尽艰险,终于到了帕拉塔卡,大有恍若隔世之感。那小镇市聚居的全是印第安人,我们一到,就有一个穿著当地传统服装的妇人,向我们迎了上来:“达宝先生说,你们前五天就该到了。”
我闷哼了一声:“有了一点意外,耽搁了一些时间。”
我轻描淡写的“小意外”,包括我和白素两人,双双踏进了一个泥沼之中,若不是恰好伸手所及处,有一根枯藤的话,早已没顶,和那天晚上,被一群食肉蝇包围,差点成了两副白骨等等事情在内。
那妇人又道:“请穿过镇市,向前走,你会看到一道河,他在河边等你。”
我“哦”地一声,那妇人上下打量我和白素两人:“千万别在河里洗澡!”
她大概是看到我们两人太肮脏了,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警告来。
当然,我知道她的警告不是虚言恫吓,那河中,多半有著牙齿锋利之极的吃人鱼。
那妇人说完,自顾自走了开去。我苦笑道:“看来,他们聚居的地方,还要更荒僻。”
白素道:“当然是。”
我摇著头:“他们的人数不会少,怎么能住在地球上不被人发现?”
白素忽然笑了起来,我瞪著她,她道:“你的话,使我想起了一个暴发户,买了高倍数的望远镜,想著月球上的太空人的故事。”
我闷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好笑。”
过了小镇,又穿过了一片田野,前面可以看到高叠的山峰,峰顶还积著皑皑的白雪,不多久,便到了河边,一到河边,就看到草丛之中,一艘独木舟驶了出来。
那艘船的外形看来像独木舟,但是它分明装有极先进的动力设备,我们也看到,在船尾操纵船前进的那个人,一头金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眼就看出,那人正是达宝。
船迅速傍岸,达宝向我们作了一个手势,我和白素轻轻跃上了船,达宝向我们微笑,我想起那十多天来的经历,心中不禁有气:“你倒回来得很快。”
达宝的笑容十分可爱:“别忘了我们的遗传之中,有一半是植物,通过原始森林,总比你们容易些。”
我哼了一声:“对,食肉蝇不会啃吃木头。”
达宝居然极具幽默感:“对,我们的肉,纤维粗而硬,不好吃。”
我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船急速地向前驶出,阳光灿烂,我目不转睛地望著达宝,打量著他,想在外形上,看出他和我们有甚么不同。但是看来看去,他也是一个英俊的金发欧洲人,一点也没有甚么不同。
达宝显然也看到我在打量他:“外形上,我们没有任何不同。”
我摊开手:“可是内在,我们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达宝道:“是的,内在完全不同,包括生理组织和思想形态。”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指著他的胸口:“你们……没有心脏?”
达宝笑道:“当然有。”
我道:“那么 ”
达宝道:“我们的外形,和你们一样,全是为了适应地球的生活环境,亿万年进化而来的。地球上的生活环境既然如此,自然不会有变化。就像是每一个肥皂泡,都是圆的一样,因为在空气的压力和肥皂泡的表面张力两大因素影响之下,肥皂泡不可能是方形或三角形的。”我明自肥皂泡一定是圆形的道理,达宝这样说,倒十分恰当地说明了环境和生物外形的深切关系。
白素道:“可是你刚才提到内部的生理组织 ”
达宝道:“最根本的组织是细胞,我们的细胞,和你们的细胞不同,具有动物和植物的双重特徵,但由众多细炮组成的器官,外形一样。”
我“哦”地一声:“就像是一艘船,用木头造,或用玻璃纤维来造,外形一样,但是材料不同。”
达宝笑了一下:“很恰当的比喻。”
我又道:“可是思想形态方面的不同 ”
达宝在见到我们之后,一直笑容可掬的,可是这时,一听得我提起这个问题来,他就现出了一阵苦涩的神色来,好一会,才道:“这个问题,我现在向你解释,你也难以明白 ”
他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才又道:“等你到了目的地之后再说如何?”
我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达宝一露面,就表现得十分诚恳,我实在没有道理去逼他,是以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我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一个问题他暂时不想回答,第二个问题早已冲口而出:“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著化身?”
达宝“哈哈”笑了起来:“这是我们繁殖的方法,本来你们对这种繁殖法是一无所知的,但终于有人研究出来了,单相博士就是你们之中杰出的人物之一,还有美国的胡高博士 ”
白素“啊”地一声:“无性繁殖法!”
达宝道:“是。首先你们发现的,是植物无性繁殖法,如今,已进步到动物的无性繁殖法,培养一颗细胞,可以达到出现另一个完整、复杂生命的目的。”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各自吸了一口气。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同时想起达宝温室中那些“怪植物”来。
我性急,先问道:“在你的温室中,有一个苗圃,里面有四棵 ”
达宝纠正我的话:“是四个,不是四棵。”
我再吸了一口气,想问甚么,但是由于心中的骇异太甚,竟至于问不出口来。
达宝道:“那是取自我身上单一的细胞,培育了四个月之后的情形。”
我失声叫了起来:“天,他们……他们……不是植物,是婴儿!”
达宝低叹了一声:“你对于生命的界限,还是分得太清楚,植物和婴儿,一样是生命,我早已对你说过,你总是不明白。”
我不由自主在冒著汗,伸手抹了一下:“那么,我摘下了其中的一块来 ”
达宝道:“那个生命,被我毁灭了,事实上,我因为急于离去,三个生命全被我毁灭了,你倒大可不必内咎。”
我像是呻吟一样:“天,可是他们……有根,在泥土中,他们……”
我一面说,一面不由自主,向达宝的双脚之下望去,看看他的脚下,是不是也长著根。
达宝看到我的古怪神情和动作,“哈哈”大笑起来:“在胚胎的发育过程中,早期,我们的胚胎,有著明显的植物性。这就像你们的胚胎,早期有尾巴,几个月之后就消失了一样,你想在我脚下找根,就像我想在你身后找尾巴一样,当然只好失望。”
我勉强笑了一下,我的心中,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完全是另外一种生命形式,这是令人的思绪极度紊乱的一件事。
白素皱著眉:“人 我们这种人的繁殖方式,是产生一个或多个完全不同的人,外形和思想方面,上一代和下一代之间,或者有点相同,但决不会完全一样。你们的上一代和下一代的外形是完全一样的,思想方法 ”
达宝望著船尾溅起的水花:“这个问题,牵涉的范围很广,和卫先生刚才那问题一样,我想还是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向你们解释的好。”
我不知道为甚么,白素显然也不知道,何以一接触到思想这一方面的事,达宝便不愿立即回答。我只好又问道:“你们消失,何以如此快?我明明听见你们早半分钟还在交谈,忽然之间就失去踪影,你们消失用甚么方法 ”
达宝笑著,道:“根本没有消失,那是一种伪装的本领,我们就在灌木丛之前,蹲著,看起来和灌木一样 ”
我大声道:“不可能,人装得再像,也不会像树 ”
可是我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下来。那种说法,只是对我们而言,他们不同,他们有一半是植物,我见过在温室之中,他们杂在植物之中,就像是植物一样的情景,甚至连颜色都像。
一想到这里,我只好叹了一声,不再说下去。
这时,小船已转入一条支流,离山很远了,那支流是一条山溪,水流十分湍急,小船逆水而上,速度一点也不减低。
我向前看去,巍峨的山峰,就在眼前,小船分明要循著这道山溪,直向山中驶去。我道:“你们一直聚居在这样隐蔽的地方?”
达宝道:“是的,自从我们失败,而且知道没有胜利的机会,就一直这样。”
我听得大惑不解:“失败?甚么失败?”
达宝盯著我,好一会,才道:“你总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