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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向一个高级警官作了一个手势。
那高级警官立时向前走来,手上拿著一个文件夹,处长道:“这是他的遗书,我希望你看一下。”
我心头的疑惑更甚,可是在我自那高级警官手中接过文件夹,打开来,看到了祁士域的遗书,并将之看完之后,我心中的疑惑,简直已到了顶点。
以下,就是祁士域的遗书:“我,祁士域,现在决定自杀。我的死亡,绝对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与任何人没有关系。我自杀,因为我实在无法洗清我自己协助马基机长逃亡的嫌疑。
“我曾详细计画,将马基机长自拘留所中救出,避免他在法庭上受审。他是我的好朋友,这次飞机失事,众口一词,都一致认为是他的责任,而他又全然不对自己进行辩护,采取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态度。这使我可以肯定,这次飞机失事,一定另有隐情,我想先避免他受审,然后才慢慢寻求事实的真相。
“在我计画期间,我曾和很多人接触过,他们全是一些相当成功的罪犯,他们都一致认为,要救马基机长出来是十分容易的事……
“我也曾将自己的计画,向卫斯理透露过。我明知这样做的结果,会引致我触犯法律,但是我坚信马基机长无辜,为了救援一个无辜的朋友,我自己就算因之犯法,也算值得。
“可是意外的是,我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马基机长突然在一批人的帮助下,自拘留所逃脱了!
“马基机长逃亡一事,任何人都会想到,那是我做的,我绝想不出有任何方法,可以使人相信我清白。我计画了要做这样的事,但是我并没有做。我将因为没有做的事而受审,身败名裂。
“我不知道谁救了马基机长,我罚誓,以我的死亡罚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得了马基机长离开了拘留所的消息之后,我就知道我除了自杀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愿马基机长能够有机会为他自己辩护,我已经不需要辩护了,因为我的死亡,证明了我清白。”
祁士域的遗书,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充满了极度的疑惑。
由于我心中乱成了一片,是以当我再抬起头来时,接触到了处长的眼光时,我只是说:“不是祁土域,那么是谁呢?”
处长苦笑了一下,向我指了一指。
我苦涩地笑了起来:“不是我!”在讲了这一句话之后。略顿了一顿,又道:“是不是我也要自杀,你们才相信?”
处长也苦笑了起来:“不是耶士域,那么,是谁将马基自拘留所弄走的?”
白素又将祁士域的遗书看了一遍:“这是他的笔迹?”
一个高级警官道:“是,经过两个专家的鉴定。”
白素皱著眉:“其实,他大可不必自杀,他可以辩白。”
另一个高级警官道:“警方高级心理专家认为,这些日子,祁土域先生心理上的负担和压力早就超越了他所能负担的程度,忽然之间又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打击令得他更无法承受,所以他只好在死亡中解放他自己。”
白素“嗯”地一声:“怪极了,除了祁士域想救马基之外,还有甚么人想救他?”
处长摊了摊手:“没有任何资料。而且,马基离开了拘留所之后,也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我向处长望去:“现在祁士域已证明清白,我是不是也自由了?”
处长侧头想了一想:“理论上可以 ”
我有点沉不住气,大声道:“可以就是可以,甚么叫理论上可以?”
处长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稍安毋躁,他又想了一想:“我私人希望你暂时不要离开,帮助我们,继续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你看是不是可以?”
处长的话说得十分委婉,我不禁失笑:“我一直在调查。”
处长离开椅子走了几步:“我做了将近三十年警察,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案子,可是再也没有一桩,比这件案子更莫名其妙的了。”
我叹了一声:“是的,整件事,从飞机失事,到马基逃亡,祁士域自杀,究竟是一件甚么性质的案子,也弄不清楚。”
我这样说,自然只是说出了表面上的情形。实际上,牵涉在这件事情中的许多怪事,更是绝对无法解释的怪异。
我没有向处长说及那些怪异的事,例如白辽士的“化身”,等等。因为我知道一个有经验的警务人员,不会接受这种怪异的事实。
处长望了我一下:“多谢你肯继续调查这件事,我仍会尽一切力量将马基机长找出来 ”
处长讲到这里,白素突然插口道:“请问,如果马基机长就此不再出现呢?”
处长呆了一呆:“我不明白 ”
白素道:“我的意思是,如果马基从此不再出现,那么,航机失事,一定全由他来负责了?”
处长道:“那当然是,所有人的证供,全证明他措施失当,引致失事。”
白素喃喃地道:“所谓‘所有人’,其实不过是四个人。”
处长显然不明白白素在说甚么,瞪大了眼睛。白素也不作进一步的解释,只是道:“没有甚么,希望马基能够早日出现。”
处长神情苦涩,虽然他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在使马基出现,但是却一点结果也没有。他无意义地挥著手,向我告辞离去。
在他走了之后,我打开房门看了看,发现走廊上留下来监视我们的便衣人员,也已经撤退了。
我回到房中,看到白素在支颐沉思,她的这种神态十分美丽,我走过去,轻轻地在她的颊边亲了一下。白素转过脸来:“你看是谁弄走了马基?”
我皱了皱眉:“我想不出来。”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一定有动机:祁士域要救马基,动机是相信马基无辜。祁士域不想马基在不替自己辩护的情形下受审,希望马基在离开拘留所之后,会说些甚么,替自己辩护。”
我用心听著,点了点头。白素接著又道:“相反地 ”
我心中陡地一动:“是啊,相反地,如果另外有人,怕马基机长为自己辩护,说出了航机失事时的真正情形,对他们不利。那样,这批人也就有理由,使马基离开拘留所,不再出现。”
白素道:“我正是这样想。”
我心中又陡地一惊:“这样看来,马基一定已经……已经凶多吉少了。”
白素摇头道:“那倒不见得。如果要杀马基,大可以派人进去,在拘留所中下手,不必大费周章将他自拘留所中劫走。”
白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她的分析,却只有使事情看来,更陷进了谜团。
我大踏步来回踱了几步:“我们先将事情总结一下。”
白素点头,表示同意,我取过了信笺来,飞快地写著,道:“第一,航机神秘失事,当事人五个,四个为一方,马基是另一方。”
白素道:“是,到如今为止,航机失事的经过,全是一方面的供词。”
我接上去道:“作出这一方面供词的四个人,有许多怪异的行径和共通的遭遇、习惯等等。”
白素笑道:“你这样用字,可以去写政府文告。”
我正色道:“别打岔。航机失事之后,马基的态度怪异,也始终未为自己辩护。”
我说到这里,白素陡地站了起来,她站了起来之后,神情一片迷茫。看她的情形,像是在刹那间,想到了一些甚么极其重大的关键问题,可是灵光一闪,却还没有抓住具体的细节。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当然最好是由著她去作进一步的思索,别去打扰她。
所以,我只是看著她,一声也不出。
过了足有一分钟之久,白素才陡地吸了一口气:“祁士域因为觉得无法洗脱嫌疑,所以自杀。”
我不明白何以白素忽然会说出了这样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话来,我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她的说法,白素又道:“人的心理差不多,对于一件看来全然没有希望的事,大多数人,会放弃。自杀,是放弃的一种方式,不出声替自己辩护,也是方式之一。”
我开始有点明白白素的意思了。
白素挥著手:“祁士域用了自杀的方式,马基用了后一方式。”
我也捕捉到了白素想要表达的中心。
我道:“是,祁士域在自杀前,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的清白。”
白素道:“不错,马基难道不想为自己辩护?只不过他觉得没有希望。可是再没有希望,他总会在他的话中作多少透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白素道:“所以,我们要详细研究马基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讲到这里,盯著我:“我没有见过马基,你见过他,而且,曾和他作过详细的谈话。”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和他交谈,他根本没有说甚么。”
白素斩钉断铁地道:“他一定说过甚么的。”
我道:“他当然说了一些话,但是那些话,听来却全然是没有意义的。我已经向你全部复述过。”
白素的眉心打著结,来回又走了几步:“乍一听,像是没有意义,但是照如今事情的发展来看,每一句话都有深意。”
我有点不服气,道:“例如 ”
白素道:“例如他曾一再问:‘他们说甚么?’是不是?‘他们’,当然是指白辽士他们。”
我点头。
白素道:“这表示,马基明知四个人一定会作不利于他的供词,但是他却不知道内容。这证明马基知道事实经过不会有人相信。只好听凭四人诬陷。”
我想了一想,慎重地道:“可以这样假设。”
白素的神情,看来变得兴奋,她又道:“还有,他说了:‘你们根本不明白!’这证明他心中有许多话要说,也证明了白辽士等四人说的全是谎话。他还说:‘甚么也没有看到。’可知事实的经过,和四人的口供,全然不同。”
我道:“好了,他还曾说:‘他们不是人’,这应该是一句很重要的话,请问,那作何解释?”
白素激动起来:“这句话,根本不必作任何解释:他们不是人,就是:他们不是人。”
我也有点激动:“他们不是人,是甚么?”
白素苦笑道:“又回到老问题上,我不知道他们是甚么。”
我叹了一声:“我们现实一点,好不好?他们明明是人。”
白素好一会不出声。在这一段时间中,我也迅速地转著念。白素的分析极有理,马基虽然没有说甚么,可是他的每一句话,一定都有著极其深刻的含意。
然而,“他们不是人”,究竟是甚么意思呢?
白辽士、文斯、连能、达宝四个,明明是人。
我想了半晌,没有结论,只好去想另外一些事:“照你的理论,将马基从拘留所弄出来,可能是他们四个人?”
白素道:“是的,令得马基永远不能说出真相,他们的证供,就会变成事实。”
我道:“我们见过白辽士和连能,你也看到过文斯的住所,还有达宝 ”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甚么。
当晚的讨论,就到此为止,我相信白素和我一样,还是未曾捕捉到问题的核心,还是被许多谜团所包围。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驾车出发到达宝的住所去。中午时分,我们已经过了一个小镇,在小镇的尽头处,转进了一条弯路。
弯路口,是一家中学,中学旁有一个加油站。我们的车子在油站加油时,恰好中学放学,一大群学生,蹦跳著、叫嚷著,自学校的建筑物中,奔了出来,充满了光明和欢乐。
我们看著油站的职员加油,大约这里很少有东方人到,所以有几个学生,围上来看我们,渐渐,围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