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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俯伏着的女人一眼。在她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这个女人的存在。或者说,这个女人的存在,和地上的灰尘没什么不同。
毕修感到窒息。地底大厅的空间虽然辽阔,但是他却感到极为逼仄窒息。
李正紧握着江兰若的手,突然感到江兰若的手来回扭动,似乎打算从他的手里挣脱。李正赶紧攥紧了一点。毕修也看出江兰若有了新的状况。他走过去,对江兰若说道:“兰若,你要紧紧跟着我们,听话,不能在这个地方乱跑。“
江兰若抬起眼皮,一双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我在找那个声音啊。“
毕修说道:“声音?你说刚才那个只有你才听到的声音吗?“
江兰若露出几乎快哭的样子:“是啊。刚才我们停留在上面的时候,我听到那些根须中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我,在哭。我好难过啊。那个声音,我很熟悉很熟悉的。“
毕修指着地上的女人问道:“那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啊。兰若,你忘记了,你是她的一部分啊。你是神木的分体!“
江兰若稚气地摇摇头,说道:“不。我妈妈不是这个样子。她又老又丑,这么怪的模样,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我要去找那个从小带我长大的妈妈!“她尖声喊了起来,显然暴躁已极。
毕修被她的尖利的喊声震得耳膜疼痛,他捂着耳朵,等着江兰若的尖叫声过去,才又说道:“蓝若,难道你忘记了,你以前在木仙祠上面时,从闭路电视里看到的那个女人么?你仔细看清楚,这就是原来那个年轻的女人啊。“
☆、诡异重逢(2)
江兰若痴呆似的看了毕修一会儿,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脸色煞白的李正。李正对江兰若点点头。毕修看见,李正在哭。江兰若才低头看着地上伏着的,生不如死的女人。江兰若痴呆般地说道:“是吗?真的是她吗?为什么……她跟我记得的样子,真的一点都不一样啊!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毕修听江兰若如此说道,心里惊恐更深。他想,难道我毕修竟然会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吗?虽然已经无数次想过,追踪白骨庙会遭遇什么下场,但当死亡真的就面对面对他冷笑时,毕修依旧骨髓寒冷,魂不附体。
毕修没见过年轻时候,江长有的漂亮老婆,但是既然在上千人的大厂有第一美人之称,必然有出众之处,绝对不会是个无盐嫫母。
也就在十几个钟头之前,他还在电视里看到过树根下压着的女人。那时候,她虽然不成人样,但依旧保持着年轻女人美妙的外形。
而现在……她基本上已经被背负着的巨树给吮吸干瘪,只剩下一个皮囊了。
也就是说——
这棵树在吮吸她!
她快完蛋了!
毕修感到这中间必然有个联系。
庞建贵病势垂危。
邪梦镇面临覆灭。
巨树即将死亡。
巨树下的女人面临衰老。
这一切现象,都是在太巧合了。
毕修不相信巧合太多。他相信,这些现象既然同时出现,必定是说明同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绝对不是邪梦镇消失那么简单!
毕修脑子里混乱如麻,无论如何也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江兰若和母亲相见不相识。即将死去的母亲,看着面前跟自己酷肖的女儿,却不相信那是她的亲骨肉。
任是多么坚强的心,在地底被一动不动地□□十五年,她也会精神失常的!
毕修无法想象,这个会恋爱,会生育,曾经度过十年幸福平静的生活的女人,是中如何在地底下依靠回忆,来挨过这天谴般地每一分钟的。
如果不躲进回忆里,这种地底的生活,她是熬不下去的。
结果她就永远留在了回忆里。
对于她来说,那是她最美好的梦。
她宁可相信梦境是现实,而否定自己身处的真实现实。
所以,她不理解,她的女儿,已经长大成人了。
正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毕修想了一下,蹲下身来问道:“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女人看了毕修一眼,却说了一句毕修万万没想到的话。
“我很美吗?“
毕修愣住了。
这个女人的样子,跟美丽,扯不上任何关系。
不过他立刻认真地回答:“嗯。当然。您是红光厂的第一美人。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女人得意地笑了:“好好。很久没人承认我是第一美人了。只有我老公江长有会看着我发呆。哦不,每个见到我的男人,都会看着我发呆,就连——那个庞厂长也不例外!“
毕修脊背上起了一层寒栗。
女人转了一下眼珠,又说道:“可是我可不是不正经的女人。唉,我就想带着闺女,跟着老江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再看着兰兰嫁给李师傅家那个小子,我也就知足了。“
李正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他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当然,毕修知道,他老爸已经过世了。
☆、美人的回忆(1)
李正瞪着眼睛,却说不出话。他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当然,毕修知道,他老爸已经过世了。
毕修心想,事不宜迟,赶紧顺势套出以往的真相才是正经。他笑着说道:“那,我就称呼您‘美人’好了。‘美人’,你当年是去做什么事的,遇到了江先生?“说完,他抬头看了李正一眼。
‘美人’怔怔地思索了一会儿,哀戚地说道:“我是从小,就跟着一群人在一起。我似乎听说,我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拐带的‘童女’。我的作用,就是供奉我脊背上这棵神木。但是后来,我长大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所谓的供奉,就是把我活埋在这个地方。“
毕修低声问道:“是谁告诉你要把你活埋的?“女人幽幽地说道:“是一个男的,他姓王。他似乎是那些人的头领。”毕修不再追问。王先生的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岁,而江兰若的母亲起码也该有四十岁了。这中间必然有一种奇怪的作用。
美人有点怀念地说道:“虽然他对我非常不客气,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邪梦镇上,唯一一个让我忘不了的人!后来,邪梦镇举行仪式,仪式之后,我就要被活埋在这里。那一次,很奇怪的,有一个跟镇民们完全不同的人,他通过废墟街,走进了邪梦镇!他显然不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邪梦镇究竟在干什么!可是,王先生对我说,如果我不想当一具死尸被埋在地下,就跟着那个外乡人走吧!”
毕修突然想起来,当庞建贵到达邪梦镇的时候,神木还只是一棵树苗。木仙祠也早就香火断绝很久了。
美人又说道:“我从来没见过王先生那样的表情。为了对得起他,我也必须逃跑一次试试。于是我就救下了江长有,以后就和江长有结婚了。这十年时光,我过得很平静,很幸福……”她露出笑容。
如此说来——
美人实际上救了迷路的江长有。
如果当时美人不救下江长有,江长有势必当场被处死,或者成为邪梦镇的食物。
但是美人到底也没能真的救下江长有。
江长有不过是多活了十年。十年一梦。
一切在开始本来要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眼下,就值剩下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了。
“‘美人’,您过得这么幸福。可是您在出事的那天,怎么会出现在于师傅和刘师傅的家里呢?你一定知道了吧,他们两人都死在你面前。”
“是的。我跟他们再熟悉不过。所以我到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很自然就给我打开了门,请我做客。但是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就自杀了?而且于师傅还杀死了自己的老婆?我当时亲眼看着他象杀猪似的割开了他妻子的喉咙放血,然后把头颅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我实在不懂,可是我更奇怪的是,当时看着那个场面,我一点也不怕。真奇怪,也许,是我在邪梦镇长大的缘故。”
毕修没想到,即使找到了美人自己,也无法解开当年于、刘两家的灭门之谜。但是,很显然,刘大德把江家当做了仇人。难道刘大德竟然知道点什么么?
☆、美人的回忆(2)
难道刘大德竟然知道点什么么?
可惜,刘大德眼下,也已经成了一个行尸走肉。难道谜底究竟是一个谜了?
“江先生和李先生,当时都在医院里陪着你,你昏迷不醒,但是医生也找不出病因。同时你又在于、刘两家出现。你是如何做到的?“
“同时?“轮到美人惊讶了,“这绝无可能!我只会在一个地方出现!没人能真的分身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而且我也没什么孪生姐妹。”
毕修再次感到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离开医院的?”
“离开医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早就离开医院,在厂区里到处转悠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想离开工厂的时候,根本没一个人阻拦我!”
“可是,江先生却吓疯了!”毕修有点急躁。这个美人,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无所知,和江兰若如出一辙。
“吓疯了!”美人比毕修更惊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是谁吓的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根本没见过他回家!”
毕修头晕目眩,忍耐着又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会回到邪梦镇呢?”
“我觉得,我和老江一起度过了十年的幸福光阴,本来我是永远都不想走的。可是那个夜晚,我突然感到有人在喊我。我无法拒绝,就跟随着那个喊我的声音来了!但是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再也回不了家了,再也看不到老公和女儿了。我的女儿,那天我记得老公是把她寄托在李师傅家里,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女人哀哀地哭泣起来。毕修感到,自己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邪梦镇里,发生的一切巧合事件之间的联系。
如果能挽救邪梦镇——毕修对未来,并没有太多的乐观。他不认为庞建贵会信守诺言放自己三人一条生路。不,庞建贵绝不是一个迂腐的人。而且他有太多的理由让毕修和李正永远闭嘴。
但是——
必须先考虑眼前的危机,然后再想如何去对付庞建贵!
毕修问道:“‘美人’,那么您这些日子里以来,有什么和以往的感觉不同呢?“他斟酌用词,没告诉“美人”其实已经距离骷髅不远了。
美人想了想,说道:“我一直都被压在这棵树的下面。我能感受到这棵树的生机。可是最近一段日子,我觉得,这棵树的生机一天不如一天了!因为它的生机衰退,我也每天都感到疲累,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
毕修心想,你的样子也衰老的可怕。幸亏这个地方没有镜子。
但是他还是没说出来。
他说道:“‘美人’,我在地面上时,听他们说,只要把这位女士——”他一指江兰若,“这位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士,代替你活埋在这棵树的根下,神木就会继续延续生机!所以,我们才带着这位女士来到您这里!”
美人睁开眼睛,努力地看着面前的江兰若,喃喃自语:“对,这不是我自己吗?”
毕修突然感到一股寒气。
☆、李正发疯(1)
毕修突然感到一股寒气。
美人说道:“这就是我啊。难道我是在照镜子?”
毕修突然醒悟,那些人为什么要活埋江兰若了。也许美人的错觉其实没错:江兰若就是年轻的美人。用一个年轻的躯体代替衰朽的美人做树根,自然可能让神木延续一刻生命。
美人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