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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当时搜查之严密,而庞建贵又是全省知名人物,漏网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而最稀奇的是,事后多年,警方暗中监视庞建贵的家属,发现无论是电话还是信件,庞建贵竟从来没有和任何一名亲友,包括他年老的父母和年幼的儿子联系过一次。由此,警方最后确认:庞建贵确实已经不在人间。这是警方手里掌握的资料。
事实上,十五年前,那次遍布全市以及附近几十个县乡的大缉捕,确实把庞建贵吓破了胆。他昏了头,他自己知道,金额太大,背后又有牵扯,难逃一死。他在暗处窥测,很快认定各个路线都有□□在对离开XC市的车辆和行人进行检查。他明白,他恐怕是逃不掉了。不过兔子临死还跳三跳呢,这庞建贵一心要避开□□的搜查,在公路上自己开着一量顺来的的士,渐渐离开大路,转走小路,到最后为女权没有路了,而且天也黑透了。庞建贵仓皇出逃,旷野中迷失了方向,汽车也没了汽油,抛锚在荒郊野地。他就着凉水啃了两块快餐面,吃了几块饼干,疲累涌上来。他是连手指也不想动了,就抱着那只装钱的箱子睡了一会儿。等他睡醒——应该是冻醒,已经是深夜了,漫天星斗,四处漆黑。庞建贵这个时候,只感到百般凄凉。他打开车上的收音机,里面先放了一会儿音乐,接着开始广告:“……庞建贵,男,三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五……为XC市红光仪器厂厂长兼党委书记,于1992年*月*日携款潜逃。上身穿……
庞建贵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觉得自己心脏已经承受不了,立刻关了收音机。现在他冷得要命,也饿得要命。他舔舔嘴唇,爬出车厢,拖着脚步向前走。
☆、命有定数
其实,当时庞建贵并不知道他走到什么地方了。但他知道一点:向着远离XC市的方向走,总不会错的。他的选择,从某种意义上也并不错。他从一个出租车司机手里偷了车以后,已经在这一带跑了一下午,虽然路况不好,到现在已经没有公路,但却是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搜查的□□。
庞建贵在这高低不平的地方走着,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脚下竟然有路了。低头一看,脚下的路面不是农村那种简陋的柏油路,甚至也不是正经的土路。那就是杂草丛里,被人长久地踩过,慢慢形成的一条小路。但是,当时对于庞建贵来说,这一发现简直让他几乎喜极而泣,同时又有点害怕。他没有任何指示路线和方向的仪器,因为当他发现身边情形不对时,已经根本不可能在严密的监视目光下,去准备这些单身外逃的必需物品。他又是一个极为狡猾,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人,所以也不可能通过任何人去替他完成这件事。而他仓皇出逃,一心希望远远地把那个追捕他的城市甩在背后,现在由于迷失了方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眼下是在哪里。
庞建贵经过这一路连闯关卡,受饱无数惊吓,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叫他肝胆俱裂。他最开始是一门心思躲开人群,哪里越是偏僻荒凉,他越往哪里藏。功夫不负苦心人。现在,终于除了他自己的影子,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影了。
现在庞建贵才觉悟,原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位于人群的追捕,而是游离于人群之外。他把那只装满钱的箱子紧紧地用尽全身力气抱在胸前,仿佛那是他久别重逢的独生爱子,打着趔趄,顺着小路向前走。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什么,又经过长时间奔波劳累,惊恐、忧虑、东躲西藏,已经不堪重负。而怀里那个本来就不轻的箱子也象石头一样沉重,他快倒在地上,爬着向前走了。
一直害怕遇到任何人的庞建贵,现在看到这样一条踩出来的路,心里竟然也生出了一丝惊喜。他知道,他的体力,怕是走不出这片无名的荒野了。他担任企业的要职,在附近县乡也下基层去视察过企业下属单位的工作,对XC市附近的地形,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但那一般都是坐着专车,轱辘一转,就算他下去工作了,并没有真的身临其境地体验过当地的详细情形。他也只是在下乡时的酒桌上,听当地人闲谈,说有些地方接近山区,环境闭塞,条件恶劣,甚至方圆近百里都没有人家。当时只当时闲聊,现在他回忆起来,已经记不清当时那几个在外头喝酒的人,究竟说的是哪里。
但是有一点,庞建贵非常难清楚:他的体力已经衰竭,多年来积累的心脏病,令他呼吸困难,眼前发黑。他的四肢已经不听使唤,痉挛般地颤抖,随时都可能一头扎倒在坚硬的路面上。如果真的倒下去,庞建贵知道,他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连呼救都没有用,只能静静地躺在草丛内等死——慢慢饿死。
想到这个可怕的前景,庞建贵深感世事无常。只是现在,他已经连大声嘶吼发泄一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庞建贵倒在路旁,大口大口猛烈地喘着气,意识也开始混乱了。他已经绝望了,对能够有人来救他,不抱任何希望。他爬到一棵树根下,靠在树身上,就这么睡倒了,一直睡到月亮上树。
如果庞建贵还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他在太阳落山前走出这片区域,庞建贵也许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不过他没有,所以,他从此以后就在人们的视线里彻底蒸发了。
☆、警告
如果庞建贵还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他在太阳落山前走出这片区域,庞建贵也许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不过他没有,所以,他从此以后就在人们的视线里彻底蒸发了。
庞建贵睡了一觉,醒过来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他手里连个指南针都没有,而且在这里走了快一天一夜,都没看到一个人影。他彻底迷路了。虽然人是苏醒了,可是庞建贵依旧没有动弹的力气。直到他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这种香味,使庞建贵渐渐忘记了他的绝境,甚至忘记了他心脏病正在发作,呼吸都感到困难的痛苦。庞建贵不知不觉伸长了脖子,像一条饥饿多时,突然嗅到肉香的狗一样,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去。
庞建贵就顺着这股香味一直往前走,大脑里什么都不想,他忘记了一切痛苦,连□□正在四处追捕他的恐惧,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但是他突然吓了一跳。因为一只手冷不丁地,突然从背后搭在庞建贵的肩膀上,把庞建贵吓得几乎当场心脏病爆发倒地而亡——如果不是那股奇特的,消除痛苦的香味支撑着庞建贵的神经系统的话。
庞建贵一时吓得直打哆嗦,他第一个直觉就是□□终于找到他了。但是过了一会儿,背后有人在说:“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
庞建贵听到这个问话,不像是□□。而且尽管他穿着三层衣服,搭在他肩膀上的这只手,还冷得似乎渗进他的皮肤里。庞建贵虽然心里已经大半猜测这不是□□,但是深更半夜,他也不敢回头跟对方打照面,只是抖着嗓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嘛管我的闲事?”
那人说道:“我也是外来的人,在这里迷路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再往前走了,前边就是陷阱!”
庞建贵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发出警报,他现在什么人都不敢信任,但是任何危险的情报他又不敢不信。他说道:“不走,那我该怎么办?”一个被警方正在搜捕的人,逃跑是他最大的本能。只有一刻不停地到处逃亡、藏身,他才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你就留在这里!”那人说道,“等天亮之后,那种吸引你的香味消失以后你才可以继续寻找道路。千万别再顺着这条土路往前走了。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继续向前走,你将会生不如死!“
庞建贵根本听不进去,他觉得,他现在的状况就已经是生不如死,不会更坏了。他抖动一下肩膀,夜虽然冷,但这只攥住他肩头的手,比冰还冷。不过,庞建贵并不在意这个奇怪的现象,他想的是:“这到底是什么人?在这种地方专程来截我的吗??”他越想越不放心,终于,强烈的好奇心引导他不能自制地转过头,正好和那张就在他后脑勺的人眼对着眼。
无法知道庞建贵当时看到了什么。但是当时,他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喊。如果有人现在正好听见这声喊叫,他一定会怀疑他在这个深夜,听到了地狱里恶鬼的哭喊——实际上也差不了太远。庞建贵象中了什么魔力一般,在瞬间突然精力爆发,连只装满钞票,石头一样沉重的箱子,也似乎突然失去了分量。他闪电一般,顺着那条路向前狂奔,目的自然还是冲着那股奇特的怪香。
☆、华丽大门
庞建贵象中了什么魔力一般,在瞬间突然精力爆发,连只装满钞票,石头一样沉重的箱子,也似乎突然失去了分量。他闪电一般,顺着那条路向前狂奔,目的自然还是冲着那股奇特的怪香。
庞建贵越跑,那香气越浓。他并没有跑太久,就站立在一座奇怪的大门前。说是大门,但庞建贵认为,这就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大的门了!简直就象老北京的城门一样高大,庞建贵站在它面前,如同一根火柴棒,站在一头巨象的面前。在大门两侧,各伏着一头兽形石像。庞建贵走过去,站在一尊石像面前看了很久,怪兽石头的瞳孔,在月光下山东着幽暗冰冷的光泽,以至于庞建贵心里以为它是活物,而并不是一尊死气沉沉的石头。但是,以庞建贵的见识,他拼命搜索大脑中记忆的一切动物的形象,不论是存在的,灭绝的,中国的,外国的,神话的,现实的,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这尊素向究竟是什么动物。但是,即使以他非专业的见识,也分明感觉:这种动物他见过。
门内突然传出“隆隆“的巨响,大门开启了一道缝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年轻、漂亮的女人。她左右顾盼了一回,看见站在石像前的中年男人,庞建贵顿时脑子一阵昏迷。他看见这年轻女人面容迷人,只是想看清楚点,却夜色昏黑,就是看不清!
那女人倒大方得很,对着庞建贵一笑说:“贵客临门,不胜荣幸。“庞建贵迷迷糊糊的,不由自主竟对那女人笑了一下。
满怀疑惧,又满怀希望的庞建贵跟着那年轻的女人进了那道门缝。然而奇怪的是,闪进门缝之后,那股诱惑的香气反而淡去,取代的是一种他十分熟悉的味道:供奉祖先烧的那种檀香烟火之气。这个空间比起外面明亮了许多,到处点燃着蜡烛,照得明晃晃的。但巨大的屋宇中却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响。庞建贵觉得疑问,走到正对大门时,看了一眼香案前供奉的是什么。却原来是一颗粗大的树木,他仰得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到巨大的树冠,只看见雕饰漆画精美华丽的房顶。他想起在外面时看见的那一抹枝桠,距离地面大约有20米之高。只是天黑,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全部情况。
“这棵树是你们供奉的神明?”庞建贵问,他本来出身落后山区,知道有些地方的人比较愚昧,把一些年岁久的物质,老房子啦,多年花木啦,老树啦,甚至一泓泉水啦……都一一封神。
受过共产主义无神论教育的庞建贵自然懂得这是我们民族文化传统的一部分,当然,这也是迷信活动。庞建贵作为党员,他是根本不信鬼神之说的。
严格地说,庞建贵这个人,他根本不信什么神鬼报应,今生来世——他只相信这一辈子。
女人微微侧过头看他一眼,眉目生姿,庞建贵却差点吓得把箱子给摔了。女人说:“这棵树是这里的创世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