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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妇人的话在她的耳边嗡嗡响着。她盯着拿在商贩手中的那块猩红色布料,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可又什么都想不清楚。
一直密切关注着这场交易的贝拉见她神志恍惚,便走了过来。“你看不出她犯了迷糊吗?离开她!”
妇人的目光不停地在他们的脸上移动。
“不,”杨丹说,她觉得自己的神志又恢复了一些,“我——很好。”她转对商贩,“我喜欢这块布料,多少钱?”
贝拉对正在从自己衣服里抽出一只长长的笔形探测针的妇人点了点头。
“一般说来要卖五十元——”她飞快地朝贝拉瞥了一眼,见他在摇头,便说:
“三十元就卖给你了。”
“我要了。”杨丹说。
妇人往前凑了凑,“你的选择很明智。”她把一只手搭在杨丹的胳膊上,另一只手举起了探测针。
杨丹看见了正在向她靠近的探测针,针头发着闪闪的红光。“不!”她猛地从妇人的控制中抽回了胳膊,向后退。
“她只是想看看你的钱包,杨丹。”贝拉解释道。“想起来了吗?她不会伤害你的。”
妇人笑了:“是的,我只是要看看你的钱包,这东西是不会伤害到你的。”
杨丹的肌肉一阵紧张,但她还是让妇人举起了手。妇人手中的探测针发着光,向杨丹逼来,闪闪的光点就在杨丹上臂那棕色的皮肤上扫描着。被扫描过的地方有一种隐隐的刺疼感,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杨丹松了一口气。
“你想骗我?”妇人突然大叫起来。她的声音很尖,引得从这里路过的人都转身朝这边看。
“怎么回事儿?”贝拉问,“安静点。”
“她买三十元的衣服,可她的身上只带了十元钱。”妇人把探测针举到贝拉的面前,以便他能看到那上面的读数。“那不够的钱让我怎么办呢?”
“你安静点不行吗?克律斯人是绝对不会欺骗鲍波商贩的。这里——”他把袖子举起来,“你从这里拿三十元吧,我来替她买。”
妇人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便把探测针放到贝拉的臂上,说:“这块布料不错,你那个哈格小妞看起来很可爱。”
“是的,是的,”贝拉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别忘了你的态度,刚才让人难堪的是你,我要向你的牧师控告你的无理行为。”
“别,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妇人团团转着,拿出一捆丝带,并从里面抽出一根长长的银色丝带递给了杨丹。“给你,这是送你的礼物,为了你美丽的头发。”
杨丹默默地接过礼物。贝拉拉着她的手离开布料店,汇入广场中心闲散的人流中。“一条丝带吗?哦,很好。”
杨丹扬了扬手中猩红色的布料,“谢谢你,贝拉,我——”
他打断了她的话,说:“那些个吃粪的家伙!——他们怀疑你只有十元钱。他们简直满脑袋都是粪便。他们怎么会想到有人只靠十元钱为生呢?”
“我会还你的,”杨丹说。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愿意这么做。而且,”他大度地对她笑着,还挤了挤眼睛,“你的哈格长袍做好后,你会为我穿的,对吧?”他笑了起来,杨丹也跟着笑了,不过她在笑的时候也意识到自己欠他的太多了——她甚至无法说清这情分到底有多重。
第十七章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被看管的处境,而且时时都被置于别人的监视之中。可是最近两天,也许是三天,看管他的士兵却一个也没有露面;不过在托勒看来,那些看管他的人也实在没有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所有的人都一律穿着邋遢,胆小如鼠。
一进入他的那间小房子,他们的戒意便提到了绝对的高度,实际上,即使他们不这样,门口的栅栏也已经告诉了托勒他是作为一个囚犯,而非客人,住到这里来的。
他同他们说话,但他们从不回答他,似乎他们也听不明白他说的话。他们的眼神痴呆,自然也就无法捕捉到他的话语中那些智慧的火花了。
他的饭食每天都由人盛在碗里送过来,虽然还算说得过去,却无法引起他的食欲,基本上是没有经过加工的蔬菜,如丝蓝。佛手瓜、赤小豆、豆腐之类,没有调料,也没有香料;有时会有一点奶酪制品,但肉类是绝对没有的。
给他喝的水每天都装在一个敞口罐子里,闻起来淡而寡味倒还在其次,糟糕的是还有一种不新鲜的味道,在敞开的容器中放了一夜的水,喝起来总是带有一股金属的味道。所以,只有在很渴的时候,托勒才会喝一点水。
寡淡的饭食和不新鲜的饮水倒是给了他以巨大的心理安抚。他经常想,至少那些食物还没有背叛他,他还能够认得出它们,至少它们还是他与他们共同需要的东西,是地球上的东西。
两顿饭之间的时间里,他通常坐在自己的床上,要不就在那间饼形的房子里散散步,挥动挥动胳膊,做一些轻运动,以保持血液的正常流通。有时他会扯着嗓子唱一些粗野的歌曲。但所有这一切让他的大脑保持活跃的措施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托勒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这种幽禁的环境中是否会丢失了自己的天性。
正因为如此,他抓住一切机会对这种幽禁生活表示不满。每当有人走进他那间囚室里,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来送饭的,或者是每天给他送来于净寝具,为他整理乱糟糟的床铺的邋遢而瘦小的女人,托勒都要想办法同他们说上几句话。可是,他却没有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任何一个字。
很显然,他想,他们都得到了不许同这个外域鬼子接触的命令。他可以感觉到他们走人他的房间里时那种无可名状的恐惧,他真想知道他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托勒坐在床上,嘴里大嚼着一块凉薯根的时候,传来了门栏被消除的嘈杂声——这是一个信号,一定是有什么人要看他来了。要是送饭的,来得太早;也不会是侍者,他几个小时前刚刚换过床单。那么一定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想到这里,托勒脉搏的跳动加快了。
现在,他听到脚步声已经到了他的隔壁,终于,两个人走进了他的房于。那两个人定定地看了他几分钟,不过从他们那长长的、没有戒备的注视中,托勒可以猜到他们和他以前所遇到的那些料理他生活的人不一样。他仍旧坐在床上,以一种坦诚、平和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两个男人穿着这里的人都穿的那种黑色长袍,不过与别人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袖子是白的,还有红色的风帽。从他们站的姿势看——手松松地搭拉在两边,两只脚站得很开——托勒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毫无疑问,武器就藏在他们的衣服里。
托勒并没有逃跑的想法,又能跑到哪里去呢?他只是希望能够得到允许同什么人交往,以便在适当的时候得到他的帮助。他觉得他们一踏上这块土地就被卷入一场天大的误会中——他想把这一切都说清楚。如果他能让什么人相信他只是一个带着朋友们的祝愿,从地球上来到这里的旅行者,那么面前的一切困难便会迎刃而解了。
但还有一个他所不愿意承认的——尽管这只是刹那间的想法——毕竟在这块殖民土地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也许是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以命令的口气说了些什么,托勒听出了其中的一些词,不过它们稍微有些变异——就像是语言被人为地转换过了一样——至于他们的语言从何而来,目前托勒还说不出来。他们的语言有点含糊不清,有一些叠音,似乎有一些人为的因素,而这因素是什么,此刻的托勒也说不清楚。
托勒一动不动,既没有起身,也没有回答他们。那个男人又提高了嗓门,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托勒听明白他的话像什么了,就像是听一个外国人讲你的母语。有些词接近正确,而有的则根本就不对,语调基本上还算舒展,但常常会有磕磕巴巴的时候。
托勒回答了那人的问话,尽管他的心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了,但他还是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平和。“我是奥林·托勒,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指的并不是有人伤害过我。请相信我,我没有武器,我要同你们的长官说话。”
两个来人相互看看,其中的一个还耸了耸肩——这纯属人类的身体语言告诉托勒,他们曾经拥有同一个祖先。可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呢?“走吧,”离他最近的人向门口做了一个手势。
无论他的话还是手势,托勒都明白了。他离开床,站了起来,径直向门口走去。
第二个戴红色风帽的人却拦住了他,他的手在托勒的胸部摸了摸,又拿出一根小棒在他的身前身后晃了晃——托勒猜想那一定是武器探测仪之类——随后带着托勒穿过狭长的过道和与之相连的另一个房间。托勒跟随着他,而另一个人则在托勒的身后,与他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
泰纳斯的迪瑞特伍德躺在如水中的涟漪一般轻轻晃荡的吊床上,感觉如在轻音乐的伴奏下进入梦乡一般地轻松与惬意。尽管他的眼睛闭着,双手交叠放到胸上,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他在等人,等着来和他一起完善那项造访被囚禁在哈格·塞克瑞兹的什么地方的那位被捕获的人侵者的计划。
他获悉这个消息的时间还不算太晚,不过这也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罗翰大迪瑞并没有像他在会上所说的那样,把所有的捕获者都放到哈格,留在这里的还剩下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是特伍德首先要单独会见的那个人。
罗曼人的功夫并没有白费,他就一度相信了他们的谣言,不过好在瑟杰克的网络情报帮了他的忙,现在他连另外三个人侵者所在的地域都了如指掌了。一个在吉姆纳,一个在尼克拉斯,还有一个在克律斯,而且在吉姆纳和克律斯的那两个人已经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吉姆瑞格在封锁消息方面可算得上是一把好手,可他为什么要把消息封锁得那么死呢?这些人侵者的史无前例的行为意图何在?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他们藏在哈格?又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难道不可以直截了当地把这些间谍们处死吗?为什么让他们出现在塞热奥人面前却又不准局外人同他们说话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特伍德一定要找到答案。
“迪瑞——”泰纳斯迪瑞的卫兵帕斯迪克悄悄地走进卧室,他的手指在沉寂的空气中轻轻地晃了晃。
“我没有睡着,”特伍德回答着,从床上探起身子,问道:“什么事儿?”
“情报——”帕斯迪克的眼睛眨了眨。
“送情报的人还在这里吗!”
“是的,让我带她进来吗?”
“不,带她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里等着去,我有话要问她。”
卫兵悄悄地退了出去。泰纳斯的迪瑞拽过一件缎光闪闪的绿色袍服,然后走到一面墙边。“控制系统,”他轻声说,“安静的房间。”
屏幕闪了闪,便出现一个安有反窃听装置的房间略图。一切运转正常,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一秒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一片空白,特伍德大步走了出去。
送信人正坐在为她安排的安静房间的垫子上等待着,看见特伍德,她跳了起来,然后飞快地伸直手臂,向他鞠了一个躬。“瑟杰克问候您。”她说。
这句问候的潜台词意味着瑟杰克希望把事情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他。
“请把我的问候转告给你的迪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