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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张立和岳阳都认为自己对青藏高原了解得够多了,可法师随便说个故事,都令他们耳目一新。
胡杨队长道:“这个传说我听过。记得当时有位藏学专家还曾分析过,这个传说估计是暗指东方黄种人与那些西方白种人之间的战斗。你们知道的,那些外国人普遍比我们身形高大,而且体表的毛发也长。还有人说是尼安德特人与智人的战斗。”
亚拉法师摇头道:“不,不是,这或许是在没有文字的时期,一次奴隶时期的王朝更替。而且,关于雪山人,我更倾向于……”
“雪人!”胡杨队长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已经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
张立和岳阳马上各自接着道:“夜帝?”“就是上次我们在雪山上听到声音,却没看到的那种?”
胡杨队长点头道:“嗯,青藏高原各处都流传有雪人、野人的传说,各种见闻也是有鼻子有眼,但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世界各国都曾组织过科考队,到西藏和尼泊尔等地查找雪人证据呢。”
岳阳好奇道:“胡队长你怎么对这些猎奇消息这么清楚?”
大胡子咧嘴一笑,道:“这可不是简单的猎奇,许多国家都一直将雪人作为科研项目来调查的。当年,还是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曾跟着老队长来过雪山,找过那种东西。”胡杨队长望天回想了一下,道:“在青藏和整个喜马拉雅山脉地段,关于雪人的故事数不胜数。不同的地区,也有不同的叫法,‘夜帝’的称法最为广泛,整个中亚和东亚山脉都这样叫,几乎就是雪人的代称。而在墨脱地区称‘则市’,拉喀巴山附近称‘康米’,青海以北称‘格里’,清代记载为‘人同’。国家对野人是否存在还是很重视的,不过一直将重心放在神农架,对于雪人方面,外国专家做得比我们多,他们在尼泊尔和印度一侧山脉活动,围绕珠峰附近对雪人的调查探秘活动开展得也比较多。”
“不对。”亚拉法师淡淡笑着,很肯定地告诉胡杨队长。
胡杨队长一错愕,还未明白是哪里不对,岳阳已经抢先反应过来,大声道:“那些外国人不是要找雪人!借雪人为幌子,其实是要找帕巴拉!就像二战希特勒和其后各国的珠峰科考一样,都是幌子,都是想找帕巴拉!”
亚拉法师赞许一笑,但仍道:“不对。”
岳阳挠挠头,这他就不明白了。只听法师解释道:“他们是找帕巴拉,但也是找雪人,不是幌子。”见岳阳还在皱眉,法师接着道:“就像强巴少爷一样,他找紫麒麟,也找帕巴拉,不矛盾。就像我们清楚戈巴族人建立了帕巴拉,光军与帕巴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一样,某些西方研究者也坚信,雪人与香巴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这怎么说?”这下,连胡杨队长也感兴趣了。
亚拉法师道:“还是要从福马说起。后人都知道,福马是从阿里王史诗中查找到的关于帕巴拉的线索,所以,也有另一部分人,继承了福马的线索查找方向,他们专门搜集各种神话传说故事,希望从中发现有关帕巴拉的秘密。其中有一个神话故事,源自古苯教,大意是这样:神魔时期,神居住的地方叫耶,魔居住的地方叫岸。岸有各种疾病、剧毒,生灵相残,生存极为艰难;而耶国则花香水美,仙鸟绕云,吃穿不愁。两国被希玛河分隔,岸想占领耶的土地,于是两国战乱不断。后来岸国终于派一位女魔勾引到了神灵,并和神灵产下子女,再后来女魔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抛弃了丈夫与子女,返回岸国,从此耶国就被污染了。所以古苯教所有的仪轨在进行时,一定会有净化仪式,就是为了消除岸国魔女带来的污染,进而演变成如今藏民的一种习俗——煨桑。”
亚拉法师说到这里停了停。张立、岳阳和胡杨队长都没说话,只盯着法师,这故事好像与雪山人和香巴拉没有任何关系啊?
法师这才道:“那群国外的研究者则认为,所谓岸国,应该指的就是古时人们生活的高原,那时候高原环境很险恶,人们生存很艰辛,各种疾病也多;而所谓的耶国,指代的就是香巴拉;而那条希玛河,就是古苯教中通往圣地魏摩隆仁的箭道,也就是通往香巴拉的那条唯一的地球肚脐之道。而雪山人又叫夜帝,同时很多地方音译成耶啼,那些研究者指出,耶国,其实暗含有耶啼人的国度的意思。岸国污染了耶国,也吻合岩居人最终赶跑了雪山人的传说,而今天藏民的煨桑,暗指通过煨的方式,来平息玛桑人的怨念。而事实上我们说的桑,指的应该是洁净、圣洁的意思,整个净化仪轨,应该是通过洒洁净的水,和用柏枝煨出洁白的烟雾,达到驱除污物和病毒的目的。”
岳阳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法师的意思是,那群国外的研究者认为,香巴拉就是传说中的耶国,也就是雪山人玛桑聚居的地方?雪山人、玛桑、雪人、夜帝,都是指同一种生物,曾经和我们古代祖先争夺生存空间,后来被赶跑了,却是被赶到香巴拉了?不对啊,我记得强巴少爷告诉过我,夜帝在夏尔巴语中是岩居人的意思,这里怎么成岩居人的对头了?”
亚拉法师摇头道:“夏尔巴语中,没有雪山人这个词。夜帝指代的就是某种活动在雪山中,身形高大、体表覆毛、状似人形的巨大生物,因为夏尔巴人不知道它们居住在哪里,从未有人找到过它们的巢穴,所以认为它们居住在雪山上的岩洞中,因此,夜帝在夏尔巴语中又可以叫做岩居人。这里的岩居人,和我们前面提到的岩居人是两个概念。至于你其他的分析都不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国外有一大部分人深信,雪人居住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某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那里,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香巴拉。加上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都有传说,却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人们就愈发相信,雪人能找到去香巴拉的路,捉住了雪人,说不定就能让雪人带路去香巴拉。”
岳阳道:“从工布村找到的这些资料来看,那些国外专家的说法,好像也有些道理啊!这里真的有一个玛桑族,只可惜我只找到一小截资料。”
亚拉法师道:“那些国外研究者之所以这样笃信,就是因为前面那则关于耶国和岸国的神话故事,出现得非常早,比阿里王史诗、格萨尔王史诗这些民间流传的故事还要早得多。更有国外藏学研究专家指出,早在古苯教形成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故事。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到的证据,但这个故事流传得确实很早,包括那个岩居人和雪山人战斗的故事,都是藏民口耳相授传下来的。虽然后来加入了古苯教的一些修饰和各个地方特色,但故事大体核心应该没有变。”
岳阳看着手中的资料,突发奇想道:“难道说,当年的戈巴族人,也是听到了这样的传说故事,最后才找到了这里?”
亚拉法师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你们看电脑里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光军几乎只有玛桑人的胸膛高。而据我们所知,戈巴族人并不矮小,光军更是出色的战士,那么由此推断,玛桑人的平均身高应该超过两米。面对这种巨大的体格,回忆者却没有用惊讶的语气,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种人存在似的。”
胡杨队长道:“法师,你将这一段都翻译给我们听听。”
亚拉法师简短地翻译了。回忆者记录了他的一位朋友随着其他族人上最高层平台与玛桑人展开的一段激烈搏斗,而后他的朋友又回到下面与他分享了那段战事。这显然是戈巴族人刚进入这里,上下层平台还在互通消息时发生的事。回忆中只写了玛桑人战斗力很强,中间有些战斗片段,后面半截没找到。不过听了这些战斗的译文,胡杨队长却皱起了眉头,道:“从……外形描写上看,那些雪山人还是比较符合雪人的形体特征。不过,我们一直将雪人归于野人一类,应该是某种类猿生物,智商是有限的,可是法师你提到的玛桑人,人家可是以部落为单位作战的。玛桑和雪人,会不会是两种不同的人?”
亚拉法师也道:“是啊,如果传说里的故事没有变形得太厉害,那么雪山人与岩居人,应该有近似的智商,还真有些像东方人和西方人那样,只是两个不同的种族而已,智力上不应该落后太多。还有,在关于香巴拉的传说中有一种说法,就是香巴拉是由阿扎巴和库讯巴两种人掌管着,这两种人在体形上也与雪人极为相似,身材极为高大,身体多毛发。但在这个传说中,这两种人的智商显然比我们外面的人还要高出许多。当然,这个传说我一直没找到出处,可信度很难确认。”亚拉法师笑了笑,道:“关于雪人的报道资料我不怎么了解,不过我仿佛记得,最早有关雪人出现的记载时间应该是八百多年前。我在一座小寺庙中发现了有关他们的记载,记载中的雪人智商不高。”
胡杨队长也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有个英国冒险家提到过,他遇见的雪人好像手持弓箭。只不过大多数关于雪人的描述,都是不饰衣物、外形类猿、生食猎物的野人形象。”
“这个没什么好争论的。”张立拍拍电脑,道:“抽时间查一下就知道了。”方新教授的电脑里,可装着整个大英图书馆呢。
亚拉法师道:“对,这个现在不是重点,我们先将工布村那些关于战争的资料整理出来吧。要更好地了解这个地方,这些资料才是关键。”
岳阳又找到些关于战争的记录。不过根据他们能找到的记录片段,除了刚开始戈巴族人抵达这里之后和各部族爆发过冲突,中间有关战争的回忆就像帕巴拉神庙一样,完全是一片空白,其后的战争却是从两百年内才开始的。而且这些战争,与日志中记载的有关天灾、借粮、祭祀的时间都十分吻合。最近的一次战争是十七八年前,那位记录者的回忆本身就很模糊,据说起因是某个村被灭族了,但究竟为何被灭族却没找到具体内容,只知道这次由于势力平衡被打破,整个第二层平台各打各的,一场混战。
亚拉法师让岳阳以此做些推论,岳阳则认为这太自然不过了:在禁锢了的地域范围内,遇到天灾就没吃的,没吃的人就活不下去,活不下去就得去抢别人的来吃,抢的人多了,自然就会爆发战争——毕竟,按一些笔记记录的传说,这整个圣域第二层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而是被分做许多部落,各自为政。从古至今一万年间,无数的部落陆陆续续来到这个地方,特别是戈巴族人来了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去过。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分合合,目前大致分做两股势力,或称做两个王国,分别是什么湖左边的朗布和右边的雅加,至于怎么区分的左和右,以及那湖是什么湖,他们也没找到相关资料,结果仍是一头雾水。
令亚拉法师感到不解的是,从戈巴族人抵达这里之后,竟然有长达数百年的无战争期。是真的没爆发战争?还是戈巴族人没有记载?
而令岳阳感到不解的是,不管是工布村日志,还是这些长者智者的笔记,对于第三层,也就是记载真正香巴拉所在的那一层,除了最初那一百年隐约提及,以及最后说叫次塔尔的闯祸了,此外再也没有任何记载。而且第二层平台打得最火热的时候,也不见那些原住民下到第一层平台或是上到第三层平台去。岳阳满是困惑地问法师:“难道上下一层平台,真的就那么难吗?如果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