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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让你拖着穿过泥沼,放在沙地上,掉进咸水里不管,甚至泡上几天,无论你怎么对待SIR小宝贝,它都不会让你失望。SIR还有一个改装组,包含多余的套件、枪体、各种长度的枪管,因此SIR可以改装成长程狙击枪、中距离步枪,或者近距离战斗的卡宾枪。不用多少时间,用身旁的料件就能完成改装。它还有一个长长的尖刺,一个可以弹出来的玩意,大约八吋长,如果你临时没带脑棒在身边,可以用它先挡一阵。我们曾经开玩笑说,「小心,你会捅瞎某人的眼睛。」当然,已经有很多人被捅过。这款SIR是相当好的近距离攻击武器,即使没有尖刺,但把它所有超凡的特性加在一起,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总是恭敬的称它一声:「长官,Yes SIR!」
我们的弹药是北约标准用弹,五点五六「樱桃派」。「派」是指烟火爆药,非常杰出的设计,进入僵尸的脑壳后会炸开,用碎片把它的大脑炸空,没有散布感染性灰质的危险,所以下必烧灭尸首。以清场④任务来说,埋尸前甚至不必斩下它们的头,只要挖个坑把它们全滚进去就行了。
是的,我们是一支新部队,所有人事都是全新的,征兵的方式也变了,现在的步兵和以前大不相同,但某些标准还是一样,像是体能耐力、精神意志力、在极恶条件下达成艰难使命的意愿与纪律。假如一个军人无法长期应付僵尸进袭的压力,那以上这一切全都是放屁。我有很多好友在紧张下乱了阵脚,有人崩溃,有人自杀,有人杀同袍。这其实无关勇敢与否,我曾读过英国空勤特种部队的求生手册,里面全都在谈「战士」的人格,像是你的家人应该有稳定的情绪和财源,年轻的时候下该太迷恋女孩子。(哼哼几声。)求生手册……(他的手猛抽,做出打手枪的动作。)
但这些新兵可能是从各地来的:邻居、姑姨、怪里怪气的代课老师、在监理站工作的肥懒蠢蛋、以前的保险业务员,还有某个人,我确定他是麦可·斯泰普⑤,下过他从没亲口承认。我想这一切自有道理,打从一开始,要是忍受不了的人都无法走到这一步;只要能撑到现在的,都算是饱经战事的老兵了。战场上跟我同进退的同袍是蒙托雅修女,她已经五十二岁了,修女耶,那时在打仗的时候她还是修女。她身高五呎三吋,是印地安原住民,只靠一个六呎高的铁制烛台打僵尸,就撑了九天,保护整个教会里的王日学小朋友。我下知道她是怎么挡住那么多的杂碎僵尸,但她就是办到了,没有任何抱怨。从我们在「针斗镇」的集合区,一路打到新墨西哥「希望市」外的联络点。
「希望市了我没在说笑,这城镇真的就叫做希望。
他们说上级之所以选它,是因为一望无际的开阔地形,前有沙漠,后有高山,这地方超适合开放性的对战,跟「希望」这名字没有任何关系,就是这样。
上级真的希望这场试验性的战争能顺利打完,这会是自从杨克斯市战役以后,我们的第一场大规模地面战。这是风云际会的时刻,你知道的,所有不同的事物都齐聚一堂。
类似转捩点吗?
是吧,我想。所有的新血、新成员、新训练、新计划,一切应该都是为了首场大战而交互牵动。
在路上我们遇到好几十只僵尸,缉尸大会找出它们,而训练官则使用无声的武器消灭它们。阵地稳固以前,我们不想引来太多只,希望一切照计划来。
我们开始种植「花园」,也就是用幻彩萤光胶带围出相距十公尺的防护范围记号,告诉我们该往哪里瞄准。我们之中有些人负责轻松的任务,像是清理矮树丛或整理武器的箱子。
我们其他的人除了等待也没事做,吃点东西,抽根烟或睡个觉(如果睡得着的话)。我们从杨克斯市一役学到很多,上级希望我们好好养神,问题是,我们实在有太多时间来想东想西了。
你看过一部导演罗伊·艾略特的电影吗?(参见本书第五章——马里布,加州)是关于我们的故事。有幕营火的场景,众人咕哝叨唸着蛮聪明的对话,谈起未来的故事和梦想,还有个吹口琴的男人。老兄,事情根本不是那样。首先,那时是中午,没有营火也没有星空下的口琴,而且每个人都非常安静。你知道大伙儿在想什么吗:「真他妈的我们是在这里干嘛?」这里现在是僵尸的地盘,对我们来说,送它们也没差。我们听了超多精神喊话,像是「人道精神的未来」。我们早看过总统的演讲下知几百遍了,但这里可是僵尸家的前院,总统本人又没来,我们本来在落几山脉后方日子过得好好,干嘛来这杀千刀的鬼地方?
大约幺三洞洞时分,无线电开始作响,是缉尸犬训练官,他们的狗发现尸踪了。我们集中精神,装妥弹匣,就射击位置。
这整场战役最基本的战术叫「回归原始」,就像我们整个社会回归原始一样。我们排成左右一直列散开,分为前后两排:前排是主攻队,后排是预备队。预备队的设计在于,若前排的人装填武器时,后排就接续射击,免得火力出现缺口。理论上来讲每个人不是在射击就是在装填,只要弹药没用完,我们就能持续射倒僵尸。
我们听到狗叫,是军犬。地平线上开始出现僵尸,好几百只。我一直发抖,虽然自杨克斯市战役以来,我已经遭遇过好几次僵尸,曾在洛杉几做清理和卫生任务,也曾在夏天负责处理冰封融化的道路,还有在落几山上打扫清运的时候,都遇过僵尸。不过每次我都会吓一大跳。
军犬被召回来了,在我们阵地后奔跑,此时我们改采「基本诱敌战术」,现在每个军队都有这种装备了吧:英国用的是风笛,中国用的是号角,南非以前是拿钢矛⑥敲步枪,高唱祖鲁族的战歌。而我们是播放硬蕊「铁娘子乐团」。不过我个人不是重金属音乐迷,我喜欢正经八百的古典摇滚,歌手吉米·汉醉克斯的〈南进〉大概是我能接受的强度。但我必须承认,站在沙漠的荒野里,随着电影《星舰战将》铿锵有力的鼓声敲打在胸口,我渐渐喜欢上它了。基本诱敌战术并不是真的要让僵尸找到我们,而是要提振我们的精神战力,驱定僵尸的魔咒,你知道,就像英军说的「戏弄它们一番」。铁娘子主唱狄勤生唱到「当你陷入命定的死亡」这句歌词时,我只感到热血澎湃,长官也准备好了,眼睛直盯越来越多尸群逼近,我的感觉好像在说:「来吧,臭僵尸,我们决一死战吧!」
它们到达前方标记的射击范围时,音乐减弱,班长大喊二刚排,就位!」第一排以跪姿预备射击,接着他命令:「瞄准!」我们全都屏住呼吸,音乐嘎然停止,「射击!」口令下达了。
第一排微微颤震,弹药破空的声音像是「班用自动机枪」全自动模式射击的声音,每个进入射击范围里面的僵尸全倒了。上面有严格的指令,只射击进入射击范围内的僵尸,然后静待另一波进入。我们已经这样训练好几个月了,现在完全是靠本能反应在运作。蒙托雅修女把枪高举过头,这是「空枪!子弹用完」的讯号,所以我和她交换位置。我打开保险,瞄准第一个目标。它是一只女的「嫩彊」,大概还死不到一年,金发肮脏又纠结成块,从它像皮革般紧缩的头皮垂下,腹部在褪色的黑色T恤下隆起,衣服上印着「字母G代表帮派」这几个字。我瞄准它那双皱缩的白浊蓝眼睛中央……你知道,它们看起来这么可怕,并不是眼睛的原因,其实是僵尸不会分泌眼泪,所以眼球上附着大量微尘,看起来才这样。我扣扳机的时候,那些灰蒙蒙的湛蓝眼睛就直盯着我。这一枪把它打得四脚朝天,一股蒸汽从它脑门上的子弹洞冒出。我吸了一口气,瞄准下个目标,然后就这样锁定不动。
射击准则:每次射击前必须瞄准满满一秒钟,缓慢、稳定、像机械一样。
(他开始用手指弹起节奏。)
我们练习时都是跟着节拍器读秒,教官总是说:「它们又不着急,你急什么?」这是保持镇定的方式,为你自己定速,和它们一样缓慢呆板,俗话说:「以僵制僵。」
(他手指弹着非常规律的的节奏。)
射击,交换位置,重新装弹,哈一口骆驼牌香烟,从山德勒那儿抽换弹匣。
山德勒是谁?
是啊,就是补弹队,这个特殊的后备单位啥部下必做,只负责确保射击手供弹无虞。每个士兵身上最多只能携带一定数量的弹匣,重新装填弹匣又很花时间,所以山德勒在队伍中搜集空弹匣,拿到子弹箱那边重新装填,再交给发出空枪讯号的射手。他们叫做「山德勒」的原因,是当初军队和补弹队一起训练时,有个家伙耍宝扮演影星亚当·山德勒的角色,你知道嘛,就是电影呆呆向前冲里的「茶水小弟」,「军火小弟」。长官不喜欢这样胡闹,但给弹队却很中意这点子。战场上的山德勒是救星,在队伍中穿梭,像在跳该死的芭蕾舞,那次整整一天一夜,大家从没缺过一颗子弹。
打了一夜?
它们不断过来,一整群绵延接踵而来。
那次是大规模攻击?
比大规模还大。一只僵尸看到你,除了追着你跑之外,还会发出呼嗥。这呼声一出,另一只僵尸听到了,会循声而来,沿路也在嗥;接着另一只跟着嗥,再唤来一只僵尸。老兄,如果这地区僵尸密度够高,而每只都这样接力呼嗥,谁晓得会招来多远的尸群?这还只是每只僵尸轮流嗥的情况哟,试想十只同时鬼叫,或者每次一百只、一千只。
死掉的僵尸开始叠在彼此的尸身上,在射击范围的最前端形成一道尸体围篱,尸墙越堆越高,我们竟然创造出一座僵尸骨骸长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需要把「超越城墙上的僵尸脑袋」打到爆浆就好。上级早计划了这一步,他们设计了一个潜望镜塔⑦,可以让长官看到僵尸骨骸墙外的情形,还有卫星即时连线讯息和无人侦察机,不过我们单独的步兵并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因为现在已经没有在用「陆地战士系统」了,所以我们只需专心对付眼前的一切。
我们开始四面受敌,有的从前方尸墙而来,有的从侧翼甚至背面,上级也早算到这一步,命令我们排成「RS队形」。
这个缩写代表强化版的方阵队形。
或称「拉吉辛方阵」,我猜这名字是纪念重新发明方阵队形的人。我们排成一个紧密的正方形,仍然保持两排,把车于和其他有的没的东西围在中间。这种队形很危险,是一场豪赌,我的意思是,这招第一次在印度之所以失败,主要是因为弹药用尽,但谁能保证同样的情形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万一上级错估了,没有运补足够的弹药,或者低估了那天僵尸大军的阵容?这可能完全重演杨克斯市那一役,或者更糟,因为这回不会有人活着离开。
但你们的确有足够的弹药。
比足够还足够。运补车都快塞爆车顶了,我们有水,有替补人员,想休息五分钟的话,只要举起武器,就会有个山德勒补进你在射击线上的空位。你可以咬一口智慧口粮⑧,洗把脸,伸个懒腰,洒泡尿。没人主动要求休息五分钟,但是有一群战斗心理医生,负责观察每个人的表现,从我们一到这个区域就开始随队,记得我们的脸和长相,还知道战斗的压力何时会耗弱我们的表现(别问我他们怎么办到的)。我们自己不会知道,我当然不会知道。有几次我没射中目标,或是只瞄了零点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