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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栗裕再也不敢等下去,她害怕出事所以不顾一切地便冲下了山坡,当她飞快地跑到近前时,正好和那个长发女人打了个照面。就这一眼,差点让栗裕昏厥过去,女人的那张脸惨白无比像个石膏人,她的眼睛下面还留着两行血泪,眼睛里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那张恐怖的面容足足和栗裕对峙了一分钟,突然跑入树林消失了。
当时岩石母亲也吓得不轻,她的身体瘫软成一团泥,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只是,对于此事岩石的母亲却缄口不言,不管怎么问都不说一句话——随后几天,她似乎更老实了,几乎不出家门,但神情有些不对,经常从噩梦中醒来……
其实就在她们走后,神嬷嬷也到了刚刚的地方,她在清冷的月色下寻到一样东西,是一把红梳子……再到后来,也是三天后的那个夜晚,岩石的母亲双瞳突然裂开,死在了悬崖底下。
“不,不!”岩石轻轻摇头,并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如果神嬷嬷说的是真话,15年前母亲的死也和红梳子有关。现在依灵手中有把红梳子——难道依灵和这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似乎是个晴天霹雳,它一下把岩石击昏在地。
代珊珊在旁边听了个明明白白,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神嬷嬷,当时那梳头女人遗落的梳子在哪儿呢,我瞅瞅?”
神嬷嬷迟疑片刻,她终于从怀中掏出另外一把红梳子,上边也有奇怪的几何图形,和依灵的梳子一模一样!代珊珊嘴里发出一阵惊呼,岩石却盯着神嬷嬷手中的两把红梳子,瞳孔放大,又难过地摇起了头。他一直感觉自己和依灵似曾相识,可现在母亲的死却牵连到了她的身上,这犹如万箭穿心,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我早就说吧,怎么看依灵都不太对劲呢,看她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还有哦,看到死人都不害怕的,哪有这样的女生哦……”代珊珊在旁边嘀咕道。
“奶奶,我要回去,我要立即回到学校,我要向依灵问个明白,我一定要问个明白!”岩石突然抱住了栗裕的胳膊乞求道。
栗裕却愈加担心起来,她抚摸着岩石的脸颊,两行浑浊的泪水缓缓而下:“孩子,听奶奶的,咱不回了,人都死这么多年了,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啊?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啊!”
奶奶伤心欲绝,岩石的语气却透着坚定:“奶奶,如果找不到事情的真相,我会痛苦一辈子,我一定要回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栗裕摇头,突然悲惨地喊了一句:“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要对得起奶奶,你要对得起岩家啊,我不许你这样做。”
旁边,神嬷嬷站起来,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岩石,点点头:“石头,你长大了,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去吧……”
栗裕泪眼朦胧地看着神嬷嬷,轻轻摇头:“神嬷嬷……”
随着一声沉重的叹息,神嬷嬷出了房门,似乎她嘴里一直在默默嘀咕着:去吧,去吧,去吧……
第二日清晨,岩石踏上了返回的火车。
22。破灭
下了火车后,岩石和代珊珊并没有直接回学校,而是先到了医院。出了电梯口,他们二人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而去——岩石去病房看依灵,而代珊珊则去了医院的贵宾区看妈妈。
现在看来,依灵的身上到处都是谜团……她的红梳子,她的簪子究竟代表了什么?或者也可以说,这两样东西究竟隐藏了什么骇人的秘密?如果了解了这些,或许事情就会有眉目了。岩石的脚步有些慢,他的眼睛盯着地面,脑袋里却涌出了无数问题……今天住院部出奇地安静,岩石的脚步轻轻落在地面上听不到一点儿的响声。他左右看看,廊道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或许是午休时间吧,大家或许在睡觉。
来到病房前,岩石透过玻璃向里面眺望,病房里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铺上空无一人,依灵不见了!岩石浑身的血液向上涌,他双手握住把手推开门,半晌没回过神来。
病房内,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岩石不由得捂了下眼睛,他的双手摸在病床上,平平整整的床铺被人收拾得干干静静。
片刻后,岩石疯了般跑向导医台,来了个急刹车后岩石睁着一双大眼睛,喘着粗气喊道:“护士,331的病人怎么不在了?”护士抬头,一个大男孩满脸是汗地站在面前,看到他一脸惊慌的神情,护士不禁莞尔一笑:“去做检查了,等会儿就回了。”哦,岩石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的心刚刚被吓得“怦怦”直跳,竟然以为依灵……唉,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岩石这里刚刚放下心来,不远处却听到一个女人的惊叫:“护士,病房里的病人呢,我妈妈去了哪里?”抬头,代珊珊正气急败坏地站在不远处,目光里闪过一抹焦急。
听闻,护士从台子后面走出来,她先微微皱了下眉头:“喊什么啊?”随后,这才迈步到了代珊珊近前:“你是问特护病房的病人吧?”代珊珊没吱声,只是重重地点点头。护士叹口气,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所以转院了。”
“什么,转院了?”代珊珊异常惊讶,她瞪着眼睛喊道。
看护士的表情有些爱答不理的,代珊珊的心头突然蹿起一股无名之火,她突然抓住护士的衣角大喊起来:“说!你快说我妈妈被转到哪个医院了?”听到母亲的情况不太乐观,代珊珊的心忽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护士有些愠怒,她一把推开代珊珊的手,扔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去:“精神病院……”话音还未落地,代珊珊却呆住了,她张大嘴巴,半天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片刻后,代珊珊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随后便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她突然冲到导医台,厉声喝道:“你们这是什么狗屁医院,你们凭什么把我妈妈送到精神病院!我妈妈只是轻微的抑郁症,可现在却被你们治成了精神病,你们这是治病还是害人?如果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到电视台曝光你们,我要让所有的记者都知道你们这家黑心医院!”代珊珊几乎是气疯了,她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这神情顿时吓坏了许多人,当然也包括刚刚那名女护士。
护士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着,代珊珊却得理不饶人,她愤怒的声音更大了……这边的大吵大叫终于引来了住院部主任,他阴沉着脸走过来,斥责道:“医院里的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不要大声喧哗。”
代珊珊转头一看,这不是给母亲治病的主治医生吗?似乎终于找到了目标,代珊珊顿时转过身,并把矛头指向了主任:“我正要找你呢,你这个黑心医生,说,你究竟把我妈妈怎么了?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就杀了你,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代珊珊最后的话儿令所有人浑身一凛,甚至连岩石的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主任医生先是一怔,随后看到代珊珊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终于先叹口气:“唉!”随后,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你就是告到哪里我们都不怕——因为我们问心无愧。对了,我需要告诉你的是,你妈妈的转院我们也是应家属的请求……”
听了这话,代珊珊一时没回过味来,她诧异不已:“什么,家属的请求?”
主任点点头,声音弱下来:“前两天的时候,你父亲感觉这里的治疗效果不太明显,所以就转院了……据说从我们这里出去后,专家为其做了精神鉴定,你母亲已经患上了非常严重的精神病……具体的我就知道这些,你还是回家问代先生吧。”看到呆若木鸡的代珊珊,主任医生投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转身离去了。
冷,身上突然感觉非常冷,彻骨的寒意让代珊珊直打冷战。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吗?他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将母亲送到了精神病院,然后他好和小妖精快活地生活在一起……人心啊,人心才是最可怕的!几十年的感情却敌不过一时的诱惑和利益……想到这里,代珊珊感觉身体又冷了几分,她突然抱住了岩石的胳膊,嘴唇打颤:“扶,扶我坐下……”
看到代珊珊神情异常,岩石有些担心,先扶着她坐下,这才轻声问道:“珊珊,你先别着急,我们先问清楚情况再说。”代珊珊缓缓摇头,她的眼睛微微闭上,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两行热泪缓缓而下。
父亲啊,父亲的形象轰然倒塌,几十年的信赖和依恋荡然无存,此时代珊珊的心不止是痛,甚至对生活也失去了希望……小时候,爸爸的爱,妈妈的爱,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现在的她只剩下了一具躯壳,或许还有一个空洞的灵魂……
代珊珊足足坐了半个小时才缓缓站起,她拖着脚步向外走,岩石跟在一旁,眼含担忧之色:“珊珊,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代胜财,我要去问个明白!”代珊珊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异常凄厉。
自从第一次看到代珊珊开始,她独特的个性就给岩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活泼、爱笑,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极力争取,虽然偶尔会耍些小聪明,但岩石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有善良,有爱心……但是,岩石却从来没见到过这种状态下的代珊珊,她的神情里带着一丝决绝,甚至连脚步也沉重了许多……害怕她出事,岩石慌忙追了出去。
来到医院外,代珊珊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代胜财的公司而去……上楼,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只见代胜财错愕地抬起头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女儿来了,代胜财脸上涌过一阵惊喜,随后又是透着焦虑的声音:“珊珊,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我都急死了!”这几天在山里所以手机没信号,代胜财给女儿打电话永远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他都快急疯了,这会儿看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是万分惊喜。
只是,代珊珊的神情很冷淡,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妈妈去了哪里?”哦,看来女儿已经去过医院了,难道已了解了全部情况?代胜财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暗自思量,具体情况珊珊都知道了,看来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想到这里,代胜财干脆摊了牌,他轻轻走过来抓住女儿的胳膊,沉声道:“珊珊啊,你听爸爸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那是哪样?”代珊珊猛地甩掉代胜财的胳膊,情绪非常激动,顿时大声吼道。
看到女儿情绪激动,代胜财想去安抚她,没想到代珊珊却像躲瘟疫似的跳脚离开。一米外,女儿像变了个人似的,显得有些狂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会替我妈讨回公道!”
代胜财错愕,他盯着珊珊那双红肿的眼睛,良久才叹口气:“珊珊,你别激动,先听爸爸说,你妈妈刚开始的时候的确得了抑郁症,可是送进医院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后来,我联系了这边最着名的专家去看了,经过会诊得知,你妈妈已经不是单纯的抑郁症,而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必须要尽快接受专业的治疗才可以恢复,否则病情会愈加恶劣。”
谁知代胜财的话音未落,代珊珊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胡说!我妈妈根本就没有得精神病!肯定是你搞的鬼,你想和那个狐狸精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先说她得了抑郁症,然后通过我的嘴去说服妈妈住院治疗。自从去了医院后,妈妈不是吃这个药就是挂那种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