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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哑少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另一个世界,笑得那么美,象是冬日雪上反射出的阳光,带点温暖,又是那么晶莹透明。在那时,我真想对他们说,真正的健康和美丽在内心,可能对于这句话,没有人会比他们体会更深。其实对我们每个人来说,这句话都适用,美丽和健康不仅仅应该在他们的心里,更应该在我们的心里,只有这样,网络世界和现实世界才会变得更美好。
可惜的是,这些孩子上网的时间和机会实在太少,网络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遥远的梦。隔着梦,他们寻找着快乐,我多想能帮助他们在梦里走得更远一些,但是我自己也没有能力。我所能做的仅仅是用我自己的经历让更多人知道,网络会改变我们所有人的生活,同时也会改变我们所有人的观念。
赛前准备
公益活动结束的时候,赛区工作人员帮我去借第二天才艺表演用的钢琴,我也跟着去了。七拐八弯到了一个琴行的仓库,那里放着几架钢琴,他们挑了一架让我试弹。我弹了一些音阶和一段曲子,觉得钢琴还挺好的,琴行的老板也非常爽快,答应第二天将钢琴送到比赛现场。
晚上进行赛前彩排,在一个整面墙有着落地大镜子的排练厅里。发号码的时候,我是十三号,我不禁有点奇怪,中午明明只有十二个人进入复赛的,怎么到了晚上多出来了一个?仔细一看,场上有位身着草绿长大衣的女子正跟大家一起排练着队形。我旁边的一位选手问我:“怎么早上面试和下午公益活动我都没有见到过她来?你见过没有?”我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怪不得看起来有点眼生,原来没见过。后来才知道,她是杭州一家电台的主持人孙悦。
彩排训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让大家能够比较自信地展示自己的风采,为此,专门有位模特专业的学生给大家排队形,教大家怎么自信地走上舞台。我坐在一边看着,熟悉着自己的位置。也许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比赛,看得出来,每个人出场的时候都有点紧张。由于一遍一遍地推轮椅太麻烦,一直陪着我的女孩代替我跟大家一起走位。
排练厅里音乐响着,看着大家在场中穿花绕树般的身影,我想起了大学时上艺术体操课的情景,也是一面大镜子,也是这样一个大厅。想着想着觉得有点遥远,又觉得有点回味,以前能够做到那一切时所体会不到的快乐,现在不能做的时候反而体会到了。九点多了,大家开始走得有点象那么回事了,排队形的女孩要求我也和大家一起排几遍。镜子是假想的观众,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得对着镜子走去,我也不例外。当我最后一个坐在轮椅上出场时,边上看我们彩排的学生忽然拍起手来,我心中一阵意外。我看着镜中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缓缓向我靠近。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她的眼神有点疲劳,她的脸上有点微笑,她像是一直在想些什么。排练厅里的灯光很明亮,镜前的那一块地方光影交织,轮椅就停在那里,我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很迷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父母,很疲劳却又很开心的样子。正好他们也看向我,我冲他们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他们又很开心地笑了,我想起了小时候得到老师表扬后扑到爸爸妈妈怀里时,他们也是这么笑的,人生的场景是如此的相似,不同的是我长大了,不会再有那些稚气的举动了。
排到晚上十点多,终于大家都比较熟悉走位和比赛流程了,赛区工作人员让大家都先到宾馆休息,过会儿再试服装。这一句话无疑是我当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我坐了整整一天,虽然活动量没有别人多,但是腿早就麻木了,腰酸背痛,迫切地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看得出来,其他选手也差不多,一个个都疲劳得直打呵欠。爸爸妈妈看见我们结束排练,赶紧就把我往宾馆推。
一回到宾馆,我倒头便睡,两只脚都已经肿起来了,涨得发紫。爸爸妈妈把他们的枕头都垫在我动过手术的那条腿的膝盖和小腿下面。虽然他们也很累,爸爸妈妈还是坐在我身边,帮我揉腿部的肌肉。我不禁有点后悔身体还没恢复就跑这么远来参加比赛,我根本没有预想到会有这种强体力支出。不过既然来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想回头也是不可能的了。我沉沉睡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有人进来跟妈妈说着什么,原来是通知我去试比赛时穿的服装。别的选手都已经试好了,剩下最后一套希望我也能够到楼上去试试合身不合身。我累得动也不想动,对妈妈说:“我实在没有精神了,你代我去看看吧,只要别穿不进去就行。”妈妈过了一会儿下来告诉我:“反正就剩一套了,也不用试了,你这么瘦,肯定穿得进的。”我又沉沉睡去,梦中醒来几次,都是因为腿不舒服,没有办法啊,带我出门实在太不方便,家里那些用来调整腿部位置的垫子都没带出来,我只好睡了又醒,醒了再睡,就这样天很快就亮了。
十一月七日一早,有辆大客车来接我们去化妆。为我化妆的小姐很有意思,对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最后下了一个结论:“你的眉毛长得不好,太浓了!”我笑吟吟地告诉她,很多人喜欢我这道眉毛,因为有特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以为然地说:“别人都是恭维你呢,你这种眉毛根本不能画的!”我说:“我的眉毛不画行吗?我挺喜欢自己的眉毛的。”小姐皱皱她那细细的眉:“不行,不然怎么叫化妆呢?你的眉毛得拔掉!”我一惊,为了这么一次比赛得把我的眉毛拔了,比完了,我可怎么办呢!于是便不同意,小姐坚持要拔,最后,妈妈进来对我悄悄地说:“你就顺着她吧,不然她没法帮你化妆了!”我想想也是,不就几根眉毛吗,大不了拔了再长。化妆小姐的动作很专业也很麻利,三两下,我的眉毛就变成细细的淡淡的。她得意地让我照镜子:“看!不一样了吧!”
看到镜子里一个陌生人弯着细细的眉毛尴尬地看着我,我哭笑不得,眉毛拔都拔了,后悔也没有用了。我苦笑着说:“是不一样,看上去有点怪,跟我不大象。”化妆小姐认真地看了看我的脸:“不怪的,不怪的,跟你挺象的!”然后,她让边上的人看,奇怪的是,居然所有的人都微笑着告诉我:“挺漂亮的!”我有点糊涂了,难道是我的审美观有偏差,或者是我的眉毛真的长得很糟糕?无论如何,能听到这么多赞美,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了。我不再对自己的眉毛或其它部位发表意见,任由化妆小姐拿了各种颜料在我脸上一丝不苟地涂抹着。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惊奇地发现,镜中有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弯弯的眉,大大的眼,红红的唇,浅浅的笑,只可惜和我长得不大象。我看了看其他选手,都变了一个模样,似是而非。这么一看,心理平衡了不少,也就不在乎自己的眉毛被拔了多少根了。
化好妆,大客车又载着大家往黄龙饭店比赛现场去了。我们进去的时候,赛场还在布置中,临时搭了一个台。每个人吃了点盒饭后,又开始彩排,让大家适应一下新的场地。可能我是最大的麻烦了,这个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走上去很容易,但是要让轮椅上去,却得费很大的劲。工作人员临时搭了两块木板拼成无障碍通道供轮椅上下台用,但是由于台有一定的高度,木板又不是很长,所以搭出来的通道有点陡,推我上台的女孩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爸爸妈妈也不放心,怕我和轮椅一起从木板上滑下来出事。赛区组委会找来了几位身强力壮的男同学,让他们在我上台的时候,先把我和轮椅一起搬到木板上,再帮着推我的女孩推轮椅一把,把我顺利送上台;在我下台的时候,他们再帮着把我搬下来。我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搬我推我,生怕他们一松手,我就不知道摔哪儿去了,他们看出了我的不安,对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把你摔着的!”听了这句话,心里安定了不少。
走了一遍台,大家再练了一下自己的才艺表演。除了我是弹钢琴之外,其他人的才艺表演项目也都各具特色,有唱歌、跳舞、茶道、弹古筝、瑜伽、演讲、诗朗诵,时间长短也从三分钟到十几分钟不等。我准备弹的钢琴曲是根据大伯伯陈钢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改编而成的钢琴曲,大约有六分多钟。我正在练琴的时候,比赛的主持人黎洁走到我身边跟我商量,是否能够把时间压缩到五分钟以内。我有点为难,因为要缩短一个钢琴曲的演奏时间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少弹一段,另一种是加快速度。少弹一段,一个曲子势必不完整,加快速度吧,曲子的风格必然会大大地改变。我本想拒绝主持人的这个要求,但是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我只好点点头。于是便开始调整整个曲子的速度,能加快的地方尽量快,需要慢的地方也加快一点,试了几遍之后,终于把时间控制在五分钟左右,这时,比赛也快开始了。主持人又走过来和我商量,要我在演奏前说几句感谢琴行借琴的话。尽管我觉得这应该是主持人说的话,但是一想到前一天下午琴行的热情接待,我便答应了下来。
特别的冠军
比赛开始了,大家身着统一服装一个一个出场了,我是最后一个出场的,我坐在轮椅上,看着台下几百个观众,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只是觉得很疲劳。我注意到有一位选手和我们的服装不一样,也许是统一的服装尺寸都不适合她吧,再仔细一看,认出来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排练厅的那位选手。
接下来,主持人把话筒递给选手,大家开始依次做自我介绍。当话筒传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以前唱卡拉OK的情景,那时候是拿着话筒看着屏幕一句一句唱着自己永远也背不出的歌词,现在我拿着话筒面对着评委和观众说着一些不需要思考的自我介绍,感觉是那么相似,场景却是那么的不同。我完全放松着,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台上的我像是另外一个人。我以前去参加各种比赛或多或少总是会有点紧张,体育比赛前会脚发软,钢琴比赛前手会出汗,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了紧张的感觉。难道是生病后的生活让我忘了要去竞争?或者是网络完全改变了我的心理状态?我没有去多想,比赛的第二部分已经开始了——知识问答。
每位选手都是抽题回答,两道网络知识客观题,一道主观发挥题。我听见那道需要我回答的主观发挥题时不禁大吃一惊——请问,你希望成为贤妻良母吗?你希望在自己丈夫和孩子心目中是怎样一个形象?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难回答的问题,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浙江省网络小姐选拔赛向我提的问题会和我的现实生活有这么大的差距,我有点想回避。不过既然是比赛中的问题,我就得回答,不然就代表着我退缩了。我不得不先申明这个问题仅仅只能是一个假设的问题,接下来,我除了做一个既传统又现代的女性之外就别无选择了。我在心里嘀咕着这个令我感到万分尴尬的问题,同时想起了大伯伯以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做不了女强人就做女强盗”。其实,做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我们不必为了别人的标准而去放弃自我,女强人也好,女强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