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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果眼泪哗哗的,把乔妙玉的说过的话学说了一遍。撇开不错不漏,那张狂的语气腔调竟然学了个十足十。雨打梨花的脸蛋,畏缩惊惧的神态,嚣张恣意的声音,令院子里的人们突然觉得诡异之极,似有一只湿乎乎毛乎乎的手伸进里衣从尾巴骨摸到后脑勺。
简凤歌咳嗽一声:“乔四小姐,是这样吗?”
“胡说!小蹄子竟敢辱我,活得不耐烦了!”乔妙玉恶狠狠瞪向冬果,可真没想到,沈五身边竟有这样出奇的丫环!
冬果不再吭声,只把畏缩惊惧的神态做得更足。
简凤歌冷笑道:“乔四小姐以为本宫是个没脑子的?”
沈家的主仆一双双眼睛都看向冬果,额米豆腐,沈家人才辈出啊,只道沈五小姐是个作假的高手,这小丫环竟也是个演戏的天才,乖乖隆的咚,珍爱生命,远离沈五!
沈雪垂着眸站在冯氏身后的另一侧,捕捉此起彼伏的细微议论声,唇角勾起,额米豆腐,乔妙玉,你人品太差,作恶太多,找来的队友还没转眼就把你卖了。狗皇帝,猪皇子,民间俚语诚不我欺也。乔妙玉,你一心一意做自家姐夫的小妾,你去做好了,偏来寻我的麻烦,我虽无意于婚嫁,可镇北侯府还有三个姐妹待字,沈氏家族更要依附镇北侯府开花结果,你既然敢领着男宾闯我的院子毁我的名节,那就该有承受沈五雷霆之怒的心理准备,来而不往非礼也,沈五若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了你宣扬的觊觎美色、抢别人老公、祸祸苍生的恶人,你小小年纪就春意盎然,我便成全你吧,天可鉴,沈五一向心软,很乐于成人之美。
沈雪垂着的眼眸中漫上浓浓雾霾,神马都是浮云,恢复武功是王道!
乔妙玉僵住,泪盈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她跋扈,但不傻,很显然,简凤歌在刻意示好沈家,她成了被简凤歌毫不犹豫踩在脚底的垫石,想父亲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想自己在贵女圈中一枝独秀,这样的尊荣,在皇子的眼里竟是卑微如尘!从小到大,不是没受过委屈,所有的委屈加在一起也不及今日!
简凤歌被瞪得十分不耐:“乔四小姐,这里并不是女客院,想来是你行止失当,又逞口舌之利,才使得沈家小姐退无可退与你起了争执,还不赶紧向沈家小姐赔礼?”
乔妙玉泪落如雨,却连连深呼吸不让自己哭出声,那种被欺凌的忍让,不能反抗的无力感,和泪水婆娑而又倔强不屈的娇颜,使得男宾中不少人顿生怜悯,唉唉,花儿是用来闻香的,美人儿是用来疼爱的!
简凤歌侧进一步,望定沈霜霜,露出一个被称作万人迷的笑容:“沈小姐,那些作品可评出头筹来了?凤歌坚决相信,以沈小姐的水准,头筹必是能让各位哥儿姐儿心服口服的,”回身望一众锦衣少年,笑成一张菊花脸,“来来,各位兄弟,准备好银票,一百两哦,愿赌服输,谁也不许耍赖。”在他看来,头筹是他的,沈霜霜也是他的,那故意流露出来的稳操胜券的笑容、热情而信任的言语,为了就是使人疑心沈霜霜已与他达成某种默契。
众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可不,一个是甚得圣心的四皇子,一个是勋贵名门的长房嫡女,天作之合啊。
冯氏怒气隐生,简凤歌毫不顾忌地败坏沈霜霜的体面名声,给沈霜霜贴上简凤歌所有的标签,视沈霜霜为他的囊中物,这个样子必是对镇北侯府有所图,与喜爱沈霜霜无关。冯氏不动声色拦住试图进一步靠近沈霜霜的简凤歌,亮出沈家专用招牌笑:“四殿下安好。这些作品每一幅都是极好的,我家四妹妹忍不住每一幅都题了字,头筹刚刚选出来,正准备给四殿下送过去,赶巧四殿下带着人就来取了,头筹便是最上面的这一幅。”短短一句话,把简凤歌带人横闯沈家小姐住处,转变成简凤歌为了头筹的几千两银子而大失礼节,将沈四和沈五从这件事中干干净净摘了出去。
沈雪抬头看一眼简凤歌,抖了抖,深深地为简凤歌掬一把同情的泪。
镇北侯府和东安侯府都是追随先帝征战、以军功起家的勋贵大家,老东安侯战死疆场,现任东安侯见到沈老侯爷执子侄礼,很早就为世子郑伯豪定下大小姐沈雲雲,两府来往密切,相差两岁的郑伯豪和沈雲雲有青梅竹马之情。郑伯豪弱冠时,沈雲雲已近十八岁,算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龄剩女。
婚礼进入倒计时,沈雲雲最后一次参加少女花会,被人偷走了随身的荷包,荷包又被二皇子简凤翔“无意”掉落,里面有沈雲雲笔迹的情诗丝帕两条。一时间流言满天飞,大多是说沈雲雲守不住思春寂寞,与简凤翔眉来眼去早已暗渡陈仓,东安侯府激愤之下宣布解除婚约。
赵氏穿上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叩宫求见太后,含怒回府。简凤翔请太后懿旨纳沈雲雲为侧妃,赵氏以沈雲雲卧床不起为由、太医院太医为证拒接懿旨,随后三个月闭门未出。等着瞧笑话的人看镇北侯府什么也没做,理所当然地认定沈雲雲果真红杏出墙,给东安侯世子送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当人们嚼烂了笑料索然无味的时候,当朝堂上皇后嫡子简凤翔当立太子的呼声渐渐高涨的时候,各部大都督陆续递上奏折,请求圣裁克扣军晌的军官,这些军官与各皇子都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不数日,京兆府捉拿江湖大盗,大盗在醉仙楼落网,府尹、衙役及宾客一起围观了准太子简凤翔杀夫夺妻、逼良为娼。简凤翔被禁了足,支持他的朝臣纷纷转舵易帜,历来从龙之功轻易不可得,一眼看错,满门抄斩。人们开始悄悄议论皇子之间即将上演夺位大戏。
东安侯府忽然发现自家店铺变成了无底黑洞,投下再多的银子也听不到一声响,短短一个月不得不出让一半的铺子来维持侯府正常运转。
东安侯世子郑伯豪在镇北侯府门前负荆。镇北侯府连门上的小窗都不曾打开一条细缝,郑伯豪无视任何眼光一直保持躬身揖礼,以自己的真诚最终抱得美人归。东安侯夫妻却惊慌不已,沈雲雲的陪嫁单子上赫然有郑家卖出的全部铺子!两年后,生下嫡长子的沈雲雲将赚得钵满盆满的铺子交到东安侯公中。东安侯夫妻羞愧加感激,沈雲雲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子。郑伯豪见着赵氏,隔百米远就笑成一朵花,见着沈凯川只想往远了绕走。
简凤翔的没落,最后归于皇子倾轧,兄弟四人,宝座一个,不把人头争成猪头才怪。沈雪在书房偶然偷听到听到沈凯川和沈一刀的密议之后才知道,一切都是沈凯川的手笔,忍,准,狠,而又隐于无形。
郑家的铺子,赵氏暗中动用了沈赵两家的力量,沈凯川隐在赵氏的暗中之后推波助澜。如果不是郑伯豪和沈雲雲两个人真心相爱,东安侯府会落个什么结局,没人能知。
058 暗流
沈雪眯着眼看简凤歌,这个据说颇得圣宠的四皇子,真把自己当成人见人爱的银子了,浑然不知已将镇北侯府得罪得死死的,她嘴角微翘,沈凯川润物细无声的报复,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的,从云端跌落污泥,简凤歌会不会躲进屋里照一照镜子,脱去皇子的金装,他那使用过多的皮囊怕是差强人意的。嘴角不觉更翘,心里的小人大大地叹息着,色,真色,往歪了想可不好,很不好。
沈雪蹙了蹙眉尖,沈霜霜在前,竟还有人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唉,原来自己不是那么差,唉,本来就不差好不好,眸子一转,突然迎上在自己这儿逡巡不去的目光。
叶超生猝不及防接上沈雪的黑眸,狼狈之后即是心凉,沈雪丢过来的这一瞥,就像37度的凉白开,既感觉不到热度也无冷意,还淡得没有任何味道,不由得叹了口气,自进入桃花山庄,转给陆虎的丝帕、香囊、钗环已装了一兜子,这样风姿竟也能被她无视到底,这小妮子的心莫非是石头做的?并不肯就此掉开视线,飞快眨动自己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放出一串串电火花。
在沈雪看来,叶超生那双圆眼,黑亮如曜石,魅惑则如漩涡,专摄人的魂魄,令人沉溺不可自拔,而刚才眸中的那种竟似百慕大三角海区的阴晴不定,消失得不见分毫,只见着燃烧的火焰,很纯粹,很真诚。沈雪却打了个冷颤,花蝴蝶升级成扮猪吃老虎的花狐狸了!沈雪不由自主抱紧了双臂,花狐狸顶着一张学长的脸孔,释放着火热的情感,很让人吃不消唉,这要一个把不住,只怕化身成蛇就缠上去了!难道,这花狐狸也有所图?
从二皇子简凤翔的没落,郑家铺子的快速转让,可见沈凯川的身上藏着大秘密,他似乎掌控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能量之大,隐藏之深,不止是为了守护沈家那么简单。慕容迟,简少华,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瞄上她可能都是冲着沈凯川的这股神秘力量。她的雷神爹爹,难不成是站了某个皇子的队、为那位皇子培养暗势?
叶超生,在其父亲阵亡之后来到长安,借父名拜望沈凯川,而后暂住去了外祖许家,师出有名,无懈可击,既能亲近镇北侯府,又能在镇北侯府倒霉后划清界线,明明一只花狐狸,却装憨卖萌,谁在他的背后?今上?军功向来震主,今上对沈家是忌惮的!
为了不使灵魂和智力双双沦陷,珍爱自己,珍爱家人,远离帅哥。
想着收不回来的一百五十七个铜钱,沈雪心痛不已。
叶超生微微垂下那双亮瞎过无数少男少女的桃花眼,有些沮丧,美人计再次对沈雪失效,又有些期盼,谁能融去她心底的寒冰,让她展露无忧笑颜?眸光闪动,瞅一瞅简凤歌,瞅一瞅乔妙玉,眼底已是一片染上了冰霜的冷意。
沈世波和沈世研捧着那一大摞卷轴,很恭敬地站在离简凤歌四五步远的地方,将沈霜霜和沈雪拦在身后。
冯氏取过最上面的那幅,保持沈家招牌笑:“四殿下,凡吟诗作画,无外乎风景人物,各位哥儿姐儿见得多了也不以为特别上佳,我们选来做了头筹的这幅画则甚为新奇,”不太好意思地笑,“只怪我们沈家待客不周,不知贵客喜好,以至在吃食上怠慢了贵客,令贵客借画来诉不平,此画是对沈家的鞭策,考虑周全才能照顾好各方,作为东主,五小姐赋诗,四小姐执笔,共同完成了对这幅画的头筹认可。”顿顿声,又道,“每个人心意不同,哪位哥儿姐儿觉得不好,输掉的彩头由桃花山庄出了。”轻轻笑起来,“四殿下刚刚说,愿赌服输。”
沈雪不得不垂眸藏起眼中笑意,再次承教滑不溜手的冯氏睁眼说瞎说。这些高贵冷艳的哥儿姐儿虽然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总算知晓由四皇子提议的百两银子作赌是个极大的彩头,抢人钱财如夺人性命,任谁得了头筹都会受到挤兑,从而合伙赖掉相当于普通官员两年官俸的赌金,之后预订聚春和饭庄的雅座,吃吃喝喝乐一乐也就将此事揭过去了。冯氏这些话却表达了他们从未听过的一重意思,东主为了宴会尽善尽美,欢迎宾客拍砖扔蛋,如果有人输不起,沈家将一力承担。谁都是要面子的,这输掉的赌金舍不得也得舍,而一句“愿赌服输”却扯过简凤歌做了大旗,谁不认账,那就是与四皇子过不去。
简凤歌暗暗气恼,头筹分明另有其人,沈霜霜,本宫给你脸面,你竟然不兜着,天家的体面岂是你个臣之女可以冒犯的,待到你承欢本宫,且看本宫取悦你的手段!盯着沈霜霜,突然觉得应该考虑一下是一鼓作气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