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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跑越觉得阴气弥漫,影影绰绰间鬼魅丛生。闫显月口念北斗护身决藏在一棵大树之后,探头朝不远的空场张望。他不看还则罢了,这一眼看去大吃一惊!
、十四。战场
闫显月从大树后面探出头来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空场之上凄凄惨惨鬼影重重,地上一个黑洞洞的大坑腾腾的冒着黑气,满地都是血污,三具尸体被撕咬的破破烂烂,五脏六腑散了一地。一个白衣人缺了一只胳膊,半边身子鲜血淋漓正与一只骑马恶鬼缠斗。一名日军少佐手持短刀凌空劈砍,口中吆喝之声不绝于耳。
闫显月不知道前因后果,面前这修罗战场他是越看越糊涂。师傅呢?老真人哪儿去了?难不成已经平安脱身?和这两个小鬼子打在一处的鬼魅又是从何而来?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只好躲在树后静观其变。
这白衣人正是日本阴阳师麻仓辰雄,日本少佐就是那位一心复国的琉球遗民高屋毅。麻仓辰雄是麻仓家族了不起的奇才,凭借式神三十六禽在日本博得了好大的名声。名声一大,人世间的俗世自然就找上门来,每天登门的访客络绎不绝。麻仓辰雄实在是不胜其扰,一赌气收拾行李隐遁深山修炼,不理世事。
哪成想就在深山之中到底还是有人找来了,来人正是高屋毅。高屋毅隐藏着琉球遗民的身份和复国的事情不说,只说求麻仓辰雄出山帮助拘袁崇焕的鬼魂回日本。
当时正赶上日本对亚洲诸国发动侵略战争,日本小国寡民资源匮乏,日军所到之处就刮骨吸髓,只要有好东西,统统运回本土。所以高屋毅说抓个中国名将的魂魄回日本,麻仓辰雄也不疑有他。
别看麻仓辰雄阴阳之术高深,但心术却有些不正。听高屋毅说完,他自己却打起来自己的算盘。他心中暗道这个高屋毅好聪明,趁火打劫想到了这个主意。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我赖以成名的式神三十六禽无非是鬼兽罢了,要是能抓到蓟辽督师当式神,我麻仓家族岂不是世世代代独占鳌头?去中国抓袁崇焕是应该去的,至于抓来以后如何处置,可就由不得这高屋毅了。
高屋毅眼见着麻仓辰雄低头不语,连忙拿出金银重礼,耐着性子再三劝说。说来说去两个人就达成了协议,麻仓辰雄随高屋毅漂洋过海到了中国。高屋毅请到了日本阴阳师中的翘楚,自然满心欢喜,可他哪知道这位阴阳师打的却是另一番主意。
麻仓辰雄自视甚高,也不找帮手,到了长春立即起坛做法要招袁崇焕显灵。可他万万没想到,那袁崇焕是什么人?大明朝堂堂的太子太保,哪是随便几张符咒就召之即来的?他费了半天的劲,一个鬼影都没弄出来,难免也是着急上火。
连高屋毅心里也起了疑,难不成大名鼎鼎的麻仓家族就是欺世盗名的骗子?我不惜重金千山万水把他请来,弄半天别说袁崇焕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高屋毅就安慰麻仓辰雄,说这是中国亡故几百年的冤魂,咱们毕竟不是本国人,招他显灵不成也不是什么怪事。这样吧,我再花钱从中国雇一个高人,让他协助您一起做法,您到时候就负责出手抓鬼也就是了。
麻仓辰雄万般无奈,也只好同意了高屋毅的办法。高屋毅重金礼聘镇海真人不成,一咬牙就抓了海叔的父亲,胁迫着老道人帮忙做法。
要说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麻仓辰雄看这老道人有模有样,心说看样子今天晚上一定能见到袁崇焕了。我和这老道人齐心合力抓个亡魂应该不难,我可不能把式神放出来,万里有个一,要是伤了袁崇焕的鬼魂,我不远万里而来,一场谋划可就成了空。
哪知道袁崇焕没出来,派来的鬼将却是异常骁勇,麻仓辰雄没有式神相助,一时大意三下两下就着了道,竟然被咬下一只胳膊。
此时此刻麻仓辰雄脑袋上青筋暴起,心中也是追悔不及。他单手结印连点,鬼兵鬼卒魂飞魄散。心中暗骂自己实在太不小心,袁崇焕招不到我也不抓了,就要放出式神扫灭眼前这群大明官兵的鬼魂。
高屋毅就更冤了,肠子都悔青了。心说我千金散尽雇了两个人,到头来老道招的不是袁崇焕,麻仓辰雄八成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这二位坑死我了,今天晚上看样子也是跑不掉了,这条命要扔在新京。
就在这时候,猛然间从天坑内蹦出一个人来,手提宝剑朝麻仓辰雄就刺,这人身后旌旗招展号炮连天涌出大队鬼兵。这队鬼兵和先前残破不堪的明军士兵鬼魂大不相同,都是周身上下铁盔铁甲,手持三眼铁铳。
闫显月眼见着来人大喜,从天坑里跳出来的正是他师傅镇海真人。这下他也不能光看热闹了,三蹿两跳到得近前,挥宝剑助赵镇海夹攻麻仓辰雄。满地的大明官军再加上关宁铁骑的亡魂翻翻滚滚扑面杀来,麻仓辰雄本就难以抵挡,这赵镇海师徒再来夹击,一时间险象环生。
事到如今麻仓辰雄咬咬牙,心说还抓什么袁崇焕?别想了,眼前是保命要紧。口中念咒不止,一甩手就放出了式神三十六禽。
这三十六禽又叫三十六兽,本是昼夜十二辰交互出现以恼乱修禅者的魅兽。分别是:寅时狸、豹、虎;卯时狐、兔、貉;辰时龙、鲛、鱼;巳时蝉、鲤、蛇;午时鹿、马、獐;未时羊、雁、鹰;申时狖、猿、猴;酉时乌、鸡、雉;戌时狗、狼、豺;亥时为豕、獗、猪;子时为猫、鼠、伏翼;丑时为牛、蟹、鳖。
式神三十六禽不愧是麻仓辰雄的看家本事,这三十六只妖兽有的周身烈火、有的口喷毒雾,摇头摆尾张牙舞爪与一众大明军魂斗了个难解难分。
谁也没料到,打到了这个程度,事情又起了变化。在战团之外狂风大作,牛角号声轰鸣。刹那之间阴气逼人,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北方竖起镶黄、正黄两面大旗,东方是镶白、正白,西方镶红、正红,南方镶蓝、正蓝,八面大旗“呼啦啦”作响,鬼旗之下打着旋风,平地里冒出漫山遍野的大清八旗鬼兵,将关宁铁骑以及在场众人团团围在当中。
老镇海大叫一声“不好”,向怀里一掏却暗道了一声苦,看家的法宝刚才给小徒弟拿走了!镇海真人连忙掐诀念咒,闫显月却被眼前这一切惊得呆了。心说这满地的朱明鬼兵,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八旗兵丁又杀了出来?眼前这个摊子真不知如何才能收场!?
八旗鬼兵黑压压无边无沿,不等镇海真人施法,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也不管你是袁崇焕的手下还是日本阴阳师的式神,一众清军鬼卒刀枪并举杀得是天昏地暗。
这空地之内本来只是高屋、麻仓二人大战几百鬼卒,后来镇海真人引来了关宁铁骑,闫显月加入战团之后麻仓辰雄又招出了三十六禽,到得最后八旗鬼兵又围攻过来。群鬼挤挤插插,鬼哭神嚎之声不绝于耳。这些凶灵恶鬼战在一处,就算赵镇海有通天的本事,一时之间苦无良策,也难免方寸大乱。
闫显月十几岁就离了师傅跟着张作霖闯荡江湖,虽说这些年自己也苦修道法,但毕竟少了高人的教诲,他这两下子和镇海真人比起可是天差地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勉勉强强战退了一只式神火猴,前胸的道袍也被抓了几道口子,累的是呼哧带喘大汗淋漓。还不等喘过气来,眼见着一虎一豹又朝自己扑来。
镇海真人正大战麻仓辰雄,阴阳师画出五芒星大阵护住自身,单手结印脚下鼠步蛇行,驱动式神朝赵镇海猛攻。老真人宝剑连挥,口中高声颂咒,拘来了黄金力士压住了一只火狐。
这两人正打得热闹,赵镇海心里惦记着徒弟,偷眼朝闫显月一看大吃一惊!只见闫显月摆宝剑发神符要打面前的鬼豹,一不留神背后却中了一记虎爪。这式神就是妖兽成精,老虎也比平常的老虎大一倍。中了这么一爪可实在不轻,闫显月向前跄了几步,口喷鲜血趴倒在地。
俗话说事不关心关心者乱,虽说当年闫显月跟着张作霖走的时候赵镇海就明言闫显月不再是镇海门中的弟子,但话是这么说,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眼见着他遇险怎能不急?老真人抖右手挥宝剑朝麻仓辰雄耍了个剑花,左手两道天蓬神符已经打出,直取虎豹两只妖兽。这也是围魏救赵之计,好让他俩无法在朝闫显月攻击。随着神符打出,老真人身似离弦之箭,直奔徒弟而来。
要说镇海真人虽然没办法一举灭了眼前的三十六禽和鬼兵鬼将,但自己安全脱身还是绰绰有余的。多个人他就要分心照顾,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打发陈道童跑路的原因。
此时此刻身边妖兽、鬼卒围绕,身后又有麻仓辰雄追击,他还要分心顾着徒弟。也该着老真人命中有此劫难,还不等他到得闫显月身边,五六只妖兽一拥而上拦住去路。赵镇海掐诀念咒要遣力士镇妖,没料到麻仓辰雄已经赶到背后。
麻仓辰雄单臂一抖,在袖子里顺出一把钢柄纸扇,出手快如闪电,从身背后“噗嗤”插入镇海真人左肋!老镇海“啊呀”一声鲜血崩流。
、十五。羽化
好一个道法高深的镇海老真人,不愧是修炼多年的玄门正宗。他肋下一凉已经知道被人暗算,老道临危不乱,牙一咬心一横左肋较劲竟然将铁扇夹于伤口之内。右手丝毫不曾停留,摆大宝剑返身朝后就刺。
麻仓辰雄一招偷袭得手,本是大喜过望,哪成想手上一用劲扇子却拔不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转瞬之间老镇海的大宝剑已经到了,他再想撒手躲避为时已晚,这一宝剑直挺挺从咽喉插入,在后脖颈子就窜了出来!一代阴阳术大家、麻仓家族的奇才命丧长春,死于三清镇海子之手。
闫显月趴在地上连咔了几口血沫子,耳听得声音不对,抬头一看是大惊失色!只见麻仓辰雄和赵镇海两人对视直立不动,麻仓辰雄手中铁扇插在老真人左肋,镇海真人大宝剑穿透阴阳师的咽喉,麻仓双目圆睁已经气绝身亡。
闫显月跟着老真人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师傅失手带伤,眼见着老真人血染当场眼睛都红了,顾不得后背火烧火燎的疼痛,一纵身从地上蹿起来,起飞脚将麻仓辰雄的尸首踢翻。麻仓辰雄脖子上带着老镇海的大宝剑,身子一歪直挺挺掉入天坑之中。
阴阳师殒命,三十六禽灰飞烟灭,凭空不见了踪影。关宁铁骑调转马头退入天坑,八旗鬼卒大旗一挥尾随掩杀而去。高屋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乱溜了,转眼间阴风散尽,月光洒在空地上,留下的只是那三具肠穿肚烂的尸体。
老真人双腿一软坐倒在地,闫显月急得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手忙脚乱撕道袍替师傅包扎伤口。双眼垂泪连声道:“师。。。。。。师傅,我背您老人家去找郎中!”
赵镇海中这一扇伤势不轻,但此时此刻却微微一笑,摇头道:“你师傅这伤算不得什么,咱师徒二人多日不见,为师有些话要对你说说,你可愿意听吗?”
“师傅,咱要说话以后有都是时间。”闫显月急道:“我背着你咱们快些回城吧,师弟还在草丛里等咱们。”
赵镇海眼望皓月当空,却不接闫显月的话茬,缓缓说道:“郭松龄倒戈要打张大帅,小六子中反间计又害了杨宇霆,不抵抗坐失三省,张作相、汤玉麟将帅不和到头来致使热河沦丧。这些年东北的林林总总归根结底就是自己人窝里斗,显月啊,这些事你可想过?”
闫显月听着师傅讲话中气十足,不像重伤的样子。老道人不走,他又拗不过,只好听师傅说说。听着师傅问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