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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典一句话,把丑丫头堵得哑口无言,赶紧做手势让刘典讲故事听,刘典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唉,你真是个泼皮。”
丑丫头嗷嗷叫了几声,显然是非常不满刘典讲的话,刘典叹口气道:“我的事都是悲伤的事,有什么好讲的?”
丑丫头继续不依不饶地叫,俏女子便去做那堆没做完的事,刘典叹了一口气才道:“后来那篇状元文章流传出来了,状元郎名叫王子正,我就不知道王子正怎么会和我写的文章写得一字不差。”刘典悲哀地摇摇头,丑丫头拿着正要往嘴里递的红薯愣在那里。
何慕枫和苏宁也愣在那里,何慕枫狐疑地看了苏宁一眼,却听刘典又继续道:“那时候还有些义气用事,跑到主监考官府邸大闹,当天夜里有人放了火烧了我们住的破庙,还要杀我和刘中,我和刘中逃命跑散,后来,我昏倒在刘相府前,没想到被早朝的刘相收留了。”刘典讲得淡淡的。
丑丫头一边吹一边剥掉手中那半个红薯的皮,刘典放下书后才道:“也不知刘相看中我哪儿,收我为义子,刘相知道我有弟弟也一并接入府中,在刘相府里是我父亲死后最安静和舒适的生活了,但和我一直少语的弟弟从此和我不是少语,除了吵架,我们兄弟基本不说话,后刘相出资为我在户部赁了一个九品的郎中,你猜我这时碰上了?”
丑丫头咬了一口红薯,做了个手势。
刘典笑了一下道:“我就改了个名字,我岳父大人居然都不记得我模样了,怕当初也没好好看,还有可能就是当时我投奔他的时候,穿得太破旧。”
丑丫头做了个要饭的动作,刘典苦笑了一下道:“我居然还看到了当年出卖我父亲的恩师。”
丑丫头“啊”了一声,刘典非哀地摇摇头道:“你说这个世道叫个什么世道,他在顺朝揭发我的父亲救了大燕的将领,我全家被腰斩于市,父亲的尸体被挂到腐烂,我也没有让他入土为安,他却转身到燕朝做着高官,而且和被我父亲救的岳父大人同朝为官。”
丑丫头有些难受地看着刘典比着:“那你怎么不让你义父帮你?”
刘典又苦笑了一下道:“他的官位也不低,跟我的义父相交也深,而且我一上任,很显然他早就知道我,因为是刘相的门生,他不能明来,就在朝中用尽更种方法诋毁我,刚入官场的我,嫉恶如仇,恨不得立刻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还没摸清深浅就得罪了安平王,旅杰忠就是永靖七年的状元,是安平王收了徐正义重金,把他给刷了下来,我的遭遇使我最痛恨这种事,可以说听都听不得,想方设法让在外征战的端康王爷知晓,旅杰忠是保住了,从此安平王视我为眼中钉,后来永靖九年,先皇要征地,我又把李苑得罪了,他现在可是国丈啊。”
丑丫头拍着手做个我佩服你的手势,刘典摇摇头道:“那有什么用,我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踩高就低、口蜜腹剑、玩弄权术、落井下石、阴险小人这类的名头。”
丑丫头拍着腿笑,刘典也笑了一下道:“我那恩师非常了得,跟我义父相交不错,跟端康王又是姻亲,那一凡逮到点机会就在我义父和端康王面前讲我的坏话,如果踩高就低、口蜜腹剑、玩弄权术、落井下石、阴险小人是我的真实写照,想他是我恩师,一定比我的造诣高多了。”
丑丫头笑着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刘典苦笑了一下道:“这有什么可伤心的,只恼的是大家都听信这些传言,我的义父不完全信我,对我七分防,三分用;端康王对我就是十分讨厌。我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在打南顺的时候办事得力升七品。我终于见着当年的女恩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恩人是如此尊贵,我哪里有机会报答当日救命之恩,只能更加卖力地办事,尽管我恩师拼命诋毁我、害我,大约因为事情办得实在漂亮,还是被慢慢提升到五品,这也算是刘相门生最高的官位了,刘相门生中做得最好的也用了十年才得以升至丛五品,刘相终有些刮目相看,因为官到了五品,我每天必须和岳丈大人、恩师,以及岳丈的王侯女婿同在一殿朝议,这种处境还真有点…有点美妙。”
丑丫头听了刘典的话更伤心了,又用手比着道:“你说你恩师在你幼年的时候出卖你父亲,那时候你那么小,长这么大,他怎么还会认出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刘典叹了一口气说:“我参加科考的时候用的是真名苏进,义父为我捐官时用的是刘典这名,后来我才知道,我恩师就是永靖五年的主监考官,他对苏进这个名字太熟了,自然不会让他混进官场,却不知道刘典与苏进是同一个人,白白便宜了那个王子正,又白白让刘典混进了官场。”
何慕枫感到扶自己的苏宁的手不停地打抖,虽他听得肺都要气炸了,忽感觉苏宁更为异常,似乎身体在打抖,只见刘典喝了口土碗里的水道:“你不知道这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
丑丫头噘着嘴诧异地望着刘典,实在不相信还有什么会有什么比刘典遇到的事更糟,刘典笑了一下道:“不能这样就不让我活了吧,我从不对人讲这些过往,对刘中也没讲过,之所以讲给你听,是让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苦难的,坚强一些,别什么事都搁在心上。”
“那还有什么事让你受不了的,我觉得你应该把世间的坏事都遇完了。”加洛很费劲地比着这句话,刘典也只看明白了一半,憨憨笑笑道:“这也应该算好事吧,因为在户部做官的缘故,我可以查一些早想知道的事。端康王手下有一个与我长兄同名同姓的将领,偷偷去查了那个将领的生辰八字,除了名字相同,生辰与兄长也是同一年,又是南潼长坊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经了这么多事,还有可能找到活着的兄长,那种欣喜、激动,你根本不能明白。自从知道他可能是兄长,那年我寻了个机会偷偷跑到南方战场,但没见着,也许他就在军营,不肯见我,也许是下面的人没给通报。你都不知道…那年端康王凯旋回朝时我真是激动,盼到他随端康王回朝,想尽方法找了许多机会想与他一叙都遭到拒绝。”
刘典叹口气道“因为我的名声不济,想想朝堂上的人都鄙夷我,就算真的是兄长,与我相认怕也让他尴尬,但小哑巴,我…我就是情不自禁地想去找他说句话,知道他活着就是忍不住。”刘典声音哽噎着:“后来我想,我的恩师做着高官,如果让我恩师知道他是我的兄长,对他也不利,我终是放弃了认亲的打算,原本以为自己不济,中儿也有个托付的人…”刘典再叹了一口气,丑丫头一拍炉子被烫了一下忙收手地站起来极诧异地叫了一句:“苏将军——是——你兄长!”她叫得不清楚,但隐隐可以听得出来。
加洛听到这里,想着当年与刘典结伴一起到圣安,刘典对何慕枫大军的那种仰慕,原来刘典当时仰慕的是苏宁,花着一百两银子要看的也是苏宁的风采,而在佳仪公主府,加洛又亲眼目睹苏宁是如何对待刘典的,所以发自内心地叫了起来。
刘典有点做贼心虚地嘘了一下道:“只是同名罢了,恰巧同名罢了!”
何慕枫吓了一大跳,见那丑丫头刚才急得不行,这会又呵呵傻笑,刘典忽挥了一下手对加洛道:“有个算命的讲我命硬,看来是真的,要不我爹娘也不会惨死了,都被我克死的,只这些贵人的命更硬,我就克不死他们!”
何慕枫回过头,苏宁已经忘了扶他,拳头捏得紧紧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打抖,知道刘典所讲一定不是假话,转过头却见丑丫头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刘典苦笑道:“女孩子别说粗话,我也没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你一门一百多人被杀,你就不想报仇。”丑女跳下炕又继续胡乱地比着,刘典好不容易弄懂了才道:“没有哪一天不想,当年端康王在南潼一战,杀了顺三万多人,苏将军把南潼的顺官全部被斩首了,也算报了仇了。”
“那也对哟,如果苏宁真是你兄长,那还真叫报仇了不,还有那个恩师呢。”丑丫头不依不饶地比划着,刘典一下就看明白了便叹口气道:“我自己没本事,只能这么想了,恩师还真不好报仇,我又不能拎着刀子跟他单挑,他要灭我跟捏蚂蚁一般,见着面我还得诚惶诚恐称他为世叔,其实我最想称他为恩师。”
丑丫头听了笑了起来用手又比着道:“怎么你不恨施泰?”
“施泰和我就是各为其主罢了,施泰可惜生在这乱世中,否则就以他的学问,当个宰相都没问题,施泰和他几个不成器的哥哥不太一样,你没读过他写的《云江水利》这本书,云江是燕国最大的一条江,经过云江也因它而得名成为南顺的首府,施泰守着云江用三年时间治水,那云江水利是当今世上最为有效的疏导水利。我去看过,构思巧妙,雨季可以防涝,旱季可以灌溉,这可是利民的大事,圣安也有茂河经过,我在想如果可借鉴施泰治云江的方法,是不是也可以治住茂河,只是茂河在北边,与云江又有许多区别,春季凌汛比云江又头疼。”刘典讲完身世,呆气又上来了,讲到水利上去了,丑丫头便表示这我倒不懂了。
“你一介女子需要懂这些干嘛。”
“不过,你老这么和施泰来来往往的,那宋边、吴功如少不了给你往上报的。”加洛指宋边、吴功如的房间比着,刘典见了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以后还得注意一点,淮明王本就讨厌我,再加上我尚了他心肝宝贝的公主妹妹,就更是恨我了。”
“到时候把你的官帽摘了,再把你另一条腿打断了,我们连烤红薯都没得吃了。”丑丫头恨恨地做了个摘帽,打腿的动作,又拿起还没吃完的烤红薯比着。
刘典连连点头忽狐疑地看着加洛道:“倒也是,小哑巴你真够贪吃的了,跟我当年认识的一个小兄弟真象,不过她死了,想想当初结伴入皇都一幕还沥沥在目。”
丑丫头停止了做动作,刘典叹了口气接着道:“那算我长这么大最舒心的日子了,跟着其中一个兄弟重温了一下当年进皇都参考的感觉,可惜那结伴的两位兄弟都以为我在骗他们,其实我本来也没考上,说是北上考试也不为过,我母亲姓韩,我说我叫韩进更没骗他们,不过,他们不可能再听我解释了,跟你讲这些干什么,可能是你跟我那个小兄弟性格很象吧。”
“我想他们一定会知道你的,就象你心地这么善良。”丑丫头只管比划着直抒胸意,不管刘典明不明白,刘典看了摇摇头道:“怕这世上只有你讲我心地善良,那些人,我人微言轻,弄不动,不过,我倒相信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这一说。”
丑丫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相信,刘典便笑道:“就拿王子正来说吧,他现在过得多痛苦呀,昨日,听唐大人讲皇上让他写了一篇拜祖祭文,他捱了两天交给皇上,被皇上骂一行白鹭上青天,两只黄鹂鸣翠鸟,他居然没听懂,呵呵!”刘典一乐,嘴有些歪,丑丫头皱着眉比着:“那个是什么意思?”
刘典才反应过来道:“骂他离题万里,不知所云,他把春季祭社庙的祭文写成祭祖文了,最后还得由谢林来重写,王子正自从当了这劳子什么状元,没哪天不提心吊胆的,我看还不如我自在。”
丑丫头还是没明白,刘典自顾着乐也懒得费劲给她讲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