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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仪看了加洛一眼,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又恨了加洛一眼生气地骂道:“我十一哥真是笨,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加洛不知长仪怎么突然又冲自己发起脾气来,长仪是公主,自己是郡主,低着一大个级别,人家长仪不愿说,加洛也不好问了,忽想长仪说北义长得象一个人,不会长得象自己吧!
但加洛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在大家口里都属又笨又不漂亮的那种类型,北义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和自己会长得象?
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走回了住处,加洛见长仪的脸色好一些才问:“尹安郡主与施南德怎么会好上!”
长仪看了加洛一眼,翻了一下眼道:“你认为他们会好上?”
加洛讪讪地笑了一下道:“你们天家的女人,一般人家也攀不上,想来是我南德表哥高攀了!”
长仪伸手掐了加洛的脸一下道:“曾家现在是我十一哥身边最红的人,我十一哥器重你表哥,才指了这门亲,你这算哪门子话?”
“可尹安郡主那脾气,可苦了我表哥!”
长仪瞪了加洛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加洛不满地道:“看刘典也知道了!”
长仪一听眼就红了,伸手使劲掐加洛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加洛继续本分地道:“我只是讲一件事实,这天家不仅男人,女人也没一个安分的!”说完知道下场,赶紧往榻上一跳,长仪也气急败跳地跳了上去,两人在榻上打闹累了,平躺下来,长仪才道:“他们确实是桩利益婚姻罢了,现在施南德入了狱,没了价值上,曾令怀立刻上书让要给打和离!”
加洛黯然,如果不是自己把句儿害死了,施南德处境至少不至于如些凄凉,却听长仪又道:“只是尹安这个胆大包天、又惯得无法无天的小蹄子,偏就象被施南德收了一般,找我好多次就想让我去给施南德求情!”
加洛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总是处处与自己做对的曾泠弱,那张带着骄横却很漂亮的脸,刚才那个哭啼啼的样子,好象跟长仪与刘典又不许多不同之处,看样子在对付女人方面,施南德胜过刘典不知道多少,于是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表哥?”
“真亏你讲得出来,我现在都被关着的!”
“知道你对付你十一哥最有办法!”
长仪听了便道:“那就容我想两天吧,不过,你别以为一定能成!”
加洛立刻腻到长仪身上:“长仪,我知道你最好,你是天家中唯一一个与他们不同的人!”
“天啦,你…,我终于知道我四哥、十一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为了目的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
“长仪,我掐死你!”
两人在榻上打闹一阵,加洛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十一哥这么重用曾家,我看你和你哥与七公主也不太往来!”
长仪听了笑了起来:“跟七姐是往来较少,但我七姐夫与我现在这位十一嫂,是兄妹!”
加洛才恍然大悟,这天家的关系实在是复杂,而且还混乱得让加洛根本无从理清,也难怪与这曾泠弱都没见面,就惹上了,多半这曾泠弱是替那个什么曾子溪出头。
与长仪闹了一阵,加洛实在没精力,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立刻从桌上拿起镜子,仔细地看了起来,北义和自己的眉眼原来真的很象,但又还有不少区别,至少北义那股子温和,自己没有的,北义也不象自己这么没涵养,一想到这里,加洛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自己怎么就没涵养了。
对于天牢,加洛并不觉得陌生,自己在这里干过最下贱的活,在长仪的周旋下,大约何允柯到底对施南德贪了那么多东西按不下,希望可以他可以如实交待,所以就同意加洛到天牢看望施南德。
施南德对于坐牢显然有一定经验,不象刘典看上去那么窝囊,至少衣服还是干净整洁的。
加洛带了酒菜,一一摆开,施南德看见加洛眼睛跳了一下,加洛打开酒给施南德倒上一杯问:“怎么还没弄清楚?”
“反正我这个人给人就不是好印象,弄不弄得清楚,已经不重要了,说多了也没有意义。”施南德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伤感,加洛忙道:“那好,咱们就不说了,喝酒吧!”
施南德听了端起酒,加洛便道:“喝酒前还要说一句。”
“说!”施南德把玩着酒杯,只听加洛道:“对于句儿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会接受了,可我真的想说对不起。”
施南德没说话把酒一饮而尽,加洛又道:“表哥,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你喝酒了,你…”
“你既然知道是最后一次喝酒了,你为什么要来圣安?”
“我怎么知道运气那么差,一出雄阳就遇着了淮明王,不过我这人运气一向不好。”
“你来圣安要做什么,这节骨眼上?”
“唉,不说了,不说了!”
加洛不太善饮酒,便在一旁陪着吃菜,施南德见了皱了一下眉道:“不知道你能这么临危不乱。”
“那要是乱就能救我吗?”加洛用筷子在那碗香菇滑鸡块里翻着鸡翅道:“这鸡为什么只长一对翅膀,不多长点?”
施南德听了无可奈何地笑了,加洛立刻蹬鼻子上脸地道:“表哥,你不恼加洛了?”
施南德赶紧收起了笑容,加洛便乖乖坐在他旁边道:“其实你现在坐牢未必是件坏事!”
施南德看了加洛一眼苦笑了一下道:“在归虏营的时候,我总认为时不待我,是造化弄人,我不服这口气,我忍下各种各样的折磨,我甚至违背家族的意志活了下来,现在转了一圈,却发现人还真得信命!”
加洛见施南德说得伤感,伸手把施南德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捋上去,她跟加浩亲,跟北义亲,跟施南德从没亲过,甚至从心里不喜欢施南德,偏这会从心里对施南德生出了亲情,捋好头发才道:“哥,过去的事就别去想他,那么苦都挺过来了,这次和以前比都算不得什么!”
施南德摇摇头道:“可是我的信念却没有了!”
加洛笑道:“哥,你怕不认识我了!”
施南德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加洛,加洛苦笑道:“归虏营那小哑巴你还记得吗?”
施南德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是小哑巴!”
加洛点点头道:“我在那时候不止一次想到自己会死,可我不都活过来了,而且你比我有望得多,尹安郡主正在四处找人想办法救你!”
施南德听了有几分不太相信,加洛又道:“如果尹安郡主找人救了你出去,正好有借口不要再出头露面了,留给将来一些转机!”
施南德看着加洛撇了一下嘴:“你这么确信他会输,那个会赢?”
“你认为呢?他虽然不信任刘典,这些年一直都在用刘典,观察刘典;你是他的得力干将,却因为一桩没有查清楚的事,在这样的非常时期,拘你入牢,我总觉得他拘你入牢与刘典被拘入牢是不一样的!”
施南德有些不相信地看了加洛一眼才道:“以前觉得你没心没肺的,怎么…”
加洛听了憨憨一笑道:“难不成我讲对了,他们都觉得我笨,我可不敢讲,讲出来怕让你们笑话去了!”
施南德苦笑一下道:“是呀,你有机会赶紧离开这里吧,必要的时候他会用你来威胁加浩、威胁那个人的!”
加洛听了伸出小手指道:“你得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施南德愣了一下,才伸出小手指与加洛拉了拉小手指,从施南德哪里离开,加洛放下一桩心事,回到长仪的住处。
喝了点小酒的加洛,沾着床立刻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忽听长仪在叫她:“小嫂子,你怎么喝酒了,快随我起来!”
“不要吗,不要吗?”加洛推开长仪的手,长仪见了干脆拿了杯冷水浇加洛脸上,加洛一下惊醒坐起来吃惊看着长仪:“长仪,这么冷的天往我身上泼水,你疯了!”
“你才疯了,这时候居然睡得着。”
加洛有些纳闷看看外面的天色,这大冷的天,仅管才到掌灯时分,对于吃饱喝足的自己,不失为睡觉的好时机,长仪说完拿了张帕子给加洛把脸胡乱的擦干,抓起加洛的手让加洛换成她侍女的衣服道:“快跟我走!”
“走哪儿去?”加洛一脑的黑线,长仪急急忙忙拿了一套侍女衣服扔给加洛便道:“赶紧换上,去了就知道了!”
加洛随长仪到了淮明王府一处角门,长仪把手里的一块腰牌递给加洛道:“拿着这个,出去后,门外有人等着你!”
加洛知道淮明王府不能再待了,知道长仪要救她,冲长仪福了一下,拿着那块腰牌走到角门,看门的立刻把门打开,加洛一走出角门,斜里冲出一匹马,马上坐了一个男子,男子一弯腰伸手就把加洛抱上去,马立刻象箭一样**出去,加洛一下认出那马是“青花玉”,愣了一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停了下来,加洛叫了一声:“哥!”
唐加浩叹了口气,自己怕加洛担心牢儿,顺口编了关笑天带牢儿去圣安的事,等他打通泗阳那条通道,回来只见了“青花玉”没见加洛,就自己知道编错了牢儿的事,那“青花玉”轻易不会离开主人的,知道事情不妙。
“青花玉”是一匹极护主的马,用嘴拉着加浩就要往雄阳去,唐加浩比“青花玉”还急,顾不得军队,扔下杭克岷一个人,骑着“青花玉”就一径往雄阳追,在雄阳没找着加洛,那“青花玉”居然没闹,驮着唐加浩又一路南下到了圣安。
唐加浩打听到长仪被淮明王软禁了,当夜便翻墙入室找到长仪,一打听,才知道加洛真的让淮明王给软禁了,而且就在他到圣安的当天,淮明王就要立加洛为侧妃,长仪知道加洛的小性子,是不可能答应这桩事的,弄不好真为此就丢了性命,淮明王对长仪宠溺,独放刘典这一次动了真格,各门都把得极紧,没有淮明王的手谕,谁也不敢放长仪出去,长仪正为这事着急,唐加浩来了,两人定下计来,由长仪说动正为何允柯要纳加洛,吃着醋的淮明王妃,私下授了她的腰牌,把加洛化妆成她的丫头,趁淮明王在朝里未归,在傍晚的时候把加洛打发出府。
加洛见到唐加浩松了一口气有点怯怯地问:“哥,你怎么来了?”
“我如果不来,你就没命了,你就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圣安有多危险吗?”
加洛看着唐加浩摆出了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说教,准备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连叫住:“哥,你别念了好不好?”
“不是呀,加洛,我有一大堆事,但是我不能不扔下一大堆事来找你,幸好我来了,否则你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唐加浩非常生气,加洛听了哼了一声道:“你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理应继续担你的君忧就好,来救我做什么!”
“胡说八道,回狼山吧,把他抢回来!”唐加浩摇摇头,加洛撇了一下嘴,眼泪就要掉下来了道:“哥,我走得那么豪气,回去太没面子了!”
“你做过的事,哪一件有面子了,比这没面子的多了去了,回去吧,心里怕早就想回了,还在这里撑着!”唐加浩拍着加洛的背,“如果你不喜欢他,就罢了,以后哥养你,养你一辈子都成;喜欢就不要给别人机会!”
加洛岔了话问:“你找了长仪?”
唐加浩嗯了一声,在圣安城门关城门之前出去了,加洛看着无处正缓缓关上的圣安城城门又:“但这么轻易就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