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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接连两天露宿街头没有饭吃了,现在还要被人说脏死了,我怎么这么可怜啊!呜呜……”
赵素华和赵琪琪相视莫名,赵琪琪很是无辜茫然:“我、我怎么他了?我只说了一句话。”
婉约牵着一脸好奇在身后探头探脑的团子,有些警惕害怕地缩在苏铮身后,苏铮站在他们身前,从最初的错愕中回神出来,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少年靛灰色的衣裳已经黑灰泥泞一片,看得出来他这几日过得很差,蓬乱的头发下面隐约可见青紫,似是被人打过。想也是,从思乡楼里被赶出来是小事,但因为他,那位同乡富商竟被当众也丢出了门去,那富商要是心胸狭窄点,迁怒到他身上,人家手里有大把的钱,怎么整他都不困难。
所以走投无路之下,动了什么歪念头吧,比如无事套交情,比如博取人同情,再比如讹人钱财什么的。
和陈解一样,苏铮也有自己的最恶,不同的是,她厌恶的是那种有手有脚有力气却不依靠自己,只想着榨取别人的软货。
她上前一步正要说话,陈解却先她拦在前面,对地上假腔假调的少年说:“要哭到外面去,污了这里的地休怪我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沉煞,自有一股子戾气,少年顿时哑声,茫然地抬头看他一眼,果然是一滴眼泪也没有,随即才想到遮掩,用袖子掩着自己的脸,正要再哼哼两句,陈解乍然目光一凶,脚下前移了一寸。
少年见机极快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赶紧叫道:“别打我别打我!”他大概知道眼前这个不怎么高大魁梧的男人是这里最不好对付的,便转而看向苏铮,“我听人家叫你苏姑娘,你也姓苏啊?我也姓苏啊!我叫苏耀祖,我们两个说不定祖上还是有渊源的呢,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咱们既然碰上了哪有不相互扶持的道理?我真是好意啊。”
苏铮微怔,旋即有些啼笑皆非,难怪这人会缠上来,原来是冲着这个姓氏,之前在巷子里钱大伯有叫过她一声苏姑娘,大概就是那时被这个苏耀祖听去了,他便尾随而来,见自己有买院子的打算,必然是个钱袋饱满的,于是便想捞点好处。
也真是有够没脸没皮的。
她不禁问:“相互扶持?怎么个扶持法?”
苏耀祖环视了一周,对着这个院子啧啧摇头起来,很有一副评头论足的架势:“这院子真是够衰败的,你修这个这院子一定要请人吧?就请我,我也不要你工钱,你管我三顿和穿用,完了之后再出租一间屋子给我住……别笑,这事可是你占便宜了,你知道我这双手以后要做什么吗?”
他摊出双手手掌,对上面的泥垢油渍视而不见,仿佛上面摆着金子一般,满脸的自豪。
赵琪琪忍不住鄙夷了一声,被赵素华瞪了一眼。
苏铮看看苏耀祖的手,饶有兴趣地问:“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将来会成为一名紫砂大师,这手当然是用来创作一只又一只的名壶的,你知道紫砂大师的手有多金贵吗?那就是他的生命,而现在我就要用这双手来给你和泥搬砖,你说你是不是赚了?”
“我看你是和稀泥吧!”陈解听不下去了,“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哎,我说的是真的!”苏耀祖忙用手撑着拦他,“我说的是真的,十五,正月十五那天你们知不知道日月陶坊要招学徒了,我到这里来就是要去那里跟顶尖的师傅,学最好的紫砂手艺的,那时我每个月都有津贴拿,等到出师,那银子更是如流水一样地流进我口袋。你们只要供我先渡过这几天,以后我功成名就之后一定会记得这份情的。”
“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打的这样的主意。”陈解冷笑,二话不说拽起他的衣领把他往外面拖,一直拖到门外都还不放手,又一直弄到大家看不见的地方,接着苏耀祖夸张的呼救便变成了求饶,间杂着几声拳头打落身体的声音。
赵琪琪往地上啐了一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当他是来干什么的呢,原来是来讹钱的,我们认识他吗?真是莫名其妙!”
赵素华拍拍她的肩膀:“就是有这么一些离奇古怪的人,你将他们当成疯子便是了。我现在算是明白那日这个苏耀祖是为何被人丢下楼的了。”
张口闭口我会成名,话里话外都是“你帮我是应该的,我记你的情便是对你的恩赐”,这样的人有人喜欢才怪呢!
“不过,这个陈大哥也很奇怪呢。”她目光微带忧虑地看向外面。
赵琪琪也小声说:“是啊,他好像很容易发怒,做大夫的不该都是心平气和的人吗?”
两姐妹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地说:“奇怪。”
她们向苏铮看去,只见苏铮似在思索着什么,对她们疑心的事情仿佛一无所觉。
“铮铮,你怎么了?”赵素华碰碰她,几人相处下来,她们彼此之间的称呼也变得亲近了很多。
苏铮回过神,摇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一件事。”那个日月陶坊招学徒的事,不知道人家要人的标准是什么,抽个时间去了解吧,现在才初四,离十五还有好多天呢。
团子此时才被婉约松开手,走过来拉拉苏铮的衣袖,仰头问:“大姐,刚才那个大哥哥怎么了?陈大哥是不是打他了?”
苏铮弯腰和她平视,声音轻柔地说:“刚才那个大哥哥这里不大好。”她指指自己的脑袋,“总想着不劳而获,想骗我们的钱呢,陈大哥在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不敢再做这样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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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安家
“嗯,骗别人的钱是不好的。”团子现在被苏铮教得慢慢学会多说话,学习自己思考,想了想他歪着小脑袋问,“可是大哥哥说他以后会很有钱,那时他会还给我们吧?”
苏铮哑然,随即笑了笑:“他以后会不会有钱大姐不知道,但他现在还没有啊,用自己还没有的东西来当筹码,这是无赖。”
团子似懂非懂,赵素华默默擦了下额头,这苏铮怎么这么教孩子啊?
不过,说的挺有道理的。
过了一会儿陈解回来了,衣衫整齐得好像只是简单散步回来,他对苏铮说:“以后遇到这种人,不用跟她多说,直接报官。”
苏铮苦笑:“他只是口头说说,又没怎么样,官府怎么会管?”
陈解想了想,脱口说道:“那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打发他。”
苏铮一愣,笑着点头,但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未必对付不了对方,总之她不会给其好脸色的。苏耀祖要是一直死缠烂打,或者趁陈解不在的时候上门来耍无赖,大概换了普通人就会妥协,给一些银两将其打发掉吧?然后很有可能是他钱花完了又来闹,这种软货持之以恒起来会让人膈应得吃不下饭,所以就要一开始就让他怕。刚才就算陈解不在她也会自己动手的。
苏铮摇摇头,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又不知所谓的人?
陈解说:“你不如再考虑考虑其他地方,桃溪镇这么大,绝不止这一处地方合你心意,住在这里,安危问题实在令人忧心。”
赵素华姐妹也直点头,弄得婉约也心有戚戚焉,钱大伯一看不对。忙说:“往日这一带都是有衙差巡逻的,到夜间还有捕快特别过来巡逻,治安是绝对不比其他地方差的。”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而且,大家都说桃溪镇有三个地方是盗贼歹人最不敢去的,这里就是那其中之一。”
最后苏铮还是买下了青竹巷的院子,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合她的心意了。地方邪门她不信,地处偏僻,既然古人到哪里基本都是用两条腿走。几里地几十里路的都不在话下,她这偏一点又算什么?院子多处毁坏要修葺,她也不担心。钱大伯说会帮她介绍工匠师傅,出力气的活有陈解和赵素华他们帮忙。
就连最憋人的价钱方面,因为种种原因,原主人只想要把院子卖出去,也只开了五百两银子。这个价钱以光明街那小院子为对比,委实算不上贵,但无奈苏铮拢共只有五百五十多两银子,这些天又吃又喝又买衣服什么的,一下子花去了几十两,以后还要添置各种家用器材。还要修院子,过日子。没办法,钱总是不够用。她只好坐地还价,最后以四百二十两成交,而其中一百两,她千说万说,才让钱大伯答应可以延期半年再付。
其实只要她开口。陈解他们必然是会帮忙的,但她生性不愿意麻烦别人。和钱大伯是生意的关系,但若求了陈解他们,味道就不同了。
这种逻辑或许在有些人眼里说不通,但苏铮就是这么信奉着的。
请了两个师傅,又加上有许多人帮忙,大伙前后忙碌了九天整,终于将院子修整完毕。西次间完全推掉重建,最后听从大家的意见,在东西次间外面又分别加建了小一点的耳房,中间墙壁打通,可以算作次间的补充。
西厢房也重建起来两间,其余房间都重新粉刷和加固过,被虫蚁蛀蚀的房梁,被风吹刮掉的瓦片,都换过好的。
庭院中的荒草和其它植物,除了两个树,全部拔除,苏铮先泥土地到了下雨天会变得泥泞难行,桃溪镇据说到了夏季降水会比较丰沛,所以她让瓦匠师傅从正房廊下起,铺了平整的砖石,一直铺出去有三分之一个庭院,保证即使下大雨这部分也不至于走不出去,其余空地依旧铺上十字甬道,周边空地也空着,她预备以后用来种些花草。
倒座房的地方全部开垦出来,果然好大一片地,等她想想买什么种子,再种上瓜果蔬菜,不知道为什么。苏铮一到这院子里就很有股种地的欲望。
院墙全部加固垒高至二米五,顶上苏铮特意要求插上尖锐的瓦片,伤痕粼粼的院门也被换了一扇坚固而灵活的。不止是前面,后面在东边耳房旁边原来也有一扇通向竹林的小门,苏铮没有将其拆掉,而是换了扇厚实的,仍旧留着这个通道,方便到竹林里去,她对这片竹林同样有种深深的向往。
最后在后门旁又修了座茅房,因为在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不会有风能将气味吹到院子里其他地方。
在修院子的最后一天,基本就是小处的修修补补,不需要怎么帮忙了,苏铮和赵家姐妹一起上街买了许多用具。
床柜桌椅都是不缺的,她们买的是被褥蚊帐、浴桶衣架、锅碗瓢盆、刀具照明这些东西,都是钱大伯给介绍的地方。苏铮知道这是个琐碎的工程,也就没太计较,基本店铺里的人推荐什么她就买什么,买回去该洗的洗,能马上布置的就布置,一直从早忙到晚,这才将一个院子打扮得像样起来。
到了晚上,万家灯火阑珊,青竹巷的院子里安静下来,苏铮端着一盘酸辣土豆丝和一盘青菜炒香菇从厨房里出来,把菜摆上桌,走到门口唤道:“开饭啦,大家都过来洗手吃饭。”
在庭院里踩着新砌好的砖石地面踩得不亦乐乎的团子笑嘻嘻地扑过来,抱着她的腰仰头笑道:“大姐,这里好好。”
“你喜欢就好,以后有的是时间玩,先过来洗手。”苏铮把他牵到一边,往厨房里叫了一声,婉约便从厨房打了一盆水出来,放在门口的凳子上,苏铮让团子自己仔细地洗手,每个指缝都要搓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瓢舀了一些干净的水又冲洗过,一双脏兮兮的小手顿时变得白白嫩嫩。
团子举着自己的手看个不停,咯咯咯傻笑起来。
“傻小子,笑什么呢。”苏铮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