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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直闷头在架子上选笔的少年闻言一愣,快速取了枝笔到柜台前:“再给我来刀纸。”付过钱取了纸笔,少年对同伴说了声先告辞,便急匆匆地离去了,留在店里的人哄笑起来。
“瞧他,我们也没说什么,怎么跟过街老鼠一样。”
“哼,有才华了不起?娼妇之子,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清楚,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世也想一飞冲天,做梦!”
“刘琪是没戏了,存磊兄这次你可不用再被强压一头了。”
李存磊忙摆手,连声说不能这样背后议论人,可苏铮看得清清楚楚,他嘴角分明勾起,分明很得意:“好了,天快黑了,挑好东西我们都各自回去吧”。
等他们全部离去,苏铮才从包子铺里走出来一点,暗暗摇头,心道胡氏的儿子果然也不是好人。
不过,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李存磊要拿户籍了。苏小妹和团子的户籍无疑是由黄氏保管,会不会和李存磊的放在一起?
正想着,身边一暗,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老板,来两个包子。”
苏铮一怔,忙抬头,便看见身边站着一个黑色衣袍的人。
第020章 陌生人们的馈赠
苏铮一怔,忙抬头,便看见身边站着一个黑色衣袍的人。
这个人极为高峻英挺,目测有一米八五以上,身量不足的自己几乎连他腋下都不到,仿佛巨人与侏儒的对比。
他身着无纹无饰的黑袍,样式极其普通,可苏铮看得分明,那不是棉衣,而是单薄的料子。在这个在屋里裹着棉被依然瑟瑟发抖的时节,居然有人穿着单衣就在街上乱晃!
苏铮暗吸一口气,震惊之余更是钦佩羡慕。仰头看上去,却见此人头上戴着一只竹笠,前沿压得极低,兼之光线混沌,从她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线条刚毅而优美的下巴,以及淡淡唇角,隐约的一道挺直鼻梁。
唯一的感觉是,这男人五官深刻之中不失优雅,生得真好。
“这个……这位客官,本店只有最后两只肉包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包子铺老板有一点为难地说,他刚才正好出去了,回来先是看到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靠在门口,这个男子是随后才来的。
虽说没什么先到先得的规矩,且显然穿得一身黑又戴着竹笠很神秘的男子不好得罪,可另一个小女孩却可怜多了,寒天冻地的人家等了这么久却让她空手而回,谁都不忍心啊。
听到这句话,戴竹笠的男子微微偏头,似乎看了苏铮一眼。
天暮的灰黑屋檐下,空气如同打了铅的雾气,浑浊而飘渺,身着青袄的小小少女双手握着拐杖,沾了雪水而潮湿纠错的碎发挂在光洁额前,半掩不掩一双乌黑澄亮的眸子,正微带警惕却并不瑟缩地仰视来,然后飞快地低下头去。
一个很水灵的女孩,可惜太瘦小,脸有纱布腿不灵便,青袄下摆还溅了很多泥水,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察觉被打量的苏铮心中有些紧张,她低下头,握紧拐杖,对目光和善担忧的包子铺老板微微一笑,然后不无遗憾地看一眼蒸笼,转身离开。
争,是争不过的,况且包子铺老板的态度让她心里很舒服,她也不想让对方难做,最好的选择就是识时务地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饿一会儿吗?
苏铮默默地想,要是她没有欠能量值,现在就能吃到系统里的馒头多好。
不过还没走两步,身旁竟伸过一只手来,将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
苏铮一愣,瞪着那只修长漂亮的手,然后沿着长臂看向被竹笠遮挡住的脸容,对方淡淡道:“我还没到要和残弱妇孺争食物的地步。”
苏铮面上尴尬,好吧,她目前既残又弱,是妇是孺,真是弱势得不能再弱势的一个人。可是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还真是……令人不爽啊。
“我也还没到要拿陌生人东西的地步。”不驯的话语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真是不知好歹,忙加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对方仿佛微怔,随即轻笑一声,赶在苏铮要逃离前把纸包塞进她手里,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略过她的左小腿,随即转身没入昏沉的长街里,留下一头雾水的苏铮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人也是黑衣哎,会不会就是白天救了自己的黑衣人?
不过,声音对不上,而且这个人好像要更高一点。
她捧出冒着热气的包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香发热,心里好像也暖乎了一点。
“小姑娘真是好运,遇到了一个好人啊,怎么老张我就没这个运气?”
一身苍老含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铮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背着一只木箱,手上拿着一根挂幡布的竹竿,一脸失望地站在包子铺前,显然也是晚来一步。
“代笔老张?”
代笔老张显然和包子铺老板相识,此时埋怨道:“叫你给我留着吃的,你倒好,卖得光光的,真是没良心,亏我还把我这老桌布拿来送给你。”
他扔了一块白中发灰有些脏的布过去,却是他拿来铺桌子的布。包子铺老板接来抖开一笑:“你以后又不做生意,这布浪费也是浪费,给我正好撑在铺子前挡挡风挡挡阳多好。”
老张哼一声,把竹竿也扔过去:“这也给你,该咋用咋用,反正我也用不上了。”老张拍拍他手上最后剩下的木箱子,似乎在犹豫,转眼看到苏铮,一拍脑门:“我说你这么眼熟,原来是白天见过的小姑娘,你识字吗?我看你早上想看我写的信,应该是识字的吧?”
不等苏铮回答,又说:“这木箱里是纸笔。纸是两天前刚买的,还有这么厚。”他伸手比了比,“笔是用了好些年的,还结实着,墨也能凑活,你我再见是缘,就送给你了。”
“送我?”
“嘿嘿,我老张做了大半辈子的代笔,明天开始就不做啦。”老人家忽然得意起来,摸摸胡子挑着眉毛笑,“我儿子在大都发了大财,来接我养老去啦。”
苏铮微愣,也被他的喜悦感染,笑道:“那恭喜老人家了,可是这纸笔……”
“诶收着收着,你看老头子我其他家当都有了归宿。就剩下这一箱纸笔,我总不想辱没了它,给个清秀识字的总好过给这黑心老板拿去当厕纸,哈哈。”
“可我怕是不识字。”
“不识字也没关系,就冲你这水灵的模样我也乐意。”
苏铮一阵汗颜,感情长得还有这好处。包子铺老板也笑着劝:“姑娘,这老混棍就是这样,话说到这份上你不收他怕得翻脸。”
代笔老张把眼一瞪,然后拍拍木箱,把它往苏铮手上一塞。
“走啦,迟了船就开走了。”
包子铺老板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老张我给你准备了干粮,别饿着肚子上路啊。”说着抓起一个包袱赶出去。
苏铮在后面看着他们,嘴角慢慢弯起,在刘府那里收到的气和压力不知不觉间消散。
这世上有仗势欺人的人,有阴险自私之辈,但也有直率和善的好人。小市民也有小市民自己的生活轨迹和欢笑自在,她也一定可以把日子过好。
第021章 回村翻身
回到李水村时夜幕已深降,整个村子没有几点光亮,大多人已陷入一天的睡眠休息中。
李家离村子出入口近,苏铮放轻脚步,路过几户人家时小心不去吵醒趴在其门口的狗,跟做贼似地来到李家院子。
李存磊屋里尚亮着光,他的影子捧着书来回徘徊,像在读书厨房也未暗下,有人在煮东西。
不用说,又是在给他煮夜宵。
苏铮早就发现李家并不是太穷,却只对李存磊大方罢了。也不知道李存磊和黄氏发现自己又回来了,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苏铮想着,蹑手蹑脚回屋,她现在只想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可快到厨房时,她听见了里面的骂声。
“多加点柴火会不会,没看见火都要熄了吗?……伸进去一点,把木柴放进灶膛里,烫不死你!……动作利索点,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烧开水,磊儿都要饿坏了……蠢!蠢死了,你娘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笨丫头的?还不快点!看我不打你……”
苏铮慢慢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黄氏靠在灶边的臃肿背影,一边嗑瓜子一边训话,指手画脚形状恶劣。而苏小妹团子紧挨在一起蹲在灶膛前,一边哽哽咽咽一边往里添柴,头上落满瓜子壳,红彤彤的火光下,他们简直像两只小花猫。
苏铮看了一会,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放下拐杖,单手取下肩上的木箱带子,把箱子放在旁边地上,没有发出丁点儿声响,然后直起身忍着腿上的痛向黄氏走去。
黄氏的剥削欺哄,李存磊的自大阴暗,胡氏的自私狡诈,这帮人苏铮已经忍很久了,只是迫于形势,他们又只针对自己,无所谓嘛,也懒得动口或动手。可是现在他们竟在卖了自己之后转头就奴役起更小的两个孩子。
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却不行。
苏铮在黄氏身后站定,眯起眼睛,苏小妹和团子从黄氏脚边看到她,惊喜欲喊,苏铮摆了摆手,他们便齐齐捂住嘴巴。
“作死啊,干嘛不动,真找打是不是……”黄氏大骂,一脚踢向两人。
苏铮看着她的动作,忽然一手拽住她后领,一手伸到她脖子下卡住,脚在她后跟一拐,“嗬”一声把她整个掼倒,一把砸到厨房泥地上,然后整个人压制上去。
动作一气呵成。黄氏尖叫声还卡在喉咙里,就嘭地一声被砸得满头金星,好容易缓过气来正想大骂,却发现上头悬挂着一张冰沉的脸,顿时吓呆。
苏铮手肘顶着她胸口,巨大的压力令她艰于呼吸,面色痛苦涨红,两只手不停挥动却被苏铮轻易避过。苏铮盯着她惊恐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冷漠地说:“我生平最恨欺负小孩和伤害亲人,恶婆,你两样都占齐了,委实可恨。”
“你,你……”黄氏一脸狰狞拼命挣扎,苏铮力气不足,差点压不住,膝盖在她腰侧一顶,她痛叫一声顿时瘫软。
“小妹,她要你们做什么给表哥吃?”
小妹拉着团子惊骇地看着眼前这幕,直到苏铮又问一遍,才惶惶地回答:“说是要煮鸡蛋,不过,不过我们只要烧好水就行了,外婆说要训练我们。”
“很好,你们今天一定没怎么吃吧,去咱们外婆房里拿六个鸡蛋来,咱们一人两个,要训练,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她笑着看瞠大了眼的黄氏,“外婆你说是不是?”
李家的厨房,到晚上八九点钟还亮着灯,挤满了人。
苏铮带着苏小妹和团子坐在桌边大块朵颐。她说煮蛋就真的煮了,六个蛋,敲到滚水里却没打散,还找到一些红枣一起煮了,加点糖起锅,那厚实的蛋白蛋黄,软糯的红枣,香甜的汤水,绝非单纯水煮蛋可比拟,三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一上口就忍不住了,哗哗地大吃特吃。
黄氏在旁看得一脸割肉样,心痛得像在滴血,差点没昏过去。
李存磊也来了,盯着苏铮瞧有些发愣,不知是惊是喜。
好一会儿,苏铮终于把一碗东西吃得底朝天,满足地摸摸肚皮,喟叹一声,对黄氏笑道:“多谢外婆大方。”
黄氏眼白一翻,颤手指她:“苏平安……”
苏铮就紧接着把脸一沉:“你们把我卖了,我却只吃你们几个鸡蛋,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
她直视黄氏和李存磊一时变得不自在的脸色,冷声讽刺道:“把我卖了,转头就虐待我的弟妹,你们就料定我不能翻盘回来?都说做人留一线,你们却是十足地光棍,由你们这种人得意,真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