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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无足轻重?虽然她除了能拿出几包特效药,的确是没有什么作用,但要不要这么直白地讲出来。
偏偏秦孤阳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很得罪人,自顾自又摇摇头:“没道理啊,梅老头倒是可能。颜独步的话,要跟我算账,早就该动手了,拖到现在搞这下三流的做什么?”
苏铮听着心中一动。
曾经有陈解对颜独步很不感冒,直言他不是个好人,却又确认他不至于欺侮弱小,如今秦孤阳可以说和颜独步就是对头,可他这下意识般的自言自语中也流露出了对其品性的肯定。
可见颜独步别的不说。行事光明磊落是一定的,不然不可能给人这样根深蒂固的印象。
有时候,好人和坏人其实没有太明确的界定,但一个光明正大心胸坦荡的人,苏铮觉得无论如何都恶劣不到哪里去。
她觉得自己对颜独步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忽然秦孤阳面色严肃地道:“莫非他们想通过你来和我……近来荒都里频有动作,皇帝老子提拔了好些新贵,颜家军将领被以各种罪名撤换掉了好几个,南北边塞陆续换血……啊哈。我明白了,那小子扛不住了!”他越想越是这样,洋洋得意地道。“早说,亲自跑来求我嘛,还要扯上个你,多麻烦。”
他中间那段话虽然又低又快,但苏铮就站在他对面,自然是听到了一部分。惊诧的同时正想多探听点信息,他却忽然得瑟起来,苏铮有些发恼,冷哼一声:“我不知道梅先生是怎么想的,但颜独步显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他叫我别蹚这浑水,有多远离多远,看来他并不介意你怎么做呢。”
秦孤阳愣了一下,面色难看地问:“他真这么说?”
苏铮闭着眼睛点头。
秦孤阳就有些发怒:“他以为他是谁啊,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
苏铮见他要跳脚似的样子,心中莫名觉得痛快,但又有点担心:“事情真的很严重吗?”她好像听到皇帝、将领这样的词汇,难道是政治风云?
“严重?那要看怎么应对了。”秦孤阳摇摇头,忽然正色道,“颜独步顾忌得对,你还是别掺和进来,那梅老头果然不怀好心,你离他远点。我要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来着,肖筱已经被抓进县衙大牢了,她害死的那些少年少女矿工的尸体什么陆续找到了不少,他们的家人也都被召集起来,我派人正保护着。虽然对雅流大师而言果真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那么多个蝼蚁汇聚起来也有点分量,定能让肖筱栽到不能翻身。嘿嘿,有趣的是暗中有一拨人在浑水摸鱼,把其它雅流大师也给搞臭了,听说萧九发这些人今天就吃上了官司,这回陶都要闹个天翻地覆了。所以你要注意点,最近少出门。还有,你给我的那些东西,记得一定不要给别人。”
严肃地叮嘱完,他就匆匆走了,苏铮估计他要去弄清楚颜独步的事到底什么情况。
政治风云啊,光想象一下都很恐怖吧,她脑海里却出现颜独步那张波澜不兴的脸,当她问为什么不主动出击,站在悠悠绿竹边的他淡然到极点地回答:“没有那个必要。”
是自信,还是无论得失胜败都毫不在意?
不过这不是她该想的,她应该考虑,是不是听从颜独步和秦孤阳的话,就此干干净净地抽身。
梅甲鹤叫她明天就去上课,课上就会向其他人介绍她,然后身份就会这么确定下来——因为只是收学生,而不是徒弟,所以不会有很隆重正式的拜师仪式,这就有点像收关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的区别,学生和徒弟是完全两个范畴。
然后她这个传声筒的作用已经起到了吧,因为秦孤阳已经知道了梅甲鹤的意图,所以梅甲鹤会不会也希望她这个道具就此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苏铮总有中隐约的感觉,好像梅甲鹤不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就说出收自己做学生的。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屋里走,进去后发现婉约站在窗边,正往窗缝外探望:“婉约你在做什么?”
亲们,送上今天的,只有2000字,有点少,如果我说最近想做2k党,你们会不会砸我(⊙o⊙)…
第153章 嫉妒的开始
婉约很是吓了一跳,手下一抖,窗扇被她完全推开,夜风从外面呼啦啦吹进来,烛火摇晃,满室透凉。
已经窝在被窝里的苏觉奇怪地钻出脑袋,看看苏铮,又冲婉约道:“二姐你开窗做什么?冷。”
婉约赶紧关窗:“刚才打死了一只小虫子,我将它丢出去呢。”
“唉,二姐你也敢打虫子了?那你记得要洗手再睡觉。”
婉约有些讪讪,对苏铮说:“那我去洗手。”房间小,苏铮又不喜欢在房间角落里摆脸盆放水什么的,而是在隔壁耳房静置一盆清水,以备所需。
看着婉约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后面,苏铮歪歪头,也不去多想,动手脱外衣,脱到一半,她想起什么,对大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只剩下两只大眼睛闪闪发亮的苏觉说:“阿觉,你现在快六岁了,也念书了,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到西边去睡?”
苏觉一下子土下了脸,往被子下面埋得更深,支支吾吾地说:“我不想去,那里黑乎乎的,只有我一个人……”
苏铮笑道:“怎么会是一个人,我和你二姐不是都在这里吗?中间就只隔一个厅堂,只要大声点说话,彼此都可以听得到,你还怕什么?”
苏觉不说话了。
因为年纪还小,又刚入学没多久,所以学堂里的夫子还没教到“男女授受不亲”或者“男女七岁不同席”此类的东西,所以苏觉脑子里就没有应该和姐姐们分开睡的念头,而且他长这么大,没见过爹娘,都是和两个姐姐同吃同住这么一起过来,一时间要他一个人守一个屋子,他有些接受不了。
于是嘟着嘴,两只小手揪被套上面绣上去的花。
苏铮觉得他这么闷闷不乐的很可爱,上去摸着他的头发半是正经半是逗他:“连一个人睡都做不到吗?那要是有一天大姐二姐都离开你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你不能老是这么依赖我们啊……”
苏觉一骨碌爬起来连声问:“你们要去哪里?不能带我去吗?”
苏铮笑,桌上的烛火在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烁,明亮又萧然:“人长大了,就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是想要带上谁。就能带上谁,也不是想要跟谁走,就能跟谁走的。兴许到了那个时候。我要你跟我走,你还会不肯呢。”
苏觉不理解,他刚想再问,后面就响起了婉约有些发冷发硬的声音:“大姐什么时候会离开那说不定,但我是绝对不会丢下小弟不管的。”
苏铮皱了下眉,转头便看见婉约立在耳房通向卧室的入口,一半身子藏在帘子后面,露出来的半边肩膀因为只穿着中衣,而显得分外纤柔。有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她头发已经劈落下来,青丝如墨,更衬得五官精致如白瓷娃娃,只是此刻她一向温顺的神色有些冷漠,瞥了苏铮一眼,就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进去,正好挨着苏觉躺在外侧,将苏铮挤得没位置坐。
苏铮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困惑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发恼,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没说丢下阿觉不管。他听不明白,你也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婉约侧着身子半搂着呐呐不敢说话的苏觉,睁着眼睛不知看哪里,侧面很优美,又有些莫名的尖锐:“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大姐你来去进出认识的都是那些了不起的人物,大概很快便能从这个小院子里出去享福,那剩下来自然就只有我和小弟了。”
苏铮起初还没听明白,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她指什么,不禁给气笑了,又想到她刚才偷窥的行为,当下什么话也不说了,挥手扇灭蜡烛,脱了外衣鞋子就躺进自己靠在窗户下面的小榻。
一夜默然,翌日还是如往常那样早起,沿着院子跑步,拉伸,打拳。
如今她练习太极拳也有了很大的进步,从最初的摇摇晃晃不协调、吃力,变成了轻松自如、游刃有余。所练习的套路也从简单基础的十六式,进展到四十而式,动作不但多了,也复杂困难很多,但她仍旧驾驭得很稳当,疾缓有度,松弛得当。
每一掌起,每一掌落,都能感觉到血管里血液空盈的状态,有种全身细胞都张大嘴巴呼吸的畅快感。
要是原本自己的身体,几个月内就有这样的成绩,那是不可能的,苏平安这具身体就像天生开了窍似的,使用起来格外流畅到位得心应手,以致于苏铮都有些嫉妒了。
收势,静气。
苏铮稳住自己缓慢深呼吸,天刚亮透,清晨的空气犹含大量水汽,凉沁清爽,虽说二氧化碳多了些,但呼吸到肺里着实舒服得不得了。
她握了握自己还缠着纱布的手,不知为何,她觉得今天一套拳打下来和平时有隐约不同的感受,视野分外清明,两条胳膊酸麻发热,但这也难说不是昨日在梅府编织竭力的后遗症。
“嗯?”她忽然有所感应,猛地抬眼望去,只见婉约披着一件衣服站在廊下,她皱了皱眉毛,她怎么起得这么早?
因为不想让别人,包括家里的人知道她有打拳,所以每天天没亮她就起来了,连过年那会大雪飞舞之时也不例外,所以一直以来谁都没有发现她这个小秘密。
倒也不是见不得人,她只是不想费力气撒谎解释自己是怎么会这种奇怪的拳法的。
“婉约早啊。”她想了想反正被发现了也没什么,索性若无其事地先了招呼。
婉约怔了怔,看苏铮的眼神片刻的怪异,接着垂下头去:“大姐早。我,我想着昨晚顶撞了大姐,让你不高兴,心里便堵得慌,就睡不着了。”
“没有什么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苏铮不介意地道,她也想过了,虽然刚听到婉约的话她是生气的,但后来想想,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她认识的人各个有来头这是事实,她的交际圈子在不知不觉间变大了,变广了,她的天空也慢慢开阔起来,可婉约基本上还处于刚来到桃溪镇的状态。她不是什么都懵懵懂懂的苏觉,年龄不小了,该懂的都懂,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难免。
较真说起来,无非是小孩子闹别扭罢了。
苏铮反省自己,她是不是应该试着让婉约也多出去见见世面,交几个朋友什么的,作为家里的大家长,弟妹的成长状况确实该上点心,不能只顾着自己,只是目前她还真腾不出空来。
第154章 耐人寻味
拿起镜子照照,脸上的伤痕消退得差不多了,着装也足够平整体面,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苏铮满意地放下镜子,对还在喝粥的两人道:“你们今日就不要出门了,婉约你不要去李娘子那里学刺绣了,阿觉你也别去学堂,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你们要是觉得闷就去隔壁钱姥姥家玩,我午饭前就会回来。”
她转身出了门,直接走后门穿竹林过,这样去梅府最快,而且她已经知道竹林里所谓藏身的高手,那就是专门暗中保卫梅府的人,根本不用担心在里面遇到什么事,连冬眠苏醒的虫蛇,那些人必然也早已清理干净了。
她走后,两人都是停住了筷子,苏觉眨巴眨巴眼睛,转头问婉约:“二姐,大姐去哪里?我们不能跟着一起去吗?”
婉约看着空旷的院子,筷子不自觉在手里攥紧,那里早已没有人影了,她曼目中却渐渐流露出怨怼之意。
她笑了笑,夹了块切成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