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偏把她送来做什么,没的让人心烦。”
海兰想了想:“若是不将人送来,留在京城王爷身边。那夫人知道的时候,岂不更心烦?”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万一嫂子要是心里烦乱,动了胎气呢?”李馨虽然不懂医术,可是人的心情对身体状态的作用是很关键的,尤其是阿福这时候。
海兰摇头说:“王爷对夫人该是很放心,才会将人送回来的。夫人宽厚豁达,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人。”
李馨摇摇头:“再看吧……”
她不像海兰那样把这件事想的这么容易。
这个宫女从哪儿冒出来的?是原来在东苑伺候的,还是在京城之难中侥幸活下来的?能让皇帝知道她的名字,然后赐给皇子,其人肯定不是平庸简单可以形容。
就算李固没有别的心思,阿福也并不介意她的存在……可是,这个人就能安分老实不生别的想法吗?
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李固送回来一个宫女的事情,阿福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杨夫人声音放的很轻,好像怕口气重了点儿把阿福吹跑吓倒了一样:“嗯,人现在安排在侧院住着,夫人不要理会她就好。”
阿福点点头。
她比杨夫人预想中的要冷静多了。
从嫁给李固的时候她就想到过,两个人的将来。
那时候她只是妾,她想过,李固将来会有妻。
后来她成了妻。
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是公主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完结了的。
皇帝赏的宫女,或者说,是侍妾——
阿福苦笑,李固的第一时间把人送来的举动表明了他的态度。
当然,这个人,这件事自己可以完全不用管,杨夫人会处理的妥当。
这个婉钰不重要。
她身后的人才是不容忽视的。
“新衣裳裁好了,夫人要不要试试?”
阿福摸摸肚子,笑着摇了摇头:“不试了,反正都是个大肚婆。”
“您看这颜色,我觉得水红色嫩,挺衬夫人。”瑞云把新做好的衣裳抖开一件,料子软滑垂顺,摸上去十分舒服。
阿福捻了一下料子,紫玫掀帘子进来,轻声说:“夫人,那位婉钰姑娘在院门外面,说要给夫人请安。”
阿福有些意外的直起身来,杨夫人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正文 六十三 烦扰四
“我去打发了她。”
“夫人不必动气,”阿福说:“让她进来好了。”
“不成。”杨夫人眼里光芒一闪:“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再说,夫人是她想见就能见的?虽然她是皇上赐的,可是没名没份没职司,她以为她算哪个牌名上的人物。有我在,甭管谁都休想作耗。”
紫玫就笑着说:“是是,她是不算什么,夫人可不要为了她动气——”她用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下:“您声音不要这么响,外面会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杨夫人才不怕她听到,在宫里头要是连揣着明白装糊涂都学不会,那也不能站到今天这位置上来。
杨夫人现在是全心全意的对阿福好。还住在后山那小院的时候,有天阿福和李固把她找了去,特意问起,杨夫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将来有什么打算。
她说家里已经没人了,在宫里几十年,宫里就成了她的家。李固便说,那将来还要辛苦夫人再照看小世子小郡主,在王府里养老了。
宫里头的人,看起来只图眼前风光,可是人人都担心自己老了之后的下场。多少曾经荣耀过的红人,晚景凄惨难当。
李固这话一说,杨夫人觉得心里有一块儿一直摇摆不定的地方,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虽然话是李固说的,可是杨夫人心里明白,男人就算心细,有好些事情也绝对想不到,这必定是阿福的意思。
杨夫人本来就死心塌地,可是现在更加贴心贴肺,真比朱氏还像阿福的亲娘。
她出门去,瑞云把手上的衣裳放下,扶阿福坐了。
“瑞云,你见着那位婉钰姑娘没有?她长的什么样子?”阿福还是蛮好奇的。
瑞云犹豫了下:“见过……不过不是这会儿见的,我早就见过她了。”
“你在宫见过她?来,坐下说。”
“好。”瑞云在一边斜着身坐下。天已经暖了,炕也不烧了,不过阿福现在身子越来越重,喜欢在炕上歪着靠着。
“我见她的时候……唔,那是前年冬天。”
“前年啊?”
“嗯,那会儿佳蕙姐姐差我去德福宫送东西,我和蕊香一道去的,回来时又顺道去西侧宫送东西,就在月华阁见到了她。”
阿福问:“她在那儿当差?”
“嗯。”
那时候在月华阁住的,应该是进宫待封的美人。
“她跟的哪个美人,你可知道?”
“这个却不清楚了,当时没说几句话,印象也不算深。出来的时候她送的我们,还包了两块点心给我们。这回又见着之后我觉得面善,才刚想起来这事儿。”
“长的漂亮吧?”
瑞云坦率的说:“宫里面漂亮女子不值钱,到处都是,她也算不得很漂亮。”
阿福笑了:“你也不用为了让我安心特意贬低她。”
“不是贬低她。”瑞云停下来听听外面的动静,隔着院子,实在听不清杨夫人她们在外面说了什么:“夫人要是不信,可以把那个婉钰叫进来看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嗯,反正比我漂亮。”
瑞云吃吃笑,她一向稳重,可是这会儿实在忍不住:“夫人,您还介意这个?她就算能及得上那时候的玉夫人漂亮,可是对王爷来说有什么用啊?要说这世上男人不以貌取人的,那咱家王爷一定就是那样的人。”
阿福哭笑不得,这话可真是大实话,就算李固想以貌取人,他也得能取得了啊。
看来男人看不见也有一点好处,最起码出轨的机率可是大大缩水……
阿福问她相貌漂亮不漂亮倒不是担心李固会不会中意她。而是……一个漂亮的宫女肯定要比一个相貌平常些的宫女要麻烦得多。一般长的漂亮些的人,总会有些自以为是,不甘平庸吧。如果她真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阿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事儿倒也不急,静观其变吧。
婉钰换了一件衣裳,颜色极粉嫩,两重心字领,脸上施了脂粉,嘴唇上擦着一点殷红的胭脂,比昨天风尘仆仆的样子看起来明艳多了。杨夫人笑容满面的说:“婉钰姑娘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夫人已经歇下了,这会儿可没法儿见你。”
婉钰也笑盈盈的说:“我在这儿等一等好了,等夫人醒了我再拜见。”
杨夫人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件衣裳真是体面,料子好,样子也好,瞧这边镶边,绣纹又细密,不知是哪个裁的?手艺当真巧。”
婉钰捻了捻袖子:“这个是临来时贵人赏的,一共两件,还得了两样首饰。东西倒罢了,杨夫人不也说?就是体面二字难得。”
杨夫人说:“在这儿站等也不像个样子,婉钰姑娘先到我那院坐坐,我心里有好些事儿,说不得还得请教姑娘。”
婉钰忙说:“不敢当,杨夫人唤我婉钰就是了。”
杨夫人起居的院子就在阿福那院子的东侧,离着不远。屋里收拾的干净整齐,屋角花瓶里插着几枝干芦花,金黄的杆儿,雪白的花絮,带着一股山野闲趣。
“来来,坐下说。”
婉钰在下首椅中斜身坐了,海芳含笑捧茶过来:“尝尝,这茶还是前儿东苑行宫差人送来的,夫人这阵儿不喝茶,就都赏了我们了。”
杨夫人问婉钰老家哪里,今年多大,怎么到的东苑,婉钰从容自若,答的滴水不漏。又问杨夫人:“一向听说成王夫人脾气性子都好,最是体贴怜下,想来定是个好相处的人?”
杨夫人笑着说:“夫人与王爷互敬互重,恩爱有加。婉钰姑娘没在这儿当过差,不知道耶不奇怪,时候久了就知道了。姑娘在哪处当差,我自会禀告夫人妥当安排,不知姑娘有什么拿手技艺?是针纫女红强些,还是厨纫烹调拿手?”
婉钰一笑:“我粗手笨脚,从进宫一向贴身服侍主子,就做些沏茶倒水的功夫,桌头案角的,别的倒不怎么精熟。”
到了用饭的时辰,婉钰便起身告辞。海芳送她出去,回来时,杨夫人正拈起粘在茶杯口的一片茶叶,指尖缓缓的摩挲。
“夫人……看起来这位婉钰姑娘,实在是个有心计的。”
杨夫人把那片茶叶弹开微笑着说:“她有的不过是点小聪明——比咱们夫人差着远呢。”
海芳有点迷惑——阿福看起来很温和,略有些钝钝的,并没与什么聪明的能让人看出来的地方。
杨夫人点一下头,说:“等你也懂了,你也就能接下我这摊子事儿了。去,看看厨房今天都什么菜,夫人的饭菜可得弄的可口些。”
正文 六十四 仇人一(180加更)
朱氏和阿喜也听说了这事。朱氏有些忧形于色,阿喜却不以为然:“不过是来了个宫女,伺候人而已,有什么了不得。”
“傻丫头,”朱氏说:“那是皇帝赐给王爷的,这怎么能一样。要伺候人,拨两个宦官也行啊,漂亮的宫女,而且只有一个……”
阿喜瞪大眼:“难道这个宫女是来做侍妾的?”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没有明说……”
“凭什么……”
凭什么轮到一个宫女?论貌论辈分,也……该轮到她才是。
阿喜的话没接着说,朱氏也没留心在她的事情上,这会儿她满心里想的都是阿福该如何。
朱氏也是从婢,到妾,现在也算是朱家的主母了。这不是她特别有手腕,而是因为朱家的大娘先病弱,后病亡。
说起来,阿福的命,和她真像啊。
也是先婢,后妾,再成为夫人。可是阿福也不会什么手腕,是因为阿福运气极好。
朱氏没经过这种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办法。回头一看阿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门去了。
阿喜揪住一个下人问那个新来的宫女的住处,山庄里的人自然知道她是夫人的妹妹,就把路指给了她。
阿喜憋着一股气过去,院门虚掩,院子比她和朱氏住的那个稍小一些,但是房子却要新一点——一个宫女住这么大的院子,阿喜觉得肚子里一股火旺旺的烧了起来。
她用力的推开了房门,屋里面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说:“是谁啊?”一边掀帘子出来。
阿喜楞了一下,婉钰也愣了一下,这位姑娘打扮的不像下人,她倒一时想不出来这庄子里会有客人。
“你就是宫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婉钰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这位姑娘又怎么称呼?有话请坐下来慢慢说。”
阿喜坐了一下,婉钰陪坐一旁,微笑着说:“我叫婉钰?不敢请问姑娘芳名?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见教?”
她脸上是笑眯眯的,可是阿喜觉得她的话说的这么不对劲儿,就跟在软面团里藏了根针似的,微微露出针尖来,让你逮不着把柄,闹不好又要被狠狠扎一下。
“少来这套。我告诉你,甭管你心里琢磨什么好事儿,都趁早给我收了,不然,哼……”不然后面阿喜也不怎么会说了,不然我让你没好果子吃?不然我让你后悔莫及?好像都表达不出她的意思,索性哼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转身儿出了门,就留给摸不着头脑的婉钰一个背影。
阿喜来去匆匆跟一阵风似的,婉钰把门闩行了——成王爷身边没有妾的,这个,不用特意留心都知道。身边的丫头也都没有碰过,在城里伺候的不过是两个小宦官。若不是这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