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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口中嗫嚅,而黎鸢却突然冷冷地开了腔,幽灵般阴森,“小翠死了,我把她带回来了,是你的人,再交给你……”
皇帝一僵,眸底惊疑不定,而黎鸢却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了下去,双手却仍然死死揽着小翠……
皇帝忙下意识伸手去扶,那两名黑衣人也闪身过来,将黎鸢接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望着这诡异的情景,皇帝脸色阴沉至极,喝问道,“不是叫你们好好保护郡主吗?怎么弄成了这副情形?”还不及两人回答,他又猛一挥手,厉声道,“还不送到房里去,快去传太医。”
黎鸢醒来的时候,夜幕已降临多时。
她仿佛陷入到丛生的噩梦中,鬼怪作祟妖魔纠缠,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半个天空,丁万琮和庞氏立在她面前,狰狞地笑,而小翠正在被几个黑衣人蹂躏,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郡主救我!郡主救我!”
她的腿脚却似钉在了原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恍惚间小翠变成了小蝶的模样,两人的面容在嘈杂中交错呈现。
她的心越来越惶然,脑海里一片混乱,头疼欲裂,却怎么也醒不来,突地觉旁边有人手中端了一盆凉水,兜头朝她泼来,顿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口中不住地叫着,“小蝶!小翠!小蝶!小翠!”
她终于醒了过来,倏地睁眼,猝不及防的是大红的床帏,明黄的帷幔,旁边一张眉心紧蹙的脸,一双凝结冰霜的桃花眸,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而额头上,却是他的手,覆着一块温热的毛巾,在缓缓移动。
“皇上……”黎鸢眼底溢出抹疑惑,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忽地一下坐起,拨开皇帝的手肘,急声道,“小翠呢,她在哪里?”
皇帝一扬手将她推倒,死死地摁在了床榻之上,冷声道,“先管好你自己吧,她早死了。”
黎鸢脸色一滞,须臾反应过来,拼命挣扎着还要起身,“她没死,她刚哭喊着要我去救她。”说着泪已涟涟滚落。
皇帝忽地一恼,双手用力制住她的身躯,喝道,“已送去焚尸间火化了,若要见她,待会让小路子拿着钵盂把骨灰取来,给你看个够!”
黎鸢目瞪口呆,怔怔地望着皇帝眸中迸燃的火苗,须臾如槁木死灰般倚回榻上,失神无措。
皇帝见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发作,忍了忍,终未做声,只冷冷地看着她。
半晌,黎鸢忽然一下坐直身子,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一眼瞥见身上裹着的雪白轻纱寝服,又瞧见四周层层帷帐,皆是明黄缎稠,金龙盘踞,说不尽的奢靡华贵,心底不由一紧,暗道,是谁替她换的衣服,这阔大的床榻又是谁的……
“什么地方?”皇帝挑了挑眉,故作惊诧,“你不知道么?”
黎鸢茫然地望着他,似乎突地意识到了什么,心怦怦狂跳起来,两只手局促地攥在一起。
“这是朕的寝宫。”皇帝语气玩味,眸底滑过一抹邪佞,“不是你要侍卫带你来找朕的吗?还大喊着说,你原本就是朕的人。”
黎鸢顿时语塞,是呵,是她将自己送到他的手中,又何必要畏惧呢,祭台之上,霍霍磨刀,油锅烹煮,不都是在预料之中的么……
05烈焰美人
皇帝见她眼底竟骤然现出一抹决绝,原本瑟缩的手也坦然地舒展,不由一怔,须臾沉声问道,“如今你的两件事,朕都为你办妥,那么,你答应朕的事呢,何时有个答复?”
黎鸢眼神一躲,垂下头去,涩然道,“事到如今,有句话不得不再对皇上重申,那便是,菡萏永远都不会背叛他。”顿了顿,长吁了口气,又道,“因此,皇上托付的事,我此生都做不到,也不愿去做。”
皇帝虽在她昏迷之时就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亲耳听她说出口,依旧是气得脸色紫胀,眸底摄出杀人的嗜血光芒,一字一顿道,“那么你是耍着朕玩喽?”
说着,他一抬手,一把将黎鸢从床上拎起来,死死抵到榻边的柱子上,一手掐住她的脖颈,一手搦起她的下巴,将脸贴到离她只有二指之隔的地方,低吼道,“那么,你知道耍朕的后果么?你知道,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
黎鸢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被他揉碎了一般,痛到不能呼吸,却仍勉强回视着他,艰难开口,“对不起,菡萏只能这么说……”
“对不起?”他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脸色古怪狰狞,口中喘着粗气,须臾冷嗤一声,阴阳怪气,“就这么完了?朕可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必须拿出个朕愿意接受的姿态,否则,哼……”
他笑得无比邪恶,手已下滑至她的胸口,就要探入衣襟内侧。
黎鸢骇到极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他强有力的桎梏,下意识口中求饶道,“不要……不要……”
孰料这话更刺激了对方的疯狂,只一瞬间,他的手就将她的领口嗤地撕裂,衣衫直滑到到肩窝以下,露出雪白柔嫩的臂膀。
她大惊失色,“啊”地一声,忙用手去扯,却连双手都被他捉住,牢牢地扣在身后,腿脚也被他的下身死死抵在柱子上,只有上身能稍做徒劳的挣扎。
看着娇嫩的猎物在怀中垂死反抗,他眸底原本的愤怒,一下转换成了浓浓的情欲,如火般熊熊燃烧,血脉贲张中,他将她打横抱起,一下抛到床上,接着自己也覆了上去,将她紧紧压制在身下,炙热如烈火般的温度,喷涌着传递到她冰凉如丝的肌肤。
她大睁着双眸,透出末日来临般的惊恐,而他滚烫的唇,如引燃的火芯般狂野肆虐,在她脖颈、耳边烙下朵朵痕迹,一路吮到脸颊,直到袭击般吻向她的眼眸,尝到那片冰凉咸湿的泪水……
他猝然停了下来,撑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向黎鸢,眼底的情欲之火缓缓熄灭。
她似未察觉一般,依旧呆滞上望,清冷的脸颊上泪光兀自潋滟不绝。
皇帝怔怔地看着她,眸底掠过一抹不可捉摸的黯光。
那粉雕玉琢的脸上,那雪白如玉的颌下,都是他留下的疯狂齿痕,那双素来清明的凤眸,此刻如剪落双翼的蝴蝶跌落不动……
他的心,突地就百味杂陈,指尖深深掐进床褥,恼恨瞬间遁得无影无踪,炙热的情欲亦随之消失殆尽。
徒留的,只是深深的挫败,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惜……
这个女子,这个世间罕见的奇女子,从两年前西山崖边的初见惊艳,到洛泉丁府协她复仇的刻入心扉,再到此刻龙榻之上的**霸吻,另加上期间无数次暗中的观测窥察,筹谋运作,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早在自己的掌控中。
可是,也在不知不觉中,在无数个日子里,他的脉搏,着了魔一般,渐渐受她牵制……
这倒也无妨,只要他愿意,可以许她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
可是,她的心底,却为另一个人占据。
那个人,从来都是他的对头,即使他做了皇帝,他依旧能站在高高的云霄中,俾睨自己,无尽嘲弄……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
想及此,他狠命地一捶床榻,低喝道,“在你心里,朕就一点也比不上他吗?”
黎鸢却恍若未闻般,依旧流泪怔望空中一点。
他愈看愈气,一怒之下,将她一把拽起,逼视着她的眼眸,“你若再不说话,休怪朕今晚将你全身剥得精光,誓必让你成为朕的女人!”
黎鸢被他这大吼的话吓得回过神来,浑身一抖,颤着手,将衣衫裹紧,缩到床头一隅,瑟缩一团,望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他蹙了蹙眉,甩袖下床,须臾取来一样物事,丢到她脚边,“还你的玉镯,从今日起,朕不会再利用你去做任何一件事,也不会强迫你龙榻承欢,但是……”说着,他嘴角一扯,眼底满是邪恶,“你要寸步不离朕的寝宫,惟命是从,做朕的囚妃,否则,你的师傅,师兄,姨妈,都会被暗卫捉来,当着你的面剁成肉泥。”顿了顿,又神色突变阴鸷,“另外,既然投靠了朕,就再别打主意去找你的好王爷,否则,不仅他苦心经营的庞氏联盟毁于你手,而且,你压根就逃不出朕的手掌心,他,不久的将来,也必是朕的手下败将,死无葬身之地。”
黎鸢颤着手抓起那玉镯,顿时手心里一片温润,这久违的感觉使她稍微镇定了些,强自稳住了神,抬眸道,“婆婆那里,我还需每日前去探望,甚至,要留宿日夜照顾。”
皇帝眼梢一挑,斜睨着她,冷道,“不必去了,朕刚说了,你是朕的囚妃,要寸步不离朕的栖凤宫,别的事,一概不允。”
黎鸢急道,“那怎么行?婆婆倘若见不到我,心中定会过于思虑,病情也会随之加重的。”
皇帝正要驳斥,却听门外有小内侍通传,“皇上,端王爷来了,吵着非要见你,奴才们拦不下。”
黎鸢登时身子一僵,不知如何是好。
而皇帝先是脸色一沉,后眼神闪了闪,斜瞥一眼黎鸢,皮笑肉不笑道,“来得正好,走,鸢儿,咱们一起去会会他,也正好趁此,向他正式宣告,你已是朕的人。”说着就一把扯过她的腕子,随后将之打横抱起。
这突来的变故,让黎鸢心乱如麻,也忘了挣扎。
皇帝轻薄地蹭着她的脸,语气暧昧,“鸢儿乖,待会若是愿意说话呢,就告诉他你对朕的心意,若是不愿意说话呢,就这么乖乖地在朕的怀里偎着。”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走去。
此时夜色如水,清凉沁人,湛墨的天幕繁星点点,与地上的宫灯交相辉映,璀璨如织。
而端王,直挺挺地立在皇帝寝宫的大殿门口,如一块峭立的孤石,匿于袖中的手,紧攥成拳,似乎随时准备着出击,素来清朗俊雅的脸,此刻寒霜凝结,那双如水的桃花美眸,亦变得冰冷摄人,直愣愣地盯着前方门庭,紧蹙眉心。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几句软腻的调情,“鸢儿,咱们去看下,到底是谁这么不识时务,打扰了朕与你的暖梦。”
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应声而出,怀抱着一个娇若无骨的美人,踏出了门槛,两人皆是外裹着雪白的寝服,夜灯映照下,刀光般刺目……
她依在他的怀中,如羔羊般,温顺至极,微低着头,眼帘轻垂,腮边似乎还挂着几分娇羞。
端王呆呆地望着,一时间心如刀割。
“原来是皇兄。”皇帝见状愈加得意,口中含讽,“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丫头……”端王声音暗哑,艰涩开口,“跟我回去……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闻此,黎鸢蜷于身侧的指尖,一下掐入了掌心。
她缓缓抬头,望着那个目光哀切,一脸期待的男人,突然有些眩晕,心底之痛,宛若泣血。
我怎么能听你的话……我怎么能跟你回去……你不要拉拢庞氏一族了么……他们不是你最得力的盟友么……
我一个小小的医女,怎能与贵为太师,朋党遍野的他们相比……
正因为我心里只有你……才选择了不得已放弃你……
我都已放弃了我自己……你为什么还不放弃我……
两人目光相对,痴痴地胶着,在那电光火石的瞬间,他突然就懂了她的心。
眼眶被某种情绪逼得通红,他向前急迈了一步,一字一顿,“你曾说过的话,我字字记在心底,你说……人人都有死的那一天,倘若因为会死,就不敢不愿了,那么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说到这里,他眸底已有泪光泛出,“我今天也要对你说,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