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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章桐没吭声。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王亚楠率先走出电梯,向会议室所在的方向走去,章桐紧紧跟在后面。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这是吃午饭的时间。排在食堂队伍里等待打饭时,王亚楠注意到前面的章桐刻意多拿了一份红烧猪蹄,不禁皱眉说:“你不会打算增肥了吧?”
章桐耸耸肩:“这是给馒头拿的,宠物店都不愿寄养它,没办法,我只能把它放在家里。你想,我又没时间为它做饭,只能在单位食堂多拿点儿肉,把吃剩的骨头带回去给它当奖励。”
“它是被你宠坏了!对了,你现在还有时间出去遛狗吗?”上次章桐住院,王亚楠曾自告奋勇暂时照顾馒头,结果这只精力极度旺盛的金毛犬每天跑个不停,遛得王亚楠连换衣服上床睡觉的力气都快没了。
章桐划过饭卡后,走到靠窗的地方找个座位坐下,放下手中的托盘说:“我在外面忙了一天,它在家里睡了一整天,我当然斗不过它。可是不遛又不行,所以现在天天几乎都是它在遛我,我哪怕闭着眼睛走都没事。”
“你就不怕它把你拽到河里去?”
章桐骄傲地说:“馒头就这点好,只要出去遛,我叫它慢点走,它就乖乖地带着我在马路上散步,从来都不乱跑。我看,它对得起那当导盲犬老爸留给它的遗传基因。”
王亚楠实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你那不叫遛狗,叫梦游!天天回家都已经快半夜,稀里糊涂被狗牵着满大街乱逛,不叫梦游叫什么?”
章桐翻了个白眼,赶紧换个话题:“亚楠,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
“放心吧。”说是这么说,王亚楠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田军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而她目前手头所掌握的证据也少得可怜,根本没办法直接指向安茹。光凭猜测不能抓人。想到这儿,她有点儿沮丧。
“那你有没有找到一直给安茹治病的那个医生?”章桐问,“我看过他的医嘱记录,但我没办法辨认出他的签名,只知道是天长市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我想找这个人谈谈。”
王亚楠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饭后王亚楠回到办公室,进门就遇到了二队队长卢天浩。
“王队,我正要找你,值班员说你吃饭去了。”
“怎么,你那边电信部门查得怎么样了?有结果了吗?”王亚楠问道。
卢天浩点点头,伸手递给王亚楠一张查询报告单,上面列了好几个电话,其中三个被黄色荧光笔勾勒出来:189×××××××8,189×××××××0,136×××××××9。
“第一和第二个号码我们已经查到机主,排除了嫌疑,而第三个号码属于一个不记名的手机卡,我打过去很多次,对方都显示关机。而这个号码通话的时间最接近案发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八分,通话时长为三分零七秒。”
+文+“这些号码都是拨出还是拨入的?”
+人+“都是拨入那个地区的。”
+书+“被叫电话的号码呢?查到了吗?”
+屋+“查不到,转接基站只对主叫号码进行记录。”
“那你马上申请对第三个号码进行追踪,它虽然一直关机,但GPS肯定处于启动状态,这是电信部门强制安装的。我听治安大队老丁他们提起过,从零五年开始手机盗窃案逐渐增多,所以那年政府发了文,从零六年之后,所有本市售出的手机都要强制安装GPS软件,只要手机处于开机状态,就能通过号码查到机主所在的位置,但监控还是要电信和公安部门联合操作。但愿这个手机是零六年以后买的,你马上去办这件事,找到这个人,越快越好。”
卢天浩点点头,转身离开王亚楠办公室。
王亚楠打开电脑,找到三队上次发给自己的殡仪馆监控录像,她已经不止一遍地查看这段视频了,可每次似乎都没法真正解开心中的疑问。截屏中的男司机戴着棒球帽,大半张脸几乎都被掩盖住,即使监控录像再清晰,想看清楚这张脸的具体长相也不太可能。她又调出那段视频,因为是每隔三秒钟进行的间隔性拍摄,所以画面有些许停顿。王亚楠仔细查看着画面中那神秘司机有条不紊地做着每个步骤,开车门、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搬运尸体、关车门……
突然王亚楠愣住了,她迅速按下倒播键,让画面停在男司机站在汽车左后视镜的那个角度,然后再暂停。目测过去,画面中的人比身边擦肩而过的汽车左后视镜高出约七十厘米,而一般汽车后视镜离地面的高度为一米一左右,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男司机的身高在大约一米八上下,误差不会超过五厘米。王亚楠掏出手机,摁下老李的号码快拨键,接通后不等对方开口就问:“田军身高多少?”
“比我矮点儿,我一米七七,他差我五六厘米,所以我想他应该是一米七一到一米七零左右吧,怎么了王队?”
“我想,我们的案件里确实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燕子矶别墅,是整个天长市最高档的别墅区,占地面积不小。站在大门口朝里望去,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此起彼伏的巴洛克式乡间别墅群,俨然就是一副宁静安乐的田园风光,而有幸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不用为钱发愁的人。
王亚楠老远就看到门口保安岗亭里那张严肃的脸,自从有了上次碰壁经历以后,她早早就把相关证件准备好了。
所幸的是这次并没有上次那样麻烦,或许是小区保安队的领导出面特意叮嘱过的缘故,除了保安队队长不停地再三提醒,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在别墅区中拉响警笛之外,其他登记事项倒是一帆风顺。
正在这时,王亚楠注意到有个年轻男子正从保安室里间屋走出来,垂头丧气的模样,手里抱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乱七八糟的个人用品。年轻男子把纸箱直接搬到在门口角落停放着的一辆摩托车上,随即发动车子,离开别墅区大门。
王亚楠抬头问身边的保安队长:“你们这是开除人吗?”
胖胖的保安队长微微叹了口气:“早就开除了,今天是来结账要工资的。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心太软,把不该放进去的人随随便便放进别墅区,结果遭到住户投诉。这不,好好的饭碗丢了,现在这社会,想正儿八经地找到一份像我们这样工资待遇都不错的工作真难啊!”
王亚楠心里不由得一动:“他把谁放进去了?”
保安队长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听说是个要饭的乞丐,是上头直接把他开除的。”
身后传来老李摁喇叭的声音,王亚楠赶紧打了个招呼回到车上,老李顺利地把警车开进别墅区。
“老李,刚才那保安队长说他手下有个保安前几天把一个乞丐随便放进别墅区,我怀疑就是李爱珠。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好好查查别墅区监控录像,看到底是哪天发生的事情。”
老李点点头:“没问题。”
眼见田军家所在的A区7号别墅就在眼前,王亚楠的手机突然传来短信提示音。在老李把警车拐上别墅前停车道的间隙,王亚楠低头查看短信,没一会儿她立刻提醒身边的老李:“卢天浩发来短信,说经过电信部门的定位,第三个号码现在显示就在这个别墅区。”
“那不就意味着……”老李没有继续说下去,目光停在停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上,由于是侧面看,他清楚地看到了车头标志——奔跑着的美洲虎。
“王队,我想我们找到了段玲同学王蓓曾经提到过的那辆车!”他摁下手刹,伸手指着前面停车道上的车,“它的车头是个奔跑着的美洲虎,看上去和猎豹相似,这是一辆进口的捷豹,我们天长市并不多见,要好几百万呢,而它的车型和宾利乍一看差不多。”
“你把车开过去,停在那辆车的屁股后面,堵住退路,我们要好好会会这辆车的主人。”
安茹是个身材干瘦的女人。王亚楠心想,要是没有三年半前那场车祸,眼前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年轻女人应该是容光焕发、风采照人的。她的生活中什么都不缺,爱自己的男人、花不完的钱、高档别墅,当然还有全套进口欧美家具。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房间女主人的品位与众不同和生活的优越感。可惜,老天爷似乎给安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从车祸发生的那一刻起,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安茹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副空壳。此刻,王亚楠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一片茫然和死寂。
安茹对于王亚楠和老李的突然到访并不吃惊,她冷冰冰地支走保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头也不回地径直把电动轮椅开进书房。看她那熟练操作自动轮椅的一连串动作,可见这个女人在轮椅上已经坐了很长时间。王亚楠注意到她双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红黑相间的格子毛毯,就想到了临来时章桐的一再叮嘱,于是情不自禁地又多看了一眼安茹放在轮椅踏板上那似乎毫无生气的双腿。
上次来是在田军的画室,这次安茹并没有再在田军紧锁着的画室门口逗留,而是来到旁边的书房。
王亚楠一抬头,冷不丁看见有个上身穿浅灰色毛衣,下穿灯芯绒长裤,身材瘦弱,面容又有些苍白的年轻男人正悠闲地坐在书房的摇椅上看书。
“这位是?……”
“我弟弟,安再轩。”
“门口那辆车是他的吗?”老李随口问道,“真不好意思,我把车停在它后面了。”
“是我的车,”安再轩坦然地站起来,他走到安茹轮椅旁边,弯下腰对她柔声说,“姐姐,你有客人,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用,安先生请坐,既然来了,我们也想和你谈谈。”王亚楠在沙发上坐下来,伸手指了指安再轩刚才坐过的摇椅。
见此情景,安再轩微微一笑:“警官,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事要谈。再说学院里有事,我本来也不打算过多停留。”
“就几句话,”此时的王亚楠早就胸有成竹,她看到安再轩的身高正好略高于旁边站着的老李,这样一来,他的身高就很接近殡仪馆那段监控录像中所显示的司机身高,“只是警方正常的办案程序而已。你不用担心,不会误了你的工作。你姐夫田军现在已经向我们警方供述了杀人抛尸的所有经过,但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希望你们家属能配合我们工作的进一步开展。”
王亚楠注意到安茹朝安再轩点点头,安再轩就回到摇椅边重新坐下来,她心里不由得一动,显然,眼前的这个年轻小伙子非常听姐姐的话,毫不夸张地说,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警官,你尽管问吧。”安茹挑了挑眉毛,声音平淡得如一条直线。而田军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似乎与安茹没有任何关系,她并不关心自己的丈夫。
“安先生,请问你目前的工作单位是哪里?”
“市医学院,我是一名讲师。”
“哦?”王亚楠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那请问你具体是教哪个专业的?我同学也在里面教书,太巧了,可能你们还认识。”
听着王亚楠像模像样地拉家常般的问话,老李不得不佩服这位顶头上司很会编故事。
“是吗?我今年刚分配过去,认识的人并不多,我在临床医学专业工作。”安再轩回答。正在这时,安再轩随身带着的手机响起来,他表示歉意后就快步走出书房去接听电话。
王亚楠皱了皱眉,她注意到安再轩拿手机的那只手上布满水泡和皮疹,有的地方还有轻微破皮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