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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木质的衣柜,但是并不大,却装一个人的衣物绰绰有余。屋里吊灯的开关在进门的地方,也就是说我没办法睡在床上就妄想着开灯,写字台前面的墙上就是窗户,但是窗户看出去,是别人家的房顶。除此之外,屋里再没了别的东西。
老实说,我还是有点失望。因为这样的住宿条件,甚至比有些几十块钱一夜的旅馆还差,而且没有卫生间,想上个厕所,还得起身下楼。但是当时也没有顾及这么多,而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走下楼梯的时候,听见一阵水分和油接触后发出的哧哧声,那是武师傅在炒菜。我心想着要不我去帮个忙吧,寄人篱下,还是讨乖点。于是我走到厨房问武师傅,要不要我帮忙啊之类的,他说不用了,你去外边,把厨房门关上,待会油烟很大的。去客厅把饭桌上稍微收拾下,铺些报纸,一会弄好了你来端菜就好。我点头出去了,然后关上了厨房的门。客厅里那对杂物上边就放了厚厚一叠报纸,我就去拿了些过来,却在拿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几个阴森诡异的纸人,天已经很黑了,客厅的灯光是昏黄的,但是却不够明亮,于是当我铺好报纸以后,只能在餐桌前坐着,听着背后墙上那个挂钟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眼睛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里,还有那些纸人。
云南入夜后的风还比较大,于是那风吹进院子里,拂动了那些树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开始觉得害怕,但却没有退路。那一天的晚饭,荤素各半,还算丰盛,但是整个过程,我和武师傅相对无言。我心里有很多疑问,却没个仔细的思路来发问,武师傅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吃饭,不知道是真的无言,还是一直在等着我先开口。
那天吃完,很早便入睡。想要洗个脸脚,但是不好意思问武师傅。半夜起身拉了个屎,却又在下楼的时候被那两个纸人给吓到,第二天开始,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呆着了。面对这么多书,我根本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看起,于是随便选了几本,努力强迫自己去读。
我是个不爱读书的人,所以要我连续读书三个月,还必须读懂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挑战。但是很奇怪,那些书籍大多比较偏历史,而恰好就是我相对喜欢的类型,于是读起来就没有多费劲。只是让我非常费解的一点,那些书上更像是一些野史,起码不少内容和我在学校的历史书上看到的不一样。而武师傅要我念这些书,难道是在告诉我,这些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那些书,有比较大量的崇拜、信仰等说法,我日复一日的看,每过一段日子,我就把之前遇到的不解和一些问题,写下来,挑那么一天来询问武师傅,而问题就比较千奇百怪了,武师傅遵守了他的承诺,只要是他知道的,他都会不遗余力的解答我,甚至用一些我比较能够理解的方式来告诉给我听。而这期间,他并没用再跟我多说什么,而是用这些看似装神弄鬼的书籍,来改变我对世界的看法,树立我对中华文化的尊崇和对天地万物的敬意。
算是一种修行吧,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是在1998年5月初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武师傅,更改变了我。
'正文 06。拜师'
原本我以为,念书的日子就一定是枯燥无比,乏味至极的。但是当我读武师傅书房里的书时,却渐渐淡忘了这种感觉。而是对那些博大精深的文化深深震撼,以及都某些教科书不说实话而嗤之以鼻。我没有暗示自己其实还算能读书的意思,只是比起学校那种填鸭式的方式,我大概更适合这种罢了。起码我懂得了,任何国家和民族所谓的宗教,尽管种类繁多,但都是以人心为根本,而并非如教科书里讲的,是为了巩固当权者的统治。又如藏传佛教的正统在被我们攻击和唾骂了几十年的**这边,而不是进了人民大会堂,见了领导人的班禅,以及一些所谓的主流教派,对民间教派的打压和排挤,使得很多派别不得不转入到群众当中,没有传道者,没有卫道者,更没有殉道者。就像空气一般,默默的存在。等等这些,提起了我的兴趣,也给了某些书的编撰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书籍的类型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人文历史类的书,就好像刚才说的,大多是一些野史轶闻,尽管没有被官方肯定,但我觉得出现在武师傅家里,自然是有点道理的。第二类就是门派典籍,当然这当中我绝大多数是看不懂的,通篇文言文,还常常出现一些稀奇古怪但又比较相似的符文。第三类,就是武师傅口中的前辈笔记。那就比较容易看懂了,因为是白话的关系,记录的方式有点像是日记,但却没日记那么详细,更像是一本流水账,记载着某年某月,在什么地方,应了什么人之托,灭了个什么东西之类的。最老的一本已经非常残破,所以武师傅用透明的塑料纸将其裱了一下,毛笔书写的字迹也是有些褪色,从书卷内页加盖了红色印泥的落款来看,是清朝的顺治年间。而我查了一下,那离我看到这本书的日子,已经三百多年,难怪武师傅要用这种手段将其保护好,不管它的价值继续,终究也算是本古书了。而那本最早的笔记,它的主人名叫“皇甫永言”,我想假如我顺利入师的话,那么这个人应当算是我的老师尊了。而在他的笔记里,有些话就写得相对深奥了许多,但是也不算难懂。前辈们非常细心,把自己遇到过的心得,都仔细写出来,为的是让自己的徒子徒孙,少走弯路。
这就跟很多电视剧里,那些武林门派不同,那些都是些什么武功秘籍,而不是实实在在的经验,这也是现实和武侠世界的区别吧。这很多本笔记读起来,还算花了我不少时间,但是都是流水账,所以我必须根据他们的描写,自行脑补当年的情境。遗憾的是,尽管写的非常细致,但却丝毫不提符文和咒语,也许是害怕这些笔记到了外人手上,所以故意不写的。当我仔细读完,也渐渐开始对这行有些皮毛的认识,我知道,在武师傅之上的很多任师傅,他们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南方,除了江浙福建和海南外,广东广西,贵州云南,湖北湖南,四川,甚至还有西藏。其理由有个师傅曾在笔记中提到,北方相对干燥,猛兽为多,所以北方的师傅懂得鬼术的并不算很多,更擅长出马降妖;而南方则山多,温热潮湿,容易聚集阴气,于是南方的师傅抓鬼的为主。而那位师傅也提到,这个行业自古以来都存在,古时候还比较自由,而今进入现代社会,我们的生存空间开始缩小,很多人因此被迫害,而且本身就是个相对危险的职业,所以什么时候一命呜呼都是说不准的。从他们的笔记里,我不难看出一种感叹与惋惜,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明明是一根小小的鳝鱼,却被人盲目地当作毒蛇给打死一样,有苦不能言,于是越来越隐蔽,最后变得让外人看起来阴森诡异。
自打武师傅让我认师那天开始就看书以来,我几乎是每一个礼拜都把遇到不懂的问题都详细的问他。在那儿住了几个月的时间,我却没有见到武师傅家里有人来拜访,只是常常他会因为接到电话而外出,有时候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也一出去就是几天。于是他不在的日子,我就只能自己打米下锅,因为身上没有钱,所以也没办法到外面去逍遥。当然,打扫院子和喂鸡也是我的活儿,不过有时候实在看书无聊了,我也会看看电视,或者到街上溜达一圈,或者在院子里,弄个小弹弓,用石子弹那些公鸡玩。
而我每次问武师傅的问题,他大多数情况下能够轻松的回答我,除非我问到一些特别**的问题。例如武师傅你为什么要梳个大背头你是不是发哥的粉丝?例如武师傅你脖子上的伤疤是哪里来的?例如武师傅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我比较喜欢徐怀钰那种。通常我问这些问题的时候,武师傅都会翻个白眼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而又一次武师傅出了几天门后回来,又提着一只鸡。也是只公鸡,扔到鸡窝里打了一架也就不管它了。而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他老是要养公鸡,又不会下个蛋,连个母鸡都没一只,这些鸡们会不会变成同性恋之类的。可我知道这样的问题依旧会招来白眼,所以还是暂时不问了。
所以随着我问的问题越来越多,武师傅也就跟我越来越熟识。以前不苟言笑的回答我,到后来渐渐开始用引导、反问的方式让我自己更加深刻地明白,甚至有时候还会跟我开开玩笑,在我还没来得及进入他的玩笑的时候,他已经一个人在那里陶醉在自己的幽默感中哈哈大笑起来了。
所以基本上来说,他算是个可爱的老头儿。最起码做菜很好吃,这就挺可爱的。
而1998年5月11号,那个时候,还没有五一长假,连现在的三天都没有,只有一天。不过对于我这种闲杂人等来说,放不放假跟我都没太大的关系。那天是武师傅忙完事情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哼着小曲,然后赏花。忘了说明一下,武师傅院子里的那些树其实就是樱花树,而那几年,环境还比如今好很多,花不会没了季节的乱开,所以当外面的世界一片喧哗的时候,武师傅的院子里,则是鸟语花香。那天我起得也早,就到院子里跟他聊天,顺便问问我这段日子那些不懂的问题。
我问武师傅,多次在笔记里看到前辈说的各种脾性和类型的“鬼”,而鬼究竟是个如何形成的东西。武师傅回答我说,西方文化里,有个定律,叫做能量守恒。意思是不管一份能量的大与小,它并不会因为其载体的功能终止而停碣,而是转化为空气,或者风或者水,重新回到自然里。举个例子,一只老鼠死了,风吹日晒后,尸体腐化,有一部分被空气所蒸发变成水分,有些则被土壤吸收,然后重新长出植物,看似死了,却没有消亡。而鬼,就是那些本该被分散的能量,因为执念的关系重新凝结,甚至夹杂了一些不属于它自身的能量,变成是为了某种目的或是某个动机而存在的能量,那就叫做鬼。我问武师傅,那现在的人,死了那么多,不是都很容易变成鬼吗?武师傅说,鬼之所以存在,说穿了是因为灵魂得不到安息,安息的根本前提是释怀和放下,如果一个人生前因为一些事情无法释怀,这就很难说。我问武师傅,那么以前打仗死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被打死的,那不是都会因此成为鬼吗?武师傅说,任何付诸武力的争斗,都绝不是正义的。所以你别相信那些所谓“正义的战争”这样的鬼话,参军打仗,说好听点,是在保家卫国,说难听点,是自寻死路。我当时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说法,因为我的爷爷就是个军人,虽然他并非是战死对,而是在1994年的时候因病去世,于是我问武师傅说,那些为了国家而战斗的,难道也不是正义的战争吗?武师傅说,正义是相对于邪恶而存在的,而邪恶的产生,是被人所定义的,我只能说,历史属于胜利者,任何一次看似光明正大的争斗,都免不了有些黑暗的成分,只不过身在其中,不能被发现罢了。就好像当年的日本人,他们侵略中国,我们觉得是错的,而他们的将士,总不能每个都认为侵略是对的吧?所以这当中还有当权者的谋略问题,这背后的利益,可是谁都说不清楚的。
于是我不再问这个问题了,因为我感觉武师傅不太原意明说。直到多年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