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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吉想想,说道:“就看他悔意了?你拿些毒药丸,让他服下,然后叫他自动回齐云堡,到时我爹自会救他,当然他也可以去找你师父或鬼王解毒,咱们也好借此证明他良心是否安在。如果他是耍诈,天理昭彰,下回就没那么幸运了!”
苗如玉颔首:“如此至少可以防止他三个月不做坏事!”
当下她从腰际抓出一瓶东西,倒出红白青三颗药丸,交予单不快之手,说道:“这是三毒交会,可控制三月不发作,超过三月,自求多福!刘千知身上有解药,你可以找他要,下去就看你造化。”
单不快冷道:“给我立即毒死,不必拖三个月!”
他一副死意已坚。
刘吉见状,说道:“老头,不要太冲动,反正已抱必死之心,那就是悔改了!既然悔改,不是一死了之,而是要如何弥补昔日犯下的过错。也就是说,当时你伤人嘴巴,看看现在能不能替他们复原?若不能,弄点银子什么的……一切全在你心意了……”
单不快终仍落泪:“我能弥补什么?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啊……”
刘吉笑道:“那个贪心鬼钱多财,银子可就多了,有机会找他想办法啦!”
单不快喃喃念了几句“钱多财……”默然不语,突又将三颗毒药吞食入腹,仍不愿正面瞧人。
刘吉见他服下毒药,终觉他有悔改之意,道:“一切就看前辈造化了,这是治伤灵药,您自个料理,我们不再打扰,日后有机会再见!”
说完,伸手要苗如玉留下疔伤圣药,三人立即退出山洞,运功掠崖而起,独留单不快于洞中。
五天后。
刘吉、李喜金、苗如玉已抵长江畔,怀宁大城。
照刘吉想法,既然有意冒充阴阳使者混入阴阳门,当然是靠长江流域较有可能碰上其门徒,毕竟他曾搭过阴阳门之战船,而那长江分舵香主石得贵正是开船之人,如若碰上他,一切将有所进展。
混在怀宁大城,刘吉三人当然换下阴阳使者衣衫,换来百姓装束,如此行动较为方便,只要一有机会,再换穿便是。
三人先找家清幽客栈,准备住下。
此客栈名为安宁客栈,三十年老店,虽见历史,却更显清寂,刘吉则图个便宜,便住进去。
有了李喜金同行,还得租两间才行,反正便宜,刘吉便不计较。
几月下来,全是花苗如玉银两,刘吉难免英雄气短,他仍想着如何好好经营自家生意,也好兴家立业。
然而,这似乎只有等先收拾了八大恶再说了。
他忽而想及,或而该先挑贪王钱多财,说不定可以捞些油水,生活自可宽裕些。
方住进客,苗如玉立即把现实状况说出:“银子快没了。以前心术不正,多少做些坏事,拦路抢个几两花花顶容易,现在改邪归正,倒把五十余两积蓄全花光啦!只剩……九纹钱吧!”
扯拿出串钱数着,颇为落泊。
刘吉皱眉苦笑:“我知将来一定赚大钱,可是最近忙爹的事,忘了出门在外,钱财亦重要之物呵!”
苗如玉了解含笑道:“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成功。”
三人坐在八仙桌旁,望着烛台,各有表情,但皆以尴尬居多。
李喜金干笑道:“我对大少爷一向有信心,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倒不如牺牲在下,舍身救主如何?我的意思是说,先把我卖了,到时我自动开溜!
”
刘吉瞄眼:“什么话!要是传出去,我刘吉卖奴求钱,将来见人都要罩着内裤,那有什么脸!”
李喜金笑道:“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刘吉冷道:“不行!我不能把一世英名,交给你那张大嘴巴,太危险了!”
李喜金干笑:“权宜之计而已嘛!”
“不行就是不行!另想办法!”
“那……”李喜金目光落于八仙桌,欣喜道:“咱们把它扛去当了,待有钱再赎回来?”
刘吉瞪眼:“当别人东西,跟强盗有何不同?尽是些馊主意!”
李喜金干笑:“权宜之计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会逼死人的!我看,咱们劫富济贫好了,这并不违反江湖规距。”
“济谁?”
“呃……”
“济我们自己是不是!”刘吉斥道:“哪有这种劫富济贫?纵使有心,也得等口袋有货再说!否则任你多清高,谁还信你这套!”
李喜金苦笑:“何必如此认真?劫富,也不一定要济自己,先济别人,再向他们借点零头,不就得了?”
刘吉斥道:“不行就是不行!你那么想赚钱,干脆下海算了!”
“下海?”
“就是去当午夜牛郎,呵呵,凭你身材,必定大红大紫!”
“那就是男妓喽……”
“不错!”
李喜金苦笑:“这种钱,大少爷也敢花?”
刘吉笑道:“当然!你赚的那么辛苦,不替你花,实在说不过去。”
李喜金干笑:“那我岂非在养小白脸。”
“放心,我绝对不是小白脸,而是老鸨子!”
李喜金猛苦笑:“残忍,非常残忍,把我推落火坑者,竟然是你!”
刘吉笑得甚是光荣,似乎乐此不疲。
苗如玉已被逗得呵呵笑起,骂声道:“都快没晚餐了,还有心情苦中作乐吗?”
刘吉这才稍稍敛去笑意,叹声道:“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古来有秦琼卖马,今日我可要当宝刀了!”
李喜金一愣:“你要把寒月宝刀卖掉?”
刘吉道:“只是当,不是卖!”
苗如玉道:“千万不可!宝刃珍贵无比,何况还要用它来对付鬼王,而且当给别人,换了手,难保他人不耍赖,到时吃了大亏,划不来。”
刘吉道:“谁敢向我耍赖?我剁了他!”
苗如玉道:“怕就在无心之赖!当铺也许不敢,但对方得了宝刃,可能走漏消息,必定引来觊觎者,到时被偷盗,当铺不赖,行吗?”
刘吉摊摊手:“那待如何?我唯一妙计已失败,看来只有街头卖艺啦!
呵呵,我想我会博得今年最杰出艺人奖!”
李喜金道:“我排第二名即可!”
两人当真准备街头卖艺。
苗如玉灵机一动:“对啦!咱们不是有妖龙内丹?那可灵得很,卖它一点,保证钱财滚滚来!”
刘吉眼睛一亮:“对对对!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就这么说定啦!
”
李喜金欣喜道:“我去找个锅盖,也好敲敲打打,引来客人!”
苗如玉一愣:“要摆街道?”
刘吉道:“是呵!否则怎卖药?”
苗如玉道:“我的意思是拿到药房兜售,省事不少。”
刘吉道:“省省吧!同行相忌,何况他们未必相信咱们江湖术士之能!
我看便打着孟神医封号,一方面卖药,一方面引来敌人注意,省得咱们总寻不着。”
苗如玉想想,亦颔首:“好吧!反正依你便是!”
李喜金击掌叫好:“太好了,英雄不怕出身低,何况我们是有计谋的!
我这就去借锅盖啦!”
说完,当真大步溜去。
苗如玉何觉困窘:“长那么大,尚未如此抛头露脸讨生活!”
刘吉笑道:“当成是计谋便是!只是你的伤可好了?”
苗如玉道:“差不多啦!灵药的确管用……”
刘吉突然一副色眯眯扑来,叫声“我检查!”便要扯去女人胸襟,吓得苗如玉惊惶躲闪,却仍被搂着。
她斥叫色狼色狼,刘吉即当色狼,埋首美人胸脯,深深吸尽体香,惹得美女不断挣扎,痒笑不断。
刘吉终于凑嘴亲吻美人,双双感情化开,尽情享受男欢女爱妙境。直到外头传来敲锅盖声,两人才匆匆分开,赶忙整理衣衫。
眨眼李喜金果然拿着大锅盖,兴致冲冲奔回,呵呵笑道:“厨房倒慷慨,送各大的,虽然有个小洞,但有声便行,该可上路了吧?”
苗如玉怕他看出窘状,闻言笑道:“趁天未黑,我回房收拾东西,立即上路!”
说完,先行步出客房,行动匆匆。
李喜金笑道:“未来的少夫人倒是挺勤快,大少爷有福啦!”
刘吉瞄眼:“以后请你别当电灯泡行吗?既然知道她是我女人,随时都有亲密动作,你拿着锅盖来捣乱,不怕老天惩罚?”
李喜金一愣:“这么狂热?随时随地天雷勾动地火?”
刘吉道:“不然恋爱谈假的!”
李喜金呵呵笑起,道:“奴才下次会特别留意,若有情要事,必定不敢破坏,甚至替您把风,防止别人入侵!”
刘吉道:“你别偷窥便好啦!”
李喜金干笑:“怎敢怎敢!”
话末说完,苗如玉带着一包东西,迎门而入,听及所言,问道:“什么敢不敢?”
刘吉、李喜金霎时大笑。
李喜金急忙说道:“奴才是说,大少爷有令,奴才怎敢不从!”
苗如玉瞄眼:“这有何好笑?他到底要你做什么?”
李喜金道:“敲破锅盖喽!希望生意兴隆!”
苗如玉道:“生意在灵,不在大声,走吧!”
说完,先步离去。
李喜金猛点头:“生意在灵,不在大声,但大声更灵啊!”亦跟了出去。
刘吉自嘲一笑,道:“灵不灵,总是一派之尊沦落风尘啊!”
他刻意找向店小二,借了帽子,然后压得齐眉,希望没人认得。
三人终于走出街道,掌柜直摇头,沦落他乡至此,实是让人同情,然而在商言商,到时除了减免租金,还能帮什么忙啊?
三人方出门,总带点困窘,好不容易换条街道,找到市集,眼看偌大摊位皆挤得满满,三人只好往下走,直到尽头处,终于在卖大力丸摊位旁边,找到还有三个空水缸的小位置。
刘吉道:“没得摆,就摆这儿啦!”
水缸左侧则是一面古墙,墙高六七丈,有株榕树探墙而出,遮去阳光,总觉阴阴暗暗。
刘吉块头大,一个人足可占足这小位置,不禁皱眉一笑:“真是毫无立足之地啊!”
刘吉道:“上啦!把水缸倒置过来,立在上面,往空中发展!”
说完,当真把水缸倒转,岂知水缸装着半缸水,这么一倒,立即淹向右侧卖大力丸者,霎时引来群众一阵骚动。
刘吉见状叫糟,赶忙道歉。
群众却不停开骂。
卖大力丸者一身魁壮,光着上身,留大胡,长辫,大刀猛耍,有若相扑高手。他见及顾客受骚扰,大喝一声:“何方小鬼,敢惹我客人!”
大力士拍手掌,打得叭叭响,大步迫来,好事者已让两旁。
刘吉这才看清此摊位写着“山东龙虎堂”,颇有几分气势。他理亏,只能干笑拱手拜礼:“抱歉,不是故意的。”那大力士怒眼瞪来:“我看是故意的吧!把地面倒混,想检摊位不成?可见得我山东龙虎堂?江湖无人不知,我叫铁雄虎,不要来惹我!否则大家不好看!”
刘吉干笑道:“不敢惹,混口饭吃,落难至此,帮个忙!”
铁雄虎冷道:“落难?”
瞄着三人,一个拿破锅盖,倒有几分像,随又瞧及苗如玉,已被她花容月貌吸引,巳然邪声笑起:“落难?可怜!大爷还有剩的,赏你们一些便是,女孩子家抛头露脸不像话,待会儿陪我喝顿酒便行!”
说完,从腰际抓下银包,丢给苗如玉,哈哈再笑:“三十两!够了吧!
”
苗如玉一闪,不肯接银银子。
叭然一响。
银子掉入水缸,铁雄虎一愣,冷道:“三十两,只请你陪我吃一餐,不给面子吗?”
苗如玉冷道:“我有手有脚,不必靠人施舍,好意心领了。”
说完,她示意,刘吉立即伸手抓回银袋,恭敬交还铁雄虎,笑道:“我家小姐承受不起,还请英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