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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起来,眼睛也一而再地朝着对方看过去。
“刘二掌柜,今年铺子里素绢的行情如何?”
她突然的发问,刘二立马收回了眼神,“回小娘子话,素绢的行情最是喜人,据小人估算,今年铺子里就数素绢销得最多,仅秋一季,素绢就销了近三百匹。”
“往年也是如此?”
刘二想不明白她为何这般问,应声答是。
陈夫人听两人问答,随手拿起小几上的账本翻了翻,余光看见陈籽妍的右手不停地揉着左手的拇指,不着痕迹地暗讥着,本以为她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原来如此,但籽妍有事不明,为何年底进货时,素绢的数量并不多?”陈籽妍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刘二翻了翻眼皮,果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毛丫头,“那是因为,今年川南水灾,素绢产量减少,进价比从前高了两成,小的不敢进太多,等明年进价下浮时,再做打算。”
陈籽妍明白地点着头,赞了句,“刘二掌柜果然精明。”看刘二稍挺腰身,话音一转,“只是这样,籽妍就更不明白了,如今是生绡的淡季,进价却是旺季时的两倍,刘二掌柜如此精明之人,又为何要大量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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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一反常态
陈夫人猛地转头看着陈籽妍,看她淡定如常,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早已没了刚刚的紧张,心中警钟作响。而立在下面的刘二刚刚挺直的腰身又弯了下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刚刚进门时还觉得偏厅里甚是暖和,这会儿却只感到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心间。
“怎么不说话了?”陈籽妍不肯给他思考的时间,紧逼着他要答案。
“那是因为、因为、嗯,川南水灾,水灾。”刘二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头,手心中的汗有滴下来的迹象。
“同样是水灾,刘二掌柜能想明白素绢之事,为何就想不明生绡之事?”
刘二腰弯得更低,仿佛有座大山压在背上,抬眼朝夫人看过去,却只看到夫人侧头看着小娘子,硬是得不到任何指示,脑子里胡乱想了个理由,随口就答,“生绡,生绡与素绢不同,价钱怕是没法降下来。”
陈籽妍低头一笑,转头看向陈夫人,“夫人可愿把账本先借我一用?”陈夫人手握成一团,手间的纸张似有破损的痕迹,“夫人?”
陈夫人收回盯着陈籽妍的眼光,随手将账本甩了过去,陈籽妍也不计较,笑盈盈地接过,翻开最后几页,“十二月初一,卖生绡一匹,纹银一两。虽然是淡季,也有客人买了一匹,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进价比卖价还要高,刘二掌柜可得教教我。”
张氏站在一旁急得跳脚,数次用眼神向夫人求救,但夫人却一直沉默不语,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许是这匹生绡本是年前存的货,进价自然要低些,又怎么能与新进的相比?”
“生绡不是粮食,卖不完存在仓库便是,不会生虫,不会发霉。客人又如何知是年前的货,还是年后的货?”陈籽妍快速地顶了回去。
“好了!”陈夫人突然出声喝住了张氏,脸色阴沉地看着刘二,“刘二,你可知罪!”
刘二双膝一跪,俯身趴在地上,不敢回话,浑身颤抖着。
陈夫人深吸了口气,“你是采买,却不计成本的囤积货物,平时看你机灵,不想却办出这等糊涂之事,难怪这几年布庄的收益减了这么多,你这种无用之人,还是留在府里打杂吧!”
陈籽妍嘴角轻浮讥笑,她这是想保人啊,可由不得她。“夫人,刘二掌柜好歹也是体面人,怎么能在府里打杂呢?瞧他这身衣裳,与夫人那件织绒披风颜色差不太多,若是让人见着,还以为咱们家财万贯,平白让人生了歹心。”
陈夫人眼一眯,再睁开时精光四溢,在刘二身上打量一番,“籽妍你不说,我还不觉得,怪不得当初人人都想去布庄,想来是绫罗绸缎享用不尽。来人!”
门外有婆子应声入内,“把这个以权谋私的下作人拖出去,打个四十大板!”婆子上前拖着刘二要出门,陈夫人又发话了,“张氏,去把府里的所有下人都集合到前院来观看!”
刘二这才惊醒,夫人这是在弃车保帅,虽然他暗中得了好处,可他好歹也为夫人挣了不少私已,心有不甘地叫起来,“夫人,小的可是全照您的吩咐做事啊!”
“放肆!”张氏着急地冲上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夫人叫你好生看顾着布庄,可没让你昧着良心捞主家的钱,你说夫人可曾许你穿织绒的衣裳!”
张氏这一巴掌可没留情,打得刘二眼睛发直,架着他的婆子得张氏的眼色,趁着他没回过神,已经拖着他出了院子。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陈夫人眼里的怒火依旧旺盛,斜眼看着端坐在身边的人,她第一次觉得陈籽妍不简单,从入府到昨天,陈籽妍一直就是乖巧听话、本分守礼,任她拿捏。但今日她所做的一切真真让她侧目,一场精彩的好戏。“籽妍,都怪我,我真是愧对姐姐,愧对老爷。早知他是这样的人,莫说是去铺子里,就算是府里也容不下他。”
陈籽妍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夫人可别这么说,一样米养百样人,虽说他是您的陪嫁,但离了府没了您的管束,抵不住诱惑也是可能的,若因此怪在夫人身上,实在是有失公道。”
“难怪老爷总夸你明理,这事儿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止不定会怎么想我,这些年我为了府里上上下下费尽心力,一朝被这下作人给毁了,好不甘心!”陈夫人眼眸里恨意闪过,瞬间又变成了痛心,手握成拳,在胸口轻捶着。
“夫人何必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钱财事小,身体事大。幸有夫人眼明,才让那欺上瞒下之人得了惩罚,这是好事情,我相信有了这前车之鉴,府里没人敢再犯。”陈籽妍侧过身子,对荟娘递眼色,指了指空了的茶杯。
荟娘伶俐地上前斟茶,陈籽妍端着茶送到陈夫人手边,“喝口茶消消气,府里上下可都望着您,若是为此伤了身子可就不当值。”
陈夫人长声叹息,接过茶抿了口,朝着她摆摆手,“罢了,都散了吧,籽妍,今儿你也累了,早些去休息吧。”
回玲珑阁的路上,陈籽妍表面云淡风清,内心却并不是如此,自从发现了账本的问题,她就犹豫着该不该揭出来,荷娘的事情,让她一直不敢相信娘亲留下的陪嫁丫头,索性就压了下来。但看到芳娘对荷娘的不屑,听到荟娘那一番话,她便萌生了赌一把的念头,好歹要让夫人知道,她娘亲的陪嫁还在他们兄妹手上。
跟在陈籽妍身边的荷娘却不同,不止内心难以平静,脸上更是莫名慌乱,她可是小娘子身边亲近之人,却从来不知小娘子这般厉害,就凭着一本账本,一番问话,就将夫人安插在铺子里的人给清了出去,而她事先却一点都察觉不到。
陈籽妍站在分岔路口,看着低头想事的荷娘,暗自冷笑,今日过后,只怕她在陈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荷娘,你想什么呢?”荷娘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已经转到了朝西苑去的路上,一味地朝着玲珑阁的方向走。
荷娘听到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寒意在身体内直窜,猛一回头,看陈籽妍立在三两步开外,侧头打量着她,眼光里有她琢磨不透的意味,立马就敛了心思,急步赶过来,“小娘子不回玲珑阁。”
“嗯,时辰不早了,索性去大哥那里坐坐。”陈方铎该回来了,正是联络感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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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新年祭祖
到了冬阁,陈籽妍便把荷娘打发了出去,单独与陈籽瑞呆在一起,这一次她没有瞒着大哥,细细将事情说与他听,她能呆在陈家的日子不多,如今得罪了夫人,好坏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但大哥不同,总得有所防患才是。
“妹子,这些日子难为你了。”陈籽瑞再次对自己的伤生了恼意,他若是好好的,那陈夫人定不敢欺负她。“不过,大哥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陈籽妍一脸困惑,大哥一直躺在冬阁,能有什么好消息呢?不等她开口问,突然感觉手被人抓住,看着那只努力想要用力握着的手,她的眼神由惊讶变成了不置信,最后一片狂喜,“大哥,你的手!你的手!”
“是,我的手能动了,不过,只是右手而已,而且没什么力,连双筷子都抓不稳。”陈籽瑞看着妹妹高兴地想要跳起来,压抑在心里许久的闷气舒缓了不少。
只是这样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陈籽妍突然安静了,脑子里飞快地生出一个念头,反手握住陈籽瑞的右手,“大哥,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管大夫一人,今日他替我扎针时,我感觉到了痛,他说这是好现象,便在下午多扎了一次,这才能动的。”
“听我说,大哥,此事除了小五子和管大夫,你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爹。”看陈籽瑞不理解,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语,“只有你的病没有好转的可能,她才不会防着你。”而她自己早晚是要嫁出去的人,就算是眼中钉也有离开的时候。
等陈籽瑞想明白了此中关节,她便将管大夫和小五子叫了进来,吩咐两人不要声张,嘱咐他们要更加小心。
当晚,陈籽妍一如从前般,安静地用饭,安静地喝茶,不说一句多话;陈夫人也如从前一样,关心着相公,照顾着儿子,问欣如学业,陪籽妍闲话,仿佛下午在前院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一家人和和睦睦。
之后的日子有如流水般,陈籽妍重复做着相同的事情,请安、练字、给大哥念书、听父亲闲聊,转眼便到了除夕,除夕年夜饭时,陈方铎让人把籽瑞抬进了主院,让婆子在一旁伺候,一家人整整齐齐吃了餐团年饭,到了晚上守岁的时候,他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新年开宗祠,由籽瑞与籽陵两人陪他一同祭祖。
陈籽妍听到这话时,刻意瞄了一眼陈夫人,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失望地收回了眼光,陈夫人笑意盎然,没有丝毫地不快,口中附和着老爷的提议,就在她收回眼光时,无意间扫到张欣如的脸上,有隐隐地不满短暂地闪过。
陈家宗祠立在外院的偏北角,这里常年锁着,由一位老仆人负责照看,身为女儿家,正殿自然是进不去的,在殿外磕过头之后,陈籽妍随着夫人进了后殿慈恩堂,这里供奉着陈家列位先夫人的牌位,长长的一排,她的娘亲陈门蒋氏立在了最右边。
陈夫人跪在众牌位之前,三支长生香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请求祖先保佑陈家上下康泰平安、家宅兴旺、子孙满堂。
陈夫人拜完先慈之后,她也跟着上前,拿着长生香凑到香案上的烛火上,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香一凑到烛火上,烛火就飞快地晃动着,接连数次长生香总是无法点燃,别说陈夫人心生疑惑,连陈籽妍也忐忑不安,连忙闭上眼在心中说了句,“陈家列位先慈在上,我虽非陈籽妍本尊,但前世也叫陈籽妍,今生既然投到她身上,肯定与陈家有着解不开的缘分,她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终生不忘。”
也许前世的陈籽妍并不信什么鬼神之力,但白云寺前的油灯让她来到这里,就由不得她不相信。一番诚心祷告之后,陈籽妍深吸口气,再次将长生香凑到烛火之上,烛火只轻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