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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回忆-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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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经过一段叫人头晕目眩的缓慢航行,厄尔巴岛终于在濛濛雨色中隐隐逼近,云遮雾障,青山起伏。他们下船的地方是一处海风很大的马蹄形港埠,临海一带都是旧房屋,一座古老的堡垒居高临下,虎视眈眈。遵照弗兰肯塔尔的嘱咐,安娜披上一条白头巾,娜塔丽披上一条蓝头巾,埃伦口里衔了一个烟斗。一个体态犹如枯树的老人赶了一辆骡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招手叫他们上车,随即用一块肮里肮脏的帆布当作雨帘把车于罩上。接着便是很长、很长的上山旅程,骡车一路颠簸滑行。透过窗格子上镶装的薄云母片朝外看,山上的葡萄园和农田都是在雨雾中的一团团模糊不清的浓绿。帆布里面的空气又霉又问,骡膻味冲得人透不过气来。赶车的老人没说过一句话。路易斯一路上都在睡觉。马车终于停下。赶车的翻开雨布,娜塔丽提起僵硬的两腿踏下车子,正好踩在一滩水洼里。他们来到一个斜坡上的山村石铺广场上。四周不见一个人影;连狗也看不见一只。暮色已临,雨也停了,淌着雨水的老教堂石头门面呈现一片深紫颜色。这儿的宁静简直叫人害怕。
  “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娜塔丽用意大利话问赶车的。她的普通说话声音听起来竟象是大声吆喝。
  赶车的第一次开口:“马尔恰纳。”
  第三十五章
  贝尔埃尔骑术学校的马夫们正在侍弄又是嘶叫又是踢腾的为数可观的马匹,但此刻在场的骑手只有梅德琳和拜伦两人。梅德琳的全身衣着都是刚从硬纸盒里取出来的全新货色:浅黄色马裤,柔软铝亮的棕色马靴,男人式样的羽饰帽子。 拜伦穿了一件华伦的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的运动衫,一条褪了色的粗蓝布工装裤,一双帆布胶鞋。一个衣服龌龊的干瘪马夫把他打量了一下,牵来一匹名叫杰克。弗罗斯特的毛色纯黑的高头大马。 拜伦把两边的马镫调整好,翻身上马。杰克。弗罗斯特登时贴着两耳,翻动着红通通的眼珠子,撒腿朝峡谷发疯似的飞跑。这匹马力大无比,飞跑起来倒是平平稳稳,拜伦索兴放松缰绳,任它跑个痛快。经过小径上当道横着的一块白色磨石时,杰克。弗罗斯特使前蹄腾空,耸起脊背,大声嘶叫,鼻孔喷气,表演了一个好莱坞的极度惊险镜头。 拜伦颇费点儿劲才算没被摔下马鞍。这马显然得出结论,此人是个骑马的好手,也就安静下来,还掉转头来,象是询问似的朝他看了一眼。 拜伦看见梅德琳也在这条小路老远后面跟来,穿过杰克。弗罗斯特方才扬起、此刻正在沉落的尘土。“好哇,你喜欢跑,你就跑吧,马儿,”他一面说,一面把两腿一夹。“继续前进。”
  杰克。弗罗斯特急忙重新开步,纵身跃上一条陡峭的盘山小路,闪电似的沿着峡谷的山坡直奔山顶,快得叫人毛发直竖。到得山顶,它便站定不动,低头喘气,声如鲸鱼喷水。 拜伦经过这一番震颠,身心大快,立即下马,把它拴在一棵树旁,自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凭高歇息。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下面马蹄得得,梅德琳也上来了,浑身一层尘土。“你的马怎么了?”她大声问。
  “我想它需要活动活动。”
  她吃吃地笑着,让拜伦扶下马。“我还以为它也许是约好了要上旧金山去赴早宴哩。”
  他们并肩坐在一块宽阔平坦的岩石上,视线越过了峡谷,眺望阳光照射之下的那一带粗纩的群山。鸟在山岩上追逐食物,苍鹰在他们下面的半空中盘旋着,厉声嘶叫。两匹马都在喷气踢腾,把它们身上的鞍辔弄得叮当作响。这声响更衬托出山顶的寂静。
  拜伦等着她说话。这次骑马出游是她硬求着他的,她也没说明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没什么麻烦事吧,梅蒂?”
  “哦,勃拉尼,我碰上了一大堆麻烦。不是的!不!”她忍不住一阵笑。“瞧你的脸!象一架电传打字机那么灵敏,好哥哥。天哪,难道那一回我是吃了亏了吗!我没怀孕,勃拉尼。 别用枪口对着人。”
  他搔着头皮,勉强露出个笑容。
  她没好气地伸出一个指头朝他晃动。“瞧你对自己的妹妹竟会想到那么坏的事情上去!不是的,我是为了调换一个工作伤脑筋,不过,”——她很快用一个金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我不能在妈面前跟你谈这件事。”
  “你在这儿吸烟行吗?我看见有块牌子上说这个峡谷容易失火。”
  她耸一下肩,深深地吸一口烟。“你记得莱尼。斯普雷雷根?”
  “当然。”
  “环球公司请他担任制片人。他要我做助手。”
  “克里弗兰怎么说呢?”
  “大发雷霆!气坏了。”她朝拜伦笑笑。她的脸上泛起红晕,两眼射出热切的光芒。“我可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从一星期一百五十元到一星期二百元,这可是了不起的升级呀,你瞧。”
  “可不是,真慷慨,梅德。趁此机会摆脱掉克里弗兰,那就更好了。”
  她的脸上仍然温柔可爱,但是亨利家特有的坚定口气已听得出来了。“唉,你老是低估了休,是不是?听众们喜欢他。当然,拍电影比卖肥皂、卖泻药要强多了,但是我现在这个工作是靠得住的。休甚至还给了我他公司里一笔小小的股份。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选择。”
  “梅德琳,应该抓牢环球公司这个机会。”
  “告诉我一件事情。休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如果有,那也一定不是有意的。他觉得你这个人可怕。”
  “他不了解我。”
  “你要我说吗?我敢打赌,你是为了他在杰妮丝家里吻过我。是吧?”她咧开嘴朝他笑着,一副调皮相。“我敢打赌,这件事还在你心头作怪。我的上帝,你当时告诉我已经看见我们俩的时候,你的眼神真象要杀人似的。”
  拜伦仍然愿意把这件事从他的记忆中抹掉:那个细皮白肉的已婚的肥胖男人把梅德琳搂在怀里,她的裙子后摆朝上翻,露出粉红色大腿和雪白吊袜带。“好吧,你要我给你出个主意。我已经照办了。”
  “勃拉尼,”——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休。克里弗兰提出和我结婚。”拜伦脸上毫无反应。她急忙说下去,满脸通红,“麻烦就在这里。所以我必须找个人谈谈。妈只知道一本正经,她听了这件事准要气得一命呜呼。再说呢,她的问题也够多的了——怎么了,你这样一言不发看来是不高兴,好哥哥!可是你不了解休。他这个人是跟我们一样的,亲爱的,他实在是个很懂事、软性子、孤孤单单的人。”
  “有老婆和三个孩子陪伴还不够吗?”
  梅德琳苦笑一声。“依我看那是不得已。”
  “他向你求婚了吗?”
  “哦,亲爱的,如今没有求婚这种事了。”她轻蔑地把手一挥。“你向娜塔丽求过婚吗?”
  “当然,没少说话。”
  “好啊,你算是个稀罕的老古董。咱们亨利一家全是的。体已经在办离婚了。”
  “他在办了吗?”拜伦站起来,踱来踱去,两脚踩在全是小石于的泥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你该跟爸爸谈。”
  “爸爸?别提了。他会拿了马鞭去找休的。”
  “他是为了你才要把妻子离掉的吗?”
  “哦,克莱尔,他的妻子,是个怪物,完全精神失常,一个蠢女人,他二十一岁结的婚。害怕失掉他,害怕得就象要发疯似的,可是又要把他踩在脚底下。她只知道朝精神分析医生那儿跑。花钱象个女公爵。可不是,一年前她到处大发神经,胡言乱语,对我造谣毁谤,不知道说了多少威胁恐吓的话。使他不得不买件貂皮大衣求她息怒。她真是个没羞没臊的东西,勃拉尼,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当然,她还挑拨孩子们来折磨他。”
  “听我说。今天就去找环球公司。”他停了下来,站在她面前。“告诉那家伙,星期一就到他那里上班。”
  “我估计你会这么说的。”她庄严地仰头看着他,声音却是颤抖的。“我没把握是不是能做到。”
  拜伦的心头涌起了一股对他妹妹又是厌恶又是心碎的同情,说道:“那么是很顶真的了。”
  “是的。”
  他的声音变小了。“顶真到什么程度?”
  “我已经告诉你啦。”她的口气又变得叫人恼火了。“这件事不需要动用马鞭和猎枪。不过是很顶真的。”
  他仔细打量了她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姑娘的温柔坦率的面容就象一个皮制的面具一样看不透。“他多大年纪?”
  “三十四。”她看了一下手表。“哥,你得开车去接妈妈,带她上华纳兄弟电影制片厂的午餐食堂去跟我们碰头。我们这就骑马回去吧。”
  “也许我要在电影厂里跟他谈谈。”
  标致的皮面具微微露出一丝渴望神情,象是松了一口气。“你?谈什么呢?”
  “就谈这件事。”
  她把嘴一撇。“你要带一支猎枪去吗,好哥哥?”
  “不。如果他要跟你结婚,他应该乐意跟我谈谈。”
  “我没法不让你谈。随你的便。”她把一只脚伸进马镫。“帮我把脚跨上去,勃拉尼,我们晚了。”
  在华纳兄弟电影制片厂场地上的那座宽敞宏大、座无虚席、阳光明亮的自助餐厅里,罗达睁圆了两眼,伸长脖子,看得出神,简直没吃什么东西,只顾不停地说:“你瞧,梅蒂,那不是汉弗莱。 鲍嘉吗?——我喜欢的明星,还有贝蒂。戴维斯!她不在银幕上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休。克里弗兰向她解释,大明星们都有他们自己的豪华餐室,不过有时候他们也欢喜来光顾一下职工的午餐食堂,来一客夹馅面包,喝一杯牛奶。克里弗兰跟电影明星一样,穿了一件晨衣来吃午饭,脸上还是拍电影的化装。 拜伦瞧见他这副模样,又觉得讨厌他了,但是他那套装模作样的谈吐显然使罗达觉得有趣,而他的圆滑周到、春风满面的神气也给她留下了好印象。两套无线电广播节目——原有的《业余时光》和对军人广播的《快乐时光》——都很有号召力,正在摄制的电影短片眼见会有更大的进账。梅德琳的一星期一百五十元大约是拜伦在潜艇上薪水的两倍;如果她接受环球公司的聘请,她就可以赚得比她父亲当重巡洋舰舰长的薪水还多。
  这是怎么回事呢?午饭后参观了短片《快乐时光》的摄制,拜伦便很有反感。士兵们和水兵们成了克里弗兰的假装是即兴笑话的不值一文的笑料,这些笑话都用印刷体写在大纸板上高高竖在摄影机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没有一个观众。梅德琳后来解释说,导演会拼接上一些聚精会神、哈哈大笑以及热烈鼓掌的观众镜头。 拜伦觉得,就算这些假把戏都搞成功了,这样的影片也不见得会教人看了舒服。就这么一个无线电广播员,别的什么都没有,故意装出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拿一些身穿军服、才能平庸的孩子们开开玩笑,表示他毫无架子。娱乐行业的这种种景象和音响虽然非常低级,却显然使他母亲看得入了迷。她能有这么一个暂时忘掉悲痛的机会,拜伦感到高兴;至于他自己,只觉得烦腻乏味,如坐针毡,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得他两颚都酸痛了。
  休息的时候到了,暂停拍片,克里弗兰向他们走来,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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