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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小时以后,斯普拉格所有的花招差不多要使完了。几艘重巡洋舰分别向他的舰空母舰横面左右舷逼近,将炮弹射落在它上面。两艘战列舰正在快速从舰尾后面赶了上来。他无计可施,只好在炮弹掀起的美丽动人、但惊心动魄的浪涛中急疾地曲折躲闪。美国飞机在大海上到处冒烟着火。他的几艘航空母舰都受了伤,其中有一艘正在下沉。它们微弱无力地发射着自己唯一的五英寸口径的炮。
这时刻,栗田在距离很远的“大和号”上下令,吩咐他所有的舰艇部停止炮击,重新和他集结在一起。
炮声静寂。日舰离开了他们喘息未定的猎捕对象,径自向北驶去。“塔菲三号”向南逃走,舰上的官兵上自司令官下至年轻的水兵,对这次神奇的脱险都简直无法置信,萨马岛之战结束了。那时候大约是九点一刻。
接着,在空袭不时骚扰之下,栗田武夫集合了他的舰队,准备突入莱特湾。他在海湾口外缓缓地环航了一周,将分散开的舰艇重新聚齐。这工作一共花了三个小时。现在,莱特湾已经敞开在他前面了。“塔菲三号”已经逃得很远,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碍它前进了。这次迎战一支占有绝对优势的敌舰,虽然也曾犯了错误,碰上坏运,估计不足,通讯失灵,受到了可怕的打击,但是现在“一号”作战计划终于成功了!这会儿金凯德的陈旧战列舰在去苏里高海峡追击的途中试图赶快折回来,但是离开很远,又缺少弹药。麦克阿瑟的进攻部队,不论是军队还是运输船只,都只好听凭主力舰队去消灭他们了。
十二时三十分,栗田将军一经重新编列好他的舰队,就自作主张,决定不再进入莱特湾。他不去请示东京,也不通知任何人,径自向北转航,穿过圣贝纳迪诺海峡,驶回本国去了。
大约十一时一刻,“新泽西号”的桅杆上升起了掉转航向的信号旗。
一百八十度转向看帕格的海图,那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航空母舰只离开四十五海里,正在飞机的攻击下四面躲闪,起火燃烧。而莱特湾则远在三百海里以外的南面。这会儿他已经向北追赶了一夜又半天,准备予以歼灭的那些敌舰离开他还不到一小时的航程,可是海尔赛却要掉转航向回去了。
“衣阿华号”舰长闯进了旗舰作战控制室。司令官能不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情况。这会儿刚要一路向前,穷追猛打。为什么掉转方向走了?
“看来,后面莱特湾那儿正在酝酿着一场更激烈的战斗吧,舰长。”
“咱们要明儿拂晓才能够到达那儿,将军。最快也得那个时候。”
“我知道,”帕格冷漠的口气打断了谈话,于是舰长走了。
帕格唯恐自己会在舰长面前失言。他心情激动得象一个要违抗命令的少尉一样。难道海尔赛真的会在一场历史上的重大战役中贻误戎机,让美国海军蒙受一次耻辱,给莱特岛登陆部队造成危害。愚蠢地失去了可以赢得的胜利吗?也许,这是由于他自己曾经失去了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机会,没能参加一场战列舰队的海战,所以现在情绪过分激动,思想变得不清楚了?
然而,他又不能不去思索。即便是在这一次掉转航向的问题上。他也认为海尔赛是犯了严重的错误。他为什么要带走六艘战列舰呢?尽可以留下两艘战列舰继续穷追北方舰队;应当用水面炮火去击沉那些已经失去战斗力的舰艇。再说,他为什么要调走大队的驱逐舰呢?这些驱逐舰都需要先加添燃料。
帕格想起,丘吉尔那次乘了“威尔士亲王号”去阿金夏会见罗斯福的时候,战列舰曾经在暴风中疾驶,抛下了那些无法赶上它的驱逐舰屏护。那真是一位伟大人物啊!再说,现在是将功赎罪的时候了,是赶回去击沉中央舰队的最后机会了。但海尔赛并不是一听到金凯德的呼援就赶了回去,他已经延误了六个小时。因此现在只有采取冒险的办法了。这时候中央舰队肯定疲乏不堪,也许鱼雷管都已经是空的,燃料已经不足,甚至弹药都可能缺乏。现在肯定是一个大好机会,可以一举将其全部歼灭;可以不用驱逐舰掩护,不必发射驱逐舰上的鱼雷,就单让大炮到那儿去怒吼吧。
然而他并不利用这个机会。在热气熏蒸的下午,“兼程赴援”竟然变成了每小时十海里悠闲得令人恼怒的泛舟漫游。那些驱逐舰,一艘又一艘,一小时又一小时,都横着靠近了战列舰去加油。航空母舰则朝另一方向进发,以全速去追击北方舰队。这情景叫人看了很痛心;痛心的是加入了这支强大的战列舰队,在大规模战斗进行的时候,竟然会这样安静,它到现在还没发射过一炮呢。
更痛心的是闻到了那股石油的臭气。帕格在司令舰桥上看着那些舰艇加油。这是一种很熟练的工作:每一条小船驶过去,横靠着巨大的“衣阿华号”,年轻的船长在帕格下边很低的舰桥上调节速度,直间彼此不分快慢了,这时候油管就在两条船之间腾起的蓝色波浪上摆动着,一面快速地输油,两条船并排航行,等到油已加足,添油的小船才驶离开。帕格已经看惯了这个情景,但是有时仍旧喜欢去看,就象爱看航空母舰上的飞机起飞一样。
可是今人。他心情过分紧张,黑色石油的气味就使他回忆起“诺思安普敦号”那天夜里沉没的情景。一想到这里,他就因为现在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心如刀绞。他身为两艘战列舰分舰队司令,竟由于比尔。海尔赛暴躁犯了错误,以致自己没有机会去为“诺思安普敦号”上死难的官兵报仇雪恨。
在沉闷难过的这几个小时里,帕格。亨利眼前映出了一幅令人沮丧的幻景。他突然想到:整个这场战争,就是因为这种该死的粘腻的黑色流质而引起的。希特勒的坦克和飞机,日本人偷袭珍珠港用的航空母舰,所有在世界各地横行无忌的战争机器,都是用这种臭油开动的。日本人发动战争,也是为了要攫取石油供应。自从开发了第一片得克萨斯油田以来,至今还不到五十年,可是这东西已经把这个世界闹得乌烟瘴气。在橡树岭,人们正在提炼一种比汽油更强有力的物质,他们正在争分夺秒,要将它分离出来,用来进行屠杀。
十月二十五日这一天,舰艇边加油边以每小时十海里的爬行速度驶向莱特湾,在这时间漫长得使你神经紧张的航程中,帕格感觉到,自己是属于一种倒运的人。上帝已经把现代人跟煤、石油和铀三种地下宝藏一起放在天秤里去称,他发现人的份量太轻了。煤在世界大战中给日德兰和德国火车提供了燃料,汽油发动了空战和坦克战,而橡树岭的工作人员也许会结束整个这桩可怕的事情。上帝曾经许诺,将不再降下一次洪水;至于禁止人类点火燃烧他们的星球和他们自己,那上帝可没提到。
帕格已经愁闷到了极点,这时候布雷德福上校跑到了外面飞桥上。“海盗旗”叫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司令听舰间通话。
“不是通信员打来的,将军,”布雷德福有点儿激动地说,“是海尔赛打来的。”
帕格对世界末日的幻景消失了。他急忙进了司令作战控制室,抓起了舰间通话机听筒。
“海盗旗,我是橡树七号,报文完,请回复。”
“喂,帕格,”传来了海尔赛的亲切声音,那种只有高级将领可以用的不拘礼节的口吻,听来爽朗而轻松,“我们这儿的加油工作快完了,它很费时间。咱们的分舰队可以连续用全速作一次长程航行了。咱们一直朝南向那儿开,务必要逮住那些猴子,怎么样?其他的船都跟着去。博根指挥他那几艘航空母舰支持咱们。”
帕格一听到这个主意,大吃一惊。 按照那个速度,“新泽西号”和“衣阿华号”可以在夜间一点钟左右抵达圣贝纳迪诺海峡,三、四点钟抵达莱特湾。要是他们真的碰上了敌舰,那就要打一场夜战。日本人是此道的老手,但战列舰第七分舰队对夜战毫无经验。两艘战列舰至少要去跟四艘战列舰交锋,这四艘当中的一艘还拥有十八英寸口径的大炮。
然而,天哪,好不容易总算巴望到了,这就是战列舰列阵应战;尽管估计错误,指挥轻率,行动迟缓,但这一步做得好!海尔赛走这一步是对的。对这个疯狂好战的老家伙,帕格声音中不禁流露出了尊敬的口气。
“我赞成这个办法。”
“我知道你赞成。 编成第34。5特混舰队。帕格。派出‘比洛克西号’、‘文森斯号’、‘迈阿密号’,再调八艘驱逐舰组成警戒网。你担任战术指挥。咱们这就火速赶往莱特湾。”
“是,司令。”
第九十二章
日本的垂死喘息(摘自阿尔明。冯。隆的《世界大屠杀》)
英译者按人世界大屠杀》一书刚在德国出版,《美国海军学院记录汇编肿就译载了以下引起人们争议的一章。因为我是莱特湾战役中的一位战列舰分舰队司令,所以该刊物约我写了一篇反驳的文章。现将其附于这章后面。
一九四四年年底我们在阿登发动的攻势,即所谓凸出地带战役,是与莱特湾之战同时进行的一场战斗。在这两场战斗中,各有一个已经面临失败的国家在作出孤注一掷。希特勒指望能够吓倒西方盟国,从而导致和解,这样就可以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去抵挡俄国人的攻势;他甚至存了一个荒唐幻想,指望英美两国会转而协助他去作战。而日本人则希望美国人会开始厌倦远隔重洋的战争,终于愿意和谈。
作者将在本书下一章中谈到的阿登攻势,曾经害得罗斯福和丘人尔焦急了几个星期。这两个年事已高的战争贩子都以为德国的败局已定,但是我们却分裂了他们在法国的阵线,有一个时期还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可惜的是,由于希特勒制订了野心太大的作战计划,我们在战术上遇事掣肘,再加上西方盟国的空军力量强大,可能我们一对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
但是,日本人却差点儿获得了一次扭转乾坤的大胜利。那是美国舰队司令海尔赛的愚蠢为胜利创造了机会。又是日本舰队司令栗田更大的愚蠢断送了这一机会。莱特湾的攻防战是可供我们研究的最大一次贻误军机的事例。各国军事人员都应当以此为戒。
政治与战争战争是以武力实现其目的的政治。任何军事行动,都难以超出它的政治目的;如果政治目的是谬误的,那么炮声就会是白响的,鲜血就会是白流的。克劳塞维茨这几句平易浅显的话,可以说明莱特湾那一次近似荒唐的失败原因。
一九四四年年底,太平洋地区的政治形势是这样的:一方面,日本这个国家雄心勃勃。要在它自己的地区里称霸,虽然已被美帝国主义者无情地击败了,但是它的领导人仍旧要坚持打下去。无条件投降,对这些武士道空想者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然而弗兰克林。罗斯福已经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为的是要迎合他本国人民的心理,但这些人始终不曾看到一颗炸弹落在他们的土地上,他们打的是一场好莱坞战争。
既然在太平洋地区形成了这样一个政治上的僵局——因为就军事上说,东条一垮台,日本人已经应当求和了——就需要有一次军事上的冲击,来打破这一僵局。每逢战争旷日持久,就会产生一些主和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