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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一光着身子,怎么也看不出您是万乘之尊的皇上。”武则天撇着嘴说。
“嘁!光着身子就不是皇上,皇上就不能光着身子?”李治说着,又催促武则天,“爱妃,快快脱衣服,咱俩好下池嬉戏。”
“不让她们脱,请皇上亲自给臣妾脱。”武则天扭着身子,噘着樱桃口,娇嗔道。
“好,好,朕亲自给你脱。”
李治养尊处优惯了,在旁边宫婢的指点和帮助下,七扭八拧,好不容易,才给武则天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把武则天的外衣扒了下来。等李治伸手再给她脱亵衣时,武则天格格地笑着,蹲着捂着不让。不让还行?李治被逗得兴起,一下子把武则天扑倒在地毯上,扯她的亵衣。武则天半推半就,笑着、闹着。李治终于把她扒得一丝不挂,浑身光光的,站在凤泉汤池边。武则天脸含浅笑看着李治,把腰肢左右摆了摆。那一双眼睛,像围着云雾一般,看人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和诱人。她两腮带红,冲着李治回头妖媚地一笑。李治一见目瞪口呆,半天喘不过气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抱住武则天。
武则天甩开李治的手,一个鱼跃,扑进了池水里。她轻舒双臂,双腿打水哗啦有声,竟然游了起来,池水被溅得烟雾迷濛。裸游的武则天,肌香肤膩,像一条大白鱼,在池水中,若隐若现,看在眼里,人觉得似在梦中一般。
李治也扑到汤池里。他不会游泳,拥到武则天身边。
“爱妃,你原来会游泳?”
“臣妾小时候,随先父在利州上任,就学会了游泳。那里有个广元湖,一到夏天,臣妾就要到湖里戏水玩耍。”
“爱妃教教朕吧,朕刚想游泳哩。”
“皇上,臣妾教教你,不过你人大了,怕不好学啊。”
“好学,好学。不就是两手一扒拉,两脚一打水吗。”李治往前一扑,脚刚离地,“咕得”一声喝了一大口水。
“皇上,您咋这么莽撞呢?”武则天急忙给李治捋背,拍打着,“皇上,学游泳不是这样学的。”
“如何学?”李治边问边狠劲擤了擤鼻子,这才觉得清爽些。
“皇上,看你脏得吧。”武则天把一摊御鼻涕用手攉了出去。拉住李治的手,让他一边一只手,攀在自己的腰上,教着他,“来,抓住臣妾,两脚打,打起来。”
两个人在池中胡闹开来,恣情纵情。一时间,李治觉得神情气爽,头也不痛了,目也不眩了,高兴地禁不住哈哈大笑。“爱妃,朕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了。”
“皇上,是这汤池让你高兴的吗?”武则天找了个心眼,故意问李治。
“小小的汤池何德何能,怎么能给朕带来大欢乐。”
“那是什么给皇上带来的大欢乐?”
“是那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的大美人啊!”
“那个大美人,是王皇后?”这个武则天,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心中的使命,确实比咱这些得过且过,无官无职的普通人,心眼子不知多多少倍。
“别提那个生姜。”李治一抬手,打飞一片水,“朕要和爱妃尽情欢娱,不提第三个人。”
“臣妾知罪了,皇上。”武则天说着,打开双臂,亮一个纵情的姿式,白花花的耀人眼,口内还叫着,“来尽情地消受您的美人吧,我的皇上。”
李治心花怒放,春心灼灼,紧紧地贴上了武则天。
小小的凤泉汤池,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夕阳已经靠山了,天上迤逦的丝绸般白云,都涂上了一层鲜艳夺目的红彩,叫做了晚霞。疯够了的武则天和李治,携手返回万年宫,两人迈着轻松的脚步,愉快地交谈着。羽林将军程务梃,按剑在不远处跟随着。
“这周围怎么看不见老百姓,”李治环顾左右,好奇地说,“连个砍柴下地的都没有。”
“御驾临之,庶人回避,当然看不到什么闲杂人影了。”武则天一边说,一边扯起路边的一棵草,叼在嘴里,快乐地像一个孩子,转着圈地走着。
“怎么连羽林军也看不见,后头也只跟着一个程务梃。”李治又问。
“叫程务梃来问问。”
李治转身向程务梃招招手。程务梃急忙赶上来,单腿跪地,恭恭敬敬地叉手请旨。
“程爱卿,怎么不见你的那些羽林军?”李治拉长腔调问。“回皇上,军士们都散布在周围警卫,下的是暗哨,所以皇上看不到他们。”
“咦?和平时出门不一样。”
“回皇上,臣这是遵照宸妃娘娘的懿旨,军士们下在暗处,可以不打扰皇上和宸妃娘娘的清兴。”程务梃答道。
“噢,原来是爱妃你的主意。”李治手点着武则天,笑着说。“怎么,皇上不喜欢?”
“喜欢,喜欢。爱妃考虑的太周到了。”
“皇上,程将军一路上尽心尽职,护卫有功,应该奖赏才是。”武则天乘机替程务梃邀功,以笼其心。
“好,好。赏,赏。爱妃看赏什么好就赏给什么。”李治消停自在地走着。连赏给臣下什么东西,他都懒得用脑子去想一想。
武则天乘机代为宣口谕:“程爱卿听旨,尔护卫有功,多有苦劳,特赏黄金十斤,御酒二十瓮。” “谢陛下恩典!”程务梃喜出望外,急忙叩谢。如此高厚的赏赐真是不常见,甚至受之有愧。程务梃不禁对这武宸妃刮目相看,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李治左观右看,哼着小曲,不停步地走着,听也不听武则天替他宣什么口谕。武则天搀起程务梃,勉励了几句,这才赶上了李治。皇帝李治在万年宫和凤泉池过了几天的幸福时光,乐不思蜀,极不愿意回帝京。武则天以国事为重等理由,好歹劝说他起驾回朝。
回到皇宫,未及休息,武则天急急把明丽叫到一间屋子里,详细问她这十来日宫内的情况。明丽低声回道:“后宫这些日表面还算安宁,王皇后常常去海池泛舟,她的母亲魏国夫人柳氏共来宫中两次,都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嗯……”武则天沉吟了一会,想,这王皇后定不会善罢干休,一定又在背后捣什么小把戏,自己的后宫小情报网亟需扩大,否则,触角不到,一些机会就会白白溜走。“明丽,你和中宫的那个内侍相处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只捞上说了两回话,还只是在半路上截到的,不过,他受了我一个荷包,火候不到,正事还没跟他提。”
“嗯。这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不过,也不能太慢了,一旦和他混得挺熟,就和他谈谈这事,再叫他来见我。”
“知道了。”明丽说。自知还得多耍些手段,尽快和那个王皇后的内侍太监王茹联络上。
“明丽,这几日你没事还是去海池边为好,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装作钓鱼,密切注意王皇后的动静,每天回来后向我汇报。”
“是,娘娘。”明丽答应着出去了。
晚上,武则天以独孤及处理小公主后事周到为名,请独孤及一道吃饭。明丽来叫时,独孤及正侍候皇上在后苑玩耍。跟其他太监打了个招呼,独孤及赶回长生殿。
“宸妃娘娘,独孤及何德何能,敢陪娘娘您吃饭?”独孤及看见一桌子美味佳肴,旁置两把椅子,浑身不自在,不敢往上边坐。
“公公,不要拘谨。坐,坐。”武则天扶着独孤及,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公公,咱们也算老相识了。这些年来,多亏你处处照应我,我也早想单独请请你了。”武则天亲自把盏,双手端酒,递给独孤及,“公公,请满饮此杯酒。”
“娘娘!”独孤及惶恐地站起来,心中有些激动,在皇宫这么些年了,还没有一位娘娘给自己端过酒,更别说单独请吃一顿饭。自己虽是皇上宠爱的贴身太监,但总归说还是一个奴才啊,宫里有头有脸的妃嫔、王亲,有谁把自己真正地当作一回事啊!独孤及长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哈着气,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吃菜。”武则天捋捋袖子,展开筷子,又亲自往独孤及面前的碗里挟了几下好菜。
“公公,皇上在后苑干啥呢?”武则天明明知道的事,却故意又问独孤及。
“回娘娘,皇上在后苑,弄几只狗撩着玩儿。”
“皇上日理万机,抽空玩玩也是应该的。”
“是,是。皇上这几日连着处理政事,确实有些劳累了,老奴看了,也心疼得不得了,所以劝皇上到后苑玩玩狗,散散心。”
“是啊——”武则天似乎感慨万千,“你我两人作为皇上最亲近的人,理应多替皇上担当些才是。你比如,小公主被害那件事,公公处理的就很不错。”
“娘娘过奖了,一切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哎,公公,”武则天转而问,“你觉得王皇后这人怎么样?”
“奴才不敢擅议宫闱事。”独孤及打了个遮护。心想,这么多年来,咱一直不倒,受皇上的偏爱,就是因为两脚不插是非地,凡事取中间派。对王皇后这么大的事,咱知道不知道、真话和假话,一概不说。
武则天也看出了独孤及的心思。她双眼紧盯着独孤及,仿佛要直插他的心窝,她直接了当地说:“以本宫看,这王皇后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顶多一年,少则半载,就要滚出中宫。你说呢?”
“这……”独孤及不去看武则天的脸,他听出这话音里有恶狠狠的劲头。能在一个公公面前,张口把这样的话说出来,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独孤及觉得这武宸妃简直是在力逼他表态。这几年来的事情也表明,武宸妃所言非虚,早早晚晚,这皇后的位子,要叫武宸妃夺了去。晚表态不如早表态,谅也错不到那里去。于是说:“宸妃娘娘,诚如您所说。这王皇后所作所为,已不符合她一个皇后的身份。”
“公公,皇上有心废掉王皇后,这事你知道不?”武则天步步进逼。这些问话也都是她早已考虑好的。她觉得,要想收编这个独孤及,小恩小惠办不到,拐弯抹角办不到。只有和他把话当面挑明了,他才能服气,才肯干。
“这事——”独孤及摇摇头,“皇上没给奴才说。”
“你能感觉出来不?”
“感觉……能感觉出来。”在武则天当面鼓,对面锣逼问下,独孤及不敢再绕什么弯了,只能实话实说。
“我想让公公办一件事,公公能办好不?”武则天觉得火候到了,遂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娘娘但吩咐无妨,老奴一定尽力办到。”独孤及心里嘀嘀咕咕地,这到底想干啥呀?话到这地步了,反正让咱干的不是好事,是不干也不行的事。
“想派你去中书令柳姡嵌鲂拧>退祷噬舷敫桓鑫恢茫盟鞫媳恚肭蠼獬隆U馐履隳馨斓铰穑俊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独孤及问。
“皇上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把这件事做好就行了。”
独孤及沉吟着,“老奴啥时候去?”
“后天去,这期间,对谁都不要说这个意思。”
“娘娘,”独孤及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手抓住武则天的裙袂,“这事娘娘可都办牢稳了,否则一旦出事,老奴可担待不了啊。”
武则天笑着说:“我办的事什么时候失手过?”
独孤及爬起来,酒也不想喝了,饭也不想吃了,呆呆地坐着。
“怎么了公公,你不想去做这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