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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会议开得很不是时候,那时恰好判明德国人打算并且有能力无限期立足于意大利南部,结果,会议决定不能从意大利抽调任何部队。
甚至这一挫折也没有完全使这位首相灰心丧气。10月里他又打出了最后一张牌,那时俄国人在莫斯科三国外长会议上首先建议,应该采取一些步骤促使土耳其参战。这是援救勒罗斯岛上英国孤军的最后一个机会,丘吉尔稍事犹豫之后,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罗斯福于11月4日或这一天以前屈从于俄英的共同压力,同意协力敦促土耳其于1943年年底以前对德宣战。但为时已晚。艾登努力想说服土耳其让英国飞机使用其机场,未获成功,多德卡尼斯群岛上的英军被置于无空军支援的境地。这样,德国便得在11月12日向驻扎在勒罗斯岛上的该地区英军主力部队发起进攻,四天后该岛失陷。随后几天,投入这次战斗的英军残部或者撤退,或者设法转移到土耳其大陆。这样,到1943年11月中旬,德国已能从意大利崩溃的严重打击中恢复过来,并重振了它的东南两翼。丘吉尔对巴尔干各国和东地中海所抱的希望以灾难告终。
在阿拉曼战役、斯大林格勒战役、瓜达尔卡纳尔战役以及盟军北非登陆之后,盟国已能确有信心地展望战争的胜利结束,尽管德国和日本投降的时间和情况还有待以后才能看到。如何把战争打碎了的世界拼合起来的问题在1942年还或多或少带有学究气,但到1943年,它却越来越显得迫切了。这问题有两个方面。一是近期的:战后的善后救济和复兴工作不能听其自然,不能依靠个人的积极性,或是仰赖于自由市场的作用。所有参战国的经济活动都已经纳入战争轨道,以致不能指望和平时期的经济关系会正常地、自动地恢复;此外,欧、亚广大地区已经遭到或者很快将会遭到交战部队的蹂躏。在交通中断、货币制度失去信用、原料匮乏和工厂被毁的情况下,看来在盟国取胜以后,经济崩溃和普遍的饥饿显然将接踵而来,除非战胜国能迅速地进行系统的善后救济和复兴工作。
这个问题很早就预见到了。早在1940年8月,丘吉尔就答应说英国政府将承担解放后的欧洲的救济工作,他建立了一个各部间的特别委员会,由弗雷德里克·李滋…罗斯爵士领导,尽量买进剩余农产品和其他剩余物资以供将来救济分配之用。但是随着战争的蔓延和加剧,剩余物资多半绝迹;同时,由于美国和俄国参战而造成的形势变化,显然要求对战后善后救济问题作新的探讨。1942年11月,美国成立了一个类似李滋…罗斯委员会的组织来规划战后救济工作。这个名为海外善后救济执行局的组织的领导人,是纽约州的前州长赫伯特·莱曼。
可是,由各个国家分别来搞救济显然不行,抢购物资将无谓地引起涨价,单是这个理由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关于建立一个国际性实施救济工作的机构的初步计划早在1942年2月就提出来了。英国政府、俄国政府和美国政府提出了各种建议。在努力协调这些建议之后,1942年8月产生了一系列有关国际救济机构的章程草案中的第一个草案。到1943年5月,三个主要盟国以及中国达成初步协议,于是联总章程的建议草案的全文被分发到四十个其他盟国和有关国家去征求意见和批评。到1943年9月,已按照一些较小盟国的意见作了不大的修改,就这样,1943年9月24日公布了联总的协议草案。1943年11月9日所有联合国家的代表在白宫签署了这份草案。
联总协议规定,设立一个负责战后救济物资分配的国际性管理机构,但包括十分重要的财政问题在内的许多项目将留待联总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解决。这个会议于1943年11月10日至12月1日在新泽西州的大西洋城举行。足足有四十四个国家的代表出席了会议,使之成为大战开始以来举行过的历次国际性会议中给人印象最为深远的一次会议。联总委员会达成了一系列重要协议。它决定,各捐献国应把本国国民经济收入的百分之一左右供联总用作采办救济物资之用。它决定,受惠国内部对救济物资的分配不应根据个人财力调整,而且不允许根据宗教、种族或政治信仰作任何歧视。凡有足够外汇支付联总救济物资的国家必须以外汇支付,无力支付的国家可同样接受救济物资而不使负债。最后,选举赫伯特·莱曼为这个新机构的总裁。
不大好办的是联总与战地军事当局之间的关系该如何处理。罗斯福于1943年11月10日作出决定:在美军将作战的区域内,任何特区或国家解放后的大约头六个月中,军事机构将负责救济工作,此后才由联总接手。英国方面表示同意,于是,所有的英美司令部都设立了一个民事部门(实际上在艾森豪威尔领导下北非已经建立了一个类似的机构),专门负责被解放国家和战败国家的救济工作以及有关当地民间的其他事务。
鉴于联总以及军方救济工作机构的建立,人们有理由期望,欧亚解放后紧接着会出现的问题将得到妥善处理。可是,远在这些问题的范围之外还存在着战后问题的另一个方面。联合国家之间将来的关系怎样?特别是“大联盟”的前景将会怎样?如何处置德国、意大利和日本这些战败的敌人?可以采取些什么安全措施来防止未来的战争?诸如此类的问题涉及到盟国内部的利益和政策的冲突——这些冲突暂时都被联合对付希特勒这个压倒一切的需要基本上掩盖着,但是这些冲突依然存在,有时候还相当表面化,使盟国间不能融洽无间。
俄国政府和美国政府都各自珍藏着一个理想的模式,希望按照它来建立一个和平、富饶和幸福的世界。美国设计的方案是:世界由自由、独立、民主的国家组成,这些国家大体上和在美国、英国以及西欧发展形成的议会式民主制相仿佛。许多美国人相信,在这样一个世界上,各种利益之间将会自然而然地调谐一致。既然没有人喜欢战争,假如人民又能够真正地控制他们的政府,那末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战争了。一旦发生争端,可以通过一个新的改进过的国际联盟经法律程序用公开办法得到解决。象罗斯福和赫尔这样的人主张,在一个民族被邪恶的领导人引入歧途时,国际组织将不得不诉诸武力——一支警察部队,其存在本身就足以使潜在的侵略者望而生畏,从而能够保证和平,即使不能保证永久的和平,至少也能保证一个相当长时期的和平。
俄国政府所描绘的美好世界的蓝图则要求无产阶级革命和消灭资本主义的剥削阶级。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理论,革命将树立世界和平,因为战争的唯一根源就是资本主义的罪恶。但是这种共产主义的世界性十字军运动已经有些陈旧了,斯大林发现在战争期间抑制一下革命宣传还是明智的。俄国领导人也许仍然希望欧、亚一些地区发生革命,但他们可能不再期望世界革命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当然,他们并不曾认真打算在1943年按照这张共产主义蓝图来行事。因此俄国人把规模宏大的战后规划的领域让给美国人。
英国不能全心全意接受美国人的方案,因为这个方案将使大英帝国早日消亡。英国人更不能接受俄国人那种医治世界疾病的共产主义药方。美国和俄国新近都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而且充满自信,这两个幅员广大的民族国家的威力明显地超过了英国的孤单单的力量。对于英国政府来说,战后问题主要是在形势许可之下尽量挽救英国的影响、财富和势力。同在美国一样,英国许多人希望战后有可能在一种自由的结构之中实行世界范围的合作;可是,外交部的高级官员和丘吉尔之类的人念念不忘的另一种办法是,要在列强之间达成协议,把世界划分为势力范围,认为这是第二种最好的办法。
英国的对外政策因此针对着两个主要目标。一是努力与美国,可能的话,也与俄国,达成全球性谅解;二是努力巩固英国在西欧和地中海的影响。英国希望看到法国一从德国控制下获得解放,马上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接手管理法国的工作,英国支持戴高乐的主要动机就在于此。英国期望这个政府能对大不列颠略表感激之情,并有可能帮助它在欧洲大陆上同俄国巨人相抗衡。同样,英国的参谋长们和首相一再流露的要在地中海地区作战的顽固的嗜好,无疑也是与他们想看到地中海沿岸驻上英国军队和建立起友好政府这个愿望相关连的。
尽管罗斯福和赫尔坚信与英国和俄国达成全球性的谅解是完满解决战后问题的根本关键,英国另外还相当专心致志于为它本身建立一个势力范围。美国人不肯用“势力范围”这样的字眼来称呼他们的活动,这就遮蔽了他们自己的眼睛,使他们看不到自己所做的许多事情。国务卿科德尔·赫尔在出席莫斯科外长会议回国后对国会的讲话中竟然十分真诚地说:“……将来不再需要势力范围、联盟、力量均衡或其他任何这类特殊的安排,这是一些在不幸的过去各国竭力用以保卫自身安全或者增进本国利益的办法。”这种话在俄国人听来肯定觉得挺虚伪,可能英国人也有同感。美国在拉丁美洲和中国的所作所为摆在他们的眼前。然而事实仍然是,在大多数美国人看来,对拉丁美洲的睦邻政策和对中国的老大哥政策,似乎无异于在国际关系中实际运用自由、民主原则的高尚行为。
可是,美国对拉丁美洲的政策同美国政治家如此不满的欧洲国家的做法竟是令人可疑地相似。诚然,美国在罗斯福采用睦邻政策之后不再对拉丁美洲实行强迫的方法。但是经济控制是一种很好的替代,它使除阿根廷外的美洲其他共和国对美国的外交领导几乎总得俯首听命。
美国对中国的战时政策也被披上了类似的理想主义的外衣;但局外人如果把美国的政策解释为企图把中国纳入美国的势力范围,那也是情有可愿的。一位美国军官被指派为中国军队的参谋长;美国总统派出使者连珠炮似的不断地向蒋介石献策,美国施加压力迫使俄国和英国同意在盟国诸强中给予中国一个礼貌上的位子。蒋介石夫人在1943年2月私下向罗斯福保证,让他放心,中国将在战后和会上支持美国的政策。而总统也认为他能指望中国成为美国的一个朋友和支持者。
同样地,俄国人也清清楚楚地表示:他们打算沿着西部边界为自己建立一个势力范围。斯大林在1941年12月要求英国承认,波罗的海诸国以及战前波兰、芬兰和罗马尼亚的一些部分并入苏联。尽管这问题由于美国的坚持而延宕了,但俄国政府的这一立场从未动摇,而且还利用无数次机会来表明这一事实:拉脱维亚、立陶宛、爱沙尼亚、摩尔达维亚、卡累利阿以及战前波兰国的乌克兰地区和白俄罗斯地区现在都已正式成为苏联的一部分。
在1943年一年中,俄国野心显然更大了。在与波兰流亡政府的外交关系破裂之后(1943年4月26日),一个波兰爱国者联盟在俄国成立了,同时还新建了一个波兰师与红军并肩作战。波兰爱国者联盟是由共产党控制的,它在1943年6月17日的首次公开宣言中向斯大林保证:“我们不会允许那些试图在波兰人民和苏联之间挑拨离间的人妨碍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