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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却无力抵抗。
是因为害怕,她会死去么?
然而一切成了定局,为时已晚。
正巧,她来了。
繁韵发现宇田雅治已经先到,不禁吃了一惊。遵照约定的时间,她已经是提前一小时了,没想到,他是这么迫不及待想致她于死地!
看来,已经不需要再热身了。直接上阵吧!
繁韵平静的走到他对面,马尾辫一扎好,便进入备战状态。
“准备好了吗?开始吧!”她先发制人,这是宇田雅治预料之外。
难道她就这么想求死吗?宁可碎尸万段也不愿意……
宇田雅治猛咬住下唇,再也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既然她都准备好了,那就成全她吧!
他傲然站起身,不可一世的冷扫她一眼,倒想看她有何能耐!乌黑的竹剑嚣张的直指她胸口。
“来吧!死了也别后悔。”
“自然不会!你先动手吧!”繁韵反将一军,破碎了宇田雅治仅存的犹豫。
他眸子一收,冷冽目光怨毒的聚焦到繁韵脸上。紧盯着这张过于平静的面容,宇田雅治愈发恼火,一股愤恨在体内翻滚,齐齐呐喊要毁掉所有扰乱他心智的障碍!
只有这样,他才能回到脱轨已久的航线!
宇田雅治手掌猛然一紧,蓄势待发的竹剑也凶暴的劈向他的目标。
眼见她只会躲避,全无反抗的能力;竹剑越下重一分,他的心也不自觉掠过丝丝悲凉。
这就是他们的宿命吗?
——是!注定的宿命!
心一狠,他失控的朝她怒砍过去!
实力悬殊的搏斗,注定是一人拼命的攻,一人拼命的躲。如果再遇到某一方心乱如麻,无法专心致志的投入战斗中,反败为胜并非妄想。
繁韵遵照彦骁宇的指示,注意力只集中在宇田雅治的前胸,无论对方攻势如何凶猛,她都小心应对,机敏的自找退路。
'劈啪'作响的竹剑敲击音,甚似一曲激昂悲壮的《十面埋伏》,只是不知最后谁才是那个被埋伏的人。
此刻,宇田雅治显然忍受不了这曲噪魔音的骚扰,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不想再玩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风影疾杀”是他上次用来对付彦骁宇,也曾在繁韵身上使过。此番重用这招,说明他已对她下了杀念!
繁韵乍见无数道剑影向自己扑杀过来,心知战斗已接近尾声,她唯有放手一博!
她故意佯装招架不住,身子往后一仰,侧身让对方的竹剑可以轻松刺向她的耳旁。乍见宇田雅治蓦然迟疑,她快速一翻转,左手出其不意的抓实他的剑身,右手同时将自己的武器送到了他的喉管。
——险胜!
霎时间,宇田雅治的脸色骤然变得冷森,逼视着繁韵的眸子都快迸出火来。
两人窘迫的呼吸,撩人般漫溢整个密室,偶尔还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回音。
繁韵望着他,在等待他的判定。可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身子慢慢向后移动,一点点远离那把指着自己的竹剑。阴郁的神情令谁也看不透。
本该雷霆大怒的他,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这很不对劲。繁韵心下闪过不好的预感,十分不安。
忽然,宇田雅治收回所有神色,漠然望着繁韵,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头一偏,甩袖离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彦骁宇最后侥胜自己的那招,同繁韵今日所使的几乎如出一辙。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否可以判定彦骁宇同繁韵的关系,可谓非比寻常?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宁可亲手杀了她,也决不会将他的俘虏拱手让人!
不管这是关乎尊严,抑或是其他原因……
【第十七章】
彦骁宇没料到宇田雅治会单独宴请自己。无缘无故,不知出于什么动机。
虎子倒显得比他坦然多了,不停拍着他的肩膀,羡慕得直咋舌。
“兄弟,时运高咧!立了功不说,现在还摆下满汉全席款待你。前途无量啊!”
“是吗?”彦骁宇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他倒觉得这更像是一席充满阴谋的鸿门宴。
“废话不多说,哥们去了。”他笑了笑,无论是否龙潭虎穴,他铁定是都逃脱不离。
抖擞起精神,整理好仪表,彦骁宇这便去了宇田雅治宴请他的饭厅。
在使馆的偏厅里,有两个隔间是专门用来招待访客娱乐和就餐的;设计风格照搬日式装璜,黑色的窗棂,白色的扇门;角落摆放着日本风俗饰品,点缀过于单调的氛围。
简洁而不失典雅,标准日式风格。
但凡日本人所到之处,都会竭力将本国情调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无论,这是不是在自己国家。
彦骁宇遵照他们的习惯在门外脱了鞋子才进来。佣人将扇门轻轻推开,便看见宇田雅治正襟危坐等着他,一旁还有逢场必在的山本。
宇田雅治眼皮微睁,也不发话,只是将手往对面的位置一摆,彦骁宇就此跪地而座。
“上次围剿行动后,我还没有设宴款待你,是我的疏忽。”他慢语,面部没有丝毫表情。
彦骁宇垂首,回话道:“少佐太看得起在下了。围剿行动并非我一人的功劳,而是集体的荣耀,自然也少不得少佐的精密部署。独请我一人,实在担当不起。”
“不必过谦了!就当这是朋友间的平常饭局。来,尝尝日本清酒的味道和你们茅台有何不同。”宇田雅治大方的端起酒壶,瞟见彦骁宇桌前碗筷俱全,独缺酒杯,眉心一皱,偏过头责备山本。“怎么办事的,居然忘了给客人备酒杯?”
“啊!是小人的疏忽,我这就吩咐佣人拿新的酒杯来!”山本躬身致谦,准备退出隔间。
“不必了!你先下去吧。”宇田雅治手一挥,打发山本出去。他将自己的酒杯斟满,举手端杯至彦骁宇的面前。
“都是军人出身,无需那么多礼数。你就用我的酒杯吧!”他嘴角带笑,目光却如待捕之鹰,不动声色的盯住彦骁宇。
从无故宴请他开始,再到席间缺酒杯,彦骁宇就已经觉得事有蹊跷。此刻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喝与不喝都会惹祸上身。
沉思片刻,忽然灵机一动,彦骁宇就手接过酒杯,起身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双手端着酒杯,口中振振有辞。
“彦骁宇不敢奢望立功,只求无过。如今少佐这杯酒并非在下不识好歹,而是受不起。在此我愿替宇田少佐给在围剿行动中壮烈牺牲的勇士们,敬上这一杯!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少佐的恩德!”
彦骁宇将杯中酒浇洒到窗外,随即向天作出军人特有的敬礼方式。复又转回桌前,重新跪坐下来,他拿起酒壶斟满半杯酒,必恭必敬的将酒杯递向宇田雅治。
“这杯是在下替亡魂勇士们,还有我自己,一并向宇田少佐敬上的谢意!如果没有您的知遇之恩,也就没有彦骁宇的今日。尽管少佐大人愿意撇开身份,不顾礼数,面对我这样身份低微的部下也毫无架子,友善对待。然而我却万分惶恐,时刻不敢超出礼数没了分寸,更是不敢逾越!少佐只要吩咐一句,哪怕是龙潭虎穴我都甘愿效命。所以请少佐无需褒奖,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铁铮铮的话语,宣誓着他对宇田雅治的忠诚。受到情绪震动,清冽的酒水竟在杯中荡起丝丝微澜,转瞬,又恢复平镜。
宇田雅治接过酒,一饮而尽。现在,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不可否认,彦骁宇确实是个很机智的人,收编到自己的部队里,自然是如虎添翼。
但是——
“一个万事都如此谨慎的人,难免会令人觉得可怕。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他舒展眉头,露出一抹笑意。不过这笑,只是瞬间而已。
宇田雅治坐直身子,正色的说道:
“我看过你以前的政绩,并无过人之处。可据我了解,你却是个用剑高手,并且具备一定的胆识和智谋。为何要有所隐瞒?我想,你也许是为了避免锋芒太露,才不得已这么做的吧。”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没错,确实如此。”彦骁宇颌首,笑容腼腆。
“是这样最好。如果另有用意,那可就不妙了。有才能,是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崭露出来。就像你剑术高超,可却偏好指点一些不相干的人。总归,还是卖弄了一把。”宇田雅治语调极平缓,仿若是在不经意间道出点无关紧要的闲事。
但彦骁宇听进耳里,立刻幡然省悟。
怪道宇田雅治今日好心情招待自己,原来是在绕着弯子责备他。想必自己教授繁韵的事情,已经被察觉。只是他想不通,既然宇田雅治有心责难他,又何必大费周章?
既然敷衍也无可能,彦骁宇只得把罪名都扣自己身上,希望可以不用拖累繁韵。
“没想到属下一时技痒,传授他人剑招的事情会被少佐发现。请少佐责罚!”
“你和她很熟吗?连罪名都愿意替她抗?”宇田雅治盯着他,眉头微蹙。
“曾经救过她一次!要说熟,其实不然。昨日见她一人在园子里练剑,一时好奇,便上前指点一二。宇田少佐要责罚的话,我身为堂堂男子汉,怎可让一个弱智女流代自己受过?流传出去,我彦骁宇又有何面目立足。往后,只怕所有战友都会瞧不见我!更何谈上阵杀敌!”
“这倒是句实话。”宇田雅治频频点头,对于彦骁宇的说法也算初步认同。席间,他一直都在密切留意着彦骁宇,从对方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来判断,也确无可疑之处。难道,真是自己多疑?就算是,他也有法子以防万一。
宇田雅治自顾斟满酒,在手中略转动一会儿,忽然仰脖一灌,大呼痛快!
“好酒!一口干的时候更是有滋味!可惜,只有我能独享了!”他豪气的抹走溢出唇角的酒液,又重新添满。不过这次他并不急于快饮,而是将杯子移到嘴边,有意让彦骁宇看着他咽下。
“你是个有大志的人,我又乐意看见自己部下建功立业。宜昌那边军情吃紧,你带上我的密函到驻守宜昌的第三司令部报道,协助他们剿灭退守在宜昌的伪军和共匪。任务很艰巨,我先干为敬,愿你一路顺风!”
语毕,他酒也喝干,空得不剩一滴。
彦骁宇顿时明白,原来宇田雅治仍是对自己心存猜忌,否则也不会将他派遣到武汉以外的城市。
先前因为围剿行动的事情,他一直被很多同志认为是日本鬼子的头号汉奸,杀他还来不及。此番又派他去战火最凶猛的地区,就算他有心手下留情,敌对的国民军也不会领情。而他如果要保住性命,就必须同中国的将士们厮杀!无论谁生谁死,得到莫大好处的只有日本人。
更何况他如果真那么做了,这条卧底路怕是越陷越深,再也不容易洗清。
因为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除了繁熙,就再无一个活人。
这一次,彦骁宇是真的迷茫了。
送走了彦骁宇,宇田雅治先前的疑虑也随之消散。如今他目的已顺利达成,这连环套一设,他还有什么不保险的。
宇田雅治细啜着剩余的清酒,悠然自得。
这酒,始终唯他能独享啊!
他浅笑,抬眸望见山本进来,事情想必已经办妥了。
“少爷,彦骁宇遵照您的指示,已经赶赴宜昌了。”山本如实复命。
宇田雅治意会的点点头,微醺的眸子泛着朦胧醉意;他慵懒的将脑袋歪放在左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