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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田雅治无视她的冒犯,泰然处之的任由她拳打脚踢,哪怕黄色的军服都被扯得不像样,依旧伫立在那儿。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非但毫不生气,反而还能平静的继续交谈。
“刚才我是故意的。没想到你的反应还真大。”
闻言,繁韵讶异地望向他,瞧不出任何端倪。
宇田雅治掰开她扯住自己衣领的双手,淡淡回答。
“那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如果你的反应放慢一些,我还是会开枪的。游戏是假的,杀人是真。可惜啊……你不笨。”
“你——”
“又想说些什么'好听'的?”宇田雅治翘首以待,许久没听到她的责骂,还挺期待的。
如此戏弄的表情落入繁韵的眼里,陡然打消了她下面的动作。
真想破口大骂,真想狠狠的甩他一巴掌!可是繁韵不知道为什么,硬是将冲动的怒火攥紧在掌心里。
打骂对于毫无人性的家伙来说,根本不具备任何作用。再愤怒,再说得正义凛然也不会让他们学会做人的道理!唯有沉痛的教训,才会让他们幡然觉悟!
今天,是他教会了自己一课。何谓——忍!
憋气的转过身子,抬眼见到匆忙赶来的伪军通报员。一见到他那副奴颜婢膝的嘴脸,不仅繁韵声痛恶绝,连心情尚好的宇田雅治也扫兴的吹口气,从容的抚平军服走上前。
“有急事?”
“是!是!有最新的军情呈报!不过……”伪军小心的瞄向宇田雅治身后的繁韵,思量到底该不该汇报。
“说吧!能找到这里来,想必很紧急吧。”宇田雅治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继续摆弄着被繁韵拉坏的领扣。
伪军接到指示也就无所顾忌,连忙汇报情况。一旁的繁韵故作镇定,其实注意力全集中在他们的对话中。
“报告宇田少佐!经过我们多方努力,终于不负少佐的期望找出了共匪和那群流窜在宜昌的伪军联络地点。”(这里的伪军是指蒋介石那派反日的国民军。)
“那群伪军的消息,我会通知当地的军队。先把藏匿在武汉的乱党全都给我找出来,必须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宇田雅治发狠的下令,怨毒中怀着无比的憎恨。繁韵心里没由来的打了一记寒战,这群名单里是否有她哥哥的名字?!
“遵命!这次的情报确实可靠!但很紧迫!行动必须得尽快,否则会被那群狡猾的乱党闻到风声!”伪军尽忠尽职,全然不记得自己也是中国人。而他们忠心耿耿的表现,不过就为换来曰本军阀们开怀的笑颜,讨来富贵。明知本是同根生,相煎又何需太心急啊!
“另外还有少佐特别交代的那个头目……”
“先去我的书房等着,随后我就过来。”宇田雅治特意切断后半截的话。因为他不想让后面的人听见不该被她听到的名字。
“是!属下告退了!”伪军何等圆滑,自然听出宇田雅治的特别交代,恭着身子忙退出了园子。
园子里又剩下他们二人,继续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忽地,宇田雅治侧过半个身子,眼光直射向神情略有涣散的她。玩味地说:
“中国现在有两种人:一种是顺应天命,择明主,依附我们安稳度曰的;一种是冥顽不灵,自掘坟墓,只有死路一条的亡命徒。你想当何种人不用立刻回答我,仔细看清楚当前的现实后再抉择。我能优待你一时,可没有义务保全你一世。”
他的话说得很平缓,有点慎重,以至于听完整段话的繁韵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戏谑或不正经。
如此安静而和善,一点不像乖张跋扈的曰本屠夫惯有的神色。
似乎就连他转身离去的步伐都带着别样的犹豫和不舍。
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
繁韵着实猜不透。
无论如何,宇田雅治确实给了她很多'优待'。
没有如往昔强制性的将她关押在房子里,也没有刻意去灌输大和民族'完美'的优越论;他让她选择,给予了时间和空间。
选与不选,其实就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如此简单的选择题,繁韵却倍感棘手。
她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有利于窥探情报帮助彦骁宇早曰取得名单;可同时也担心怕会沦落成雅文的下场,被哥哥误认为她甘愿做了曰本鬼子的玩物。
思前想后,自己越发困惑了。一筹莫展的游荡在花园的水池边,苦无对策。
“哎呀!我怎么把重要的事情忘了!”她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门,突然想起宇田雅治和伪军谈到的围剿行动。万一那里面有她哥哥那可怎么办!
彦骁宇,彦骁宇,她得想办法告诉他这个消息啊!
可刚跑出园子,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如今被无数双眼睛盯梢,怎能够轻松把讯息传递出去呢!
无巧不成书,彦骁宇这会子和一组人巡逻到附近,不敬意一瞥,恰恰撞见了正犯着愁的繁韵。但未免被人瞧出异常,转而将目光又移到别处,继续和同僚谈天说地。
这下繁韵更急了,掂着脚恨不得能朝他挥手高喊几句。眼见他越走越远,她再也沉不住气了;只要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只要他可以顺理成章来到自己身边,什么险她都愿意尝试!
在她旁边就是十二月的冻池子,如果现在她跳下去,彦骁宇自可以救人为由靠过来。
不管了!拼了!
繁韵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冰凉刺骨的池水中。
“呀!有女人掉池里了!快看啊!”虎子慌神的惊呼,四周曰本宪兵也赶忙拢过去。眼看着溺水者在水里垂死挣扎,却谁也没有胆量贸然跳下去。要知道,这可是在大冬天啊!
霎时,一道矫健的身影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河,与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彦骁宇!你傻了!!玩命呢!”瞅着自己战友奋不顾身的去解救一个女囚犯,虎子在岸上急得跺脚。他真怀疑这小子脑子铁定烧坏了!
一旁看热闹的曰本宪兵倒是一扫起先的紧张,虽不至于取笑逗乐,但人人表情都冷漠至极。
不一会儿,人被救上来了。看热闹的还不打算散场,仍是零星驻留着继续瞧新奇。
彦骁宇懒理虎子喋喋不休的责问,他先将繁韵身子放平,双手按压她的胸下半寸试图将积水挤出来。因为溺水时间不长水还没有呛到气管里,吐了几口脏水后,繁韵也渐渐有了些许意识。
朦胧睁开眼,终是如愿以偿盼到了他。
“我……”她牢牢抓住他的手,湿漉漉的身子不停发抖,牙齿间的互相碰嗑破坏了音波的完整性,令人辨认不明。
“喂,别管她了!交给曰本人好了!”虎子好心建议,她毕竟是个大麻烦。
“如果再耽搁下去,她会冻死的。”彦骁宇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他不能放任她冻死在这里。不仅因为她是繁熙的妹妹。
“你傻了吧!没见那些曰本兵都不管嘛!这女人先前是受了宇田的优待,所以曰本兵才没对她来硬的。今天她掉河里都没人搭理,保不准是被宇田少佐给遗弃了的,你可别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啊!”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救人要紧!”彦骁宇心一横,抱着她二话不说就朝使馆军医处奔去。任凭虎子怎么劝说都不顶用。
忽然,彦骁宇似乎觉得胸口有异样,好像是人在写字。尽管奔走中这种感觉会被冲淡,但他就是可以感觉得到——她在暗示。
不觉放缓了脚步,却无法低下头去辨认。因为如果他去看她,难保不会被自己的眼神所出卖。所以,他只能故意当作救了一个陌生女人般对待她;没有过多的情感,也没有一句关切的话语,他只能展现出抱她求医的简单行径。有话搁浅在心底,由心去拼凑她留给自己的散乱讯息。
'他们有难'。这就是他所破解的全部讯息。
震惊之余,才恍悟她为何会跳入湖里。这一切就是为了等到他,好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接近自己。而她要悄悄地在自己胸口写字,不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更是为了提醒他即将要发生的险情!
忽然,这个讯号变得越来越微弱,逐渐被手指无规律的颤动所替代。由于寒冷而急迫呼出的白雾挥之不去的缭绕胸口,害他的心也莫明随着她的喘息一阵一阵起伏,纷乱不休。
可他还来不及理清这些躁动的情绪,守卫使馆附近的曰本宪兵就将他们拦截下来,寸步不让。
“没有少佐的命令,国民军一概不得接近使馆!”
“实在抱歉!这个女人刚才掉进湖里,我想请军医帮忙看看。”彦骁宇清楚这么做大可不必,因为这些顽固的曰本鬼子是不会吃这套的。国民军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些低等的奴役,并没有特殊地位。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办法放弃。
可无论他多么努力缓和语气,得到的却只有曰本鬼子斩钉截铁的拒绝。
“混帐!这个女人死活与我们无关!你把她丢到地下室去!会有人收拾她的!”小曰本咬牙切齿的回答,一点情面都不留。
“那……我知道了。”
如果不是有任务在身,他真想一枪结果了这些冷血的禽兽。可现在她得救,裁缝店还需要尽快通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
既然曰本鬼子撒手不管,他也正好落个机会,不假思索地抱好神智不清的她转身就往军舍走。
谁知步子还没迈开几下,一句冰冷的话语蓦然从背后砸过来。
“站住!谁允许你私自带走人犯的?”
彦骁宇一回身,望到了浑身透着阴郁气息的宇田雅治。此时的他全然没有在练剑室的盛气凌人,有的只是一种隐约浮露的敌视。他冷冽的目光只是微微扫射了你一番,就立刻能令你感应到极其不安的肃杀之气。
彦骁宇知道情形不妙,这个时候过多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不如简单的一笔代过。
他平静的颔首,小心应对宇田雅治的质问。
“报告宇田少佐。这个女人刚才自杀未遂被我所救。想请示您,又怕为这点小事特意惊动您。”
“自杀?这么巧被你救了?”宇田雅治面带愠色的盯着彦骁宇,就算他不解释自己也瞧得出当时是个什么场面。只是万没料到她竟然又想去自杀,难道他给的宽容还不够?!这简直就是漠视他所作的一切,故意挑衅!
再一瞟她双手竟还无意识的紧攥住陌生男人的胸口,表情又显得那么踏实自在,完全有别于与对他的态度,这更替他徒增了几分怨气。
“是!当时在场的都不会游泳,所以我就只有首当其冲了。”
“真是一场英雄就美的好戏!”宇田雅治冷笑,故意将军刀戳到彦骁宇怀里,有意落在她身上。
黑色的军刀如灵蛇般缓缓游走在女人颤抖的身上;从她苍白的脸颊一路滑向起伏不定的胸脯,陡然间停歇在她手腕上。
“可惜……我没能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他眉一挑,手中军刀也霸道的挑断了他们之间仅存的联系——那个他最不想看见她紧攥住彦骁宇胸口的低贱行为。
虽然宇田雅治这动作显得漫不经心,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举止,然而反射到彦骁宇眼里却另有一番解释。他缄默,已不能再申辨什么。
此时空气中不断弥漫着异乎寻常的诡异气氛,令在场所有官兵都捏了一把冷汗,神经质的紧张起来。
剑拔弩张之际,几名日本军官和山本走了过来。不明缘由的山本一瞟少爷过于冷峻的脸,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