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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祖-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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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过来以为还在梦里,轻声地问:“你吻了我?”
  我点点头。
  “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我真的吻了你。”
  “那你快说爱我!”她柔声哀求。
  “我爱你!”
  我疯狂地将她从地毯上抱起来,扔到床上……
  二十四
  我躺在床上,开始筹资再向东经九十九度与北回归线的交点出发,我家的门铃衰弱地叫了两声。该换电池了,我想。
  按铃的是女房东。
  “你出院了,好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自己曾经是个精神病人,但她怎么知道我进过精神病院?怪不得我回来那天,左邻右舍探头探脑,原来全他妈都以为我是疯子。
  “其实我一直没病,医生后来也这么说。”
  “是吗?”她重新打量我一番,半信半疑,然后告诉我三个月没交房租了,共欠八百二十元,如果下月再租,每月多交五十元。
  我他妈太明白房东不断加租赶人的原因了。三个月前我的内裤不慎落在五楼苏州婊子的阳台上,这个妖艳的东西十分热情帮我拣上来,顺便在我房里转了一圈,觉得这顶层房间接客十分安全。
  “想不想跟我调房?”她诱惑地问。
  “谢谢,住惯了不想挪窝。”我希望她快走。
  可她不想走,干脆坐下来,漫不经心地将旗袍掀开,又开大腿说:“我可以给你适当补偿,开个价吧?”
  我知道非礼莫视,可她里面什么也没穿,那玩意儿就亮在面前,只好推辞说有急事,得马上走。
  “除此之外,”她用旗袍前襟将那地方遮住,“再给你两千怎么样?”
  “我真的有事,你给多少也不行。”
  这婊子从我家出来之后就窜入房东家里。
  房东一家原是种菜的农民,都市的膨胀使他们一夜之间成为城市人,也成了暴发户。他门利用征地和银行贷的钱,在承包地上建了这六层楼房,专租给外地来广州闯荡的各色流浪者。我的邻居有包工头,有走私犯,有流窜街头的水果贩子和补鞋妹,也有专治性病的老军医和各种皮包公司的总经理和董事长,更有花枝招展神出鬼没的娼妓和她们的嫖客。
  “我现在手头没钱,能不能宽限几天?”我对房东说。
  “最好早点交,另外,有人说你这里最近有两个人住,按说这是要加租的。”
  我想肯定是五楼那婊子打的报告,我他妈生气了:“过去三年我不住这里,可你偷偷将房子租给别人,而我照样交月租,你说,这又怎么算?”
  “好吧好吧,你把拖欠的钱尽快交清就是了。”她神色慌张,“医生说你真的没病?”
  我操,她还真害怕我发作起来打人呢!
  如果东方教授诚心要我完成《攻击与协作》第二卷,我一定将本大楼发生的许多事件写入书里。当然,其中最有人类学意义的是楼下路口那堆散发着尿臊味的垃圾。
  不知谁经常在那垃圾堆上撒尿,于是墙根下出现一条标语:“撒尿倒垃圾者,请注意精神文明!”撒尿倒垃圾者依然如故,不久“精神文明”四字便长满了白花花的尿霜,这是故意对抗所然,冲突由此升级。第二条标语出现了:“撒尿倒垃圾者,重罚!!”可是第二天“罚”字已改成“奖”字,重奖之下,躁味垃圾变本加厉,这下惹恼了提倡精神文明的人,他们一气之下将所有垃圾和尿臊清除干净,未了,墙根下出现了第三条标语:“撒尿倒垃圾者,断子绝孙!!”
  路口从此明净如初。
  二十五
  菲菲下班回来。她只有五百多块钱,不够交房租,更不够我重新寻找长尾部落之用。
  我们决定将那三十多万字的《倒行日记》整理出来,给报刊连载,看能否预支稿费,于是连夜开工,不久便整理出五万多字,然后一式四份,分头到各报刊联系。
  “你真的倒行过?”志城出版社《文化之友》编辑部王主任问我。
  “当然去过!”
  王主任发过我不少稿,我以为他会相信我。
  “最近关于你的传闻很多。”他忽然向后退了一步,与我保持一米距离,“你真的进过精神病院?”
  “那完全是误诊。刘进贤你知道吧,就是亚洲精神病院那位大胡子心理医生,他认为我完全正常,只要我重新找到长尾部落的证据,他就纠正对我的错误诊断。我现在正筹集经费,帮个忙,将我的《倒行日记》发了,我想预支一些稿酬,马上去云南。”
  “说实话,”他翻了一下我的日记,“作为长篇小说来看,开头确实写得不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推荐给隔壁《南方文学》,怎么样?”
  “非常感谢。不过,这确实不是凭空杜撰的小说,里面写的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实,要是作为小说,它的价值将大大降低。”
  许多人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位男编辑带着几个姑娘进来,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从我面前走过,然后躲在一旁窃窃私语,偶尔还膘我一眼。那男的很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当我说到“要是作为小说,它的价值将大大降低”时,《南方文学》一位小编辑刚好进来,这家伙获过几次省级小说奖,是位自学成才的作家,曾在报上大声疾呼:中文系教学方法必须彻底改革!理由是,美院毕业的人都能画几下,而中文系毕业的人大多不会写文章,能写小说的更是凤毛城角。他拿过我的《倒行日记》翻了几页,对我说:“这种猎奇的东西算什么文学,充其量也只能给那些层次很低的外省民工消遣,有什么价值可言?”
  我本来对他印象不错,可他这么一说便要刮目相看了。象他这类稍有成就的作家,总将文学这一行看得十分神圣,而人家干的那一行便狗屁不值,他们不明白文学价值时常与文学价值相左,更不明白文学还会与经济学、人类学、物理学等学科激烈冲突。倘若医生完全按小说中的药方给人开药,说不定会将人治死。我他妈还担心《倒行日记》被人看成文学呢。这家伙文学上自学成才,其它方面却不学无术。今儿我倒要教训一下这种人,于是故作谦虚地问:“请问一下,什么叫文学?”
  他很吃惊:“有没有搞错?你中文系毕业,连什么叫文学都不懂?”
  一帮家伙在旁边窃笑。
  “那你说,什么叫文学?”我权当自己是中文系毕业的。
  “告诉你吧,文学是以语言为手段,形象地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艺术。懂不懂?”他将《倒行日记》塞到我手中,“弄懂了再来投稿!”
  我他妈上火了,扯高嗓门道:
  “错了!告诉你,连字典上关于文学的定义都错了!这是历史的误会。严格地说,凡是用'学'结尾的名词,都表示一种知识系统,因此,文学就是关于文字或文体的学科,它不是艺术,而是一门科学,你懂不懂?你搞了这么多年文学,写过多少篇关于文字和文体起源、演化、传播和消亡的论文?你认出了多少甲骨文?我相信你连金文也认识不了几个?你凭什么来谈文学?”
  “这……”小编辑愣了一下。
  王主任将《倒行日记》再拿过去看,四周一片寂静,没人再敢窃笑。
  “我告诉你,先秦时期文学还包括历史和哲学。你知道郭沫若后来为什么不写诗歌和小说吗?那是因为他想搞纯文学,所以后半辈子都研究甲骨文去了?”
  外面不断有人进来围观,那家伙很想反驳,但我不给他机会。
  “你这种自学成才的人,整天讥笑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不会写小说。他们干吗要写小说?他们是搞文学的人。告诉你,那些中文系的教师,文艺评论家,甚至是排版校对的印刷工人,比你这种写小说的人更像是搞文学的。你这种人在古代不过就是在低档的茶楼里讲故事给人消遣的人罢了。”
  这家伙放弃了反驳的机会。人越聚越多,我仿佛回到了东方教授的课堂上,兴奋得再次提高声调:“即便你写小说也算是搞文学,但也不能用单一的文学价值来衡量我的日记是好是坏;它真实地记录了我国二十多个少数民族的生活,其中一两个还是世界上从未有过记载的新人种……”“真有长尾巴的人吗?”一个怪声怪气的家伙从后排突然打断我的话。
  “当然有!”
  “跟他们性交感觉怎么样?”
  哄堂大笑。
  我发觉气氛不对。这时两位穿制服的门卫从后排恶狠狠地挤到我面前,叫我马上出去。说是上班时间,别来捣乱。社长也来了,他叫大家回各室干自个儿的活。于是人们像看完一场精彩表演后散常“等等!”我对押我出去的门卫说,“我的稿子还在王主任那里,我要问清楚能不能发再走。”
  王主任说:“你的日记水准太高了,我们登了可能会降低它的价值,你还是另投名刊吧!”
  那个小编辑还没走,他说:“不如给我们《南方文学》,专门为你开一个新栏目,叫《狂人日记》怎么样?”
  我沮丧不堪地朝家里走去。楼下一群孩子在我面前四散惊逃。我深信整个城市都认定了我是个疯子。
  菲菲回来时大门敞开,她在黑暗中看见我朦胧不清的轮廓。
  “你怎么啦?干吗不开灯?”
  “我伤心透了,菲菲,这个城市不需要我了,我要找师姐去。我相信她肯定与长尾部落有些关系。”
  菲菲扑到我怀里,哀求我别走。
  “你要是知道我今天的遭遇就明白了,人们都把我当成疯子。”
  “我早就知道。可我认为你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人。”菲菲深情地说。
  原来我跟人辩论时陈皮的同学汪真理录了音,然后通过电话线传给本市所有新闻单位,让同行们共同欣赏一位精神病人的高谈阔论。汪真理就是当时我觉得很面熟的家伙。
  二十六
  我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真的精神分裂。
  每天旭日东升,晨鸟第一次展翅之前,我坐在阳台上,祈盼着那个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那个说师姐不存在的声音,那个我在精神病院不敢告诉医生的声音,为什么久久不再出现?我的期待穿过三个白天和夜晚,直至菲菲恐惧不安,那个足以证明自己精神分裂的声音依然没有出现。
  菲菲在大门上贴了一张毛主席像,奇迹就开始出现了。
  “你的《倒行日记》有办法出版了!”菲菲说。
  我在阳台等待那个声音,一时没有听清她的话。
  “我到东园路找了一个书商,他叫我们明天将所有日记都带去,如果看中了,他愿出个好价钱一次买断,然后拿去香港或台湾出版。”
  我从阳台冲进房间:“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不,今天我们会见加拿大来的一对夫妇,他们也是搞人类学的,你们肯定谈得来。”
  于是我们来到格林夫妇面前。这是外语学院专家楼中的一个套间,先知巴哈欧拉深邃的目光在像框中注视着我们。格林夫人看上去就是一位地道的华人,可她除了会说“你好”之外便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讲。她在我们面前随意展开一幅长卷,只见密密麻麻的汉字和英文爬满其间,这种严格按时间顺序排列的符号,叙述的是一个叫巴哈伊教的神秘历史。不久,我便听到了穆罕默德一千一百多年前对信徒们所作的预言:在我之后,将有更伟大的使者来临。一千年之后的一八四四年,伊朗南部一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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