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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诸宸破天荒的摸了我的头发一把,就好像一个哥哥对妹妹说“乖”一般,语重心长地讲:“我说你呀,恐怕不好出去呢,因为你对贵妃还有用,有很大的用途。宫女一般只有自然死去或者主子特批,才可以出宫,什么二十五岁条例,多半时间都是形同虚设。你先前给贵妃尽了很大力气,要不是你,她不会爬得这么快,所以啊,将来或许有一天你没用了,她会叫你死!”
我站起来,指着北诸宸,气愤道:“你在说什么啊!危言耸听!”
北诸宸无奈地摇摇头,改口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就说说阿泰进宫这件事吧。我个人以为,我要是在皇宫明处呆着,迟早有一天会暴露,那个谭环是十分精明的,天天和他朝夕相对,他就会发现我易容的秘密。你还是对淳贵妃说‘阿泰不习惯宫内生活,喜欢驻扎在郊外,可以随叫随到’这句话吧。她若真想做那些勾当,我自然也不能不做,不然会对你不利。”
我冷笑道:“是这样的么?应该说你也想参与其中,从中获利吧。”
北诸宸吃惊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么?”
“不错,一直是。”
睡梦中,我似乎又梦见那次去求的那只奇怪的灵签:白鱼咬尾黑鱼逃,泥鳅钻泥看热闹。黑鱼一朝跃龙门,泥鳅上位白鱼潜。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白鱼泥鳅(三)
北诸宸租住了北市香米胡同上的一处民宅,他自己也伪装成一个古董商人,“你在这里真的可以么?我看这附近人烟稀少啊。”我说。
他回答道:“我不把他们打死就不错了,何谈危险?”
“哈哈。”我干笑着。
“咱们要不要去街上看看,你们娘娘不是已经确定了所谓的伪造古董人员名单么?”
“恩,好吧,那我乔装打扮一下再去。”
北诸宸打量了我一下:“其实我们还是扮夫妻好。”
“拜托不要嘴没把门的。”
北诸宸苦笑道:“我说的是真的啊,你要是弄个女扮男装,眼尖的人,尤其是那些阅人无数的骗子,一眼就能把你看穿了,或许也会认为你是公公,那就知道你是宫里的了。”
“这……”
我觉得北诸宸说的有些道理,便听从了去。
来到街上,我们东看看,西看看,这时一个人就凑到了我们面前:“大哥大嫂,你们是做壶的内行人啊?”
“你怎么知道?”我问。
那人诡秘地一笑道:“那有啥难,看看大哥手指甲缝里的黄泥,就知道是个壶匠。”
北诸宸挑起大拇指,赞了句:“厉害!”
又说:“有上等绿砂壶么?”
我疑惑地问:“怎么不看紫砂壶?”
北诸宸偷偷给我使了一个眼色道:“咱家自己做了那么多紫砂壶,你还看不够啊!绿砂壶好啊,老板,来一把绿砂壶相相。”
那人笑着说:“大哥识货,同样大小和做工,绿的比紫的要贵!我这就从后边给你们拿一把上等绿砂壶!对了,你们是自己用。还是卖了赚钱?”
我问:“自己用。”
这么说也是北诸宸事先告我的,他说若不说是自己用,商人们就会给你假货次品。
不一会儿,那人笑吟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墨绿如苔藓的小壶。
“您看好了,这可是上等的绿砂壶,您要不说自己用,我就给您拿染色的了。”
北诸宸从商人手里接过小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递给了我。我检视得更仔细了,最后鉴定道:“是真品。”
“多少钱!”
“这个数!”那商户伸出一个手指。
北诸宸没有还价,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爽快。”
那人收起银票。满意地刚要走,北诸宸叫住他:“老板,你能给我一把高仿么?”
那人回过头:“啊?我没听错吧?您这真壶在手,还要假的干嘛?”
北诸宸故作不好意思:“我们虽然是做这行的,但也想多赚点钱不是。所以我们想学学作假。”
“学学?那可是要交学费的。”那人托起腮帮子打量起我们俩。
北诸宸掏出另一张一千两银票:“这些够不够?”
那人马上换成欣喜状:“够!够!你们跟我来吧。”
后院,一只很大的石磨和一只巨大的锅灶展现在眼前,石磨上有墨绿色的浓汁夹杂着细渣流下来,锅灶中煮着绿气蒸蒸的滚水。
我闻了闻气味,觉得很清新,便问:“这绿水是?”
“苔藓啊。哈哈哈!”商人说。
我错愕道:“苔藓!!!这个用在烧制过程中,岂不是会变成焦黑色?”
商人答道:“您是真不懂假不懂啊!那玩意能在烧制时候放么,要在烧完了后用它浸泡壶坯子三天三夜。最后刷上绿色丹青染料,人工做做细节就可以出售了。”
我道:“那泡不了多久茶,壶不就褪色了么?”
商人奸诈地一笑:“褪就褪呗,钱赚到手了不就完了。”
我望着他表情轻松的脸庞,便知这是老手:“一锤子买卖?”
“不可能。我们每次都让不同的人去卖,即便被人回找了。也发现不了源头。”
“真狠!”我感叹道。
商人突然警觉了一下,作送客状:“您买不买?”
北诸宸在我身后发话道:“买!有多少买多少!”
……
背着十二把染色壶,我们离开了这冒着绿气的鬼地方。
一路上,北诸宸都不说话,我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他说:“刚刚你们聊天时,我趁机看了看后面,那里面有几百把壶,不过都是伪造的名家名品。”
“那估计他们赚钱赚海了去了。”
“是啊,他们每次都换人卖,你没听见么?”
“哎~”
过了一会儿,北诸宸说:“我怎么觉得淳贵妃是在故意为难你啊,你想想,你这么一个小宫女,能有多大本事,听你说起你入宫后发生的事情,总觉得你是被贵妃套住了,她利用你的单纯和热血,叫你做完了一件件男人才能完成的任务,其实最终的意思是很可能就是待你帮她上位后,轻松除掉你。”
我反驳道:“你这话说得不对,以娘娘的本事,叫有能力的男人帮忙也是易如反掌,没必要相中我一介女流。”
北诸宸笑然道:“这样的女人一旦上位,才会更加在乎自己来之不易的高位,十分恶毒。原先我想贵妃打算制造假古董去置换到外边,立功请赏,现在一琢磨,她完全没必要这样,要想增加宫廷财富,只需直接收缴古董街就行了,何必还要明察暗访,玩娴妃那一套?或许,是她想找个借口办了你!”
我一凛:“不,不会吧!”
北诸宸在没有回答。
回到他的住处,我们都十分口渴,喝了一壶茶后,北诸宸将绿色茶壶悉数摆在桌子上,心生一计:“要我说啊,你的主子不是为难你么,那你索性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浑水摸鱼!”
“哦?怎么浑水摸鱼?”
“那个人不是作假么?你就把所有造假的罪名都推在他一人身上,就说这就是出宫后调查的最终结果。”
“啊,要杀人啊,我不想让谁死啊!”
“反正被他坑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估计也不在少数,一命抵数命吧。”
“好吧,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因为买了假货而亏损钱财的肯定被他害惨了。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说。”
“就算贵妃要处理我,她为何还要拉上你上次扮演的阿泰?难道她也想灭口?”
北诸宸低头思索片刻,说:“有可能,所以我们都要小心。”
……
淳贵妃见我很快查出宫外的造假作坊,一开始十分惊讶,很快又平静下来。
“梓珊你做得不错,你下去吧。”
过了几天,贵妃并没有对宫外的事情进行处理。
紫嫣来住所叫我,说贵妃有事,我赶紧跑去。
“梓珊,本宫叫你找的阿泰,你能否择日唤进宫来,本宫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他做!”
“是。”
北诸宸重新恢复了阿泰那种老态龙钟的打扮,当他从承乾宫出来时,我见他神色凝重。
“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
夜里,深井下,我终于知道淳贵妃需要阿泰的原因。
原来,贵妃将三只一摸一样的观音的手不小心摔断了,她请阿泰帮他修复成完好如初的。
我说:“三只都摔坏了,这也太巧合了。”
北诸宸也十分不解:“是啊,很奇怪,而且都不像是摔的,倒像是用器具人为割坏的。都是在这个地方……”
说着,北诸宸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异样么?”
“没有了,那些观音雕塑是白玉质地,中空的。”
“中空?”
“恩。”
“这倒奇了,白玉中空观音雕塑似乎十分少见,一般都是实心的。不知贵妃从哪里得到的这种雕塑,估计是西域的贡品。”
“也许吧。”
……
谭环听说吉祥坊又来了一个老头和他作伴,才来的热情又被浇灭了。
“好无聊,本来以为可能会是聊斋,现在真成了要聊斋了,我真难想象和这么一位老家伙共处一楼,会和自己呆着有何不同。”
我笑着对他说:“至少可以看老人家慢慢地走来走去,数着他一天要走几步,会喝几杯茶之类的,很消磨时间的。”
“哎~”谭环一脸苦涩。
北诸宸坐在吉祥坊里,面前摆着那三座观音,神态、动作都一样,还都有一只断手,显得十分诡异。
“好吧,我现在就给这三做塑像进行修复。”
谭环也来凑热闹:“老头,你还真是垂垂老矣,连工作都是这些神龛之类的老古董。”
北诸宸没有抬头看他,索性就“倚老卖老”道:“小伙子,你真没礼貌!这叫艺术懂么?别看你会摆弄女人家的玩意,但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教训别人。”
“你!”
“谭环,这次是你过分了,人家毕竟是老人家,你怎么可以这么顶撞!要是你姐姐在这,非打死你!”
谭小钗的威力果然很大,谭环马上像被收进了宝塔的妖精,蔫了下来。
“不过,老头,你这个修复方法不行,你要搞清楚,这是空心的玉雕,无论你怎么修饰,在灯光下一照,都会展现出接合痕迹。”
北诸宸听他这么说,才肯抬起头看一眼:“小伙子,你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那你说该怎么处理?”
第一百三十章 白鱼泥鳅(四)
谭环的方法总是很奇怪,可又很奏效,这个灌米浆子的方法不但很好的掩盖了断痕,也提醒了北诸宸,淳贵妃似乎别有用心。
“梓珊,你知道这三座观音象是送给谁的么?”北诸宸问我道。
我摇摇头:“还真是不晓得,容我去问问紫嫣。”
功夫不大,我回到吉祥坊,对两位说紫嫣也不晓得娘娘会弄来三座观音像。
“好吧,还有一个途径可以晓得,若是这个途径也断了,那就静观其变吧。”于是,我去内务府翻查了所有收支进出登记薄,发现半月前有三座官溪进贡的冰玉观音被皇上赏赐给了贵妃,理由是送妙贵人、傅常在和兰嫔。
“还有我姐姐,那我可得好好检查一下了。”谭环拿起观音好好检视。
“不用看了,这个我知道。”我将这三座冰玉观音的来历告诉了谭环:“冰玉观音是官溪那边的一种特色雕塑,将上等冰种白玉整块镂空,雕成莲花灯和观音、玉佛之类的摆件,平日里,将中空内心灌上香水、点上彩色灯火,来渲染摆件神秘、幻彩的气氛。”
“哦,这样啊,和我说灌米汤只是机缘巧合,其实我并不了解它们是这样